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就是舍不得送你了,怎麽滴?

第094章 就是舍不得送你了,怎麽滴?

太子殿下沒有料到,西岐四公子竟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伯邑考、姬鮮等姬家子弟比太子更加吃驚。

伯邑考連忙擺開長琴,起身快步走到姬旦面前:“我是長兄,便是去做人質,也應該由我去。比起我這個沒用的兄長,西岐更需要你!”

姬旦手裏捏着武王交給他的那枚玉佩。他朝伯邑考搖頭。

姬旦走步上前,靠近到伯邑考身側。姬旦幾乎貼在伯邑考耳邊,極輕極輕地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輕到只有伯邑考能夠聽清,就是說話的姬旦本人都聽不見。

伯邑考一雙桃花眼立即瞪得圓圓的。坐在窗下的太子瞧着伯邑考這副驚訝的模樣,都忍不住好奇,想知道姬旦剛剛在他耳邊嘀咕了什麽。

伯邑考嘴唇微顫,臉上表情似笑更哀。

伯邑考同樣輕聲詢問道:“所以你去朝歌……”

“那是二哥唯一的血脈。旦願拿出所有去保護、照料他。”姬旦依舊貼在伯邑考耳邊說道。

姬旦不忘叮囑長兄:“此事不宜散布出去。還望兄長為二哥,為我們的侄兒保守這個秘密。”

伯邑考止不住鼻尖發酸起來。他猛然退後一步,右手捂住口鼻。他微微彎腰,眼淚奪眶而出。

他的二弟後繼有人,真是太好了!

伯邑考應道:“你且放心,我絕不會告知別人。你安心去朝歌吧。我會……我會護好西岐的百姓的。”

姬旦雙眼通紅。現下,他得到了伯邑考的承諾,便能放心前往朝歌做他的“人質”了。

姬旦同樣向後退了一步。他向伯邑考深深地俯身行禮,感謝這位兄長不畏艱難,臨危受命,擔下這份重擔。

姬鮮冷眼瞪着伯邑考與姬旦,全然不為所動。他厲聲質問姬旦道:“你當真寧可去做什勞子的人質,也不肯挺直腰板拼個一死,為二哥報仇雪恨?”

“姬旦,我從不知道,你竟是這樣的軟骨頭!”姬鮮憤怒,更是失望地地指着姬旦大罵起來,“二哥生前那麽信任、重用你,你就是這般報答他的?”

姬旦再好的性子,被人這樣辱罵,也不禁惱怒起來。

他冷眼看向姬鮮,質問道:“二哥死了,姜丞相不知去向!闡教仙人更是在岐城門口吃了大虧,丢盡顏面!”

“聞太師背後不僅有大商的百萬兵馬,更有截教仙人做背靠!”

“姬老三,你告訴我,西岐要怎樣堅持下去?要怎麽去跟殷商大軍、截教仙人拼命?”

“這一城的百姓,他們的性命夠不夠拼一個‘大仇得報’?”

姬鮮怒目瞪向姬旦。他對姬旦口中諸事一概不理會。在他眼裏,這些都是姬旦推脫的借口!

十五公子姬高實在不耐煩他們在武王靈堂前大吵大鬧。

姬高聲援姬旦道:“不論是父王還是王兄,在位時西岐都不曾打出叛商的旗幟。西岐對大商何來投降一說?三哥,你是被外面的人糊弄傻了嗎?”

姬鮮怒發沖冠,扭頭沖跪在右邊的姬高惡狠狠地瞪去一眼:“你也不是好東西,一樣的慫蛋!”

姬鮮忽然嗤笑出聲,嘲諷白虎殿中衆位嫡親的兄弟:“你們只管拿這套說辭自欺欺人!你們不與二哥報仇,我去!”

在場衆多兄弟聽到這話,個個神情震動。

姬鮮說罷,不再理會白虎殿中衆人,轉身就要離開。

姬旦、姬高一見他走,暗叫不妙,知道這個夯貨倔種出去肯定要惹事!

西岐此時是多事之秋,哪裏容得姬鮮去闖禍?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武王為他兜底了!

姬旦和姬高連忙追上去,想要攔住姬鮮。向來跟在姬鮮身後,以姬鮮馬首是瞻的姬度、姬處立即擋住了姬旦和姬高。

姬度、姬處齊齊說道:“四哥與十五弟弟,你們要投降是你們的事。你們卻不能阻擾三哥與西岐的忠勇之士去為二哥報仇!”

