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并盛風雲（七）

“已經決定了嗎？”

“嗯，我決定接受裏包恩的訓練。”

“包括成為彭格列的十代目？”

“這件事對我來說還是太遙遠了，現在我只希望能變得更好一點。”

“希望如你所願。”

沢田綱吉猶豫一會，開始将深藏的疑問說出：“老師願意告訴我自己的身份嗎？”

“什麽身份？”

“就是那種特殊的，不能對旁人提起但是可以告訴親近人的。”

聽到這句話，螢有些遲疑，沢田綱吉看到老師沉默手忙腳亂地辯解：“只是随口一問，老師知道的，我一直很好奇這種事。”

“啊。”螢最終還是開口，“我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要告訴我真相了嗎？

這是不是表示老師願意讓我靠近她的世界。

“其實。”

“我是個黑戶。”

“啊？”

“我是個黑戶這件事還請不要告訴別人。”

“畢竟在現代社會沒有身份的人寸步難行呢，當流浪漢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會去當，只有隐瞞這種事，才能維持得了生活。并盛的人都是好人，說話好聽，心地善良，還願意給我安排工作……”

“老師！”

螢看向沢田綱吉，“怎麽了？”

“老師不要四處借梗！”

“才沒有——吧？”

似乎知道沢田綱吉真正想問的意思，終于開夠玩笑的螢說：“如果你問我超能這種事，我覺得不過如此，沒什麽好說。好比有人天生長的高一些，我的話，就是天生超能一些。”

“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如果要讓沢田綱吉說，他只想狂搖老師的肩膀——這可是超能，超能！想想平靜活了十六年突然身邊的同學一掀校服，露出藍衣紅內褲上面明晃晃标着大寫S說：“對不起沢田君，今天要去拯救世界所以不能和你一起回家，還請原諒我。”

沢田綱吉的心情大概也是如此。

“一樣需要吃飯，一樣需要生活，需要找工作需要處理辦公室複雜的人際關系，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麽便利，大概是可以嗖地一下在學校和家之間來去。”

沢田綱吉聽着老師說的話，幻想着自己收拾好以後瞬間從家到達學校門口，不用苦哈哈的步行十幾分鐘，“好幸福啊。”

螢照常講課，她看到銀白色頭發的意大利轉學生正惡狠狠的盯着沢田同學，被他盯着的人渾身發毛，眼神一動不動只敢看向黑板。意大利，轉學生，大概和裏包恩有關。

估計是新的訓練。

講完課她回辦公室整理教案，耳邊盡是切切摩擦聲，嗒嗒腳步聲和雲般堆積交疊的絮語，再遠處，便是風穿進樹叢發出飒飒，汽車鳴笛發動機嗬嗬，這些交錯在一起構成一種混合聲調，燥亂粗糙卻又微妙的韻律，偶爾螢想，這聲音如同巨人的呼吸，整個社會撐起巨大的身軀勞作着，發出疲憊的喘息。

碰——

碰碰砰砰砰——！

呼吸聲中摻雜破壞的音調，爆破聲炸起。

茲——

螢淨下心神，仔細尋找聲音的來處。

“……我只是讓你們較量一下……”

“……第十代首領，我會永遠追随您的……”

是他們，混亂的源頭，這樣看新來的轉學生是裏包恩給沢田同學安排的部下。

螢細品他們的話。

趙匡胤黃袍加身。

在這種攻勢下，沢田同學會堅持到什麽程度呢？

世上無恒久之物，一切皆可消磨。

青木紀自從看到沢田綱吉大喊着從教室裏沖出去，明顯進入拼死模式，她問：“劇情開始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自從你透露想要去美國攻略白蘭，我就停止對意大利那邊的監控，所以對于這種事情我也感覺很突然。不過我想提醒你，自從你發現劇情延遲以後對沢田綱吉的态度明顯下降，現在看來他心中最重要的人物不是你呢。想要去重新攻略的話，恐怕覆水難收，還希望你三思。”

“你告訴我？那個新來的老師，是不是和我一樣的攻略者？”

“這已經是你向我第三次求證對方了，我希望我們之間能保持友好的信任關系，我再重複一遍，是的，她不是攻略者，她純粹是因為意外事件來到并盛。”

青木紀看着沢田綱吉的座位，她不害怕他但是唯恐他身邊的裏包恩窺探出什麽，把自己列為危險人物。

本來順利成章的事情被搞得一團糟，青木紀心裏升起怒火，但面容依舊溫和。

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放棄。

老師們關注學生的狀況，包括他們是不是在做小動作，有沒有認真聽講，是不是春心萌動等等。

他們在辦公室裏也會談起。

“沢田綱吉最近看起來很努力，上課有在認真記筆記。”

“新來的意大利轉學生居然一改态度對沢田綱吉很親近，如果他能帶一帶沢田的成績就更好了。”

“優等生青木紀也十分關注沢田同學呢，在兩個優等生的包圍下，如果沢田同學還學不好的話，唉。”

“等等，為什麽我們一直在談沢田綱吉？”

“這個……因為他可是在老師辦公室裏宣誓要好好學習，總會忍不住多看看他，是吧，螢？”

螢收回投向窗外的視線，“嗯，最近有在幫助沢田同學補習，确實有些許進步。”

老師們看着些許清冷的螢，想不出來她怎麽教導沢田綱吉，面對一而再再而三無法領悟的學生，有時候真的狂躁地想把書吃進肚子裏。

“不懂？”螢把手按在題目上，“昨天剛剛講過，需要我把原話重複一遍嗎？”

看着螢雙手撐在桌子上，沢田綱吉忍不住往後退，“對……對不起老師。”

“不是對不起老師，而是對不起沢田綱吉。”

他們正坐在沢田綱吉家的書房裏，裏包恩，螢還有被裏包恩邀請來增進感情的獄寺隼人。

“太久不用腦反應力和領悟力會下降，蠢綱也是這樣的狀況，注意力不集中，精神分散，難以長時間學習。”

穿着西服的裏包恩站在桌子上，拿出遙控器，“必須要用激烈的手段來幫他提神。”

“□□？”

“做錯題就會爆炸，還請認真學習。”

沢田綱吉顫抖着看向螢，老師朝他攤開手。

“加油。”

“讓我們一起進步吧，十代目！”

沢田綱吉看着狂熱的獄寺隼人，幹出大事依舊滿面純淨的裏包恩，還有當甩手掌櫃的老師。

好後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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