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洛奈共一
洛奈共一
就在今天,十二歲的洛奈共一長到了一米七。是踝足的一米七,不是穿鞋剛好的一米七,是真真正正、無可反駁的一米七!
實實在在的一米七欸,才十二歲就一米七的我,以後會長成什麽樣呢?那可真是不得了,不得了了!
洛奈共一看着牆壁上的身高标準線,記上自己的最新身高:一米七整。
美好的未來在向我招手,到時候肯定是王炸開局,世界都得乖乖在我腳下匍匐了!
洛奈共一不由得陷入了對未來的美好幻想。
“哈刺哈刺……”
洛奈家女人的平均個子不高,整體身高成兩極分化,有高到兩米三的巨人型,更有矮到一米五五的袖珍型。
在此說明一下,洛奈本家內并沒有什麽高個崇拜,只是洛奈共一想要鶴立雞群,想要共一是鶴,其餘人都是雞的那種。
她想要被所有人恐懼着,想要在各個方面上,擁有絕對威懾力。
另外,如果足夠的體型與高個子的話,應該是可以從男性手中搶到一些小妹輔助什麽的。
非常純樸的想法,足以見洛奈共一在洛奈本家裏過得有多好。
洛奈共一已經開心到冒泡了,她堅信自己不會止步于一米七。
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來,她正一手扒拉着柱子轉圈圈,一邊發出“刺刺”的怪笑聲。
她這放在整個洛奈本家都是相當平常的狀态,甚至有點平常過頭了。
臉朝上,四肢像喪屍般扭曲爬行的孩子,她周身透着詭異,留着遮眼睛的黑色鍋蓋頭經過了洛奈共一。
突然停下步伐,左瞧瞧右瞧瞧。
她嘴角笑意正濃:“嘎嘎嘎,共一醬,今天心情很好啊!”
“哎呦,志偉醬啊,是打算外出散步嗎?”洛奈共一單手放開柱子,她改靠其柱,朝洛奈志偉招了招手。
洛奈志偉,性別女,十一歲一米五,特征是會穿着睡衣在洛奈本家進行詭異的爬行鍛煉,以及其标志性的“嘎嘎嘎”笑聲,聽上去還分外有感染力,很容易讓人跟着她一起笑。
洛奈志偉搖晃着起身,油光水滑的黑發使她頗具精神,略顯寬松的長袖長褲是傳統的一身黑,原本死氣沉沉的衣服,在她身上卻顯現出了幾分新潮。
洛奈志偉藏在頭發下的眼睛正在直直盯着她,洛奈共一對此感到新奇。
玩味幅度的嘴角,神情上滿是探究的意思:“志偉醬,有發現什麽嗎?”
洛奈志偉緩步靠近洛奈共一,她嘴唇微啓。
她要說什麽呢?
是想誇贊自己的一米七嗎?
正當洛奈共一以為洛奈志偉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中年人一嗓子打斷了她的思路:“共一,洛奈共一,十二歲的洛奈共一,院門外有個白毛找你!”
該死的白毛控。明明沒有強調外來者是何毛色的必要,直接說是誰不就行了?
洛奈共一不自覺地扯了扯嘴角。
看向院門口站着朝自己揮手的中年人,她雙手叉腰,臭臉道:“是十二歲就一米七的洛奈共一,你改對了我再來!”
中年人沉默了。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她轉頭用自認為是十分挑剔的眼光觀摩分析那個外來者,從而做出評價:“是只看一眼就會超愛的白毛哦,你确定不來?”
中年人顯然是沒抓住重點的。
“都說了是十二歲就一米七的洛奈共一,你不改我不來!”而沒抓住重點的結果就是,被洛奈共一扯着嗓子大聲叫喊聲弄得耳朵疼,那聲音就好似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會給人一種強烈的窒息感。
中年人:我他爹無語了。
“嗤嗤,老大是真的在意這些細節呢!”身穿傳統藏青色和服,腳踩大地的少年笑道。
與她并肩走着的是白色無帽衛衣與淺色體閑褲,頭帶紅帽表情冷冷的少年,身後跟着一個看上去唯唯諾諾,左手總搭在胳膊關節處的家夥,淺藍色上衣與卡其色闊腿褲很配她。
紅帽少年下巴微擡,氣場冰冷,整個人簡直就是冷傲的代名詞。
她惜字如金,言簡意赅:“訓練場練習,一起?”