姬旦差點被這兩個混不吝的弟弟氣死。他狠狠咬牙,開口命令這兩個混賬退開。可恨姬度和姬處根本不聽他的。

姬旦正着急,擡頭往姬鮮離去的背影看去。他意外地看到姬鮮竟然停步在了殿門口。

姬旦再往前看,就看到姬鮮面前站着的老太妃太姜。

先前,四位太妃已在靈堂內哭過一場。姬旦擔憂四位太妃,尤其是自己的生母太姜白發人送黑發人,傷心過度傷了身體。姬旦做主讓侍女們将太妃們請去旁邊偏殿中休息。

誰也沒想到,老太妃會在此時,出現在白虎殿門外。

姬鮮正要沖出王府,調出兵馬與大商的大軍決一死戰,不想迎面就撞上了老太妃。他看到老太妃神情中泛着絲絲冷意,察覺到母親極可能已在這裏站了許久。

姬鮮犯怵,小心試探太妃道:“母親是何時來的?”

老太妃冷冷地看着第三個兒子:“在你說我的長子不中用的時候!”

姬鮮臉色微微一白。他自然知道沒有一個母親能夠容忍自己的兒子被別人這樣蔑視。哪怕蔑視她兒子的人,是她的另一個兒子!

姬鮮連忙開口,想要辯解。太姜已經“啪”一聲,将巴掌甩到了他的臉上。

姬鮮懵然。老太妃這一巴掌使了極大的力氣,他直接被抽得偏過臉去。

白虎殿內武王衆弟兄不自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從不曾見這位老太妃對人動手過,顯見得老太太此時動了真怒。

太姜絲毫不顧姬鮮的臉面,斥罵他道:“姬鮮,不要以為我的發兒去了,這家裏就沒人能制住你了!”

姬鮮不曾想自己成了老太妃衆多子女中,頭一個被扇耳光的兒子。他只覺得自己的臉皮上是又疼又燒。

姬鮮根本不認為自己有錯,心頭上委屈到了極點。他紅着一雙眼睛,原本用來辯解的話語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姬鮮雙膝一彎,筆直地跪在了盛怒的母親面前。

什麽都要跟着姬鮮學的姬度、姬處緊跟着十分幹脆地跪到了地上。

姬度家中排行第五。他一跪,下面的弟弟自然跟着跪了下去,就是姬高都不能幸免。

太妃來到長子和四子面前,對他二人道:“你們不用跪了。”

太姜轉身,正色看向長子:“你二弟去了。他既然選擇你做他的繼任者,那你一定是最佳的人選。”

伯邑考抹去臉上的淚水,點點頭,應道:“孩兒絕不會讓母親與二弟失望。”

太姜因為姬鮮的混賬而緊繃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她微微轉身,看向四子。她一直以為,次子若是無嗣而亡,姬發會選擇姬旦做繼承人。

顯然,她對自己生出的第二個兒子,并沒有她以為的那般了解。

太姜更沒有想到的是,姬旦會選擇前往朝歌做質子。

想到當今商王的殘暴,太姜心下悲痛至極,根本不敢奢望姬旦此去能活着回來。

太姜忍住眼中淚意,對四子說道:“其實,我不明白發兒與你為何做出這般決定。但是,我曾與你二哥說過,我是你們的母親,永遠站在你們這一邊。你若做好了準備去朝歌,便去吧。”

“你去了朝歌,萬事都要小心。莫要忘了,你的母親一直在西岐等你回來。”

“是孩兒不孝。”姬旦撩開袍角,跪伏在母親面前。

筆直跪在殿門口的姬鮮,聽見母親的話,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他的母親,從來不曾站在他的身邊過。哪怕是這一次,他要為二哥報仇,他的母親依舊站在姬旦那一邊。

姬鮮微微低頭,二哥突然身亡的悲痛與母親刺耳的話語,逼得這位人高馬大的四十歲漢子,紅了眼眶,掉下淚來。

姬鮮最愛面子。他深覺現在的自己十分丢臉,卻怕別人察覺他在哭泣讓他更加丢臉,因而不肯擡手抹去眼淚。

太子殿下在白虎殿內瞧“熱鬧”瞧到了後半夜。靈堂內卻始終有人留守,讓太子一直找不到好機會複活武王。

最後,太子實在等得不耐煩,趁着守靈的人只剩下姬旦和姬高,直接出手,打暈了兩位公子。

四公子、十五公子相繼暈倒到地上。殷郊拍拍手,顯出身形。他瞥了地上兩個人一眼,半點愧疚都沒有。

殷郊掏出陰陽鏡,來到棺材前。他按照赤精子傳授殷洪的方法,将寶鏡紅的一面對準武王的臉照了照。

武王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邊的魂魄,當即随着鏡中紅光進入到自己僵硬了半日有餘的軀體中。

