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好個“火焰山下的冬天”!

第067章 好個“火焰山下的冬天”!

殷郊萬萬沒有想到武王會說出這番驚世駭俗的話!

讓他一個大男人,做西岐的王妃?武王的腦袋是被馬蹄踢過嗎?

太子氣得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兩邊臉頰都鼓了起來。

姬仲這句話,用的是肯定的語氣,根本沒有詢問他的意思,就是來通知他的!

殷郊惱羞成怒:“你怎麽認出我來的?”

姬發神情微微黯淡:“我在王孫殿下那裏見到了我留給你的玉佩。”

殷郊聽到姬發提到那塊彩玉,不由得心頭一緊。他不禁心虛地避開眼,不敢跟武王對視,害怕這厮聯想到殷誦的身世上。

殷郊心虛的模樣,讓姬發心下起疑。他不覺問出口,詢問殷郊怎麽了。

殷郊強行壓下心虛,勉強對上姬發的視線。

他咳嗽了一聲,緩解面上的尴尬:“沒……沒什麽……”

殷郊一點不想親口告訴姬發殷誦的身世。這混蛋可是剛剛騙他喝下迷藥,他現在身上還在軟着呢。

武王微微皺眉,沒有追問下去,而是按下疑慮,繼續說道:“這塊玉佩是四弟姬旦親手雕刻。既然殿下不喜歡,我就将它拿回來了。”

殷郊聞言下意識地想着,那塊彩玉原來是西岐四公子雕的。這手藝也太差了,姬旦怎麽好意思送出手的?

随即太子反應過來,姬發根本沒有察覺殷誦是他的兒子!不然,姬發絕對不會将那塊玉佩收回去。

殷郊一顆懸着的心立馬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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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懊惱地甩了下腦袋:殷洪說得沒錯,他就應該早早地把這塊惹事的玉佩扔了,而不是鬼使神差把它塞進包裹殷誦的襁褓。

殷郊忽然被喉嚨上的觸覺,驚得回了神。

殷郊猛地向後讓開,瞪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把手指伸到自己喉結上摩挲的武王。

殷郊一臉提防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你做什麽?”莫非姬發方才說要娶他做“王妃”是假,就地掐死他才是姬發真正的想法?

姬發收回手指,笑道:“只是好奇……殿下的聲音怎麽變了。”明明當年山洞中,這人的聲音清亮軟糯,十分動聽,輕易就能鑽到人的心裏去,駐紮下來,叫人念念不忘。

姬發更好奇的是,這種情況下,殷郊竟然還能走神,忽略掉他這麽大一個“威脅”。

太子殿下莫非不知道自己已經是砧板上的一塊“魚肉”,随時都會被面前的人吞咽、食用嗎?

殷郊立即捂住自己的脖子,努力向後倚靠,盡量遠離武王一點。

殷郊狡辯道:“我的聲音一直都是這樣。你不喜歡聽就讓我離開。”只要姬發放他走,他可以當場發誓,一輩子不出現在這個混蛋面前。

姬發瞧出殷郊的警惕。但是他的視線始終纏綿在殷郊濃豔的臉龐與上半身上,流連難返。

武王俯下身,将臉貼近殷郊臉側,語氣暧昧地在殷郊耳邊提及當年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放你離開是不可能的。殿下可聽過‘食髓知味’這個詞?”

殷郊:“!!!”

殷郊陡然意識到,面前的男人不止是要他做西岐的王妃。看對方言語間的暗昧,極可能今天就想和他将山洞裏的事情重新“操練”一遍。

殷郊被貼在耳邊的呼吸弄得臉上羞紅。他軟綿綿地伸手推搡姬發,同時為當年的自己辯解:“我那時修煉出了問題,走火入魔,才會……才會對你動手。而且,你我心知肚明,我根本沒有成功!”