洛奈共一摸着下巴,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天天訓練場練習的,就不能來點新意嗎?但她是我小妺,要答應嗎?
她對自家小妹都是非常偏愛的,尤其是這位,畢竟是跟她最久的夥計。
冷漠孤傲,但內裏就是個一根筋。
不滿足就翻臉,超級難搞!
“共一,我們今天宜出門,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闊腿褲少年弱氣開口,而後又補上了一句,“可能”。
就算是明确知道對方只是在刻意裝弱,共一也總歸是看不慣她這副弱氣十足的模樣。
感覺慎得慌,雞皮疙瘩掉一地。
洛奈志偉在感到疑惑的時候,會忍不住的歪頭。
只是她歪頭的樣子不僅不顯軟萌,反而透露着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怖與詭異,幻視鬼影懸浮。
她像是面鏡子,可以照出世人的恐懼。
她問:“外面的,不去見見嗎?”
富麗堂皇的洛家大院內,洛奈共一迎風輕笑,還給衆人留了一道一米七的背影,道: “清風徐徐知我意,外來客,不相見。”
翻譯:我洛奈共一已經不想跟沒有一米七的外來類人形與人形生命體交流了。
這一下給衆人整不會了。
四周彌漫起了尴尬。
唯有和服少年例外,她差不多能搞懂共一是個什麽意思。
“外面的人老大不想見就不見吧!”和服少年雙手置于洛奈共一的腰後,整個人就這麽突然貼上來了。她還親昵的蹭了蹭對方的臉 ,“但為了慶祝老大的一米七,所以來個親密的抱抱吧!”
雖然洛奈共一不是不想見那個外來者。
她只是希望中年人更新用詞,不要停留于上個版本。
外來者,你要怪就怪停留于上個版本的中年人,別怪我洛奈共一。
藏青色的和服摸上去很舒服,給人一種冷爽絲滑如綢緞的感覺,又像是在撸貓,有着軟軟的皮毛,洛奈共一的皮膚紋理是觸碰到貓毛就會開心的那種。
因此,洛奈共一并不讨厭和服少年的突破接近,她只是用手捂住了對方的嘴,以防萬一。
洛奈共一能感覺到溫熱柔軟的嘴唇,還有……
“爹的,別舔啊啊啊——”她一臉驚恐地将和服少年推開了。
洛奈共一最讨厭的就是這種黏乎乎,濕漉漉的感覺。
還有點癢癢的,刺激到她了。
“老大壞蛋,連這點親密舉動都接受不了嗚嗚,我好傷心啊!”和服少年被洛奈共一推得連退幾步,剛站穩就開始嘤嘤嘤假哭了。
紅帽紅年搖了搖頭,委婉地進行勸慰:“潮,你別欺負共一了,我們都知道你對她的喜愛。朋友之間可以親親抱抱,但不可以舔的,你又不是狗。”
洛奈潮:“怎麽,你想要了?”
紅帽少年:……
紅帽少年雙手抱胸,臉色沉下半分,冷嗤道:“潮,你是犬嗎?碰上喜歡的就想舔,拜托你正常點!”不然這樣真的很惡心,正常人都會因此而遠離洛奈潮的。
洛奈潮只知道自己沒有乖乖聽別人說教的打算。
“那你這種假正經、讨厭鬼,可是會被所有人遠離的!你就等着被咒靈吃掉,不,還是先經歷完這世上所有的悲劇,最後痛苦離世吧哈哈!”她朝紅帽少年吐舌,擠眉弄眼做起了鬼臉,“要你管,要你管?我開心就行了,整天說教、想教人做事的讨厭鬼!”