随着魂魄歸體,武王肉身恢複了呼吸,五髒六腑、奇經八脈重新有了活力。蒼白的面孔恢複了一絲血色。

此前在東魯時,殷洪為了顯擺法寶的厲害,當衆試驗過陰陽鏡的功效。

殷郊看到武王肉身的變化,立即知道複活武王這件事成了。

殷郊本想做好事不留名,轉身就準備離開。躺在棺材裏的武王已經睜開眼。

剛剛複活的武王,發現自己躺在棺材裏,下意識坐起身。

武王扭頭看向太子,卻是沉默,什麽也沒說。

殷郊見此,也不急着離開了。他轉回身,大大方方地與武王對視。

殷郊以為武王再怎樣,也應該對自己這個救命恩人說一句感激的話。結果姬發這厮不僅一句話都沒有對他說,竟然還給他躺回了棺材。

殷郊一臉懵逼,探頭往棺材裏面望去。

太子好奇地出聲詢問道:“你做什麽躺回棺材?”

話音落下,殷郊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他一臉驚疑地問道:“堂堂武王,難道有這愛好?”喜歡躺棺材板裝死人?

武王微微轉頭,對上太子驚疑的雙眼。姬發聲音苦澀道:“殿下何苦救孤?”

殷郊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救人一命沒得到對方的感謝就算了。武王這話聽着竟是在埋怨他“多管閑事”?

“若不是看你還算賢德,本太子豈會費這些工夫來救你?”太子鼻孔噴氣,十分不高興地說道,“怎麽,你竟是不想活?”

武王戀戀不舍地瞧着太子充滿生氣的臉龐。姬發苦笑一聲,與殿下坦誠道:“只要孤死了,西岐便沒有了‘聖主’,西岐的百姓便能過上太平安生的日子,再不用擔心戰火燒身。”

殷郊微微皺眉,沒有十分聽懂武王的話。他忍不住出聲反駁:“有纣王這樣的暴君在,百姓就不會有太平、安生的日子。你死不死,根本沒有差別。”

“我倒是覺得由你做天下的王,是一件極好的事。”殷郊坦然地說道。他以前看見武王時,這位周王都是意氣風發的。現在,這個人頹然地躺在棺材裏,寧願當個死人。殷郊見了,心頭十分不是滋味。

武王沒有接殿下的話。他閉上眼睛,故意說道,想要将殷郊氣走:“孤是真心喜歡殿下的。殿下說出這樣的話來,孤便當你對孤也是有情的了。”

殷郊的聲音噎住了。

殷郊立即想到了被姬發囚禁在寝宮的丢臉經歷。

太子狠狠地想到,當時,這厮與他說話就是這般,盡占他的便宜。

殷郊臉上發紅。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棺材木板,再不肯管這裏面躺着的家夥的事,轉身就走。

察覺到殷郊離開,武王緊閉的雙眼緩緩張開。然後,他就看到太子殿下去而複返,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兩人四目相對。武王忽然有種被逮個正着的窘迫感。

武王目露疑惑,遮掩自己的尴尬。

殷郊原本是真的要走的。但是走了兩步他又覺得不甘心,不願意來這一趟卻做了白工。

太子殿下十分從心地轉頭返回。

殷郊雙手叉腰,臉上還是氣鼓鼓的,說的話卻不是在發脾氣。他微微垂眼,居高臨下,一本正經地望着躺在棺材裏的武王,與他說道:“我不管。現在就是我救了你一命。你得報答我!”

武王錯愕:“殿下要我如何報答?”

殷郊腦中立刻閃出殷洪在高臺上,對他說過的話。太子見武王沒有反駁,不由得順口說道:“救命之恩當然要以身……以身……”終究是臉皮薄了,“以身”後面那兩個字,怎麽都說不出口。

武王聽着太子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他幹脆把話接過來,補充道:“殿下要我以身相許?”

殷郊窘迫不已,急忙反駁:“不用你以身相許——我才不要娶你!”

武王:“……”他也沒有想過嫁人啊。

武王坐起身,揉了揉眉心:“那麽,殿下究竟是何意思?”

