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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跟他們說起自己的過往。

“我弟是突然出現找到我的。那個時候他說自己只修到了煉氣境便無法突破, 所以就離開了萬古閣。”

“他來到清風堡,我們兩兄弟決定以後好好一起生活。清風堡包容性很強,沒有人在意你的過往,也沒有人在意你是不是修士, 所以一開始我們的生活很快樂, 後來他遇到了一個叫柔常的姑娘。”

“他們很快就成親了。本來我們三口人就這樣生活着,也很幸福。”

“但是那一天, 全被毀了……”

小巷說着像是陷入痛苦的記憶。

那天發生的一切如噩夢一樣席卷着他。

那天, 柔常本來是去給他們買過年要用的紅紙, 打算回來喜喜慶慶的準備一番的。

畢竟她剛有了身孕,他們很快就要變成一家四口人了。

但是, 到了天黑她都沒有回來。

他們有些擔心,出門去找她。

那個時候的清風堡遠沒有現在這般熱鬧, 天黑以後這裏便沒有人往來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 是很少有人會很晚都不回家的。

他們只能挨家挨戶去問, 有沒有人見過她。

這天跟她一起出門的, 說她早就回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還沒到家。

兩兄弟越來越急,再找不到人他們要報官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在不遠處聽到了有人呼救, 那聲音極其熟悉。

兩人快步趕了過去, 只見柔常的衣服被撕破, 一個修士正在肆無忌憚的侵//犯她。

柔常的臉腫了,明顯被打過。她的嘴角還殘留着血跡, 雙手被另外兩個人按着, 絕望地看着一邊。

孫祿回來以後就沒有用過任何術法,但此時看着自己的妻子被這般欺辱, 他忍無可忍地出手了。

可惜,他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他的修為比他高出很多,僅僅一揮手,孫祿就被甩出去老遠。

“放了我妻子!”孫祿憤怒大喊。

但那個修士似乎更興奮了,“你妻子?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少婦的滋味是最好的。兄弟們,賞你們了。”

“謝大哥。”

修士提起褲子站了起來,原本還在按着柔常的那幾個人,開始輪流朝着柔常而去。

孫祿雙眼充血,“我要殺了你!”

“區區一個煉氣,也敢跟我打?我可是築基大圓滿。”修士笑了,孫祿剛站起來,他就像是虐殺小動物一樣,一劍把他打跪下。

再站再打。

他被打得渾身是血,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妻子被人輪流折磨。

小巷要過去幫他,卻也依舊抵不過高階修士的攻擊,吐血倒地站不起來。

孫祿看着前方的妻子,他們之間僅隔着一個手臂的距離,他想要去救她,可是,他伸出去的手,被修士狠狠地踩住,骨頭一節節斷裂的聲音傳來。

頭頂是修士狂妄地嘲笑,痛苦,尊嚴,等等他仿佛都感受不到了,只想拼了命地去夠妻子。

柔常扭頭滿臉淚痕地看着他,那眼底已經沒有任何生機,她張了張口,仿佛在說,“對不起……”

孫祿瞬間意識到什麽,拼命地搖頭。

可下一刻,柔常決然地扭頭回去,狠狠地咬斷了自己的舌頭,自盡了。

“不要!!!”孫祿崩潰地大喊。

修士看到柔常自盡,有些意外,“喲,小娘子性子還挺烈,真是的,爺還沒玩夠怎麽就死了。沒意思,走了。”

“大哥,這人看到了你的臉,我們要處理掉嗎?”

修士不屑地看着地上的兩人,“就他這德行,也沒能耐對我做什麽,不值得動手。”

修士帶着人離開了這裏。

孫祿看着妻子的屍體,只不停地重複一句話,“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那一夜,小巷已經不記得他們是怎麽回去的了。

孫祿幾乎殘疾,渾身都是傷,而他自己也受損嚴重,就算要調養也需要很長時間。

本以為這樣的厄運會就此停止,直到某一天,村子裏忽然起了大火。

村民們驚叫着往外跑,可外面不知道哪裏來了一批黑衣人,只要有人跑出去,他們就直接殺掉,扔回火裏。

小巷推着坐在輪椅上的孫祿往後山躲,孫祿不忍放下妻子,用被單捆住了她,抱着她的屍體一起離開。

孫祿的身體有一半都被火燒爛了,可他為了護住妻子也始終不願意放手。

他們在山林裏躲了兩天兩夜,直到村子裏的火全部燒盡,小巷才敢出去檢查情況。

站在山林裏,望着他們的家園被毀于一旦,小巷除了絕望,還有深深的憤怒。

憤怒于自己的無能,更憤怒于放火的人。

不用想也能猜到放火的肯定是那天的修士。

他們侵//犯人不算完,或許是為了藏住那天的秘密,還要把他們整個村子趕盡殺絕!