闊腿褲少年弱弱嘀咕道:“太過分了……”她見沒人回應,便用手肘重擊了下——不遠處的洛奈志偉。
地面上有幾排螞蟻正在她的視線範圍內移動,看上去整齊劃一、蠻有紀律的。工蟻們正在努力為蟻巢搬回食物,好厲害。
洛奈志偉原本微垂下頭正仔細觀察着她們,怎料突然就被攻擊到了。
“她本來就是個很過分的家夥,過分到讓人感到厭惡。”洛奈志偉看着螞蟻,她發現有五只工蟻脫離隊伍,點點漆黑交織在一起,好像是在争論些什麽。
“啧,你舌頭上有倒刺自己不知道啊,癢死個人了。”洛奈共一單手叉腰,她剛從被舔的刺激中緩過來,碰巧錯過一段,“話說回來,你穿這身幹嘛,平常不都是那套賊裝?搞得跟小偷似的。”現在又像是夏日祭上的小毛賊,正準備大鬧一場的樣子。
洛奈潮仰面朝天發出嗚嗚嗚的哭泣聲,又因用了和服袖子遮了面,讓人分不清她是真哭還是裝哭,但聲音依舊是極其松散、不着調的:“竟然說是賊裝,傷透我心了,老大好過分!以後每當回想此事,我都會痛哭的嗚嗚嗚……”
闊腿褲少年朝紅帽少年使了個眼色,語氣柔和,道:“不賤,會客廳現在空着。”
“待會兒見。”不賤應道。
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她向來喜怒不形于色,不會有太大的情感流露,語氣也較為平淡,極難出現幾分波瀾。
但現在,可能是年紀小、功夫還不到家,更有可能是故意、故意讓她們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她的聲音微顫,透露出明顯的愠怒:“都聽好了,我再管潮就是犯賤,懂?”
洛奈潮沒有停止發出哭泣的聲音。
對于不賤這種疑似要與自己決裂的話語,她的第一反應是無視。
不過,不賤沒等衆人做出反應,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轉身走至會客廳,只給衆人留下了一個決絕的背影。
是會漸行漸遠、逾發渺小着的背影,直至進了會客廳,才随門的關上而消失。
洛奈共一疑惑的撓撓頭,心想:怎麽回事,她倆鬧崩了?
洛奈潮後知後覺地放下袖子,睜開了明顯沒哭過來的眼。
表情茫然地四處尋視,略顯幹燥的嘴唇一張一合,她就像是只睡懵的貓突然被人叫醒了一般,帶着類似于起床氣的情緒沖不賤的背影喊道:“不去訓練場練習了?這可不像你……明明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你真不理我啊!”
“果然,她真的很小氣呢,肚量夠小,還是沒有足夠的自知之明?應該是沒有足夠的自知之明外加小肚量吧……”洛奈潮露出了堪稱惡劣的笑容。
帶着幾分認真與誠懇,洛奈共一打斷了洛奈潮的自言自語:“雖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但應該是你的問題。潮。”
洛奈潮下意識否認:“老大,你好讨厭,明明是不賤的問題啊!”
闊腿褲少年與洛奈志偉互望一眼,随即睨向了東邊的紅色院門,她提了嘴外面的:“那個,外面那個,不去見嗎?”
洛奈共一聳肩,她一臉無所謂的解釋道:“讓外面那個等一會兒又咋地了?不願意等我的,肯定是會跟我合不來的存在。”
我跟她都合不來了,那見了幹嘛,是我受氣還是她受傷呢?