殷郊輕輕咳了兩聲,佯裝清了清嗓子後說道:“本太子身邊少兩個護衛。反正你也不想當武王了,幹脆來給我做護衛報恩吧。”

殷郊實在不放心,總覺得自己前腳走,後腳武王姬發就能躺回棺材繼續裝死,然後被人蓋上棺材蓋埋進土裏,最後活活憋死。

好歹是命定的未來天子,這麽死了也太憋屈了!

殷郊手指在陰陽鏡邊緣的紋路上摩挲着。他想着這種可能,撇了下嘴角。

武王伸手搭在自己的棺材板上,手指輕輕地敲擊了兩下,遂下了決定。

武王應道:“救命之恩理當報答。只是我需在王府再演三天,叫天下都知道‘武王姬發’已經死了。”

姬發頓了一下。他見殷郊沒有反對,繼續說道:“只是待我下葬時,要勞煩殿下掘開我的墳墓,及時将發救出來。”

殷郊皺了皺眉,深感麻煩。但是想到自己不去掘墳,這個男人肯定就那麽憋死了。他只能答應:“如此這般,我就是救了你兩次性命。我就不給你當侍衛的工錢了。”

武王苦笑着向殿下說了幾句感激的話。

然後,姬發摸了摸自己頸上的脈搏,對殿下說道:“只怕停棺這三日,會有人察覺到我還活着。”姬發滿懷期望地看向殷郊:“殿下可有能使人閉氣不死的靈藥?”

殷郊真是要氣笑了,這家夥的要求可真多。他閑的沒事帶這種藥在身上做什麽?

殷郊說道:“我沒有那種藥,不過我學過一套指法,可以讓你閉氣不死。”

殷郊說罷,根本不等武王反應,已經一套指法用在武王身上,在姬發身上連點八處大穴,二十一處□□。

太子點完最後一個穴位,姬發當即兩眼一閉,呼吸消失,仰頭向後倒去。

殷郊連忙伸手扶住姬發的後背,沒讓他後腦勺重重地磕到木板上,

讓姬發好生生躺回棺材,殷郊瞧了瞧自己剛剛用來點穴的兩根手指。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活人身上使用這套指法,還挺成功的。

太子殿下小小地得意了一下。殷郊轉身,沒有理會暈死在地上的姬旦、姬高。殷郊重新隐去身形,離開了王府。

白天,殷誦緊跟在太乙真人身後,用一道傳送符,将自己傳送到了乾元山山腳下。

殷誦自知立場與闡教十二金仙幾乎算作對立。他沒有上山讨嫌,避免影響太乙真人救回哪吒。

太乙真人騰雲駕霧,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返回洞府。人剛剛抵達乾元山,便是一大口鮮血湧上喉頭,盡數吐了出來。

先前,真人怒急攻心,急于破開化血陣,将周身法寶盡數砸入陣中。這卻是自傷八百,不是招兒的招兒。

真人雖然借着法寶爆破的力道,沖出了化血陣,自己也因此受了重傷,五髒六腑沒一處完整。

夾雜着碎肉的鮮血落在道旁,淋了血的仙草靈芝瞬間成熟,吐露芬芳氣息。

正在藥園采藥的金霞、彩雲兩個童兒遠遠看見真人,立即放下手頭上的事,拎着藥籃蹦蹦跳跳地跑來。

不待近前,兩個童兒就被師尊落魄的形容吓了一大跳。再看清楚太乙真人抱在懷中的哪吒屍身,金霞童子、彩雲童子差點驚得哭出來。

兩個童子強忍住流淚的沖動,一把扔了搖籃,急忙奔到真人面前,關切地問道:“師尊,你與師兄這是怎麽了?”

真人正要吩咐兩個童子,忽而喉間發癢,又是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

連着吐了三口血,太乙真人才“舒服”了一些。他将哪吒交給彩雲抱去金光洞,又吩咐金霞:“去把五蓮池裏蓮藕取來十支,再把最老的那支金蓮折來。”

