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并盛風雲（五）

放學後的時間，他們站在書店門口，螢說“走吧。”

沢田綱吉拎着滿滿一袋子的游戲雜志和光盤有些發懵，跟在老師的的身後亦步亦趨。

螢看了看書店找的零錢，有幾枚硬幣，她不喜歡這種一旦行動起來就會叮當作響的小玩意，随手投到慈善箱裏。

看到老師往慈善箱那邊走，沢田綱吉不太适應，一定要描述的話就是——太普通太日常了，能在牆壁上戳出深洞的人，怎麽會這麽普通？

現在投硬幣和鈔票也是，沢田綱吉看着老師尋找投幣孔，剛剛在書店裏閑逛也是 。

看到沒有擺整齊的書會推進去，看到放在別處不按照順序擺的書會重新安放，和社會道德的普通人一樣。

安安靜靜排隊，安安靜靜拿出鈔票付賬，安安靜靜收好零錢把袋子塞給自己。

“老師。”沢田綱吉說到。

“嗯？”

“……我想說，為什麽要買這些呢？”

“為你的将來，稍微回想一下。”

“啊啊，突然想起來了。”

沢田綱吉有些懊惱，剛剛想說的明明不是這些 。正在沢田綱吉懊惱的時候，一對父女正從他們身邊走過。

小女孩是:“爸爸，那個姐姐身上帶着魔法棒。我也想要一個，爸爸可以送給我嗎？”

沢田綱吉愣住。

小女孩身着可愛蓬蓬裙，紮着兩條小辮，穿着紅頭大頭皮鞋。眼神靈動，又讨喜又可愛。

沒有人會懷疑她說謊。

小女孩的父親看了一眼，對她說:“決定了嗎？今天只能買一件禮物，已經選定這個了嗎？”

父親也不會在這種地方說謊，說和陌生人相關和自己無關的謊言。

父女兩個的交談聲遠去，只剩下沢田綱吉在發愣。

“老師……”

“剛剛他們說的……”

那件今早上自己還觸摸過得刀鞘，無論怎麽想都和魔法棒無關，同一樣物品卻在不同的人裏顯出不同的形狀，什麽樣的人才能做得到？

人類……能做到？

“啊。”明明異常暴露還毫無波動的螢非常淡定的回複，“沒想到會被你發現異常呢。”

沢田綱吉看着對方轉身，她身姿挺拔纖細，無論是冰山覆雪的面孔還是其他都顯得十分精細，如果要定義美，尋找美，那就去找她。

“老師……”沢田綱吉攥緊袋子。

“你知道的太多了呢。”

這種威脅的話，沢田綱吉只覺得冷風刺骨，她要威脅我嗎？可是……

“明明在學業上十分不用心，在這種地方卻這麽仔細？你不考慮改變一下嗎？”

——我不信！

——唉？

沢田綱吉驚異地擡頭，只看到對方挑眉看他。

“這麽驚訝，你以為我會做什麽？”

“可是、可是小說裏說。”暴露身份的存在會第一時間消除知情人。

“我沒有說。”

我沒有說的事，不要擔心。

沢田綱吉聽懂她未竟的語意，懸着的心終于落下，他轉念一想自己其實也并沒有懷疑老師會對自己做什麽。

“你的未來由自己決定，你做出的任何選擇我都支持。”

——畢竟說出這樣話語的人，會對自己做什麽呢。

螢說:“走吧，回家。”

“好——”

“老師真的不說一下□□的事嗎，我很好奇啊。”

“不想，太費勁。況且這些與你無關也不會用到的東西塞到腦子裏，地方會不夠吧。”

“不要說這種話啊，我會努力的。”

“比如晚睡晚起賴床不起？”

“……老師，再給次機會。”

真沒想到啊，明明已經對□□施展幻術确保所有人看到的都是普通的魔法棒，——黃色杆子上插着黃色小星星的那種。居然還會有漏網之魚。

難道裏哪裏給他留下深刻印象，導致幻術自動失效嗎？

算了，不想了。

螢壓下這些念頭，反正事情已經解決了，……轉移話題的解決也是解決。

拿出新買的光盤插到游戲機上，螢把一只手柄遞給他，“來吧，先試驗一下，喜歡玩游戲并且願意在這上面浪費時間，游戲技術應該不錯吧。”