說破天去,那個晚上都是他在吃虧。對這一點,太子殿下是十分有信心的。

不想姬發微微歪頭,一句話直接打破了太子的“信心”。

就聽武王語帶不解地問道:“殿下真的沒有成功嗎?殿下莫不是忘了,當日是殿下糾纏姬發不放,姬發根本無法掙脫,只能順了殿下心意……”

“你別說了!”殷郊窘迫至極。他對山洞中後半截發生的事情,一點記憶都沒有。面對另一個當事人的“指控”,他根本沒辦法替自己辯解。

殷郊又氣又惱。他分明什麽都不記得,卻像是被戳破了真相。

他漲紅了臉,本就冶豔的姿容更加豔麗,如夏果秋實,叫人看見就想要立即采摘,加以食用。

武王瞧着太子嬌俏的神情變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想要在對方的鼻尖上輕輕刮一下。但是手指淩空又被他收了回去。

姬發猛然站直,向後退了一步。

殷郊緊繃的神經,因為壓迫在前的高大身影離開而微微放松。

太子擡頭向武王看去,沒能抓捕到姬發向後退時,眼中轉瞬即逝的貪戀和凄苦。

太子擡頭時,姬發的神情已經恢複。

武王對太子說道:“殿下忘記了也無妨。正如太子所言,當日是殿下‘走火入魔’。”

武王深情款款地凝視太子的眼睛,說道:“自兩個月前拜會殿下,孤見過殿下真容,便對殿下魂牽夢萦,夜夢常相守。這何嘗不是走火入魔呢?”

殷郊不可思議極了,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完全不能理解對方吐出來的這番話。這算什麽,“一見鐘情”?有給人灌迷藥的一見鐘情嗎?

武王瞧着太子殿下困惑不解的神情。他輕聲嘆了口氣,而後轉身向身後的牆面走去。原來這間偏殿與武王的寝宮有一道暗門,可以彼此相通。

殷郊眼睜睜地看着姬發打開暗門。等到姬發退開身形,向他走來,殷郊更是靠着角度直怼怼地看到一張大床在門後擺着。

“殿下今日,就将當日欠姬發的‘公道’還于孤吧。”

太子看到武王轉過身來,看着他如是說道。

殷郊懵了,意識到姬發是要玩真的。他起身就往外跑。

可惜了,殷郊這般努力,奈何他兒子做出的好藥,将他一身的修為和力氣統統消弭了個幹淨,讓他每走一步都恨不得當軟腳蝦,撲到地上去。

唯一慶幸的是,姬發從殷誦那裏得來的迷藥不多,不然……殷郊根本不敢設想自己會遭遇什麽!

殷郊四肢頹軟,哪裏逃得過武王的手掌心?武王快步來到殷郊身後,伸手将他環抱住,輕而易舉地扛着他從暗門走進寝宮。

殷郊怄氣不已,終于受不住,暴跳如雷,大罵起來。

但是他出身就是那般,從小到大哦哪裏有人肯教他罵人?

殷郊來來回回就那樣幾句,文糾糾沒有殺傷力。大半罵詞還是九尾妖狐進宮後,他同王弟偷偷躲在龍椅後面,偷聽來的谏臣怒罵纣王的詞。

此時此刻,殷郊自己親自上陣罵人,才明白哪吒那張罵人不吐髒字,卻能把人活活氣吐血的利嘴是多麽了不得,足可稱作一樣“神兵利器”!

武王對太子的咒罵充耳不聞,他将太子殿下送到寝宮的大床上,擡手就要解他身上的衣甲。

殷郊怎麽肯束手就擒?太子立即使出吃奶的力氣,翻身想跑,被武王毫不客氣地拖了回去。

太子一把掐在武王的咽喉上,作勢就要用盡所有氣力,折斷這一節氣管。

武王反應迅速,一把握住這只意欲行兇的手,卻是稍作遲疑後才強行将其扯下,順勢将殷郊按到在床。

武王按住太子雙手,居高臨下看着被制服的殿下,好整以暇地“指點”對方道:“殿下還是欠缺與人搏命的經驗。下次再有這般機會,一定要選擇戳穿對方的眼睛或者痛擊太陽穴。”

殷郊氣不過,又要曲腿去踹。依舊被武王按下了進攻。

殷郊憤怒不已,惡狠狠地瞪着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止不住氣喘起來。他發狠地威脅對方就此收手:“姬發,我雖受師命來西岐輔佐你。但你真要無禮于我,等我恢複了力氣,必然要你拿命來償還我受的屈辱。”