金霞童子連忙應聲,不敢怠慢,忙不疊跑去五蓮池摘花折藕。

彩雲童子亦是連忙把哪吒抱進洞府。

太乙真人到了此時,才得以緩了口氣。真人連忙掏出瓷瓶,揭開了一把倒出全部的仙丹,全部倒入口中咽了下去。

三步并兩步走入金光洞,太乙真人找了一張蒲團盤腿坐下。

真人調息了片刻,五髒六腑不再像火燎一般疼痛。

太乙真人睜開雙眼,徐徐吐出一口濁氣。真人微微皺眉,感覺到自己頭頂凝結千年的三花不似過去穩固。

太乙真人沒有多想,而是向洞口看去。

奉命前去采摘蓮藕、金蓮的金霞童子背光走進洞府。

太乙真人連忙起身,領着金霞童子來到一旁的石洞中。就見哪吒的屍身已經被彩雲童兒安置到洞中石床上。

太乙真人從金霞童兒手上捧着的紫檀托盤上取來金蓮,卻是一朵千年不開花的花骨朵兒。

太乙真人擡頭向虛浮在空中的哪吒的魂魄看去。

哪吒初次做鬼,三魂六魄迷迷瞪瞪,并不往師父這邊看來,而是一味翹首期盼地往洞口看去。

太乙真人嘆了口氣,暗道哪吒命中注定要犯這一遭死劫。好在,他這個師父一早就備下了後手,此時倒是不着慌。

太乙真人将金蓮花苞擱置在哪吒的心口,而後将十支蓮藕折出72節來,分別放在哪吒肉身各個關節上。

真人每放一節蓮藕,這節蓮藕就與哪吒的軀體合二為一。每有一節蓮藕融入哪吒的軀體,金蓮花苞就打開一瓣花瓣。

等到太乙真人将最後一節蓮藕融入哪吒的軀體中,金蓮七十二瓣花瓣盡數打開,層層疊疊将哪吒的軀體真個掩藏在花瓣下。

太乙真人看着完全綻放的金蓮,臉上泛起一絲冷意,道人暗暗嘲諷:聖人血脈、金蓮護體!本道人倒要瞧瞧,這世上還有什麽人、哪些手段能傷到哪吒!

太乙真人雙手一拍,朝着哪吒的魂魄大聲喝道:“吾徒哪吒,此時不醒,更待何時?”

哪吒魂魄一驚,頓時恢複了清明。随即,哪吒的魂魄回歸肉身。層層疊疊的金色蓮瓣發出耀眼的光芒,瞬間化作最純粹的生命力彙入哪吒的心口,溫暖他的四肢百骸。緊緊三息過去,哪吒就睜開了雙眼。

太乙真人暗中松了口氣。

哪吒一睜開眼,就知道自己托師父的洪福,起死回生了。他剛要起身跪謝師父大恩,卻驚愕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沉重無比,如同壓了一座泰山,叫他半點動彈不得。

哪吒想說話,又發現自己連張嘴都辦不到。此時,哪吒全身上下就眼睛能眨一眨,眼珠子能夠滴溜溜地亂轉。

哪吒心中又驚又奇,暗道莫不是起死回生就是這般麽?那黃天化倒是小氣,從不與我們說這些,叫我現在好沒經驗。莫不是我們還能拿這種事嘲笑他麽?

哪吒轉動眼珠,往師父那邊瞧去。

太乙真人見他雙眼有神,十分高興。真人走近到哪吒的面前,安撫他道:“你莫怕。我那五蓮池裏的蓮藕都是先天至寶。今日折了十支給你強化肉身,保你日後百毒不侵、刀槍不入。你只需在這裏靜躺十天,便能恢複如常,行動自如。”

