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強奪
強奪
chapter45
他方才還暴戾如地獄陰間惡鬼,現今卻被小善輕巧一句話而降服。
晏歸的唇角分明都要咧到天上去,還要克制地壓下嘴角,擡起下巴,不允許自己多看她一眼,好讓對方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在乎她,
晏歸知道的,小善最是會順杆往上爬的,給三分顏色就要開染坊。
殊不知這樣的神色瞞得過小善,卻瞞不過跟在他身後的蕭祯。
小善看着他這樣,心中柔軟一塊被觸動,總覺得異常親切,她很熟練地哄人:“你要帶我去哪裏呢?”她語氣中表達的好奇和期待不似作假,晏歸被她輕巧一句話哄住,也不作答,只牽着她的手,大步邁離了別院的大門。
威風凜凜的石獅子上還挂着鮮豔如血的紅綢,任誰都能看出府裏剛剛做了喜事,只是推門,卻是一片頹然狼藉,哪裏還有半點新婚燕爾的痕跡。
只道是洞房花燭夜,卻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
孫必安收到暗衛回信時,起先心中一塊大石頭陡然放下,随即心又提了起來:“主君可有受傷?”
暗衛搖頭,又點頭。
身上倒是沒有大礙,只是這心中的窟窿,就不是誰都能夠填滿的了。
孫必安還是不信:“主君就這麽讓小娘子和那晏歸走了?”
暗衛說:“主君并未阻攔。”
孫必安這下倒是有些琢磨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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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烏啼,天色黯淡,孫必安仰頭望月,終究長長地嘆息一聲。
為的光複前朝榮耀,也為了他們清河孫氏的滿門全族,哪怕再犧牲上萬萬人,也是值得的。
想到這裏,他又堅定了下來,道:“修書父親大人,兒子不日便與主君返程清河。”
暗衛應聲。
另一邊。
尾随其後的小虎和那常州狀元郎穆青松等人,緊随其後便到了駐地,穆青松腦袋轉的快,安排好了上等的廂房和飲食,只等晏歸和小娘子一到,便可當即入住,小虎說他,比起天子近臣,你更合适當聖人的起居太監。
對此,穆青松只是啐了他一口,什麽也沒說。
真正見到這位傳聞中的小娘子,是在隔日的下午。
那日陰雨綿綿,天氣本不好,連帶着人的心中都郁郁蒙上一層陰霾,幾人無事推牌九,馬車行至客棧門口時穆青松都沒反應過來,還是小虎推了他一把,在他耳邊小聲:“人來了。”
昨日便修書給晏歸在哪裏彙合,更沒想到晏歸竟到的這樣快。
穆青松探頭望去。
先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挑開車帷,晏歸從裏面下來了。
他身形高大,遮擋大半視線,穆青松看到一角青青色的裙踞,繼而,是一雙潤白如玉骨的雙手搭在了晏歸的手上。
她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飄到了穆青松耳邊:
“雨打在身上涼涼的。”她嬌憨地笑起來,好像這再尋常不過的雨水是多稀奇的玩意兒。
她在自認為小小聲地對着晏歸講話,聲音卻飄進了穆青松的耳朵裏,從他的四肢百骸,蔓延到他的心房。
咚
咚
咚
是什麽在鼓鼓地響。
穆青松忽然不敢擡頭。
伴随着腳步聲走進,有一陣熟透的果子香飄進了他的鼻翼。
她停留在了他的面前。
好像苦讀詩書多年來從未見過一位真正稱之為女子的人物,也好像是被什麽東西蠱惑了心智,穆青松鬼使神差地擡起頭來,哪怕他知道現今不應該凝望這位已有夫婿的女孩子太久,卻控制不住地将視線牢牢焦灼在她身上。
小善忽然笑起來。
她一笑,這黯淡的天色都跟着放晴,穆青松自诩過目篇幅千萬,此刻卻不能找出半點詩詞拙句來形容她的美麗。
在這樣純粹地,不加掩飾的美貌之下,穆青松終于明白了小虎那淺顯的話語中蘊藏的真實感嘆。
的确美麗如月亮仙子。
那種近乎于毀滅性的美貌很容易就能攝人心神,叫人不去考慮被引誘其中所要付諸的萬千代價。
直到小虎狠狠地踩了他一腳,穆青松的神志才被喚回幾瞬。
小虎将他扯到一旁。
穆青松沒有注意到晏歸向自己投來的一眼。
那或許只是小善不經意投來的一眼,卻被穆青松定格成了千萬年。
直到後來
穆青松臨近暮年,位列群臣之首,掌控朝政半邊時,思及往昔,最不能忘卻的,還是這日的驚鴻一瞥。
暫且不提。
小善被晏歸牽着往上廂房裏走,對那個呆愣愣不太聰明的讀書人,小善覺得很好奇:“他也是跟你們一起來的麽?”