武王垂下眼,根本不将殷郊的威脅聽在耳裏。他一手将殷郊全部的抵抗壓制住,剩下的左手靈活地解開殷郊身上的軟甲,盡數扔到地上。

軟甲盡除。武王又開始着手解開下面道袍的系帶。

殷郊簡直要氣瘋了,謾罵也好威脅也罷,都無法阻止武王将他身上象征闡教弟子的道袍解下。

武王在質地極好的道袍上摩挲了一下指尖,而後他擡起眼望向太子殿下。他沒有将道袍抽離床鋪,而是讓它靜靜地攤在殷郊身下。

姬發擡眼,剛想開口說一些叫殷郊羞恥難堪的話,卻意外地對上殷郊氣到極點,殷紅一片的雙眼。

那些話語含在武王嘴裏,忽然就說不出口。

姬發愣了一下,舌尖抵在上颚上,轉動了一圈,那些話語變回滿心的苦澀,而後苦澀被他強行轉做一聲輕笑。

他望着殷郊的雙眼,好似探究一般說道:“原本覺得太子與王孫,兩位殿下雖是父子,容貌上并無相似。如今看來,非是如此。”

姬發伸手去摸殷郊嫣紅的眼睛,被殷郊偏頭躲過。

殷郊斜斜地瞪着姬發,被人壓迫至此的屈辱,讓太子殿下對武王産生了恨意。這份恨意并不因為對方提到他們共同的子嗣而減少一分。

武王收回手。他垂下眼看着自己這只手,拇指和食指、中指摩挲了一下。

武王終究不忍繼續欺負下去。姬發心道:罷了,原本就是吓唬一下這位殿下,好将人吓走,離開西岐。

如今這般已經足夠了吧,何必一定要把他惹哭了那般可憐?

姬發佯裝完全不把殷郊眼中的恨意與殺意放在眼裏,反而戲谑地笑出聲:“殿下與王孫受氣委屈時,這雙眼睛都像極了……漂亮的貍奴。”叫人如何真心去傷害?

只不過,兩日前王孫是假委屈。眼下,太子殿下是真的氣到了極點。

武王細思,想必這位殿下已經恨自己到了極點,恨不得除之後快吧?

姬發有些貪戀地望着身下紅豔的雙眼。

殷郊差點一口氣抽過去。他現在對姬發的印象極為不好,直接想岔了對方這句話。

殷郊兀然将眼睛瞪得更大,來不及細想這句比喻何等羞辱人,只緊張驚恐地質問姬發:“你對誦兒做了什麽?”

姬發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過來,太子誤會了什麽。他雙眼流露出一絲難堪,忽然覺得自己也喝下了摻藥的茶水,此時渾身乏力起來。

姬發聲音微涼,回答太子道:“王孫向我讨要玉佩,我不給。他便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好似我怎樣欺負他一般。”

殷郊聽到這話,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還好,眼前這個男人沒有變态到那個地步。不然,他真的會将姬發千刀萬剮!

武王見好就收,沒有繼續作弄殷商的太子。

他起身,走下床。背對着殷郊,武王不忘最後“恐吓”一番:“姬發是真心心悅殿下,誠心向殿下聘婚。”

“我給殿下三天時間,殿下務必好好考慮做西岐王妃這件事。”

“此事絕無可能!等藥效過去,我必與你報仇!”殷郊扭身趴在床鋪上,狼狽地瞪着武王的背影。

“這個殿下不必擔心。”武王将鞋穿上,假惺惺說道,“王孫殿下‘留’下的迷藥,足夠殿下用上一個月。那時,你我已是夫妻。”

“無恥!”殷郊怄氣,忍不住再次大罵起來。

殷郊順手抓過玉枕,劈手往武王後背砸過去。可惜,他現在渾然沒有力氣,玉枕只是在半空中小幅度地飛了一下,就幹脆利落地摔到地上,碰都沒碰到武王。

“啪嗒”一聲,玉枕落地,磕掉了一個角。

武王頭也沒回,走出殿門。

武王站在門口,用足以讓殷郊聽到的聲量吩咐門外的侍從,叫他們好生伺候殷郊。

四名侍從低頭應諾。然而武王走後,他們四個對殷郊的“伺候”就是将寝宮的殿門緊緊地關上,将殷郊關在了殿內。

殷郊洩氣地癱回床上,一動不動。姬發那番話分明是說,三日後即便他不順從答應,這個混賬亦會強行把他納為西岐王妃。

殷郊都不敢想象,這種事真的發生,被傳揚到朝歌、昆侖山,自己會被多少人恥笑、不屑。

誰的恥笑他都能夠承受,獨獨不能忍受這種事傳進纣王的耳朵,令母後蒙羞!

