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章

第100章 第 100 章

只見院子裏, 頂着紅毛狐貍頭的應見雲正在兩個人的攙扶下緩緩走進來。此刻的他非常狼狽，不僅渾身傷痕累累，血跡斑斑, 連原本漂亮的狐貍眼都少了一只, 眼眶內只留下一個黑紅的血窟窿, 衆人可以清楚的看見裏面的血肉神經跳動。

他臉上有三道深深的爪痕從眉骨穿過那個血窟窿一直到側臉，讓人不難想出當時他的眼珠是怎麽被尖銳的爪子硬生生從眼眶中抓出來的。而之前那看着就手感很好的狐貍尾巴更是被咬掉了一截！

他的上衣沒了, 身上的傷口都用原本屬于上衣的布條包紮過，雖然看着傷勢很重, 但應該死不了。

兩個鎮子上的居民對着衆人道：“你們就是最近鎮子上大家都在說的那些旅客吧？他說他和你們走散了之後，在路上遇到惡鬼被襲擊了。不過放心, 我們已經幫他上過藥了。”

“我們地裏還有活, 就先走了。曹老頭家應該也有藥，要是沒有，你就問問周圍人家, 放心，你只要按時換藥，好好養着, 肯定能好起來的。”

也難為應見雲成了血人, 竟然還能笑得出來，一臉溫柔的道謝，還要招呼兩人去喝杯水。兩人卻是有事要忙，連連擺手就走了。

兩人走後, 哭紅了眼睛的高嬸和小柯兩人也走了下來, 看見渾身是血的應見雲頓時吓了一跳, 趕忙詢問他怎麽回事。

應見雲拿出之前糊弄其他鎮子居民的理由說給高嬸聽。高聲聽了先是傷心的表示曹老頭死了。随後又道，她家也有藥, 待會就給他拿過來。

“那就多謝高嬸了。”應見雲僅剩的狐貍眼掃了眼小柯手中蓋着布的籃子，故作悲戚的安慰了高嬸和小柯幾聲。

石英詢問高嬸是否需要幫忙，高嬸搖了搖頭，表示鬼鎮喪葬步驟很簡單，她去告知周圍的幾個鄰居就可以處理好的。不必麻煩他們了。雖然高嬸這麽說，但石英還是堅持要幫忙，點了弟弟石碩和白淼淼跟上了高嬸。

等到高嬸幾人走了，石英等人看向了已經在堂屋坐下的應見雲。

應見雲微笑：“怎麽？為什麽大家都這麽看我？”

候習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但看着那個狐頭人滿身是血竟然還笑得出來的，頓時覺得有些詭異。

葉雨則是有些可惜的做到應見雲對面的位置。“因為我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

應見雲笑容越發溫柔：“托你的福，本來我也以為要交代在那裏了。不過後來借助你帶來的那本日記上的內容，我就又僥幸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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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間，攤開手把一團皺巴巴，被血污染的黃符放在了桌上。

“黃符？”石英聽出了葉雨和應見雲話語間的暗暗交鋒，但是她沒有理會。而是緊盯着應見雲。

“張雲，你是靠這張黃符從那裏逃出來的？”

“那些餓鬼看見我把黃符貼在身上，會故意吸氣吹出陰風把我的黃符吹掉。當時暗室內那麽多餓鬼，一張黃符怎麽夠用？”應見雲微笑着摸過自己眼眶內的血窟窿。

“我可是花了足足八張黃符，還付出了這一身的傷為代價，才勉強逃了出來。”

那處傷口不知為何沒被包紮，剛剛血跡凝固的傷口因為他粗暴的撫摸，立刻再次滲血，一行血淚從血窟窿中流出，順着他毛茸茸的狐貍臉頰緩緩滑落。

本來人的身體頂着個尖嘴的狐貍腦袋就夠詭異的了，現在這血淚一落，配上他那溫柔到詭異的微笑。更是襯得這個狐頭人仿佛古老的狐鬼傳說中，那些陰森、恐怖的狐妖。候習、馬萍直接被吓得後退了兩步。

葉雨：“你哪來的黃符？”

應見雲的視線掃過衆人。最後落在高柏身上。“這個嘛……當然是在看過那本日記後有意收集的。難道你們沒有嗎？”