哪吒眨眨眼,向師父表明自己已經明白,讓太乙真人莫要再擔心他。

然後,哪吒閉上眼睛,嘗試修行。哪吒發現可行,幹脆就這樣躺在床上,用修行來打發這十天的光景。

太乙真人見哪吒自行修行起來,老懷安慰,暗道自家徒弟真是越發成熟穩重了。

太乙真人甚至覺得,有朝一日,哪吒趕超玉泉山玉鼎真人的徒弟,成為闡教三代首席大弟子,也是極可能的事。

太乙真人心下滿意,只覺得連身上的傷勢都不及方才嚴重了。

西岐,殷郊從南城門離開岐城。出了城,殷郊半路改變主意,轉身跑向金光陣的方位。卻在半路上,經過師叔赤精子所在的落魂陣。

殷郊扭頭望了一眼,立即驚訝地頓住了腳。無他,只因為他無比詫異地看到,師叔與落魂陣陣主姚斌雙雙停了手,正遙遙站在陣法邊沿兩端,靜靜地看着對方。

殷郊正想着這是什麽章程,就看到姚斌來到陣法中央的土臺上,然後從懷中取出一支草人與十盞油燈。

姚斌将草人放在土臺上的長案上。他将十盞油燈盡數點燃,又将它們分成兩份:三盞擺在草人頭頂,七盞擱在草人腳下。

擺布好草人和油燈,姚斌盤腿坐下,念念有詞。

殷郊緊緊盯着姚斌,只緊張、擔憂地想着這截教道士是在做什麽鬼把式要害師叔赤精子。

殷郊很快發覺了姚斌的異常,這道士的軀體竟是慢慢地枯萎、幹癟起來,最後竟似深埋沙漠數十數百年的幹屍一般。

而後,殷誦就看到姚斌真的成了一具“屍體”,撲到土臺上。

随着姚天君倒地,整個落魂陣抖動了起來。不幾時,這座逞兇一時的陣法消弭一空。殷郊的師叔赤精子就這樣得到了“自由”。

殷郊一臉懵。成功“破陣”的赤精子同樣一臉懵。

師叔師侄兩人齊齊往土臺上的幹屍望去,臉上的疑惑越發濃厚。

這姚斌出了什麽毛病,竟然為了“幫助”赤精子逃出生天,害了自己的性命?

赤精子神情警惕地來到土臺旁。

赤精子小心地查探一番姚斌的情況,發現他是真的死了。

赤精子再次愣怔。道人不禁低頭看向手中緊握的寶劍。

赤精子搖搖頭,将寶劍收入鞘中。雖然不明白緣由,但他确實因為姚斌的“自我犧牲”,得以離開落魂陣。他總不好再去補一劍,破壞姚斌的屍體。

赤精子搖搖頭,走向師侄殷郊。

殷郊看着師叔往自己這邊走來,不由得緊張起來。殷郊沒有兒子和弟弟那般“臉皮厚”。他清楚自己違背了師命,如今更算得上背叛師門。

赤精子沒有走到師侄近前,而是在距離殷郊三丈處停下。

赤精子往殷郊手中拿着的陰陽鏡看了一眼。殷郊立即察覺到,一時之間只覺得這面法寶十分燙手,收起來不是,繼續拿在手裏也不是。

赤精子只是瞧了陰陽鏡兩眼,忽然扭頭朝岐城的方向望去一眼。

殷郊的臉上忽然燒起來一般滾燙。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瞧見赤精子回望岐城,自己會出現這種反應。

赤精子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赤精子仿佛沒看見殷郊手裏的陰陽鏡,他徑直開口詢問殷郊:“你與我那孽徒,過得可好?”

殷郊被這個問題問得羞窘臉紅。如今他對師門的感情十分矛盾。殷郊既感激師父當年的搭救之恩與這麽多年的教養情分,又氣憤教主将自己兄弟二人的姓名簽在封神榜上,而師父竟一絲半毫都不肯透露給自己。

殷郊忍不住,脫口問向赤精子:“師父與師叔是否知曉,我與王弟姓名就在那封神榜上?”

赤精子聞言,臉色微微發白。雖是在夜裏,但是仙人周身有瑞光籠罩,倒是叫他此時的面色變化無所遁形。

殷郊見此,神情不由得黯然。原來他的師父真的知道這些。

赤精子微微點頭,承認了下來。道人淡淡開口道:“你兄弟二人若是生了怨恨,也是應當。但是日後莫要再與旁人提及這件事。叫有心人聽了,徒生事端,叫你們惹火上身。”

殷郊愣怔,吃驚于自己竟從赤精子口中聽到這般關切叮囑的話。赤精子與他的師父廣成子不同。廣成子向來和藹示人,赤精子卻有些嚴厲。這般關心的話語莫說殷郊,就是殷洪都難得聽到一二句。

殷郊抿抿唇,答應了赤精子的忠告。

赤精子微微一笑,竟然破天荒地說了一句安撫的話:“放心,貧道會保守這個秘密。”

殷郊這才恍然發覺,自己剛剛做了一件多麽危險的事情。太子連忙向師叔道謝。

赤精子擺擺手,對殷郊下令道:“我現在去金光陣助你師父破陣。你且回去吧。”

殷郊有心想要跟着去看看師父。但是赤精子已經将話放在這裏,他只能點頭,轉身回了征西大軍的大營。

不多時,登上高臺的殷郊看到金光陣中一片璀璨華光,随即陣法被破。廣成子和赤精子直接化光而去。金光聖母已然身死陣中。

卻在金光陣金光大盛,致使四周陷入黑暗時,不遠處的落魂陣原址,土臺上十盞油燈一起倒落,滾出了土臺。與此同時,草人直立而起,仿佛有生命一般,邁開兩條小短腿跑到姚斌幹癟的屍體旁。