她不喜歡把話說太全,因為熟悉她的人多少明白她的意思,而不熟悉的,那就更沒有說全的必要了。
對此,洛奈志偉點評:“洛奈式任性的經典款。”
闊腿褲少年颔首:“的确,要論這種理直氣壯的任性,共一真可謂是學到家了。”
而洛奈潮這邊,她眼見不賤恐怕短期內都不會再理自己了,就很放心。
猛地沖洛奈共一撲了過去,用行動展示了什麽叫洛奈潮式的“老大貼貼”。是完全只顧自己喜好的硬貼。
洛奈共一:糟糕,躲不過去了。
躲不過去了……
想抱就抱吧,共一準備妥協認命了。
可就在洛奈潮快得手,如願跟共一貼貼的時候。
“十二歲一米七的洛奈共一,院門外的度輪女士找你,她是個白毛!”中年人恰逢其時地反應過來,比共一更早妥協并将信號發出了。
她穿着寬松實用的深藍色工裝褲,腳上是雙短靴,表層沾着些許泥濘,是她行走土地的痕跡。
白色的無袖上衣略顯單薄,成年人露出的健壯手臂很是迷人,像是威猛的雌獅一樣蓄勢待發,她會不吝啬展示自身力量的,洛奈共一心想。刺猬狀的白色寸頭看上去像是自己剪的,随意且潇灑。
最重要的是,她有一米七!目測是一米八及以上。
洛奈共一承認,中年人說得對,這個外來者的确是那種,只看一眼就會超愛的白毛。
在陌生人面前,共一總會認真打量對方一番以此來評判對方的價值。
但這位,她是只看一眼就滿意到心動了,實在是緣分妙不可言。
決定好了。
夠格的下屬,這個小妹——她洛奈共一收定了!
“春生姐的朋友?”洛奈共一對眼前的白毛女人很是滿意,優秀的小妹後選,待收服。
她雙手背于身後,拿出了一副領導架勢,“春生姐現在不在,她去國外出任務了,過幾天才能回來。你……”
成年人神情專注,語氣誠懇,她生來一雙含情目,讓人不敢直視,仿佛看了就會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不先請我進去嗎?”
大抵是等久的,一開口就直奔主題,沒心情繞彎子了。
洛奈本家登記過的友人是可以直接進入洛奈本家領地的,但外人就代表不能在無人邀請下進入洛奈本家的,這是規矩。
“共一小姐,拜托……算了,我以後再也不幫外來人員通報就行。”中年人欲言又止,最後無奈扶額,對洛奈共一的任性妥協。
她剛剛陪成年人在門外站了半天,腿都有點麻了,得回去緩緩了。
“拜拜,我先去歇會兒,你們慢慢聊,慢慢聊。”中年人揮手告別。
洛奈潮馬上就向中年人報以同禮:“源姨再見,拜拜!”
她真是一個有禮貌的孩子。只是洛奈源深知自己惹不起這祖宗,趕忙腳底抹油,跑了。
午後的陽光刺眼且熱烈,幹燥的空氣随着太陽的暖意問候而來,再穿過紅撲撲的燈籠走廊,就到了洛奈本家的會客廳。
廳內裝修古典,活似進了古代的某戶富貴人家。紅木椅上的雕刻十分精致,正中央挂了一幅帶着濃重歷史痕跡的水墨丹青。
“度輪,叫我度就好了。”成年人站着,她脊背放松,露出了禮貌又不失真誠的笑容,一打響指,短靴表層上的泥濘竟化作成濃濃黑煙冒了出來,是詛咒!
黑煙凝成實質,長條狀的黑色纏繞在了她的腰腹與背部,似蛇非蛇,正緩緩蠕動着。
洛奈潮驚喜。
她興奮地繞着度輪轉了一圈:“哇,看起來好厲害!就像是魔法一樣,是響指為媒介發動的能力嗎?”
度輪身上的黑色凝出了一個吻端較平扁的蟒蛇小頭,“蛇”用頭親昵的蹭了蹭她。
她“蛇”頭摸至“蛇”尾。
“蛇”整個一激靈,發出愉悅的嘶嘶聲,猛親了她好幾口。
她輕拍腰部上的黑色,糾正道:“不,是只要我想就行了。”
不賤壓低自己的帽沿,光與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整個人透露出了幾分不可捉摸的神秘。
默默将度輪的威脅等級調上一個檔次。
“看起來是很方便的能力,方便搞偷襲。”
洛奈志偉半撐下巴,對度輪起了幾分探索的興致。
平心而論,能跟洛奈共一混得開的,都很難是什麽正常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洛奈春生什麽德性,善良純真到簡直不像是從她洛奈家出來的。可這類人往往會最容易遇到奇跡,也最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
一個問題,度輪會是洛奈春生想要的奇跡嗎?看起來有點接近了。
她們到底是怎麽認識的?平淡無味的相遇相知是不可能了,這種能力稀不稀缺不重要,但肯定是蠻吃香的。
先不說暗殺這類黑色工作了,就是明面上魔術表演也是可行的。
如果不是她刻意展露,共一她們是不會發現咒靈存在的,甚至是連些許的不對勁都沒有察覺出來。
共一她們放咒術界也算是一流水準了,她們都毫無所覺更別提其她人了。
絕對是可以瞞過絕大多數人了,只要別太作地把詛咒給爆出去,能察覺出來的那些想來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完全可以搞個魔術表演,到時候再炒炒什麽靈能,爆火的可能性很大。
就算自己不站出來上臺表演,當個幕後黑手也是可行的。
比起她們的相遇,洛奈志偉會更想知道度輪的過去。
究竟是掩埋于太平底下的黑暗,還是段啼笑皆非的歡樂劇場?