殷郊瞪着上方紅色豔麗的床帳,默默吐槽西岐姬氏的品味,竟然以紅色為尊。

紅色哪有白色、金色漂亮和尊貴?

他不要穿同姬發身上如出一轍暗沉沉的紅色禮服。他的兒子殷誦也不行!

殷郊現在只能寄希望自己的家人,期望殷洪及時發現自己被扣押在王府,設法将自己帶出去。

然後,太子很悲劇地回憶起來,明明軍營中應該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到處都是兵士才對。可是他從營帳出來,王府的兩個小臣迎上來的時候,他們身邊竟然是空無人影!

這豈不是說,根本沒人知道他被騙進王府,受困于此?

這分明是早早就設好了圈套,要套死他啊!

殷郊想通了這一點,頓時後悔不已,暗恨自己馬虎大意,竟然毫無防備地中了姬發的奸計!

殷郊只能躺在床上默默祈禱,弟弟殷洪能從別人口中得知,自己已經督糧回來,然後察覺出他的失蹤。

殷郊等了半時辰,并沒有覺得這麽點時間就足夠笨弟弟、蠢兒子察覺異常。

然而,就在殷郊百無聊奈數起床帳上用金絲勾勒的花朵的數目時,他驚喜地聽到兒子殷誦呼喚他的聲音。

殷誦的聲音很輕,顯然是防備被外面走廊上的守衛與侍從聽到。若不是殷郊好歹是個煉氣士,未必能聽見兒子小貓崽似的呼喚聲。

殷郊不由得屏息傾聽,發現殷誦就在隔壁偏殿。

這驚喜當真來得觸不及防,叫殷郊大喜過望,差點喜極而涕。殿下心裏一陣歡欣雀躍、大聲疾呼:吾兒不白生!

殷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急忙拖着軟塌塌的身子骨,掙紮着來到暗門處,然後花掉全身最後一點力氣,擡手敲擊了兩下暗門。

殷郊祈禱着殷誦聽到這兩下敲擊,能夠打開這道暗門。

老天爺長眼,殷郊很快聽到偏殿裏,一竄腳步聲向暗門過來。

很快,暗門被打開,卻只有一道縫。殷誦謹慎地透過門縫往寝宮這邊瞧了瞧情況。

待瞧清楚靠坐在暗門邊的正是自己的父親,殷誦立即推開暗門,着急地跨步到殷郊面前。

也是湊巧,殷誦今天閑來無事,又想到武王竟然藏了殷郊的畫像在寝宮,便又爬到塔樓上,監視起了王府。結果他就看到殷郊被武王的貼身侍從引入了王府。

殷誦當時就覺得其中有詐,卻不敢輕舉妄動。

他看着殷郊走入王府寝宮的偏殿,許久都沒出來。那時殷誦便開始擔憂。

當看到武王明明是和殷郊前後腳走入偏殿,卻從寝宮裏出來時,殷誦那顆擔憂父親的孝子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上。

在看到侍從們将寝宮大門關上,卻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守着寝宮,殷郊至始至終沒有離開王府後,殷誦立即行動起來,獨自一人潛入王府。

殷誦看到只着了一身裏衣,好似軟骨症一般靠在牆邊的父親,大驚失色。

殷誦蹲下身,焦急擔憂地詢問太子殿下,這是怎麽了。

殷郊擡手就想揪兒子的耳朵。要不是這個小混賬把這樣強效的迷藥落在姬發手裏,那個大混賬區區一個凡人,哪裏能欺負得了他?