石英的視線也跟着掃過其他人，候習一聽這話，立刻積極的詢問應見雲在哪收集的。而高柏的面色則有些不自然。

石英：“高柏？”

高柏動作一頓，随後利落的承認：“沒錯，昨天他約我之後，我是和他去收集鎮子上的其他人家裏收集了一些黃符。”

石英皺眉：“我們不是說好了，今天大家一起想辦法去收集黃符的嗎？你怎麽私自行動？”

高柏卻表示，他已經吃過餓鬼的虧了，想要多點黃符給自己安全感又不是什麽錯，而且一回生二回熟，他有了昨天收集黃符的經驗。今天他們的收集計劃肯定會更順利。

石英：“但現在的情況是，那些黃符不僅是用來抵禦那些夜晚到處游蕩的餓鬼的，更有可能是用來壓制那些晚上會變成餓鬼的鬼鎮居民的！”

她的虎臉滿是嚴肅，這兩人的符肯定是從鬼鎮其他人家裏偷的。這麽一來，如果那些人晚上沒了足夠的黃符壓制，豈不是也會像曹老頭一樣，在晚上變成餓鬼襲擊別人？

石英：“你們到底偷了多少黃符？”

高柏沒說話，應見雲則是緩緩道：“二十幾張吧。”

石英面色難看，已經有八張黃符被用掉了，也就是說今晚除了本就到處游蕩的餓鬼外，很有可能還會有多出至少八個餓鬼！

她立刻下了命令，讓兩人把剩下的黃符還回去。

“我拒絕。”應見雲毫不猶豫的拒絕，他表示，黃符的用處大家有目共睹，雖然他目前受了傷，但如果他還想活着離開這個怪談，就不可能一直龜縮在有黃符的房間內躲着，他是一定要出去找線索的。

而這也意味着，作為受傷的人，他最容易受到餓鬼的襲擊，也更容易會丢掉小命。臨時組建的隊友明顯是靠不住的。他在暗室被隊友小魚背刺的時候，他被餓鬼們圍住撕咬的時候，可沒人回來救他。

所以他有必要保留足夠多的黃符，才能在危險的時候保住自己的小命。

面對衆人的視線，葉雨淡定道：“如果不是你先暗算的我，我當時本不想對你動手的。”

應見雲微笑道：“以你我的恩怨，就算我當時不動手，你也不會放過我，如果你确定這個怪談的生存規則，就是獻上米肉和人血的話，我猜你會毫不猶豫的獻祭我。”

“多年來的經驗告訴我，絕對不要太過于相信人心，也不要挑戰人性。”

“夜晚的餓鬼再多，只要門上貼好黃符也能躲過去。但白天遇到餓鬼就危險了。所以我選擇保留我的黃符，我勸你們要最好也多準備一些黃符，好為自己留一手底牌。而不是把希望都放在隊友身上。”

應見雲的話讓本來就不太情願的高柏立刻下定了決心。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抱歉，我知道隊長的命令很重要，但是隊員也不能盲從對吧？我總得為我的生命安全考慮一下。”

石英看着嘴上說着抱歉，面上卻一點抱歉意思都沒有的高柏，眉頭越發緊皺起來。

候習立刻道：“你們兩個都有了黃符，就我們還沒有？那還等什麽？我們趕緊去偷幾張。這鎮子那麽多人，如果我們把他們的黃符都偷來，說不定就不用怕餓鬼了！”

馬萍也露出渴望的眼神看向石英。石英站在原地，陷入了猶豫之中。如果她等弟弟石碩回來，可以直接從受傷的張雲和高柏那裏搶回黃符還回去，但不得不說……這只狐貍說的話确實有幾分道理。

石英看向葉雨：“你怎麽想的？”

葉雨淡淡道：“你會問出這句話，心裏恐怕已經有答案了吧？”

石英已經動搖了，準确來說，石英對她，對除弟弟石碩以外其他人的信任都已經開始動搖了。高柏因為候習背刺的事，對衆人的信任流失的更早，所以才會背着衆人偷偷跑去收集黃符。

這個臨時拼湊起來的隊伍本就是不牢固的，所以因為暗室的事和應見雲的話，很容易就出現了裂縫，逼得人人自危。

石英聞言沉默了一下，終于下定了決心，不過話還沒說，就見應見雲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個卷起來的冊子。光從那滄桑的外貌來看，這似乎是一本薄薄的古籍。

