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
第 28 章
“姑娘, 您與丞相,會不會太親近了?”
等回了屋子,二月猶豫了一會兒, 到底開了口。剛才阮榮安親自動手,可把她吓了一跳。
她知道公冶丞相對自家姑娘很好,很照顧, 可到底,男女有別。
阮榮安知道她的顧慮。
其實她也知道有些不妥, 但是,那是公冶皓啊。
“先生是長輩,又助我良多, 我不會是盡盡孝心罷了。”阮榮安笑道, 用團扇敲了一下二月的腦袋,嗔道,“清者自清, 不要多想。”
“可奴婢擔心外人會胡說八道。”二月摸着額頭笑,邊擔心道。
“管他們呢。”
阮榮安最不在意的就是這些了。
“我遭受的非議還少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她從小就是只管自己高興的性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那些人在背地裏怎麽說她, 她心裏有數。
“再說了,自從先生助我和離, 京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什麽時候少過。”
阮榮安嗤笑。
那些人不敢當着她的面說,背後卻是沒少議論, 別以為她不知道。
什麽她之所以要和宋遂辰和離,就是因為和公冶皓勾搭在一起了, 在這種言論下,就連她之前被害,都被人杜撰成了刻意算計。
可笑。
阮榮安有時候覺得人心實在可怖,有時候又覺得都是一群蠢貨。
但說到底,不過是利而已。
這種說法,這種想法對她們有利,所以她們就那麽想了。
窗戶開着,晚風裹着水汽吹進屋裏。
将剛才的話幾句帶過,阮榮安站在窗前看向籠着雨霧的河面,道,“二月,去告訴鄭寧,今晚小心。”
這裏,已經離那峽谷很近了。
水匪想必經收到了她們的消息,說不定會提前過來。
夜色漸深,阮榮安看了好一會兒野史一類的撰記,開始休息。
窗外雨聲淅瀝,萬物都陷入了靜谧。
另一邊,一群人隔着河面,看着那艘停靠在小鎮邊的船。
雨夜很适合偷襲,但他們原定的計劃是在峽谷。
糾結了一番,領頭的老大狠狠心讓人準備起來。
峽谷那些人早有準備,若是趁着今夜說不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時間慢慢推移,不知不覺就到了寅時。
再謹慎小心的人,在這個時間都會陷入困意,失去本該有的謹慎。
一行人入了水,在夜色和雨霧的遮掩下,小心翼翼的靠近船只。
“小心,敵襲。”
可誰知一群人還沒碰到船,忽然就聽到鑼聲響起,隔着水面,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艘船燈火一一亮起,沒一會兒就燈火通明。
鄭寧冷笑,跟他們玩這一套。
這都是他邊關玩剩下的。
既然已經被發現,偷襲不成,那就強攻。
幾十艘小船從四面八方圍過來,箭雨不斷,還有人從水底去,試圖鑿船。
“老大,這船鑿不動!”
但好幾個人咣咣咣砸了半天,好不容易砸穿了上面裹着的那層鐵皮,卻發現裏面的木頭竟然跟鐵皮差不多結實。
“怎麽會鑿不動!”老大躲在盾牌後面喊道。
“廢物!你是不是上女兒上的手腳都軟了?”
