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章

第081章 第 81 章

滿地石膏肉塊的舞蹈教室內, 黑鏡懵逼的看了眼那只正五體投地的大鹦鹉：這……什麽情況？

她沒說立刻回應五彩鹦鹉的請求。

“你叫大喇叭？”

五彩鹦鹉站起來挺起胸膛。“對，我叫大喇叭！”

黑鏡：“剛剛這裏是不是進來了兩個人？”

大喇叭：“回禀大王，先是進來了一個人類, 之後又進來了兩個人類, 總共三個人類。”

黑鏡：“他們來這都做了什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是, 大王！”大喇叭不愧叫大喇叭，聲音洪亮, 小嘴特別能叭叭。眨眼就把自己知道事情倒豆子一般全倒了出來。

就如黑鏡所料，那三人全都是歡喜教的教徒, 因為歡喜神的神像是綠色蛇尾，教義上說祂喜歡在春日為大地帶來繁衍和生機, 所以歡喜神的教徒很崇尚綠色。而他們內部的成員很大一部分也用蛇名來做代號。比如今天來的三人, 女的代號‘綠曼巴’就是一種蛇名。

而他們來此的目的則是為了大喇叭，他們試圖讓大喇叭臣服于歡喜教，為歡喜教做事, 但大喇叭寧死不從，所以被關在了這裏。

而神龛裏的神像也并非簡單的木雕，而是帶有魅惑能力。他們把神像正對着大喇叭, 一方面是壓制, 一方面也是試圖通過魅惑污染大喇叭的精神。借此操控祂。

黑鏡打斷了大喇叭的話。“歡喜教的教徒可以借助神像來操控怪談？”

這一條她倒是沒在調查團聽說過。回想起怪談工廠的那尊神像，她對這話信了三分，調查團知道這件事嗎？又或者調查團知道，只是她還不夠格知道這些秘密文件？

“對, 歡喜教的人都不正經, 特別喜歡使用這種方式來達成目的。”大喇叭頭上飄零的羽冠翹起, 對着地上散落的石膏塊憤憤道。

“這個沒腦子的家夥就是這麽被輕易蠱惑了。竟然敵我不分，幫着人類對付起我來了。歡喜教利用它一邊看管我, 一邊防止人類發現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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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教純粹是癡心妄想，我可不是這個蠢貨，我是高貴的怪談，怎麽可能會和人類人類為伍？更別說臣服于一尊木頭雕的神像，卑微的為人類效力了，這簡直是侮辱我的鳥格！”

“不過那些人類真的太卑鄙了，把我關在這裏，隔絕在現實和夢境之外，我被這尊神像鎮壓，力量全用來對抗神像的魅惑污染了。根本沒有力氣逃跑。也不敢自殺，就怕瀕死之際意識昏沉，反被污染。”

“不僅如此，最可惡的是他們每個月還要來找我一次，威逼利誘我答應他們。只要我一拒絕，那個變色龍就折磨我。”

“三個月啊，大王你知道我這三個月是怎麽過來的嗎？那群畜生……特別是那個叫什麽變色龍的男人，他……他簡直不是人！”

大喇叭說到動情之處，忍不住擡起翅膀試圖擦眼淚。

“他有吸取力量的能力，每次他都要趁機猛吸我一大口，吸得我頭暈眼花，簡直比蚊子還可惡！我被關在這裏，本來就沒有補充能量的機會，結果他還吸食我的力量，雖然這三次對我來說還沒有傷及根本。但如果再這麽下去，我肯定會越來越虛弱。”

“跑又跑不了，死又死不掉。連和我來聊天的人都沒有，我偶爾痛苦的唱幾首歌抒發一下我對自由的渴望，這傻叉石膏像還一副吃屎的表情看着我！”

“不過現在好了，大王您來了，我的一切苦難都結束了。大王啊，果然天無絕鳥之路，老奴終于等到你了！大喇叭我發誓，從此以後一定會忠心耿耿的效忠大王，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喇叭緊貼金絲籠的內部，淚眼朦胧、可憐巴巴的盯着黑鏡看。

“所以……大王，你能不能行行好，把那神像挪開，放我出來？”

