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悲催戀愛史

田中太郎在作為上使勁按壓太陽穴，按壓眼眶。好一會兒那頭痛欲裂的感覺才消下去。

他把臉貼在塑料桌面上，那冰涼的觸感又将最後一絲痛意消去。

剛剛，怎麽會有那種想法呢？

無神論者田中太郎不會歸錯于鬼神，也不會為免責而污蔑他人。

是平時的怨恨積累太深？

如果真是這樣，他嘆了一口氣。

人啊，真是自己都摸不清自己。

就在田中太郎趴在桌面上的時候，他肩膀上的黑霧也有樣學樣的流到桌面上，跟着嘆了一口氣。

迷迷糊糊中，同一個辦公室的國語老師鐘井鳴海叫醒了他。

戴眼鏡的男人溫和的笑道，“田中老師，不舒服嗎？我們換一下課你多休息一下吧。”

這時田中太郎才發現自己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急忙起身道歉,“抱歉，我也不知道……”

鐘井鳴海連忙擺手，這也是一個老好人模樣的人，他善意說道，“不要勉強自己，如果田中老師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好好休息。”

“不會不會。”太郎急急擺手，“我現在很好。”

收拾了一下教具，看裏上節課結束也就幾分鐘了，田中剛好醒來就能趕上自己的課。

真是個體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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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剛剛頭痛欲裂但是接下來的課程意外受歡迎。

學生們紛紛表示，老師如果能按照這種程度教下去，說不定會被評選年度最受歡迎老師。

怎麽會。

田中太郎雖然開心但是還是認識到自己水平。

一般般。

可能是一般太久偶爾一次爆發讓人格外驚豔。

但無論如何，受到學生稱贊的太郎還是很高興的。

大概是商場得意。

接下來田中看到了令他情場失意的場景。

教室裏，一對男女，男帥女美。

親吻地難分難解。

如果是早戀的學生就好了。學生嘛，好好體驗青春，好好談個戀愛。

這場景沖擊了太郎的大腦，信息量太大令他一時不知所措開始神游。

一會想到自己和帥哥的差距在于一個帥字上，一會又想到其實金錢代表個人努力也是能打動女性的。

自己真的有三個橢圓加一撇一捺這麽随意就可以畫出來嗎？

太敷衍了吧。

為什麽，我要遇到這種事情？

為什麽是我嗎？

是我——活該嗎？

教室內的兩人吻完，皆川茜側頭看到簡筆畫田中太郎站在門口，她那波光蕩漾的眼睛更顯水色，有什麽幽深而令人迷醉的東西在其中徘徊。

皆川茜暧昧地和鐘井鳴海咬了一會兒耳朵。

随後出來。

她靠近田中太郎，踮起腳顯得兩人格外親密。

太郎幾乎能感受到氣息撲在自己臉上。

對面的人，他喜歡了十年的人，又用這種親近的語氣，剛剛和別人親吻完後，滿含着體貼與慰問，“聽鳴海說，太郎頭疼嗎？”

這樣說着，就要來用手碰太郎的額頭。

太郎向後退，他側着頭，神色不明，“已經好很多了。”

女人收回手，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冷遇，側頭，發絲撩過面頰，微笑，淡粉的唇瑩瑩。

“這樣啊——”她說道，“聽到太郎安好，我就放心了。”

為什麽放心呢？

說的你好像擔心過我一樣。

“是的。”

“謝謝。”

女人再次和太郎鳴海告別，腳步輕移，腰身纖細。

太郎望着她投在地上的影子發愣。

鐘井鳴海走過來，似乎一點都沒看到皆川茜對太郎近乎的撩撥的舉動。

他也慰問了太郎幾句，随後走開。

好累。

怎麽會這麽累。

雖然不可置信，但這一切緊緊發生在上午。一個令太郎心身具痛的上午。

是午休。

田中太郎接到媽媽的電話，那是一個在并盛呆了一輩子的鄉下女人。

做的最辛苦的事是獨自撫養田中太郎長大，最大膽的是鼓勵田中太郎離開家鄉。

“去大城市看看吧。年輕人嘛，不要一輩子呆在這個鄉下地方。”

這樣一個堅強的女人卻也會時刻擔心太郎過的如何。

電話裏，對方沙啞粗糙的聲音傳來，帶着老年人的絮絮叨叨，“太郎，在東京過的如何？無論天氣冷熱都要注意不要着涼，有時刻鍛煉身體嗎？媽媽不在身邊，會按時吃飯吧……”