就見這只草人從自己“身體”裏扒拉出一把小金劍。草人拿着小金劍宛如巫醫一般圍着姚斌跳起大神。

草人跳了八圈,小金劍變成了一把炙紅的燒火棍。草人被這根燒火棍點燃,眨眼燒成灰燼。

土臺上姚斌的屍體卻變得不再幹癟,枯萎的肌膚變得飽滿晶瑩,宛如活人。

姚斌起死回生,驀然睜開雙眼,從土臺上跳起。而後,他竟是一把抓在自己臉上,生生地抓下一層面皮。

姚斌抓了一層面皮,下面竟然還有一張臉,且與他“原本”的面容完全不同。

姚斌絲毫沒有出手幫助同門道友的意思,轉身化作一道青光,直接跑走了。

第二天一早,在渭水邊昏睡一宿的姜子牙,剛剛醒來立即趕回了岐城,去見了武王最後一面。

侍奉在靈堂的姬旦瞧見姜子牙臉色灰白,一頭老發更見雪白。姬旦心驚不已,很是擔憂這位老者受不住打擊,妄送了性命。

姬旦将當今西岐的形勢看得分外清楚,先前口口聲聲援助西岐伐商的闡教仙人,只怕不會再出現在西岐君臣面前。

姬旦原本以為,姜子牙昨日不見蹤影,是跟着燃燈道人、道德真君一起跑了。

此時,看到姜子牙突然出現在靈堂上,卻是一副老态龍鐘的模樣,與尋常老者沒有不同,姬旦心中感觸頗深。

姬旦連忙走到姜子牙身邊,扶了老丞相一把。

姜子牙臉色枯槁,扭頭看向姬旦。他擡手沖姬旦擺了擺:“老臣無礙……老臣……愧對文王與武王。”

姜子牙右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臉上俱是羞愧之色。老道士自己心裏清楚得很,不論是文王還是武王都不情願反叛大商。是他這個文王股肱、武王義父千方百計,哄騙着他們上了闡教這座賊船。

姜子牙右手握拳,在心口上狠狠地錘了幾下。

姬旦沉默地看着姜子牙發洩。等到姜子牙發洩夠了,癱坐在地上,好似枯木一根一動不動,姬旦才矮身蹲坐在丞相身側。

姬旦擡手,向四周的侍從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待侍從們離開後,姬旦望着明顯是和西岐一起被闡教“抛棄”的姜子牙。他緩緩開口說道:“二哥生前告知我,殷商王孫姬誦其實是他的親子。”

姜子牙枯朽的身軀猛然一震。他微微擡頭,一夜醒來變得渾濁的雙眼中透出一抹驚疑的亮光:“王孫竟是武王……”

随即,姜子牙木然的神色中露出一絲了然:“老臣就知道,你們的祖父不會騙我。”

姬旦一把抓住姜子牙的手,将侄兒的親生母親的姓名道了出來。

姜子牙行将就木的身體再次劇烈地震動了一下。他吃驚不已地望着姬旦,仿佛在無聲質問,對方說的是不是胡話。

“此事是二哥親自與我說。你我皆知二哥的心性,他絕對不會拿這種事與我玩笑。”姬旦掏出那枚鳳凰玉佩,“我已做好計劃,前往朝歌做人質。借着這個機會,護在二哥的血脈身邊。”

姜子牙想起那個有實無名的學生,想起那小子古怪機靈的心性。他陡然反手抓住四公子的手,問道:“你切莫想要靠着他,達成反商興周的目的。那孩子心性堅毅,不是旁人說得通的。”

“你如今是姬家的頂梁柱,你萬萬不能再出事了。否則,老臣哪日下去,真的無顏見你父兄了!”

姬旦急忙安撫激動起來的長者:“相爺莫要如此。二哥生前已經立下遺囑,讓大哥繼承王位。西岐已準備投降了。”

“旦只希望,有我入朝歌做人質,能換來武成王一家活命。”姬旦殷切地說道。

“那怕是不能。”姜子牙斷然否定道。

不等姬旦說話,姜子牙話鋒一轉,說道:“不過黃飛虎最小的兒子是王孫的貼身護衛。他們兩人是打小的情誼。以我對你那侄子的了解,他自會去搭救武成王一家。”

姬旦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還望老丞相看在文王、武王的面上,繼續留在西岐,輔佐我大哥。你知道他的性情,難免柔弱些。我若離開,需相爺給他撐腰掌眼。”