黑鏡·大王·葉雨：……

黑鏡不耐煩道：“行了，廢話就別多說了，我沒耐心聽，既然你想投靠我，那就先給我老老實實的自我介紹清楚，你有什麽特殊之處，值得歡喜教在你身上費這麽多功夫？”

雖然歡喜教策劃晉陽協和醫院事件時，背地裏用了多少人手黑鏡不清楚，但明面上只有一個五級的戴肖。

而剛剛這只鹦鹉可是說了，抓祂的時候，歡喜教出動了不少人手圍攻，剛剛離開的三人，除了一個三級的小喽啰，另外兩個‘綠曼巴’‘變色龍’可都是六級的高手。不止如此，除了神像鎮壓外，還搞了個六級的怪談看門。這規格單看着比崔院長的待遇都高了。

鑒于黑鏡對敵的經驗還不多，所以崔院長成了她心裏的一把尺，哪裏需要往哪裏搬。想來崔院長知道自己死後黑鏡這麽惦記他的話，肯定也會很感動的吧。

“好的，大王。”大喇叭挺起毛茸茸的胸脯。努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

“我叫大喇叭，用人類的分類來說是六級移動型怪談，今年剛滿六歲，最喜歡吃到食物是核桃和板栗，最讨厭吃的是蟲子，最喜歡的顏色是我身上羽毛的五種顏色。最……”

眼看黑鏡的眼神危險的眯起，大喇叭立刻縮了縮脖子趕緊話鋒一轉：“其實我本來是七級，但被歡喜教的人挖走了一大半核心，實力倒退的厲害，目前只有六級了。不過就算這樣，我的能力依然很好用的。”

“我給我的能力取名洞察之眼。我可以在萬物的集體潛意識海中穿梭，從而窺視到萬物的秘辛。不過因為能力有限，遇到比我強的存在，我就只能看見一些零碎的意識标簽。”

“而我在您推門進來的一剎那，看見了您身上的意識标簽……黑鏡、藍妮、系統先生、高級怪談、怪談之王、緘默議會的擁有者。與萬物共生者。”

大喇叭敬畏的看了眼黑鏡，然後恭敬的垂頭。“請原諒，我并非有意窺視王的秘密。”

恐懼值+250

+200

……

黑鏡身形一頓，漆黑的雙眼微微睜大。“你還看見了什麽？把你看見的都說出來。”

大喇叭有些膽怯的繼續道：“葉雨、十八歲、六級超凡者、一級調查員、調查團萌新、晉陽大學大一師範系新生……”

大喇叭一口氣說了數個标簽，聽得葉雨心顫，她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和這只鳥一個照面的時候，捂得嚴嚴實實的馬甲就被全扒掉了！

而她也終于明白了歡喜教費這麽大勁試圖收服這只鳥的原因，這只鳥的能力——洞察之眼……恐怖如斯！

黑鏡：“你稱呼我為王？你覺得我是怪談之王？”

“這不是我覺得，而是我看見了。”大喇叭恭敬道：“我曾經遇見過很多強大的同類，也曾遠遠看過九級怪談的領域，雖然它們很強，但當時七級的我還是可以看到它們的部分标簽的。我從未在它們身上看見過類似于王的标簽。”

“意識标簽不只是您對自己身份的肯定，還是世間萬物潛意識對您在某方面的認同，您身上有關于王的标簽，非常清晰的意識标簽，這說明有很多人發自內心的認同您有作為王的資格！”

葉雨：……你這個很多人指的該不會是被她忽悠瘸的胡啓亮、趙厭春他們吧？

黑鏡露出感興趣的眼神：“再具體說說你的能力。”

大喇叭還沒察覺到危險，一聽黑鏡的态度緩和下來，立刻興奮的把自己的情況全報了上去。

因為技能點全點在了洞察之眼這個能力上，所以大喇叭的攻擊力和防禦力都很低，七級的時候還能吊打一下六級，祂六級的時候卻只能被其他六級怪談和超凡者吊打。

好在祂可以穿梭于萬物意識海和現實之間，倒是讓祂的生存率高了很多。不僅可以打不過就跑。祂還在意識海裏藏過自己的一點核心，如果祂在現實的本體死亡，那麽就可以借助這一點核心在意識海複活。