那人也委屈,立即解釋。
“是鐵木。”
老大尚且迷茫着,已經有人了然了,只是眼中不由震驚。
竟然用鐵木制船,好大的手筆。
一番拉鋸,終于有人爬上了船。
鄭寧毫不意外的發現這些水匪之中混着些身手格外高強的人,他一猜就知道是死士。
相比上次山匪,這次的陣仗更大,飛爪彈出,幾十個黑影淩空登船,再加上那些水匪,人數遠遠超過了船上的護衛。
鄭寧和高程對視一眼。
“我留下,高護衛快去保護相爺和我家姑娘,宋平,你去保護姑娘。”鄭寧說。
相比在船艙之中堵截,他自知于軍陣對敵之術上更為精通,也更适合在這兒攔截這些水匪。
“多謝!”高程點頭,轉身迅速往船艙裏去。
宋平随之跟上。
一衆黑衣人大半被攔在船艙之外,但還是有人尋機進了裏面。
阮榮安早已驚醒,她穿戴整齊,拿上劍進了隔壁公冶皓的房間。
屋裏悶咳聲聲,公冶皓也已經醒了,只是神色恹恹,難掩倦怠。
“怎麽還拿着劍?”他說着笑了笑。
“上次我也拿着劍。”
阮榮安擡手看了看手中劍,這是她外祖父送給她的十五歲生辰禮。
公冶皓一聽就知道阮榮安還記着上次馬車上,他責備她的那件事,遂無奈的笑了笑。
小心眼。
可她眉眼飛揚,靈動鮮活的模樣,又着實是可愛極了。
“給我看看。”他說。
阮榮安擡手遞了過去。
劍有些沉,壓得公冶皓的手都墜了墜,他稍稍坐直了點,将劍擱在腿上,緩緩抽出。
利刃出鞘,寒氣氤氲。
“好劍。”他說。
“哪兒來的?”
合上劍,公冶皓擡手還給阮榮安。
阮榮安接過,笑着說了來歷。
“先生你說,我外祖父是個什麽樣的人呢?”她有些好奇。
這個疑問阮榮安很早就有了。
之前她能問的只有舅舅,在舅舅口中,廖老将軍是個嚴父,可在那外外祖父給她寫的信裏,她感受到的都是慈愛。
“我未曾見過廖老将軍,倒是聽過不少傳言。”
公冶皓說着咳了起來。
阮榮安立即制止,表示等他好了再說。
“先生別說話了,休息吧。”
她尋了個地方坐下。
外面刀劍聲聲,那些刺客似乎尋到了這裏,正在跟護衛們交戰。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戶忽然推開。
阮榮安瞬時起身,窗外的黑衣人已經撲了進來。
“在這裏。”他大喊一聲。
一直呆在角落裏的高程立即上前。
很快又有幾個刺客進來,幾個随之丫鬟動了手,倒是打了個不分伯仲。
阮榮安護在公冶皓床前,眼見着屋子随着幾人的交戰越發擁擠,有個黑衣人趁機撲了過來—t—
她下意識抽出了劍。
冷光一閃,鮮血濺了一地。
阮榮安有些怔。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
但沒有時間讓她想那麽多,阮榮安低喝一聲,劍光流轉,又急又快,從一個刁鑽的角度劃過,又取走了一個黑衣人的性命。
習武這麽多年,每一個武師傅都誇贊過她,說她的天賦極高,可以說是當世的一流高手。她只是聽聽。
直到現在,毫不費力,甚至可以說輕而易舉的将這些刺客的性命取走,阮榮安才真正意識到,何為一流高手。
不多時,幾個進來的刺客都被斬殺。
高程站在一旁,早在刺客撲向床榻的時候他就趕了過來,卻還是慢了阮榮安一拍,之後更是眼睜睜看到了她那行雲流水般的劍法。
“好生厲害的劍法。”
他不由贊嘆。
這些黑衣人似乎已經是最後一波刺客了,随着他們的死亡,船艙裏安靜下來。
刺鼻的血腥味彌漫,公冶皓用手帕捂住閉口,靜靜的盯着阮榮安的背影,眼中是柔和至極的笑意。
這就是如意。
她驕縱,她張揚,她容貌華美若牡丹。
愛華服,愛珍寶,愛享受。
但她又活的生機勃勃,有着一往無前的有勇氣和堅定的意志。
比如現在,她穿着漂亮的衣裙,梳着精致的發髻,佩着華光湛湛的首飾,卻能在擡手間取人性命。
每次看見她,公冶皓都能感覺到那種強大而鮮活的生命力。
“先生還好嗎?要不要換一間屋子?”