殷郊捏了一下殷誦的耳垂,有氣無力地說道:“姬發在我飲用的茶水裏放了迷藥。他說那迷藥是你落在他那裏的。”

殷誦沒想到這裏面還有自己的事。他沒有辯解,連忙從儲物袋裏翻出解藥。

殷誦将裝解藥的瓷瓶揭開塞子,然後将瓶口放在殷郊鼻子下面。一股刺鼻的氣味直沖太子鼻腔,迅速席卷他的大腦。

殷郊沒頂住打了個噴嚏。然後,他察覺到身上的力氣在飛速恢複。

殷郊大喜。

太子就着坐姿一邊恢複氣力,一邊忍不住詢問殷誦哪裏來的這種迷藥,竟連煉氣士都能藥倒。

太子默默地在心裏罵了一句:這藥劑好生歹毒!別讓他逮到研制這迷藥的人,看他不胖揍對方一頓!

殷誦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頸:“是孩兒為了防身,研制出來的。”

殷郊:“……”

殷郊被噎住了。太子看在兒子跑來搭救自己的份上,磕巴了一句:“我兒真是多才多藝。”

殷誦聽到父親“不好意思”地誇獎自己,立刻回以羞赧一笑。

殷郊不忍直視地撇過臉去。

身上氣勁一恢複,殷郊立即從地上爬起來。太子擡腳就往緊閉的殿門走去。

殷誦連忙追上去:“父親這是做什麽去?”

殷誦不解,現在父親不應該跟着他通過暗門,順着他來時的路線,從偏殿的小窗戶爬出去,趕緊離開王府嗎?

殷郊忿忿不平回道:“為父現在去把姬發那厮打一頓!”姬發竟敢如此欺辱他,真是豈有此理!他今天不把姬發重拳出擊打一頓,一定會把自己氣死!

殷誦一愣,沒想到父親被陰險的西岐老登使了迷藥,囚禁在王府寝宮,卻只想到将對方打一頓作為報複。

殷誦瞅瞅殷郊身上勉強挂着的道袍,再瞅瞅地上躺着的軟甲,腦中有一萬個感嘆號:都這樣了,父親也不想宰了姬發老兒嗎?這叫他怎麽相信,他們之間的關系是清清白白的?

殷誦不禁認同了叔叔殷洪對他父親的評價,他的父親的性情确實偏向優柔。

不僅優柔,還挺任性的。

不行,還是好氣!老賊竟然敢扒他父親的衣服!

殷誦當即從儲物袋裏掏出一把鋼刀,“刷”一聲将刀刃從鞘中拔出。

殷郊聽到拔刀聲,不禁回眸望去。殷郊就看到他的兒子殷誦手持一把鋼刀。經過千錘百煉鍛造出來的極品鋼刀,白花花的刀鋒上将森森冷冽的寒光折射入殷郊的瞳孔中。

殷誦看到殷郊回頭,立即将這把鋼刀抛給父親。然後他從儲物袋裏摸出另一把鋼刀,“刷”一聲拔出。

殷郊一把接過抛過來的鋼刀。手上感覺出鋼刀的份量,殷郊心中大贊一聲:好刀!

随即,他不解地向兒子看去,詢問殷誦拿刀出來做什麽。

殷誦手持繡春刀,臉上戾氣叢生。他發狠道:“姬發老兒欺負父親,便是欺負孩兒!此仇不報,孩兒不當人子!”

他擡頭對上殷郊詢問的目光,兇裏兇氣道,“父親,我們現在就沖出去,把姬發老兒大卸八塊,以洩心頭之恨。”

說罷,殷誦就橫刀在前,往大門口奔去。

殷郊整個人都驚住了。他急忙一把抓住兒子,不讓他真的沖出去。

開玩笑,他去揍姬發一頓,那叫一報還一報,是姬發應得的。但是殷誦動手,性質就不一樣了。

何況殷誦是要對姬發動刀!

殷郊真怕殷誦還沒沖到姬發面前,天上的雷電就順着小東西手裏的鋼刀把他劈死了。

殷誦被殷郊硬生生阻住去勢,強行扯了回來。他一臉不解地望着太子殿下:“父親,這是何意?”