理論上來說，如果沒人找到祂在意識海藏起來的核心并且銷毀的話，那麽大喇叭是可以永生不死的。這也是祂面對變色龍那麽寧死不屈的原因，因為根本不怕死。

但這并不是說祂在萬物意識海中有多強，事實上，意識海是一片非常神秘浩瀚、深不可測、詭異恐怖的萬物意識結合體。它非常非常非常的危險！

無論是六級還是七級的大喇叭，祂在其中穿梭的時候，就好似那小舟……不，應該說是掉落在水面的一片樹葉。風平浪靜的時候尚可喘息。一旦意識海起一絲風浪，都有可能把祂拍進意識海深處！

黑鏡：“意識海的深處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嗎？”

大喇叭的豆豆眼露出深深的恐懼。“有很多，我知道的，不知道的，說不清的……不過最可怕的只有一種，它不是任何有實體的東西，它是自世界誕生以來，萬物在漫長的歲月中對萬事萬物，對黑暗未知……不斷積累的……最深沉的恐懼！”

“就算是九級怪談又或者九級的人類強者也無法承受那無盡歲月中凝結的厚重的恐懼，所以我們一旦掉進深層。無論是身體還是意識體都會直接融化，變成恐懼的泡沫。”

“如果運氣好，泡沫有上浮的一天，泡泡會在意識海的表層破裂，附近倒黴蛋們的意識海域會因此被污染，在夢境中再次回憶起那些遠古的恐懼。”

“如果運氣不好，那麽泡沫會一直飄在意識海的深層，成為海底深淵那凝結的恐懼的一部分。用人類的話來說，大概就是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大喇叭想到那種可能，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祂無法想象從世界誕生以來，萬物的恐懼不斷積累下到了何種恐怖的程度。

祂也不敢想，當這億萬年時光積累的恐懼一下擠爆祂的大腦，祂的整個意識體之時，該是怎樣的恐怖和痛苦。祂只知道，自己是絕對絕對絕對不想體驗這種酷刑的！

“意識海……”黑鏡的面色也嚴肅起來，忽然說起了自己不久前做了一個噩夢。

聽着黑鏡的描述，大喇叭立刻肯定的表示黑鏡夢中的那片海域就是萬物的集體意識海。意識海不是現實世界，沒有日升月落，沒有四季輪轉。

它永遠是夜空中挂着兩輪黃澄澄的滿月，天邊一角鋪着絢爛的晚霞，就和祂的五色羽毛一樣漂亮，大喇叭曾在意識海遇到一個九級的怪談，聽她說天邊的四個角還有四根頂天立地的巨柱。不過意識海太過廣闊浩瀚，大喇叭從沒到過天邊，也就無法确定是否有這四根巨柱。

說到這，祂偷瞄了黑鏡一眼，然後有些心虛的承認，黑鏡所做的噩夢應該和祂有關。祂被關在這的最初幾天，曾經冒着被神像污染的風險強迫自己睡着，硬生生擠出一絲力量順着自己的夢境潛入了意識海的中層。污染了離他最近的一個人類的意識海域。

這一絲力量不會對人類造成什麽傷害，只是會讓那人做噩夢，并且還會通過夢境，繼續污染他附近人類的意識海域，讓更多的人做噩夢。同時做過噩夢的人如果和其他人談論起這件事，也會在其他人的意識中種下種子，并在睡夢中萌芽。

這種事沒多大殺傷力，危險還很高，中層離深層太近了。在那一層海域經常可以看見一連串的泡沫往上飄。還會有無數意識的呓語和呢喃往裏的腦中擠。稍有不注意意識就會被扭曲、污染，感知被蒙蔽，呆的久了，祂昏昏沉沉、不知不覺間就可能沉入深層。

所以大喇叭平日只在意識海表層活動，這次是被困得沒辦法了，才會铤而走險。只可惜祂算漏了一件事，祂的‘鬼故事’放出去一個月，還沒大範圍的傳播起來，緊接着大學生們暑假就放假了兩個月。

一群大學生好似脫缰的野馬在世界各處撒歡，哪怕做了噩夢，哪怕好奇心再強，也沒空來藝術樓探險，畢竟誰家好人暑假沒事還往學校跑？學生們就算閑到去村口掏大糞，都不願意回學校！