發髻有些松了,她下意識擡手扶了扶。避開一地的死士,阮榮安看向公冶皓回眸笑問。
她羊脂玉般的臉頰不知什麽時候濺上了幾點豔紅的血,分外刺目。
公冶皓下意識擡手。
阮榮安以為他有事,走近兩步。
“怎麽了?”她問。
公冶皓這才回神,他的手頓時有些僵硬,而後不自在的落下。
“血。”
“嗯?”阮榮安眼睛微睜,有些疑惑。
“你的臉上濺了血。”公冶皓垂眸,解釋說,“讓丫鬟給你擦一擦吧。”
阮榮安這才恍然,轉過頭讓一月給她擦,邊将剛才的話又問了一遍。
“換。”
公冶皓說,他剛才注意到了阮榮安閃避的視線。
這,應當是如意第一次殺人。
外面護衛已經解決了黑衣死士,護着公冶皓另尋了一個空房間。
高程小心翼翼的将公冶皓放在床上,阮榮安站在一旁看着,見他呼吸沒剛才那麽憋悶的,心下微松。
還沒到安全的時候,阮榮安哪怕此事心如亂麻,也都強行按了下去,尋了個地方安安靜靜的待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船上漸漸安靜下來。鄭寧親自前來,告知水匪已經退去,船上也都檢查了一遍,沒有遺漏,确定安全。
直到這時,阮榮安才真正的松了口氣。
公冶皓垂着眼,身上的倦怠之色越發濃郁,阮榮安看他時,甚至不由擔心他會不會就此睡去。
“如意,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他擡眸,第一句話卻是這個。
阮榮安不由的就笑了。
“先生也早些休息。”她道。
今夜這樣好一番的折騰,船上的人都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了。
回了自己的卧室,屋內依舊保持着她離開時的樣子,窗戶大開着,外面雨聲依舊。
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帶着些許的腥氣。
阮榮安下意識擡手掩唇。
“姑娘!”一月擔心道。
“我沒事。”阮榮安說,終于安靜下來,她只是不由的想起剛剛。
她殺人了。
“沒事。”
“備水,我要沐浴。”
阮榮安靜靜片刻,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
她沒事,她不會有事的,不過是殺人而已。
活在這個世道,殺人是遲早的事情,那些人,也都該殺。
看了好一會兒手中劍,阮榮安用帕子将其擦得幹幹淨淨,而後讓一月收了起來。
将自己泡在溫熱的水中,阮榮安閉眼養神,水溫柔的包裹着她,撫慰去她所有的倦怠。
漸漸的,她竟然生出了些困意。
趴在浴桶邊沿,阮榮安昏昏沉沉,腦中放空,閃過種種亂七八糟的念頭——
最後定格在公冶皓擡手看着她的那一幕。
先生在提醒她臉上有血。
阮榮安恍然想起當時,但這會兒再想起,卻不由的去回憶當時公冶皓的眸。
那一閃而逝,她沒有在意的情緒,展現在她眼前。
當時,先生是在出神嗎?
看着她?