洛奈志偉輕舔下嘴唇,仿佛她眼前的度輪不是人,而是塊新鮮的肉。
她像是個瘋狂的科研學者在尋求所謂真理,又是等待獵物上鈎的獵手,熟練而又狠辣的提出靈魂拷問:“真不知道度是怎麽跟姐姐認識的,感覺是段非常有意思的經歷呢?方便跟我們透露一下麽?”
是物理意義上的靈魂拷問,洛奈志偉用了自己的術式。
直接對着度輪來了波精神施壓。
度輪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她如臨地獄,又像是心髒被人牢牢攥住。老天娘啊,這可比面對你恐怖多了,至少你并沒有對她施加過什麽壓力與威脅。
度輪眸光閃爍,輕嘆了口氣,道:“用這種目光看着我,想知道的恐怕不止是我跟春生怎麽認識的吧!”
洛奈潮注意力全在“蛇”身上,随口說道:“春生姐什麽樣你還還不知道嗎?爛好人一個,可偏偏總是遇上一些有趣的人或事,度也是被春生姐幫助過……被其吸引,對春生姐魅力折服的一員。”
洛奈潮看夠“蛇”了,她拍拍手,閑庭信步的走至洛奈志偉身前。
她站着,洛奈志偉坐着,氣勢上卻也不輸她。
“而度呢,不是殺手就是隐藏于普羅大衆的異類……總歸不會是個可以輕易查到的簡單角色,但她又不是敵人的,還是別太尋根問底的好。”微屈身體,她從上而下地俯視對方。
說着玩笑似的話語,但卻是開了領域與其在暗中對峙着。
在以與咒靈戰鬥為主的咒術界內,洛奈家曾一度被咒術界戲稱為烏龜家族,是只能帶着“龜殼”逃跑的咒術家族。除卻她們是如陸地巨龜般的長壽種外,還有那幾乎是天生自帶的“龜殼”。
是只能用來保護自己,攻擊性接近于無的“龜殼”。
但領域畢竟是領域,“龜殼”也絕非無解之題。
就,別真把洛奈家當個只會出美男的家族了。
身為咒術家族,她的歷史可足有六百年之久,可以算得上是與雨王同時期的存在了。
領域抗争,字面意思。是指兩個及以上的“龜殼”來互相抗争,通過相撞等方式來産生共鳴,增加彼此領域的防禦性能,盡可能開發“龜殼”的可能性。
是洛奈家初代家主專門為族人發明的變強訓練法。
對于未成年的洛奈族人來說,領域抗争很不穩定。容易引起空間爆炸等連鎖反應,甚至是會有一個乃至多個未成年的領域短時間內無法正常展開的結果。
所以,通常是讓未成年的洛奈族人們在特定場合內,進行這方面練習的,也就是不賤口中的訓練場。
洛奈志偉面上不顯,實則在心中暗罵洛奈潮多管閑事。
她話中有話,帶着嘲諷意味,道:“嘎嘎嘎,潮還真是有意思啊!”