因為時間估算錯誤，導致大喇叭的計劃停擺了兩個月，幸好九月開學了，也幸好來者是黑鏡。

否則如果真的有普通大學生被噩夢誘導過來，也不一定能救下這只鳥，反而很可能死在那些石膏像的手上。

黑鏡覺得這只鳥說的應該不是假話，如此說來，她當初跌入的大概就是意識海的中層了。那些呢喃都來自萬物潛意識。

幸虧喬欣欣一嗓子把她叫醒了，否則她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回想到夢裏的情況和大喇叭對意識海深層那清晰可見的恐懼。黑鏡心裏有些後怕。

同時她也陷入了新的思索。洞察之眼這個能力實在太作弊了。這只鹦鹉只是一眼就掀了她的所有馬甲。她是不可能放祂走了。

但是這只鳥又類似不死的屬性，如果她殺了祂，雖然可以得到洞察之眼這個能力，但肯定會和祂結仇，別的不說，一旦祂在意識海複活，在現實世界把她的馬甲嚷嚷的天下皆知那怎麽辦？

到時候獵金團發現她的背後空無一人，調查團覺得她自稱怪談之王，腦後反骨，歡喜教因為她屢次攪局，本就和她有仇，而胡啓亮他們說不定也會趁亂想拜托她對他們的控制。都時候幾方圍攻她一個。那她還活不活了？

所以不能放又不能殺……黑鏡擡眸看向金絲鳥籠中的五彩鹦鹉。

“你既然看到了我身上萬物共生者的……标簽？如果你真的想投靠我，那麽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我願意！我願意成為大王您共生的一員！我願意成為您的一部分，成為您在外的眼和耳！成為您延伸的手和腳！”

大喇叭叭叭說了這麽一大堆，雖然作為話痨的祂盡興了，但嘴巴也幹了。此刻見霸氣冷酷的女王終于松口。祂激動的再次一挺胸脯。莊嚴的承諾道。

“我在此承諾，不論富有還是貧窮，不論疾病還是健康，我都願意追尊大王您一輩子，我對您的愛……啊不對，我對您的忠心至死不渝！”

黑鏡：話說的倒是挺漂亮，就是……你這誓詞是從哪個婚禮現場抄來的？

黑鏡：“說吧，要怎麽放了你？把這神像砸了？”

大喇叭立刻出聲阻止：“不不，這個神像不是普通的木雕，不能随便砸，大王您拿我這塊布把神像的雙眼遮住或者整個蓋住就行。”

黑鏡從鳥籠裏拿出紅絲絨布，走向高桌上的神龛。神龛裏端放着被香火環繞的木質神像神像。

從遠處看，神像神似正在動情交合的男女。雙頭上兩雙眼睛微垂，正動情陶醉其間。從近處看，神像的下方蛇尾盤起，上半身長有雙頭、四手和四乳，頭顱一男一女。整塊木雕沒有拼接的痕跡，渾然一體。木質堅硬有光澤，看着就很貴的樣子。

如果有懂得分辨木料的人在這的話，就會看出這個神像正是用整塊昂貴的紅木雕刻而成。而黑鏡不懂木料。

所以她第一眼只覺得這神像長相放蕩、詭異，但看得久了，又覺得這神像的神态越來越端莊起來。那動情的垂眸也似乎多了點悲天憫人的味道。甜膩的香火味似乎越來越重了。

“大王。”就在黑鏡凝眸細看的時候，大喇叭的聲音忽然驚醒了她。

“雖然大王您身上沒有雙盤蛇的印記，神像對您的污染很低，但還是盡量別多看這個神像，以免受到影響。”

“嗯，好。”

黑鏡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狀态不對，雖然沒受什麽傷害，卻還是心裏一驚。趕緊用紅絲絨布把那詭異的神像蓋了起來。

她的警惕性已經比常人重很多了。但就在剛才她卻是那麽自然而然的欣賞起來，甚至覺得那醜陋的神像越來越美。而她敏銳的大腦完全沒察覺到自己的行為有任何問題，這才是最吓人的。