早起早睡，按時吃飯，注意安全。

這樣簡單的事情，媽媽來回說了一遍又一遍。

“太郎，你過得還好嗎？”

那頭媽媽不斷地說，這邊的太郎捂着自己嘴，不讓哽咽聲傳到電話那邊，只有眼淚順着留下低落到褲子上的聲音。

“噠，噠，噠。”

那邊的媽媽突然問了一句，“太郎，你那邊下雨了嗎？”

太郎無法發聲。

委屈與困惑在一瞬間全面爆發，不甘混雜痛苦，百苦交織。

那邊的媽媽等了一會，沒有接到太郎的回答。

她又說了下去。

最後——

媽媽說，“我希望你幸福。答應我，好嗎？”

“媽媽愛你。”

“嗯。”鼻音濃重。

[你也是被深深愛着的人啊。]

[為什麽要捧着一顆真心被別人踐踏呢。]

恍恍惚惚，太郎回答道——

“因為她也是被愛着的啊。”

已經不是第一次傷心了。

熟門熟路的太郎收拾好心情去教課，他用冰敷了眼睛，以免別人看出來。很丢臉吧，只有不成熟的男人才會做這樣幼稚的舉動吧。

什麽呀，還對着媽媽哭，又讓她擔心。

冰塊冷了眼睛，也冷了發熱的大腦。

有些自嘲地嘆了一口氣，抱起教案趕向教室。

教課依舊猶如神助，放佛有人引導着他去調動學生的情緒。他手裏放佛握着樂團的指揮棒，所有人的情緒都随着他的手勢擺動。

或低沉或高昂。

令人沉迷。

教完課往辦公室走去，再上一個樓梯，接着拐彎就到了辦公室。

只不過現在應該是體育課的時間，樓道裏靜悄悄的。

田中聽到自己走廊裏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覺得非常有趣，他視線随着自己的影子移動，一時間所有困楚都遠離。

他喜愛這寂靜，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忘記我的過去。

沉睡時光我無法抹去。

我不能被愛，所以放我自由。

我不能接受你的愛。

也無法撫慰你的靈魂。

就讓那過往逝去。

……](1)

一個拐彎，田中太郎看到樓梯上有學生抱着腿，頭靠在膝蓋上，沉郁着。

這也意味着，田中哼唱的小曲，興起踮起腳跳的舞步聲都被對方聽到。

一時寂靜。

但是太郎很快整理好心情，看對方着郁郁的樣子。

——是家庭糾紛？

——還是校園欺淩？

他重重踩着步子，走上臺階。想要提醒那個學生自己的到來。

還沒等坐下，就聽到紅發女學生問到，“老師談過戀愛嗎？”

“深深愛着的人，深深地愛着別人，該怎麽辦呢？”(2)

田中無措，作為一個失敗了十年的暗戀者，他沒法回答這樣的感情問題，讓一個失敗的暗戀者去回答這樣的問題，他的經驗也必然是錯誤案例吧。

比如，真心換不來真心。

先愛上的人是敗軍。

“還能怎麽辦呢？”腦海裏浮現皆川茜和鐘井鳴海擁抱的場景。

“沒有經過允許擅自喜歡上對方，應該做好了失敗，被拒絕的準備了吧。”

“哪怕知道對方心有所屬。哪怕知道她永遠不會愛上自己。”

“還能怎麽辦呢？”

說着他用手蓋住眼睛。

“可是，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無法控制。”

“還能怎麽辦呢？”

紅發的女學生繪鸠早苗只是一時口誤，是處于混亂和痛苦中所以只能茫然求助，聽到這種話只是更加惆悵。

兩個孤獨的暗戀者，頹唐又沮喪。

下午的日光拖着長長的餘晖投進透明的玻璃，在瓷磚地面映出一片橙黃。瓷磚光滑，盛了一灘流淌着熠熠光輝的水面。

這落寞的氣氛，愈發顯得此情此景蕭瑟。

寂靜的教學樓內兩人無言的坐着。

愛與憂。

含着淚的，深沉的愛。

那道纏了太郎近乎一天一夜的黑影出現，它飄然落到太郎身邊，在那臺階上也占據一席之地，看窗戶外夕陽落下。

它伸出手，接住了從太郎指縫裏掉下來的眼淚。

出現了形态。

美人。

烏黑的惡。

純白的善。

一點赤城的愛。

三種顏色交織構成了眼前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1)[star sky]

(2)好像是[白馬嘯西風]書裏的話，記不清了。

(3)終于改完了QVQ

(4)是綜漫世界，所以被我改了很多地方。

比如中學名稱，上學年齡等等。

私設如山，腦洞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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