殷郊汗顏,他要怎麽跟兒子解釋這件事誰都能去做,唯獨他不能呢?

太子殿下半個時辰前剛被周武王欺負了一頓,氣得兩眼通紅,差點掉出委屈的眼淚,此時是萬萬不肯把殷誦是姬發親生兒子這件事告訴殷誦的。

殷郊沒得辦法,只好委曲求全,大事化小,勸說兒子不要沖動:“其實是我多年前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他現在氣憤不過,才會找我算賬。只是做得有些過分了,讓為父十分不忿。”

“現在,父親已經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不過恩怨相抵,不算什麽。”殷郊故作大方道。

殷誦懷疑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如果殷郊不是一邊磨牙一邊說這話,他還是有一分可能相信父親的扯淡的。

殷誦暗嘆一聲,猜想道:父親肯定是怕我為此手上沾血,所以才這般委曲求全。

他佯裝無意,試探殷郊道:“父親當年做了什麽事,竟引來武王如此報複?”

殷郊實在無顏回答這個兒子。他只好強行結束話題:“這是大人間的事,你小孩兒莫要多問。”

殷誦瞧着殷郊一臉的窘迫,分明就是一副沒臉說出真相的模樣。

殷誦當即心上一咯噔,随即在心中冷笑連連:好個“冬日裏的一把火”/“火焰山下的冬天”!

他的母親何苦夾在這兩個男人中間?

殷誦忽然問向殷郊:“那你要繼續留在王府麽?”

殷郊皺眉,不答反問:“我怎地還要留在這裏?”開玩笑,殷誦問出這番話,是真想多找一個爹不成?

殷誦亦是不答反問:“那你是要走,離開西岐麽?”

殷郊眉頭皺緊。他還記着師父的命令,但是眼下他确實沒辦法在西岐待下去了。

殷郊搖搖頭:“如今,我與武王還是不要再見面的好。”

殷誦心中冷哼一聲,暗道不論父親與姬發老兒有何種糾葛,姬發既然不做人,出手要将父親囚禁在這寝宮內,這份恥辱是萬萬不能就這麽輕易抛開的。

他不是心慈手軟的父親,有的是狠勁和決心。

殷誦當即道了一句:“如此也好。我們現在離開王府,去尋叔叔與天祥,即刻前往東魯。”

殷郊“啊”了一聲,緊接着聽到兒子惡狠狠地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姬發狼子野心!日後父親登基為王,老賊說不定還想做“王後”。這厮斷不可留!

他決不允許,自己的“繼母”是史上第一個男王後!

“父親,現在走不走?”

殷郊眨眨眼,總覺得兒子哪兒不對。他沒有琢磨出味來,只能點點頭應了殷誦。

父子兩人将鋼刀收回鞘中,都沒有收進儲物袋,就拿在手裏做趁手的兵器。

殷郊、殷誦迅速地來到隔壁偏殿的後窗處。殷郊正要從窗戶跳出去,他忽然靈光一閃,低頭問先出去探路的兒子:“你不打算叫上哪吒一起走嗎?”

殷誦抿了抿唇,神色黯淡。

他搖搖頭,壓下心底的不舍,說道:“李靖原是大商鎮關守将,卻棄官而逃。這件事早就在諸侯武官中傳揚開來。”

“表哥受他牽累,如今又投在西岐,本就十分難做。若是為了私心再讓他跟我一起叛出西岐,表哥三易其主,不知要背負多少罵名。”

殷誦可不想表哥被人說成大商朝版本的“呂布”,背上“三姓”惡名!

再者,殷誦雖然十分有自信,卻知道世上的事情瞬息萬變。日後他們父子若能逆天改命,哪吒即便身在西岐,也不會受影響。但他們父子未能成功,依舊叫武王姬發得了天下。哪吒卻跟着他們走了,那哪吒更要受上許多唾罵與嘲諷。

殷誦怕經過這番周折會影響到哪吒的心性,壞他修行。太乙真人說過,煉氣士修行,道心最重要。一旦道心受損,多少天賦、資源都是枉然。

說不得還會走火入魔,生出魔心魔骨,堕入魔道,永世不得超生。

殷誦擡眼看一眼殷郊:“我若叫上表哥一起離開,他定會問我緣由。我當如何說?”