就那麽一眼，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她就被影響到了……

黑鏡扭頭，掃了眼地上仰面躺在地上，剛剛才被她挖心過的芭蕾舞者石膏像，對方的下腹有着雙盤蛇的刻痕。再看金絲鳥籠的橫杆和籠子頂部。也有雙盤蛇的浮雕。

之前她只當這是一種标志和裝飾物，現在聽了大喇叭的話，她才意識到這是輔助神像精神污染的一種手段。

她一邊慶幸：原來歡喜教還必須在怪談本體上刻上雙盤蛇的印記才能通過神像進行污染操控，這個門檻大大增加了歡喜教操控怪談的難度。避免了他們的實力膨脹。

一邊又是忌憚：她身上沒有雙盤蛇的印記，只是看了一眼這尊神像都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影響了，如果歡喜神用同樣的手段對付她，她是否抵抗得住這股恐怖的精神污染？

大喇叭可不知道黑鏡的心中所想，随着神像對祂的污染被紅絲絨布阻隔，祂迫不及待的從大開的鳥籠直沖出去。在空中快樂的狂笑和飛翔。

“哇咔咔，我出來啦！我終于出來啦！”

黑鏡握緊鏡子鐮刀默默的看着，剛剛這只鹦鹉對她投誠，她本可以操縱影子父母直接把祂吞入體內。但是她沒有，反而多此一舉的用布蓋住神像，任由大喇叭自己飛出來。因為她想看看，有了逃走的希望，這只鹦鹉是否會撕毀承諾，直接逃走。

她迄今為止共生的智慧怪談只有巫蚩一只貓，還是趁着巫蚩重傷的時候偷襲的他，而大喇叭明顯也有很高的智慧，和她同為六級，能力還明顯和意識有密切關聯。

所以哪怕黑鏡再怎麽眼饞祂的能力，也不敢輕吞了祂。畢竟大自然中，蟒蛇、大魚在活吞獵物時，因為獵物在腹中掙紮從而被破腹而死的事情并不少見。

如果這只鳥只是假意投誠，實則腦後反骨，那麽她就立刻出手攻擊，無論能不能弄得死祂，馬甲會不會掉光，也比被獵物反殺來得好。

幸運的是，黑鏡這次沒信錯鳥，重獲自由的飛鳥沒有飛往廣闊的天空，而是慢悠悠的落在了黑鏡面前的木地板上。興奮而努力謙卑的垂首。自願乖順的鑽進另一個牢籠。

黑鏡對這只鳥的好感高了不少，她這次沒有再磨蹭，朝着大喇叭走去，大鹦鹉順從的被湧動的影子吞沒。

很快，葉雨就和大喇叭建立了無形的鏈接。正躺在宿舍床上的葉雨睜開眼睛。

她和黑鏡的腦海中同時出現了大喇叭興奮的聲音：【大王，我感受到你啦！喂喂？大王你聽得見我嗎？】

葉雨正想回話，忽然聽到木門被推開的動靜，黑鏡猛地扭頭一看，發現門外站着的真是去而複返的兜帽男和神秘人，以及大喇叭之前口中說過的駝背的‘綠曼巴’。

黑鏡人狠話不多，在分辨出是敵人的一剎那，只見她身形一閃，身影猶如狂風刮到門口，高舉鐮刀對着最近的駝背‘綠曼巴’就砍了過去。

之前不攻擊是不知道底細外加想知道他們的來意，現在她既然已經從大喇叭那得知了三人中最強的是兩個六級。她自然就不需要多忌憚了。先砍個半死，再逼問有關歡喜教的消息！

變色龍和兜帽男的反應并不慢，一個迅速拉着綠曼巴退後，一個變出大蛇代替綠曼巴迎上刀鋒。

下一秒，大蛇被一切兩段，而鐮刀鋒利的尖端也從匆忙後退的綠曼巴兜帽一路劃下。

綠曼巴的兜帽被劃破了一個大口子，綠色的鐵質面具被絲滑的一切兩半，随着面具咣當掉在地上，地上隐約能看見幾滴鮮血和幾片灰綠色的鱗片。本想發動下一次攻擊的黑鏡看着那綠曼巴藏在面具下的臉，動作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