但現在,洛奈潮與洛奈志偉在這個會客廳內展開了領域抗争。
準确來說,是洛奈潮向洛奈志偉發出了領域抗争邀約。洛奈志偉接下從而展開的領域抗争。
“謝謝誇獎。”洛奈潮嘴角笑意正濃,“但是志偉總是對這種小事上心的話,可是會變得非常無聊,無聊到讓我不想你變成這樣、那樣了。”
領域抗争不同于尋常的術式對轟與體術切磋,是種更偏向于精神與空間上的比拼。
洛奈志偉眼眸微動,詭異怪誕的領域再加力,滿是瘋狂邪魅的笑,道:“放心,我是一定不會讓潮感到無聊的。”
相較于危險系數極高的領域抗争,度輪這邊倒顯得歲月靜好了。
感謝洛奈潮,從她向洛奈志偉發出了領域抗争邀約之時,洛奈志偉對度輪的拷問就随之結束了。
闊腿褲少年仰頭看向度輪,對其刺猬狀的白色寸頭稱贊,道:“度輪姐姐,你的頭發是自己弄的嗎?如果是那就太厲害了,看上去特別酷。”
“謝謝,我也是這樣想的,就自己剪成這樣的。”度輪想着禮尚往來,自己得誇回去,“希知小姐的發型,呃……很像是牛郎店常見的那種,清純腹黑系,話療區常見啊。”
度輪是會說話的,換洛奈志偉早就發動術式警告她別這麽說了。好在她現在面對的,是一個對外界沒有多少接觸的洛奈希知:“牛郎店?”
度輪感到尴尬:“呃,希知小姐在洛奈家,不是負責商業的那塊嗎?”
洛奈希知搖頭,她大概知道牛郎店是個什麽地方了,她輕撫度輪腹上的“蛇”,道:“我與共一是一樣的存在。是天生就不會對別人産生性∥欲的那種。”
度輪遲疑片刻,她不确定究竟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尼姑?”
洛奈希知發覺這“蛇”不是蛇,它沒有磷片。
原來是繩子啊。
洛奈希知身上的弱氣逐漸退去,她笑起來有淺淺的酒窩,那臉上的歡樂樣兒是想藏也藏不住的:“春生姐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啊,關系很好嘛,不是普通友人吧?”
登記過的友人不代表可以全然信任,只是代表她對洛奈本家存在一定的價值。當然,也會出現這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把她登記了的情況。
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價值呢?
這個人為什麽對洛奈家某名成員來說很重要?她是不是卧底,等着混熟之後背刺?還有,這是不是洛奈家某名成員打算當洛奈家叛徒的訊息?
登記這個友人的原因可以有很多很多,但只有一點要絕對遵守,即,洛奈本家高于一切,要盡一切可能的将家族利益最大化。
這是每個洛奈家人刻在骨子裏的最高原則與底線。
度輪被洛奈希知的笑容感染,爽朗大笑起來,用了一種極其輕松的口吻,道:“是的呢,我跟春生可是能交付後背的關系。”
沒有撒謊,洛奈希知心想。
洛奈春生很安全,沒有成為背叛洛奈家的可能性。這個度輪,不清楚她知道多少東西。春生姐心軟,可也是能辨別是非、知輕重的。
按理來說,我應該相信她的判斷能力。
可是,如果真的出現那種狀況,春生姐會哭的。一定要想辦法将所有傷害降到最低。
還有,都主動向我們展示能力了,應該是知道要怎麽向我們自證的。
洛奈希知思慮再三,最終決定走一步看一步。
她拍手笑道:“原來是這種關系啊,那可真是太好了。看來我不需要把你關在本家軟禁起來了,原本還想着要是出現那種狀況該怎麽辦的說。”
“別開玩笑了,我看起來有這麽危險嗎?用得着這麽戒備麽?”
“因為看起來是很危險系數超級高的能力嘛。如果進行暗殺的話,我大概是防不住你的。”
“那你的确是防不住我的,因為我是前暗殺人員,超級專業的那種。”
洛奈希知驚喜地搓手,她眨巴着眼睛,對此流露出濃厚的興趣,道:“為什麽是前暗殺人員,現在不是了嗎,度輪姐姐?”
“我以前給那群老頭子賣命,做了一系列的腌臜事。”度輪沉思片刻後,決定把你供出,“我現在是溫視企業的海外外交部部長,大老板溫視勝野,小老板溫視帝新,新手任職期,還沒想好去哪個海外分部呢。”
溫視啊,算是可以信得過的家夥。不錯的自證。
洛奈希知打哈哈兒,道:“叛逃出來的?該說不愧是度輪姐姐嘛,好生厲害啊!”