他坦白地告訴哪吒是姬發無德,囚禁了殷郊,逼得他們不得不逃走。這倒是容易。

但是哪吒分明十分敬重武王,必然會追問武王如此作為的原因。

這要他怎麽回答?

難道要他說,是他父親殷郊在武王心口上丢了一把火,讓武王“燒”得慌嗎?

他臉皮薄,這話實在說不出口!

他更不會為了殷郊和姬發,編造謊話欺騙哪吒。這兩個人根本不靠譜,為他們編謊話就是坑害自己!他才不要為了這兩個人,破壞了自己在表哥心中小可愛的形象。

殷郊納罕,又開始恨死了武王姬發,忍不住在心裏大罵這厮面粉糊糊吃多了,糊住了心眼反了智,才能做出這等事!

堂堂武王,還怕找不到老婆嗎?

殷郊、殷誦兩父子剛剛潛出王府,護衛王府的将軍武榮立刻前往勤政殿,禀報武王,殷商太子已經被王孫誦“接”走了。

武王正執筆作畫。聽到武榮回禀,武王不由得驚訝擡頭。

他原本以為,殷郊被他軟禁在王府,長則三五日,短則三四個時辰後,殷郊的家人才會發覺。

沒想到,僅僅半個時辰,殷郊就被殷誦救走了。

武王不禁懷疑,王孫是不是時刻監視着自己。

武王暫且放下這件稀奇事。他蘸蘸墨,對武榮下令道:“你傳我命令,告知公子高。若是見到太子一家離城,只當沒有留意,不要追究。”

武榮是典型的空有武力沒有腦力的武将。他半點不明白今日武王這番舉措的緣由。不過這一點不影響他執行武王的命令。

武榮剛要轉身去傳話,武王忽然出聲,将他叫了回來,又吩咐了一句:“丞相過幾日必然回來。你派人盯着相府,一旦丞相派人追趕太子一家,立即回禀孤。”

殷郊貴為殷商太子。武王料定自家丞相老爺接到太子叛出西岐,受到的刺激絕對勝過當年大商聞太師驚聞武成王一家叛逃。

而且武王很确定,姜子牙一定會派人追出去捉拿太子一家。

以武王對姜丞相的了解,太子一家若是被姜子牙抓到,恐怕真的要他這個西岐之主把殷商太子娶做王妃,才能救下這一家人了。

武王不禁戲谑地想:到時候,他大可以拿着殷商玄鳥的傳說,昭告天下那位王孫是他和太子殿下共同的兒子。即便姜丞相清楚這是假的,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武王花了兩個時辰,重新畫了一幅太子的畫像。

待墨跡晾幹,武王将畫像帶回寝宮,懸挂在了原本那張畫所在的位置上。

武王站在畫像前,靜靜地端詳畫中人出神。

武王似在祈禱一般,輕聲對着畫像說話:“逃吧,逃得遠遠的,逃去東魯,為人族逃出一分生機。”

“無論如何都要牢記今日受到的羞辱。日後一定要拿下叛臣姬發的頭顱,成就一番偉業。”

而後,武王喃喃自語起來:“殿下有一個好兒子。孤死後,以那位王孫的心性,必然不會為難西岐的百姓。”這個孩子是他迄今能找到的,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出路。

只有這條出路下,他不會成為仙人手中的棋子,人族的罪人。西岐,周人,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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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7月28日中國唐山發生了裏氏7.8級地震,2008年5月12日中國汶川發生了自建國以來最大的地震,8.12天津濱海新區發生爆炸,8.30美國休斯頓發生了五百年一遇的洪水,12.7美國加州發生了巨大火災……不管是地震或是火災或是洪水,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我們都能看到一群逆向而行的特殊人群。
他們用自己堅實的臂膀彼此支撐,逆向而行于天災對抗。他們年紀輕輕卻要擔負拯救世界的重負。他們不是超級英雄,卻為了同一個信念,成了真正生活裏的英雄!小說關鍵詞:消防英雄無彈窗,消防英雄,消防英雄最新章節閱讀

Destiny惡魔之翼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