“有關于這件事可以待會再說，先來看看這個吧。”

石英：“這是什麽？”

應見雲：“大概真是福禍相依，我在暗室被迫和餓鬼纏鬥的時候，意外打翻了那裏的神龛，結果神龛裏面就掉出了這本冊子，裏面的內容非常有意思。”

石英狐疑的拿過冊子，結果才翻開一頁，頓時目光一凝。葉雨走到她後面跟着看，就見第一頁繪制的正是一幅簡易的六道輪回圖。

下方還有一行繁體字：元康三十六年，于蒿裏山附近城鎮意外尋得法器六道輪，雖然已經破損嚴重，被那群無知小兒當成凡物，但只要修補好，這六道輪必會成為我最強的法器，自此，老道便自號六道散人！

石英看完這一頁，急急的翻看下頁。只見第二頁上方畫着的正是閻羅廟中，挂着的那幅旱災圖。

附言：恰好此時正逢天下大旱，民不聊生，凡人易子而食，米肉之風盛行。老道我正好借助他們修補好這六道輪之上的餓鬼道！

下一頁：哈哈哈，當真是天助我也，凡人的世道艱難，他們早就被饑餓折磨的形如餓鬼，拿把他們煉成餓鬼豈不是易如反掌！

為了和那群難民打成一片，老道我也嘗了嘗那米肉，還別說，滋味甚美。不過到底是凡俗之肉，不宜多食。

再下一頁：不知道為何，雖然這人吃人的世間到處怨氣橫生，但是我修補的過程卻并不順利，到現在還沒有煉成一只餓鬼。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難怪今天那些難民一個個好似豬猡拱食，原來這米肉粥的味道如此鮮美，當真是如飲瓊漿玉液。倒是慰藉了老道焦躁的心。

：今天還是不順利，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法器難得，想修補破損的法器就更難了。餓鬼也并非是那麽容易出的，否則這人吃人的世道豈不是餓鬼橫行？

罷了，待會吃一碗烤米肉再趁夜出門吧。

：老道改變了煉鬼方法，先以法力滋養六道輪，用自身和它建立聯系，同時以身飼鬼，等到合适之際，再把這些惡鬼塞入六道輪中，讓他們渴了卻只能見清水頃刻變為膿血，餓了食物入嘴就頃刻變為火炭。讓他們怨氣橫生，煞氣沖天。

哈哈哈！如此，老道終于成了！雖然目前只關押了區區三只餓鬼，但萬事開頭難，之後只需依葫蘆畫瓢就是了。

今日高興，當痛飲米肉湯三大碗！

衆人經過翻閱發現，這本古籍不是秘籍，也不算是日記，倒像是古人的工作手劄，其中夾雜了不少關于修道、煉鬼的專業術語，這部分衆人看不太懂，不過總體來說，這裏面記錄的基本都是老道士為了修複六道輪的餓鬼道，不斷害人勾魂的事

到了最後，餓鬼道裏已經收了三百多只餓鬼，而老道士也吃了好幾個月的米肉。衆人從那些字裏行間看着他從最後的端着架子，借着被米肉吸引，大贊特贊，到最後竟然拿驅使餓鬼道的餓鬼替自己殺人取肉，自己精心烹調的一系列心理變化。

到了最後，老道士完全迷上了米肉，好幾頁都是自己對于怎麽烹調米肉的心得，不僅記錄下了了自己創新的食譜。還喪心病狂的配了圖！

看着食譜上，把米肉當成牛羊肉一樣或是捶打腌制，或是油煎、炭烤，或是搓團、剁餡的步驟，石英等人只覺得胃部一陣翻騰。

石英都沒理智細看，趕緊翻過那幾頁食譜，随後就見沉迷米肉的老道士終于想到了正事。

他重新設計了餓鬼道，好讓裏面的餓鬼可以最大程度的飽受痛苦。從而不斷增加怨氣和煞氣的。并得意的在手劄裏把自己的一些精巧設計全部記錄了下來。

比如他在餓鬼道內設計了小輪回，截取了餓鬼們在各自村子生活的美好回憶，又篡改捏造了一些虛假記憶，讓餓鬼們忘了之後人吃人的世道和死亡的記憶，誤以為他們祖祖輩輩都是鬼鎮的居民，以人的身份活在白天。