阮榮安懶散的将下巴墊在桶沿,睜開眼想着。
看來她當時表現出的樣子的确很驚人啊,竟然讓先生都走神了。
阮榮安心裏略有些得意。
不枉她這麽多年勤習武藝。
痛痛快快的沐浴一場後,阮榮安就着雨聲,漸漸陷入了夢鄉——
這個夢并不安寧。
阮榮安醒來的時候,其實已經記不清昨晚都做了什麽夢了,只是總覺得神思有些倦怠,昨晚夢中,她似乎很是忙碌。
唯一有印象的,是她最後似乎夢到公冶皓了。
只是想到這裏,所有夢中積存的忐忑和不安,就都散盡了。
今日雨依舊未停,阮榮安用過早膳,先去看了公冶皓,她有些擔心經過昨晚的亂子,公冶皓的病情會惡化。
但很顯然,她小看了對方。
大夫說了,他的病情維持住了,再吃幾天藥,應當就能恢複到平常了。
阮榮安便就放了心。
與公冶皓說了幾句話,回去之後,她又睡了一覺,等到醒時,雨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停了。
霧氣未散,随風在河面游動,看這個樣子,再不用多久,船應當就能繼續啓動了。
果然,等到傍晚時分,河面上的霧氣已經散盡了,一擡眼,就能看到夕陽和絢麗的晚霞。
這一日船上忙忙碌碌,都在修整昨晚留下的那些亂子。
阮榮安沒有多想,等到下午去探望公冶皓時,聽到高程的禀報才知道,今兒個他們聯合當地的駐軍出動,已經将那水匪的老巢給剿了。
阮榮安再一次感嘆,她還是小看了自家這位看着人畜無害的先生。
她沒想過公冶皓會放過那些水匪,畢竟她都想過好幾個回頭收拾了那些水匪的法子,但沒想到,高程的行動竟然如此迅速幹脆。
而這件事的成功背後,是公冶皓隐藏在波瀾不驚的海面下那驚人的勢力,和迫人的霸道強硬。
全州顯然也有公冶皓的人手,不會高程的動作不會如此順利。
“先生厲害。”
等到高程禀報完退下,阮榮安坐在錦凳上笑盈盈的說。
“我聽高程說,你放飛了好幾只信鴿?”
公冶皓笑問。
“是啊。”阮榮安大大方方的應道。
她手底下的人大多都在經商,但想收拾這麽群水匪,也還是有些辦法的,只是要麻煩一些罷了。
“現在你不必費心了。”公冶皓淡淡道。
阮榮安忍不住去看他,病氣為公冶皓籠上了一身揮之不去的倦怠,他坐在榻上倚着軟枕,垂着眸,話說的輕描淡寫。
但裏面的含義卻十分兇殘。
卻又讓人覺得歡喜和安穩。仿佛有這個人在,就什麽都不需要擔心。
阮榮安忽然就嘆了口氣。
“嘆氣做什麽?”公冶皓看向她。
瞧着他眼裏的關切,阮榮安已經到嘴邊的戲谑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她本意是想開玩笑的……
但公冶皓問了,阮榮安眨眨眼,就說了。
“見過了先生,別人就都是尋常了。”她笑吟吟道,“先生你說,這可怎麽好?”
公冶皓的目光頓時一滞。
明知阮榮安這句話時開玩笑——
她向來這樣恣意,愛說些沒大沒小的話來鬧他。
可他還是不由的,怦然心動。
“不許胡鬧。”
話說的正經,公冶皓垂眸,将呼吸拉的綿長,卻按不住躁動的心聲。
“這可是實話。”
阮榮安辯駁。
她看着公冶皓,忍不住想,自家先生會不會又害羞了。
“先生有想過要娶一位什麽樣的夫人嗎?”阮榮安自覺十分善良的轉開了話題,沒再繼續說下去。
這個問題公冶皓沒能第一時間回答。
他擡頭,目光越過阮榮安看向窗外,頓了頓,才說,“我也不知道。”
不,他知道。
他喜歡的姑娘,張揚恣意,活的像個太陽。
“唔。”
阮榮安本來還想說的,但總覺得公冶皓似乎有些落寞。
她後知後覺的感覺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先生很早就說過,他不想娶妻,免得拖累別人。
她這樣說,難免讓他想起自己的身體。
“先生,公冶家老宅是什麽樣的呢?”阮榮安眼睛一轉,忙又換了個問題。
察覺到她隐約的小心,公冶皓心中歡喜又無奈。
真是……孽障。
他便溫聲說了起來。
