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互相虐

互相虐

她漫無目的地思考着, 卻又突然聽見推門的聲音。

不禁一下子又拉回了思緒,回過神來,手上下意識地就開始将那些首飾與夜明珠往裏面推, 試圖隐藏它們的存在, 但卻還是慢了一步, 被剛好進來的他看見。

這就有些尴尬了,倒顯得她多麽貪財, 喜愛他送給她的東西一樣, 無人時還要偷偷欣賞把玩,難免落人話柄,給人臆想的餘地。

果不其然,他目光驚愣地看着她, 然稍過片刻後,面上便又露出自得意滿的揶揄笑來。

她不禁內心暗自懊惱, 臉上卻是不争氣地染了羞赧的紅暈。

見他大踏步緩緩過來,索性她也不藏了,就大大方方停手,故意晾着給他看。

既然想看大不了讓你看個夠, 本公主還懶得裝了。

她不想跟他虛與委蛇, 此刻竟也又使起了小性子,好在江景寒就吃她這一套, 心情愉悅, 模樣看着十分受用。

“平日裏也不見你佩戴孤送你的這些首飾, 還以為你是不喜歡, 我倒沒想到你背着我時, 竟也有些女兒姿态,還以為你就一直這樣對我冷若冰霜呢。”

他不禁又靠近了她, 言語有些暧昧道,“沒想到竟也喜愛欣賞把玩我送你的東西。”

更伸手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引起一陣酥麻,惹她不禁瑟縮了下,卻是依然躲不開他灼熱的目光。

他對她的讨好,顯而易見,可惜她即便學會對她乖t順了,人卻也越來越安靜了,這樣不冷不熱的承受,也依舊不是他渴望的相處模樣。

“你送我的東西,自然都是最好的,若不欣賞,便可惜了。”

她只是又眉眼淡淡道,雖是說着好聽話,但眸裏卻是看不出絲毫喜樂。

這丫頭,還在跟他怄氣呢。

……也罷,如今與她膩得也夠久了,這時候送進宮裏,剛好熬一熬她,怕是等她離開了自己後,才會真正明白自己對她的好,懷念留在自己身邊的日子。

他不禁想着最近一直猶豫的事情,終于下定了決心。

就像是熬鷹一樣,怕是只有熬過這一陣子,她才會真的依附自己,永遠也離不開他。

但她離開自己的這段時日,對他來說,也無疑是一種心性上的折磨。

他不禁看着微光下,她靜默的側臉,細膩柔滑的肌膚,白得近乎有些反光。

不得不說,她的皮膚是真好。

他腦子裏不禁又想起夜間她婉轉承歡的嬌媚模樣,那軟玉溫香,光滑細膩的瑩白,連心跳都快了幾下,思緒逐漸不正經起來。

……又努力甩開心間那些卑微的愛慕不舍,他不能再深受其亂,舉棋不定了。

越舍不得離開她,他就越得不到她的心。

他要的,是她死心塌地跟随自己,愛着自己。

只有最能忍受孤獨,耐心等待的獵人,才能享受最珍貴的獵物。

他覺得這心态換到男女之間,男女之情,也同樣适用,對于他的愛情,暫時的分別只會令經受重重考驗的他們,彼此間更加忠貞不渝。

更何況于朝堂而言,對他亦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那倒是,畢竟孤送你的東西,你也不便帶進宮裏。”

他一挑眉,也不與她迂回,只是看着她想了想,直接開門見山道。

“嗯?”

聽到他的話,她的臉上終于又有了情緒,不禁回眸目光驚訝地望向他道。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她目光顫了顫,唇上卻是又勾起一抹不可置信的淺笑,不禁又詢問了他一遍。

“新帝高澄,原大魏清河王世子,他是高湛的堂弟,高湛死後,我覺得他最合适繼承那個位置,便将他又扶上了皇位,亦如當年扶持高湛上位時一樣。”

他目光莞爾一笑,似是故意要提起那個人的名字,令她難受一樣,素來磁性好聽的沉穩聲音,此刻卻猶如鬼魅低喃,帶着一絲報複的惡毒。

像是刺痛了般,她面上再也裝不出雲淡風輕,此刻真是厭惡極了他睚眦必報的妒恨。

這些日子以來,他不好過,她又何嘗舒心過?

明明他才是所有悲劇的始作俑者,她早已經不欠他什麽了,為何偏偏還要打着愛的名義,用冠冕堂皇自私的借口來折磨她?

她冷了臉色,轉過了臉,不願再看他。

見她不說話,他面上的笑意不禁也瞬間凝固,陰沉得可怕。

他盯着她的容顏看了許久,才又霸道朝她伸手,專制地強行捏起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不容許分毫抗拒。

“高澄他對你這個令他皇兄不惜送死也要拼命保護下來的女人很感興趣,他問我要了你,我答應了。”

他與她坦白道,盯着她驚惶顫栗的眸不禁又冷笑一聲。

“命運真是何其得相似,這兩兄弟也不愧為親兄弟,就連看人的眼光都是一模一樣,都喜歡搶孤的女人。”

他的聲音狂妄而嘲諷,“何其荒唐,何其可笑!”

绾绾聽着他的話,內心不禁一顫。

他怒極反笑,面容扭曲得近乎猙獰,更尖酸刻薄道,“既然他這麽喜歡你,那孤便就做個順水人情,将你送給他又何妨?反正你也早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他既不顧及自己的顏面,不惜受人恥笑也想要你,那便留吧,孤大度得很,滿足他這個憋屈的傀儡,可憐而卑微的心願!”

多麽俊美的一張臉,吐露出來的話語卻是句句戳心,正中旁人下懷,十分傷人。

“你……無恥!”

绾绾胸口起伏,看着他目光不禁染了絲絲愠怒,又诟罵他道。

這樣妒惡醜陋的他,像極了得志的卑鄙小人,簡直令她不恥。

自己簡直都快要不認識他了,他怎麽能變成這樣?!

他再也不是自己記憶中那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了。

想起以前,她怨怒的臉上,不禁又染了一抹沉重的悲傷。

見她如此,他的目光不禁流露出微微動容,然而那抹深沉的感情,卻是又轉瞬即逝。

“随你怎麽想。”

他又道,聲音依舊冷酷,面色恢複了之前的漠然。

松開捏她下巴的手,他又起身往前行幾步,背對着她負手而立。

“他大概不會像孤這樣對你寵愛有加,憐香惜玉,你就算入了宮,他也不會輕易就相信你,肯定會防備着你,我要你成為我的耳目,一顆埋伏在他身邊,監視他一舉一動的棋子,但凡有機會,就要随時向我彙報他的動向。”

他只是又陰沉道,背後那些算計的陰謀,不禁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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