“啧,也不能說是叛逃吧,只是把我那不堪回首的過去抹除了。春生的能力與性格你們是知道的,她可是幫我收到了尾哦。”
度輪臉色平靜,她眸中湧現出來的溫柔,似是回憶起了與洛奈春生的初遇相逢,是鄭重與堅定并存的宣示,“畢竟,我跟洛奈春生是可以把後背交給對方的關系啊。”
語氣中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到的信任與堅定,腦內不禁想起她對她的宣誓。
當度輪與洛奈希知交談的時候,不賤發現了洛奈共一的異常,她通常不會這麽安靜的。
瞥了右邊的洛奈共一一眼,驚覺不妙:“你怎麽了?”看上去很糟糕啊!
只見洛奈共一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她原本是坐在洛奈志偉旁邊的,當時還好好的。現在卻面色發紫,嘴唇泛白,整個人暈乎乎、搖搖晃晃的像是個不倒玩具一般。
時間回到“蛇”現身的時候,洛奈共一是不讨厭蛇的,但這種黏乎乎會纏人身上的蛇類狀咒靈——看上去真的會很讨厭啊!
兔子不吃窩邊草,但共一是熊,雜食系的熊熊吃吃家裏的素食怎麽了?家裏能收的她都收了,家外有心儀的但她們已經有姐了,難收但她會努力挖你牆角的。
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個自己找上門的……春生姐的朋友,看上去真的很好很心動,但她好像不反感黏乎乎的接觸該怎麽辦?
不會是那種熟了以後,就讓“蛇”來親近共一的類型吧?
一想到“蛇”在自身上爬來爬去,突然就覺得洛奈潮特香了,不,這種事情是可以拿來比較的嗎?很明顯……大腦超負荷運轉,她直覺自己快要暈厥,心跳都要停了。
可惡,到底該怎麽辦,做下的決定要撒回嗎?我到底收還是不收?她共一好不容易對外面的人心動一次,竟然會輸得這麽慘。
領域抗争被限制在特定場合內是有原因的,未成年的洛奈族人精力充沛且涉世不深、心智也不成熟,極容易作天作地。
想象一下,當頑劣的熊孩子擁有常人難以匹敵的能力後會是什麽樣子?更重要的是她們現階段還無法掌控好自己的能力。
末日天災了吧。
洛奈志偉與洛奈潮的領域抗争還在繼續,除了常見的空間爆炸等連鎖反應外,這倆的能量還溢出來了。
溢出來的狂暴能量,成功使毫無防備的洛奈共一中招。
*
【粉紅泡泡心之送到嘴邊的菜,咒靈是不會說謊的!】
“哇,不是說打扮會讓人自信嗎?怎麽養出這麽一大堆咒靈呢?”
“拜托哦,取悅自己是病句,自己要怎麽讨好自己啊!”
“就是就是,大文盲咒靈出現了!”
東京某條主幹道上,斑馬線消失,人流往來沖散了一切。
人們的臉上沒有五官,它們形色不一,失去了生氣。
五顏六色的天空錯綜複雜,數字雲團随處可見,正上方還飄着一艘科技感爆棚的宇宙飛船。
飛鳥在高空轉圈圈,不少掉落成“雨”,體力不支的鳥會失去翅膀,直直墜落到地上,都砸出了好幾個肉醬坑了。
女孩站在樓上,陽光清晰的照在她的臉上。清風拂過女孩亮麗的白發,就連飛揚的發絲也遮不住她呆滞的目光。
洛奈共一環顧四周,怪異的景象下滿是壓抑。
“呼,得趕緊和她們彙合才對。”她雙肩僵直,額頭冒出了細細汗珠,像是被什麽給盯上了,又像是進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狹窄的小巷內,藏青色和服沾上了血,黑發少年心中泛起了無聊,她打着哈欠,身前跪了個臉部腐爛,樣貌十分恐怖的孩子。
“我沒辦法的,不是我的錯,我只是想合群而己。”洛奈潮活動了下手腕,“真的,說來說去就這一套說辭的,你弔長腦裏了吧?拜托你搞清楚真正該憎恨的對象啊!”