漳州地勢較平緩,沒有多麽高大的t山,多是丘陵河湖,緊挨着江南,氣候同樣溫軟,只是雨水較江南少,但也比京都要多。
那裏的建築多是樓閣,高宅深井,粉牆黛瓦,雕镂精湛,依山就勢,集山川風景之靈氣。
那是有別于京都之華美,江南之靈秀的另一種景致。
阮榮安目光漸亮。
若說原本只有五分期待,那現在就是八分了。
“聽先生一說,我都已經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的阮榮安,在第二天船開之後,便站在船頭,看向前方。
橘紅的朝陽自天邊一點一點的探出,最後一躍而起,在前方的河面上灑下燦金的光芒,然後被漣漪一撞,碎做滿河面。
阮榮安微微笑起。
葉十一匆匆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朝陽下,頓時有些癡了。
陸七無奈,又拍了他一下,才總算把人叫回了神。
阮榮安聽到動靜回首,見着兩人,淡淡颔首打了個招呼。
“阮姑娘。”葉十一熱絡的喚道。
從第一次見面,他就絲毫沒有掩飾過對阮榮安的好感,總是大膽而直接的表達着自己的好感。
“姑娘很喜歡朝陽嗎?”他匆匆找了個話題。
阮榮安嗯了一聲。
“二位看吧,我回去了。”說着她就走了。
阮榮安從來不在意自己有多少愛慕者,對于這些人,她從來都保持着客氣而禮貌的距離,不會多給希望。
但走在回房間的路上時,她忽然有些走神。
這麽多年,她只熱烈的追逐過宋遂辰,別的統統都忽視掉——
那種被人熱烈的,傾盡一切愛着的感覺,到底是什麽樣的呢?
阮榮安有些好奇,卻也不想将就。
她想感受的前提時,她對那個人有好感。
船行半日,在午時到了那峽谷。
兩岸峻峭的崖壁将河道包圍其中,擡頭時只能看到頭頂的一線天空,此時恰好正午,日頭正正落下,在崖壁的昏暗之中,這光分外明亮。
一時之間,船好像行在了日光之間。
阮榮安開了窗戶看着,滿目驚嘆。
沒有之前預想中的水匪,畢竟都已經被剿滅了,船走了大約一個時辰,順順利利的将峽谷抛在身後。
出了峽谷,外面是成片的山,船行不多久,山越來越矮小,就成了丘陵。
無數水道被丘陵分割開,前面竟然是一個極大的湖泊。
大自然的巧奪天工,在這一段水路中展現的淋漓盡致。
之後,船又行了兩日,終于到了目的地。
嵩縣。
公冶家的老宅所在。
公冶家顯然早早就收到了消息,早就派了人等在渡口。
阮榮安收拾好東西去了外面,就見一看着五十來歲的男人正滿臉笑意對公冶皓說話,很是親切,但以她的眼光來看,卻又有些生疏之感。
公冶皓的病在養了這幾日後,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雖然他依舊是那副虛弱消瘦的模樣。
阮榮安很快就知道,那人是公冶皓的五叔,公冶明。
公冶家的情形,這段時日阮榮安了解了些。
公冶皓的祖母尚在,這次要過八十大壽的就是她,老人家膝下有七子,長房,二房,五房乃嫡出,其它四房都是庶出。
公冶皓出自長房,是第二子,上有同胞兄長,但已經早逝,下面還有一個一母親弟。
至于其它六房,更是人丁興盛,其關系錯綜複雜,盤根錯節,饒是阮榮安都有些記不太清。
不過叫身為長輩的公冶明親自來接,可見公冶家的重視。
上了馬車,行了大約小半時辰,很快就到了公冶家。
阮榮安是以客人的身份來訪,自然要先見過主人,就和葉十一兩人随着公冶皓往後院去。
一進了正廳,就是滿目的熱鬧。
上座正是一滿頭華發的老太太,見了公冶皓就喚歡喜又激動道,“長生回來了,來,快到祖母這兒來。”
相比之下,公冶皓的表情就顯得有些冷淡了。
他點了點頭,喚了聲祖母。
阮榮安在一旁看着,心裏那種古怪的感覺又起來了。
先生和公冶家的關系,很是微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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