“……還可以？”

“我們對戰一局。”

一局。

兩局。

三局。

……

螢放下手柄，背過沢田綱吉捂住頭，深深地嘆了口氣。

阿綱臉色本就發紅，這嘆氣聲讓他面色直逼染料。

“……對不起，老師。”

就在剛剛，螢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打出gg，還好她克制住了。

……沢田同學，你是怎麽把喜歡又費過精力的游戲玩的跟學業一樣槽糕的。

看着老師背過身去不言不語，沢田綱吉慌張的保證:“其實我的游戲技術真的可以，只是……老師……太厲害了些。”

“不過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努力練習的！相信我啊老師！給我一次機會！”

“算了。讓你玩游戲又不是想讓你打電競，你不會真的以為是在玩游戲？”

“……是的。”

“我們來講一下你最喜歡，也是最讓你着迷的——游戲愉悅機制。”

“它為何如此取悅你，讓你不能放棄？”

“和最基本的政治手段，或者說你在人際交往中的遭受手段一樣，游戲的愉悅機制也會采取胡蘿蔔加大棒，亦是獎勵和懲罰。”

“哪種程度和頻率的獎勵最讓人上瘾和渴求？哪種頻率和程度的懲罰最讓人懼怕和厭煩？又或者它們如何結合在一起勾動人心使人欲罷不能。”

……

“今天講到這裏，明天我們繼續晨跑，你的柴犬同伴也會一起，務必不要讓他失望。”

“嗨——”

送別老師以後，沢田綱吉會想今天的事情，老師根本就是在轉移話題，不過世界上誰沒有秘密呢，還有……今天的講課，與其說是游戲的愉悅機制，倒不如說如何逃避感情陷阱。

忽冷忽熱，游移不定，時遠時近……這樣的人要盡快遠離，不要讓自己因為她們賞賜的感情而動心，也不要因突然的遠離而忏悔自己的過錯，不要讓自己變成她們手段下的娛樂品。

——青木紀。

忽冷忽熱，游移不定，時遠時近的青木紀。

“當然，如果你保持一顆強大的心，無論在任何時候都不要自怨自棄，知道用愛面對世界也會收獲歡笑，不為偶遇的冰霜暴雨而動搖心神。”

“無論是人還是游戲，都不會讓你陷入迷途和困窘。”

“要慢慢成長啊，沢田同學。”

這是老師說的，結課的最後一句話。

第二天或許是為了柴犬，沢田綱吉早早起床，他趴在床上蹭了又蹭，“好舍不得你啊，被窩，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我。”

一通絮語，沢田綱吉還是從床上爬起來，夢游般的吃早飯穿鞋子。

“阿綱最近很努力呢。”臨走前沢田奈奈說到，“媽媽好開心啊。”

沢田綱吉不知所措，咧開嘴笑容漸大，“沒有沒有，我先走了媽媽。”

如果能讓媽媽更開心就好了。

理所應當的命運開啓，如同鐘擺一樣複歸原點，曾經錯位，曾經遲遲不到的一切，都該回到本應該在的位置。

當——

屋子裏的座鐘定點發出響聲，沢田奈奈看去:“阿綱他們也快回家了。”正在這時，門鈴響起，沢田奈奈立刻去開門。

門外空無一人，只是信箱咔嚓傳來關動的聲響。

“有人送信嗎？”沢田奈奈拿信。

……我會将您的孩子培養成新時代的領袖。

……裏包恩。

今天也順利完成任務的沢田綱吉喘着粗氣，要和老師告別，卻發現對方并沒有看他，而是朝着遠方望去，似乎在看什麽。

“今天我和你一起回家。”

“好啊。”

螢朝柴犬說了幾句，它搖了搖尾巴離開了。這是螢第一次不遮掩地在沢田綱吉使用能力。

走到半路，沢田綱吉忍不住問:“難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一點點，不太好說的事情。”

沢田綱吉滿懷着疑問開門，正對門的餐桌山站着一個小嬰兒，帶着大大的黑色禮帽上纏着黃色緞帶，穿着黑色西裝，臉上有明顯的嬰兒肥。

“早上好，希望我的來臨沒有打擾到你們的正常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游戲的部分全是虛構……如果有雷同還真是巧合哈哈哈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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