13 和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和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國師所言極是,是朕太過多愁善感了,只因為幾句不經心的話,而又想起了母親,懷念過往的種種事情。”
高湛的神情悠遠,似乎又随着往昔記憶,而回到了那些令人難忘的歲月。
即便那回憶有美好,更有苦澀。
“母親出身民間,身份低微,因此朕與她也一起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苦日子,但即便如此,朕也還是很珍惜懷念當年的時光,因為長于微末,所以才會更加懂得珍惜平凡的幸福,知道當年那簡單平靜的生活,一家人相偎相依,是多麽得來之不易,彌足珍貴。”
他只是又回過了目光,看向他們面容溫潤地笑笑,聲音平穩淡淡,“她善良溫柔,雖然生的極美,但卻生性簡樸,不着華服珍寶,擁有悲天憫人的高貴品德,體諒民間的疾苦……是她教會了朕許多道理,因此即便是現在身居帝位,朕也還是會時常想起懷念她,因而也不喜鋪張浪費。”
“t陛下的父王母妃,的确是令人尊敬有氣節之人。”
江景寒聽罷,只是又目光沉靜道,對此他并未否定,尊敬自己的對手,恰恰也是對自己最大的肯定與尊重。
只可惜成王敗寇,從高湛被他選中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他們的覆滅失敗,他不需要一個與他平起平坐的天子之父,來做大魏的肱骨忠臣,從他父親決定站到他的對立面,與他作對那刻起,他便再無理由容忍他們夫婦繼續活着。
好人壞人,忠賢奸佞,若不能為他所用,那在他的眼中,便都是一樣的,只剩被他所滅的結果。
“所以即便是為了他們,陛下也要繼續做好大魏的天子,才不辜負那些為了大魏,為了您辛苦犧牲的人。”
他又看向高湛,目光意味深長道,“孤也會繼續為您守護好錦繡江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如果他識時務,便一定能聽懂他的意思,繼續做好一個任人擺布的安靜傀儡。
而不是像他父親當年一樣,跟他作對,縱使有一身才華,最終還不是化為齑粉,成為一抔黃土。
可悲亦可笑,真可謂是愚不可及,死有餘辜!
“國師的一片苦心,忠誠耿耿,朕領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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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幽深的目光染了些許陰鸷,只定定看着他沉聲道。
“……”
然而他眸裏的陰沉卻又很快轉瞬即逝,并又浮現出一抹閑适輕松的笑意。
只見他又擡袖舉杯,看向他紅潤的面上染了盈盈笑意,朝他溫潤敬酒。
“來,朕敬國師一杯,願國師能夠永遠做我大魏的忠臣,效忠于朕,效忠高氏皇族。”
他氣度從容,優雅不迫,一番話語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
江景寒冰冷的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也伸手舉起酒杯,與他的酒盞輕碰後,仰面一飲而盡。
高湛見狀,只目光平靜地看着他,不緊不慢地将面前的杯中酒飲下。
……這酒宴不可謂是盡興,至少在绾绾眼中,江景寒自從回來後,就一直陰沉着臉,看着冷冰冰的,頗為吓人。
他周身氣質冷冽,大有些生人勿近的架勢,可是宴散後,他帶她回來,也沒有說要打發她到何處過夜。
如今她待在他的寝室中,兩人共處一室,他坐着,她站着,看着面前床沿上一臉陰冷靜思的男人,不禁感覺頗有些拘謹,手足無措。
“國師……我——”
還未等她吞吐猶豫地把到嘴邊的話說完,只見他長眉一挑,頗有些咄咄逼人地質問道,“你不過第一次見他,卻似乎跟他很是投緣?”
绾绾聽罷,不禁瞪大了眼睛,只目光無辜驚愕地看着他。
其實……她只是想問問他自己今晚該去哪裏睡覺。
“奴婢不敢……現在只想問問國師大人,今夜我該去何處安榻。”
绾绾如此說道,心裏不禁又有些憂愁地嘆息,看來侍女房她是甭想回去了,但如今國師也沒說要如何發落她。
她仔細想了想,越來越覺得國師會想留她在身邊,只是為了配合他在陛下面前做出戲。
她雖搖了搖頭,但目光中明顯流露出一抹失落,江景寒見狀,不禁感到有些生氣。
怎麽?跟他在一起,就這麽不情願,感到失望無趣嗎?要知道這府上有多少女人等着他的垂青,日盼夜盼與他共處一室,同床共枕的機會,這笨女人竟然還想離開,将他往外推?可真是不識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自然是不會叫她輕易如意,只又惡狠瞪她一眼,滿是幽怨愠怒道,“孤問你,你只需回答是與不是,不敢又是什麽意思?若真有希望可能,你還就敢不成?!”
在昏暗的光線下,他一生氣頓時更猶如兇神惡煞,绾绾不禁被他這一吼吓得縮了縮脖子,雙手局促地在身前交錯緊握,只目光顫顫地看着他,不敢說話,心裏不禁更有些害怕他了。
而他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她這模棱兩可的逃避敷衍,實在是不能令他滿意。
“站那麽遠幹嘛?還怕孤能吃了你?”
發覺到她對自己有心刻意的疏遠,離自己那麽遠,他不禁又蹙了眉,像呼喚小狗一樣,朝她苦大仇深地招招手道,“過來,靠孤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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