晏歸笑了。
他的聲音輕輕的,連風都不能聽清:“過路吧,那位舉子過幾日便要去邊關了。”
小善欸了聲,杞人憂天地,“邊關苦寒的。”
晏歸摸了摸她毛茸茸的頭發,并沒有說話。
穆青松不能待在京都了。
哪怕不是晏歸,也有的是人想要治他于死地。
首當其沖的,珠珠算一個。
她依偎在母親懷中,哭的神色哀哀,肩膀顫顫。
淑妃半抱着半哄着,已經知曉事情的全部來龍去脈。
淑妃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脾性,若有人擋了她的路,那是萬死也不能夠謝罪的。
此時她滿眼恨意,除了對報信的穆青松的,還有對那個女人的。
珠珠哀哀地,小心瞧着淑妃的眉眼,眼淚就活脫脫淌了出來:“母妃,母妃你說她在所有人的印象裏都已經是個死人了,為什麽現今又出現在大家面前,又是在這個當口。”
她恨恨地,“她有什麽好,弄玉哥哥,還有爾雅,他們都護着她,不過是個靠臉蛋曲意逢迎的賤婢,弄玉哥哥就當真被迷惑住了,他傷的那麽重,聽到消息當即就從床上一躍而起追了出去,絲毫不顧腿傷嚴重。”
淑妃卻只問她:“我的兒,你說男人是什麽?”
珠珠自然有話要說,她信口道:“是夫君,是靠山,是能夠一起終老走到暮——”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淑妃打斷。
那雙慈悲美麗的眼睛裏冰冷到沒有半點感情,她聲音淡淡地,不辨喜怒:“錯了,我的兒。”
淑妃說:“男人可以是奴隸,可以是工具,也可以是一枚随意被舍棄的棋子,但唯獨不能是夫君,不能是靠山,也不能是一起走到終老的最終歸宿。”
珠珠聽到這些話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先觀望四周。
在看到外殿沒有伺候的太監宮女時,才松了口氣。
她不敢相信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竟然是從自己三從四德,賢良有名的母後嘴裏說出來的。
不只是今日這番話。自從她回宮,就察覺母妃好像變了許多。
往日裏總要教導她與西宮娘娘和平共處,與兄弟謙讓和煦的母妃好像變了個人,變得冷漠,淡然,甚至.....剩下的珠珠不敢說出來。
她只敢在心裏偷偷想。
母妃如今臉上的表情,與珠珠在刑場上見過的那些亂臣賊子的眼神,別無二致。
一樣的狂妄自大,一樣的形容可悲。
她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應該勸些什麽。她張了張嘴,到底閉上了。
淑妃道:“如今晏歸得罪了你舅舅,若他能夠識相些,能夠歸順于你舅舅麾下,那自然不提,但若不然。”
她摸了摸女兒的頭發,神情悲憫,“那也是他自己的造化和命數了。”
珠珠還想反駁,祈求,可是見到母親現今神态,竟駭的一句話都不敢說出口來。只能低聲喏喏應下。
“是。”
......
現今皇帝的身體每況愈下,早朝都被縮短了時辰,通常大臣們剛剛到殿羅列,聖人連奏章都只撿着重要的說上兩句,就匆匆下朝。
那日過後,晏歸告了病假,齊雍卻例行上朝,面上表情一如往常,卻只有聖人和他知道,有什麽地方,已經變了。
經此一役,朝臣們都知道齊雍在當朝的分量,卻沒曾想到,聖人竟在今時宣布了一個讓人驚掉下巴的消息——那個被人冒名頂替的常州狀元郎穆青松,竟被聖人欽點為常州知府兼督查禦史,全權處理常州災情。
衆人臉色怎樣暫且不提,且看齊雍,臉色已然同鍋底一樣黑。
都以為已經被聖人徹底厭棄的晏歸,就這麽輕易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誰都心知肚明,那穆青松是被晏歸一手舉薦上來的,說到這裏,滿朝誰不知他與齊雍關系至親,如今竟能做出這樣背刺舅公的事情,也是令人噓然。
不管如此,聖人心意已決,縱是齊雍捧着笏板跪于當殿,勸聖人三思之時,都沒有絲毫撼動聖人的想法。
只道君心深不可測,不可輕易揣度。
自這一日,往安陽侯府遞的看望晏歸的拜帖便又多了起來。
此是後話。
齊雍千算萬算,沒想到聖人竟将他擺了一道。他黑沉着臉,走在聖人身後。
早朝過後,聖人出聲留住齊雍,叫他陪同自己在這皇城中走一走。
齊雍本想告病回府,豈料聖人早已料到,聲稱正好叫宮中禦醫給右相瞧瞧,若朝廷棟梁出了什麽問題,他心甚痛。
齊雍還能說什麽。
他只能忍下來,拱手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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