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chapter56
chapter56
元旦節如約而至,蘇榶的情況也終于好轉。
一般來說電休克療法不到迫不得已是不建議做的,因為治療的過程很痛苦,副作用也遠比想象中的大。
好在蘇榶的狀态逐漸穩定下來,雖說不可避免地變得木讷,反應遲鈍,還是會頭疼,記憶殘缺……
但,總體是好的。
她變得比以往平靜,但也沉默,做夢也依舊頻繁。
只是不再是頻頻讓她半夜驚喜的噩夢。
她夢裏總是出現同樣的場景,以及同樣一個男人。
夢裏,她從未看清過男人的臉,每次只有背影和聲音。
直到又一次,蘇榶夢見了那個男人。
背景不再是一望無際的藍天和海面,而是燈光昏暗的……浴室。
水聲汩汩,光影灑落一地,她被濃重的氣息包圍在狹窄的空間裏,像一只被圍困得無路可退的獵物,而身後就是對她虎視眈眈的獵豹。
灼熱的呼吸噴灑肩頭,她身體忍不住瑟縮一下,反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腰肢。
蘇榶要躲,她聽見身後男人喑啞低沉的嗓音,“躲什麽?”
接踵而來一道推送的力道。
她的嗚咽聲被身後男人吞入腹中。
汗液不知不覺間染濕鬓角。
醒來後,蘇榶怔然地看着天花板,胸口微微起伏,愣了許久。
她還是沒看清男人的臉。
可夢裏的場景真實得可怕,男人身上的氣息讓她熟悉,她并不排斥。
相反,給她一種久違的錯覺。
她應該認識他的。
可到底是誰?
彼時淩晨四點,外面天還沒亮,地上殘雪依舊。
蘇榶醒來便沒了睡意,起身下樓。
今天元旦,蘇家有家宴,廚房早早地開始備菜,淩晨清冷,菜刀落在案板的聲音成了這片寂靜裏的僅有的熱鬧。
趙媽拿着羅列好的菜單交給廚房負責的廚師,細心交代了一些今日來賓的忌口,末了似覺得不放心,又特意再一次交代其中幾個菜千萬不能放香菜,說完确保廚師記住,她才放心地踏出中餐廚房,去準備早餐。
出來時,正巧碰上蘇榶從樓上下來。
她只穿了件白色的毛絨睡裙,花邊裙擺堪堪遮住小腿,露出一對纖細白皙的腳踝。
明明還是以前常穿的睡裙,也不知道是原本就這麽寬大,還是她又瘦了,整個人站在大廳樓道的臺階上,單薄得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走。
趙媽“哎喲”一聲,褪掉身上沾染油煙的圍裙,露出一個慈愛的笑,關心問:“天亮還早着呢,怎麽這會兒就醒了,餓了?”
蘇榶輕點了下頭,沒說是因為睡不着。
趙媽找了件披肩搭在她睡裙外面,笑着:“天冷,下樓的時候多穿點,別生病了。”
語落她拍了拍蘇榶的手背,眼神愛憐又心疼,“這才出去沒多久啊怎的就瘦了這麽多,早餐想吃什麽,趙媽給你做。”
她在蘇家幹事半輩子,蘇榶是她看着從白白嫩嫩的糯米團子長成現在這副亭亭玉立的模樣,已經當半個孫女對待。
蘇榶眼尾挂上一抹淺笑,臉色依舊蒼白,脫口而出:“想吃海鮮粥。”
“海鮮粥?”趙媽愣了下,“……你不是不吃海鮮嗎?”
“是嗎?”蘇榶整理披肩的動作輕頓。
她怎麽記得她還挺喜歡的。
趙媽似想到什麽,笑了笑,“行,想吃趙媽去給你熬,熬好了給你端上去,我等會再讓人給你送點糕點,你先吃着墊墊肚。”
蘇榶點點頭,目送趙媽的背影消失在轉角,眼裏流露些茫然。
她似乎真的忘了什麽。
她站在大廳樓道口,愣神的功夫,碰見了剛從外面回來的沈琪。
興許剛從夜店鬼混回來,微敞的貂皮大衣裏是低胸吊帶短裙配黑絲,妝花得跟鬼似的。又可能害怕被人發現,高跟鞋被她提在手上,就那麽光腳踩在大理石地板上,蹑手蹑腳地準備上樓。
唯一沒料到的是,會遇上蘇榶。
沈琪被吓了一跳,還以為是她媽,看清是蘇榶後,反應也沒好到哪裏。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她聽人說她不是還在醫院躺着嗎,好像還是因為犯病,被人從那個什麽海鎮接回來,直接就送去了醫院。
怎麽突然就從醫院回來了?
蘇榶沒錯過她一臉可惜的表情,勾了勾唇,“看來你很不想我回來啊?”
沈琪幾乎下意識地想要回她兩個字:“當然!”
蘇榶回來,意味着她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她可沒忘一個月前,莫名其妙被葛弋帶人砸她包的事。
許是剛從外面回來,風吹多了,腦子還算清醒,蘇榶聽見她欲言又止,壓着嗓音不服氣地說了句:“你回不回來關我什麽事!”