“感覺男生之間的關系更直接,女生之間全是勾心鬥角的。”
抱着這樣想法的蠢貨故意疏遠了同性,跑去跟同期男們當起了兄弟。
——我們找到了一個來錢快的活兒,可以快速賺到很多很多的零錢哦。一起去吧!
——不去嗎?我把你當兄弟才告訴你的,好失落。
明明早就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的,但蠢貨還是跟着去了。
女賤男吸,自願當血包的賤貨怎麽可能逃離被吸食的命運呢?
——把這個喝下就可以了,喝吧。
——你還在猶豫什麽,是兄弟就來把這杯痛苦幹了!
面對同期男瘋子般的咆哮,蠢貨選擇了順從。
明明老師很早之前就告誡過蠢貨了:你這輩子最好離所有男的都盡可能遠點,這是忠告。
——只要做好防禦措施就真的會沒事嗎?
不以生育為目的的生育行為,終究是會讓人付出代價的。
天下賤貨一個樣,白白浪費我時間。
洛奈潮壓着自身怒氣,她拎起腐爛臉的後頸,逼着對方直視自己:“你真正該憎恨的是那些拉着你去賣的好兄弟們跟買你的僄客,不是我,不是沒有跟你一樣悲劇的同期女,更不是那個想幫你的單身女老師。”
洛奈潮:又蠢又壞到這個地步也真是沒誰了,活該賤死的命。
【不,誰讓那個老師區別對待的,她一點都不公平!明明就是個沒人要的老女人,憑什麽讓我遠離男人,簡直就是反人類的瘋子!】
蠢貨發出了抗議。
洛奈布劍,代號不賤,人也不賤,常見特征是她的那頂紅帽子,據說是從很小的時候就戴着的,可寶貝着呢。
現在,鐘愛紅帽的不賤遇上了一個大無語事件。
事情的起因是,源于伎女痛苦而産生的三只特級組團危害社會,近期開始拉人類進它們的領域地盤,最主要這三只領域能合一起還挺特別的,古往今來第一例了吧?也有可能是斷代實在太嚴重了,這都沒記錄的。
然後不少人咒靈拉進來後就下落不明,主要群體還是未成年人,至今沒主動吞過一個成年人的。
想進來沒有未成年人作誘餌不行的。因此,擁有堅定意志與足夠自保的武力,同時還明顯是未成年的共一她們就被度輪邀請了。
說白了,她們就是來組團打怪的,要靠未成年人觸發的特定副本呗。
雖然一進來就被隔絕分開了,可怪還是要打的,團能組就組、不組拉倒,布劍覺得獨行俠也挺合她的。反正共一她們有足夠的自保能力,總歸是死不了的。
但問題是,眼前這個白毛誰啊?憑什麽搶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打到殘血的怪?!
真的是超級欠揍,好想把這白毛狠狠教訓一頓啊!男的吧?
白發藍瞳,帶帽衛衣加長褲,突然冒出來搶怪的家夥随意瞥了洛奈布劍一眼,以一種十分嚣張且篤定的語氣,道:“洛奈家的?看起來很弱嘛。”
洛奈布劍:去死吧,我一定要殺了你!
不,還是冷靜點,畢竟這個領域可以加大人心中的負面情緒。心态放平點,雖然不管怎麽樣布劍都很想殺了這貨,但至少要等終極大怪打完了再說吧?
再說了,會這樣挑釁別人的家夥能強到哪去?明罷就一個會死于嚣張的小反派,頂天了就是那被主角被狠狠打臉,然後收服的東西,小垃圾罷了。
對,這貨就是個小垃圾,這輩子恐怕都只能通過搶怪的方式,才能祓除個一級了吧。總之,是不值得不賤浪費力氣的存在,無視就好,無視就好。
洛奈布劍調整帽沿,她心态放平,理了理——在之前戰鬥中沾到灰塵的白色無帽衛衣。不是她有潔癖,只因這衛衣是新買的沒穿兩天,愛護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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