姜子牙昨日經歷了那許多,此時已是十分的意興闌珊。他來的路上就做好了辭官的決定。但是,他心中确實愧對文王和武王。姬旦用文王和武王拿捏姜子牙,姜子牙只能答應下來。

武王在王府白虎殿停棺三日,而後入葬姬氏祖墳。

這三日,征西大營一直靜悄悄的,不曾攻伐西岐。顯然是聞太師特意留出時間,叫西岐好生安葬武王姬發。

武王下葬後,送葬的隊伍剛走,殷商太子便忙不溜地跑進姬家祖墳,扒墳撬棺材蓋兒,好一陣才将姬發弄出墳墓。

殷郊為姬發解穴。姬發緩緩睜開眼睛,從地上爬了起來。

姬發往殷郊這邊看過來:“殿下現在帶發前往聞太師的大營嗎?”

殷郊瞧着姬發的臉,搖搖頭:“不好。你得把臉遮住。”

殷郊可不想讓別人看到武王給自己做侍衛,他低頭從儲物袋裏取出當年在西岐購買的那個惡鬼面具。

他将面具遞給姬發,想讓對方戴上遮住面目。但是,就在姬發伸手來接的時候,殷郊又一縮手,舍不得地将面具收回。

這張面具上面的塗料,可是他和兒子合作畫上去的。殷郊可舍不得把他送給別人,就是兒子的生父一樣不行!

姬發一臉疑惑地看着太子。

殷郊沒有解釋。他将面具收回儲物袋中,直接對姬發說道:“你自己去準備個合心意的面具戴着,然後前往大營找我。”

說罷,殷郊不等姬發反應,直接一個口訣,施展法術回去了征西大軍的大營。把姬發一個人留在了祖墳地裏“自力更生”。

哪吒在石床上修煉了十天,肉身完全融合了先天靈藕。

融合剛剛完成,哪吒立刻脫離了修煉,跳下石床。

哪吒感受了一下肉身的變化,頗覺帶勁。

當即,哪吒跑出洞府,生龍活虎地耍了一套槍法。火尖槍在他手中,揮舞得虎虎生風宛若蛟龍。

兩個童子瞧見哪吒醒來,而且實力更勝從前,不約而同跑到哪吒身邊,歡喜地向他道賀。

哪吒沒有貪玩。他适應了一番肉身的變化後,當即折返,回到金光洞中,向師父道謝。

太乙真人經過十絕陣一役,損耗巨大,連頂上三花都出了問題。這十天裏,真人日日打坐修複自身,半點不敢馬虎。

哪吒走進洞府,來到師父面前。太乙真人張開眼睛,沒有從蒲團上離開。

哪吒上前,單膝跪下,向師父磕謝救命之恩。

太乙真人受了徒弟一跪,連忙喚他起來說話。

哪吒起身,想了想,還是向太乙真人詢問起了十絕陣中,武王身死的緣故:“徒兒不明白,武王命貴可當天子,如何會死在紅沙陣中?何況,燃燈師伯還給了他三道符印。”

太乙真人沉默片刻。道人思忖,如今局面已與掌教天尊所擺布的相去甚遠。而今武王已死,封神榜已是廢了。那封神大劫中十二道殺劫終究要應在我等師兄弟頭上。

罷了,天意難違!

太乙真人面色不樂,竟是生了擺爛的心思。

道人幹脆将封神榜一事與弟子說了個明白:“而今看來,人族氣運根本不在武王身上。你師祖、太師祖都被有心人蒙蔽了。”

“有這等強者插手人間事,莫說你師父我,便是掌教天尊、鴻鈞老祖都不能如何了。”

哪吒沒有想到,“武王伐纣”這一樁瞧着是為天下人謀劃,堪稱經天緯地的大事,背後竟然藏了這樣多的小心思與勾心鬥角。

哪吒咋舌,不禁說道:“如此說來,武王是被我闡教牽累。師父可有法子救他一救麽?”

太乙真人有些意外地看向弟子。道人微微點頭:“也好。若是能救他一命,說不得叫你師父渡殺劫的時候,輕松一些。”

真人思索半晌,說道:“我這裏的寶貝都用在了你身上。只剩下五蓮池裏的幾朵蓮花幾片蓮葉。武王若是個煉氣士,我倒是能用這些給他重塑肉身。可惜……不過你師叔赤精子有個寶物,名為陰陽鏡,是闡教至寶,一面照人死,一面照人生。”

“只不知道他有沒有送他那個徒弟。你可以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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