說完看見蘇榶打量她的眼神,沒由得心虛,掩飾地輕哼了一聲,然後故作鎮定從她身邊走過。
然而就在擦肩而過的剎那,沈琪聽見蘇榶輕笑的聲音響在耳側,語氣調侃:“脖子上的梅花挺好看,不知道你媽看到作何感想呢?我剛才下樓還遇見她來着。”
蘇榶知道她怕這個。
畢竟蔣如玉為了把她這個女兒調教成名門淑女,下了不少功夫。就為讓沈琪同她一樣,嫁入豪門,翻身農奴把歌唱。
倒是個會做夢的。
果不其然,聽到這話,沈琪瞳孔一縮,手忙腳亂去遮,又逃似的跑下樓梯去了電梯通道。
誰想沒遇到蔣如玉,遇到了早起晨練的沈塵。
明明共用一張臉,兩兄妹的氣質卻相差十萬八千裏。
一個抹濃妝走豔風,煙酒都來;另一個則不茍言笑,戒守清規。
還真是兩個極端。
沈琪心裏咯噔一下,慌亂地擡手撫上側頸,讪讪地喊了沈塵一聲:“早啊哥,你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我一直起這麽早。”
沈塵視線掃過,落在她厚重的假睫毛上,沉聲問:“去哪了?”
“我……”沈琪眼神閃躲,“昨天跨年,我朋友開了個party,玩得比較晚,就在她家歇下了。”
“真的,沒騙你,哥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這麽晚回家,你別告訴媽好不好?今天可是新年第一天,我不想惹她生氣。”
沈琪知道她哥吃軟不吃硬,于是搖着沈塵的胳膊使勁撒嬌,沈塵到底沒有辦法,警告了幾句,讓她趕緊上樓把自己收拾體面。
這一幕落進蘇榶眼裏,頃刻間,似有什麽從她眼前閃過,就是類似的畫面,她抱着一個男人的腰在撒嬌。
畫面不過短短幾秒,從腦海裏一閃而過,蘇榶甚至來不及捕捉。
她晃了晃頭,嘗試回想,卻發覺頭疼得厲害。
“沒事吧?”
一道男人的嗓音出現在身後。
是沈塵。
不得不承認蔣如玉的好基因都遺傳給了這兩兄妹,尤其是沈塵,眉眼柔和的長相,平時性子也比較靜,倒是添了幾分清冷氣。
一樓有健身房,他換了身運動的套裝,許是衣櫃有放熏香的習慣,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古龍香。
蘇榶微微皺眉,後退幾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淡聲說: “沒事。”
她與沈塵接觸不多,平時最常碰面也只是用餐時間,但大多時間,她不和他們同桌用餐,所以見的次數并不多,更沒有什麽交流。
當然,也沒有交流的必要。
話音落下,蘇榶朝他輕輕颔首,示意了下,轉身上樓。
卻不知,在她離開後,樓下的年輕男人盯着她上樓的背影,眼神微動。
-
蘇家人丁興旺,直系旁系拼拼湊湊就是一大家子,于是一早,院子裏接二連三傳來車輪壓過雪地的聲音。
傭人和管家在別墅大門一一接待。
蘇景承和蔣如玉也已整裝下樓。
沈琪跟在蔣如玉身後,不情不願地向每一位前來寒暄的禮貌問好。
但來的人問的第一句都是,“糖糖呢?”
蘇景承說:“早上剛服了藥,還睡着。”
“行,讓她好好休息,身體要緊。”
那人笑着,語落似才注意一旁的沈琪,疏離又簡單地寒暄兩句,便沒了後話。
沈琪哪能看不出這些人的态度,皺了皺眉,盯着二樓的方向,對蔣如玉嘟哝道:“憑什麽她就能在樓上睡大覺,我們就得在這當門神接待來接待去。”
蔣如玉面容精致,指尖輕攏了下披肩,樂見其成道:“那不更好,你難道還指望她下來搶你風頭?”
說着餘光掃過,手掌一把拍在她佝偻的後背,低聲警告:“背挺直,注意儀态,一大清早別給我擺臉,今天來得都是蘇家人,等會嘴甜一點,多跟同齡人打好關系,知道沒?”
沈琪站直身體,心不在焉地回:“知道了。”
家宴十二點整準時開始,蘇榶在早餐過後服了藥,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直到蘇景承來敲門,她才醒過來,只覺得頭沉得似被灌了鉛。
換好衣服下樓,人都已經落桌,她撐起笑臉給各位叔叔伯伯嬸嬸阿姨問好,很快又被一人一句的關心話淹沒。
這頓飯蘇榶沒吃幾口,食欲依舊不振,她什麽也吃不下。
喧鬧的環境讓她犯起陣陣耳鳴,于是沒多久便找了借口離席,轉而給管家留了口信,讓他轉達蘇景承一聲,随後便拿上外衣出門。
外面依舊是陰天,灰蒙蒙的天空好似醞着風暴,今夜該是又要下雪。
蘇榶踏出大門,冷風迎面吹來,凍得她猛一瑟縮。
忽然一團棕色的東西湊了上來,攀着她的衣擺往上跳。
是蔣如玉養的那只泰迪。
客人裏有怕狗的小孩,這狗本應被關在後院,不知道怎麽越獄逃出來的。
蘇榶垂眸,面無表情踢開,“醜東西。”
她沒用力,那狗卻成精似的,嗷嗷叫喚起來。
正好被出來的沈琪撞見,心疼地抱起狗,瞪着她控訴:“你有病吧,拿狗撒什麽氣!”
蘇榶看着那狗精滴溜轉的眼神,嘴角泛起冷笑,真不愧是蔣如玉的狗,一個德行。
她嫌棄地脫掉沾上狗毛的米白大衣,扔在沈琪頭上,居高臨下看着她,“送你了,下次他再往我身上撲,我就拿你撒氣。”
說罷讓人再去取了件外衣,任由沈琪臉紅脖子粗地站在那,又礙于客人在,不好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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