村民何其無辜,他們連這都不放過!

小巷想要去報官。

可孫祿沒看錯的話,那天遇到的黑衣人裏,他還看到了官府的人。

他們已經勾結到了一起,找也沒用。

村子他們是無法回去了。

一無所有的他們只能暫且在這林子裏住下。

可是,經歷過那一夜的大火,又加上這林子的生活,柔常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臭味充斥在他們所居住的區域,根本無法掩蓋,再這樣下去,很快就會被人發現的。

小巷對孫祿說道:“祿,她已經臭了,埋了吧。”

孫祿看着身邊的妻子,大火之後他便再沒說過一句話。

像是徹底把自己封閉住一樣。

沉默許久,他才終于開口,“哥,我要去幽冥海。”

“去那做什麽?”

“聽說那裏有螯魚妖,吃了他們的肉,能長生,還能讓人起死回生。我要救回柔常。”

小巷看着他半殘疾的身體,想阻止,卻不知道該如何阻止。

關于螯魚妖,也只是他們這裏的傳說罷了,誰也沒有真正見過。

但是,他知道這是孫祿唯一能活下去的辦法,所以答應了。

孫祿是帶着柔常的屍體走的。

他們走後沒多久,小巷也終于病倒了。

他是被路上采藥的孫大夫救下的。

那個時候,孫大夫認出了他身上帶着的一顆藥丸,那是娘親留給他的東西,孫大夫說那是他們傳家的救命藥。

每個人都會有一顆,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吃掉的。

小巷從來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的作用。

只當成娘親留給他們的唯一東西。

後來,孫大夫成為了他的舅舅。

那之後,小巷才算是知道自己娘親真正的身份,他才算是有了親人。

之後,他就開始住在醫館跟着孫大夫生活。

但沒想到十五年後,孫祿回來了。

這一趟回來,他不僅治好了身體上的傷,就連修為也比以前強了不少。

可是,他卻沒能帶回他的妻子。

孫祿沒提,小巷自然也就沒有問。

孫祿說要修煉,特地搬到了山林裏。

而且那個時候總有人打聽去幽冥海的辦法,孫祿不想被人知道,此後便和小巷共享了他的身份。

後來,是當年一起去幽冥海的死者家屬意外碰到了小巷,把他當成了孫祿。

這才讓一些人以為他是唯一活着回來的幸存者。

小巷也只能跟舅舅撒謊,是遇到他之前去過的幽冥海。

兩人就這麽用共享的身份待在了清風堡。

後來,孫祿又去找到了當年辱沒了柔常的修士打了一頓。

可惜,此時的修士已經是金丹了,他依舊沒打過。

孫祿在床上養了一年才逐漸好起來。

小巷不知道他在幽冥海經歷了什麽,只知道此時的他,已經和過去的孫祿完全不一樣了。

就在小巷以為這事就此放下時,小巷發現柔常忽然出現在了家裏。

他以為自己眼花了,後來才知道,是孫祿開始偷偷抓捕女人回來,把她們的臉全部換成了柔常的模樣。

他說,這是在幽冥海學會的易容術,他能把所有人都改成柔常的樣子。

此時的孫祿,被修士打得失去了所有報仇的勇氣。

他憎恨懦弱的自己,但又憎恨這個世道,接受不了妻子的離開。

所以,他選擇用這種方式活在自己的殼裏。

小巷一開始不支持他這麽做,為了不讓他離開,孫祿就把自己從幽冥海帶來的東西注入到他的身體裏,讓他成為了一個怪物。

這東西作為一個凡人根本承受不了,所以每三個月就會發作一次,那個時候就需要他的藥才能恢複正常。

小巷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想死,卻總是死不了……

說完自己的過去,小巷無奈地看向金燦燦,“對不起,我不想牽連你的。”

孫祿聽到他道歉,更加不爽,“你道歉做什麽?誰允許你道歉的!錯的是他們,不是我們!”

金燦燦可沒有小巷那麽好的脾氣,扭頭直接罵了一句,“你把自己親哥哥變成這樣,你把那些無辜的女孩關在這裏,你還覺得自己沒錯嗎?”

孫祿癫狂地看着他們,“錯?我何錯之有?錯的是這個世界,對,還有溫靜,當年要不是溫靜自戕,要不是她不好好約束修真界,那些修士又怎麽敢随便欺淩無辜。”

孫祿還要繼續瘋狂輸出,下一刻,砰地一聲,他突然從地上飛了出去,撞到了牆上。

衆人回頭。

只見宋鶴之化形朝着他走了過去。

那一身肅殺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

不用看他的表情都能感知到他現在很生氣了。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見到宋鶴之生氣,所有人都被吓到。

頂級修士的威壓讓人無法承受。

宋鶴之一個閃身來到孫祿面前,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來,“你算什麽東西,自己窩囊,還敢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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