又比如給餓鬼道捏造出大旱的幻境，再以老道士的身份降臨餓鬼道，指導鬼鎮的‘人’把屍骨洞葬，以屍氣引水，灌溉農田，安居樂業。

而餓鬼們白天做人，吃他們屍骨幻化的水和米，夜裏醒來變為六親不認的餓鬼，互相吞噬，你吃我，我吃你。父母吃掉自己的孩子，情人吃掉自己的摯愛，孩童吃掉自己的摯友……

同時，餓鬼們被吃掉後，魂魄會回到大鼎內，再通過大鼎流出的屍水，鑽入屍水中孕育的卵泡內。有了魂魄的卵泡會在一天內成熟，順着水飄出洞外，把‘死掉’的餓鬼再生出來。這一步就是小輪回中的轉世投胎。

這部分餓鬼才是鬼鎮人口中的餓鬼，他們會在白天和黑夜出沒，吃掉鬼鎮的其他人。因此，鬼鎮居民死掉的越多，屍水成熟卵泡就越多。白天、黑夜流竄的餓鬼也就越多。

到最後，往往是一群餓鬼在白天兇狠的追殺鬼鎮僅剩的居民，僅存的人絕望的哭泣到處逃竄。殊不知被吃的是他們，吃人的鬼也是他們，狩獵者是他們，獵物也是他們。曹老頭看不見卵泡，也是因為水中未成熟的卵泡其實就是‘未出世’的他和他們！

一直等到下一個九天的循環開始，所有人的記憶重新洗牌。鬼鎮重置，一切再來一遍。鬼鎮是幻境，餓鬼道內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唯有餓鬼們的苦難和那沖天的怨氣是真的。

那六道散人所謂的小輪回，簡直是衆人聞所未聞的酷刑。原來鬼鎮居民真的全部都是餓鬼，原來卵泡的作用是這個，原來他們才經歷三天就已經受不了的生活，鬼鎮居民已經經歷千百次的循環往複了！

眼前的迷霧終于被打散了少許，然而那裏面裸露出的醜陋人性卻讓白淼淼等人心中作嘔。同時白淼淼也越發的為曹老頭難過起來。

而翻過六道散人對鬼鎮的建設記錄，下一頁內容則是一張畜生道的圖，他決定借着這世間大亂的好時候，把畜生道也被修補好。

石英見狀立刻往下翻，卻發現之後的都是空白頁。不過看到這，配上他們之前在暗室裏看到的六道輪回壁畫，情況似乎已經很明顯了。

那幅壁畫和神話傳說中真正的六道輪回沒有多大聯系，而是和老道士要修補的一件邪惡法器有關。

老道士拿到那個法器的時候，它已經處于損壞狀态了。所以天道、人道、阿修羅道、地獄道彩漆斑駁，滿是歲月親侵蝕的痕跡，餓鬼道被修補好了，所以彩漆鮮亮。而畜生道沒有上漆，則是标志着它正處于重新修補的狀态。而修補它所用的‘顏料’正是他們幾個人的性命！

“這六道散人和那個老道士是一個人吧？”

“肯定是了。”

“他之前說的幽羅山人說不定只是假名。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馬萍驚慌道：“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應見雲：“我覺得生存規則應該就隐藏在這些字裏行間，根據現在的線索來看，我們現在就在餓鬼道，那個老道士用餓鬼道狩獵我們。我們毀了他的餓鬼道，自然就能出去了。”

馬萍下意識問怎麽毀掉餓鬼道。

應見雲：“很簡單，這上面屢次講到怨氣，餓鬼道的根基在于那些餓鬼，而餓鬼的根基在于他們的怨氣。按照這個邏輯去想，只要我們能消除餓鬼們的怨氣。這個餓鬼道自然就破了。”

石英聞言立刻皺眉。“你是想按照老道士給的方法超度他們？不行，如果這個六道散人就是那個老道士，他的話根本不可信。人血、米肉這種供品一聽就邪得很，萬一供奉上去，反倒是讓那些餓鬼怨氣大增就完蛋了。”

衆人也都覺得，可以往消除餓鬼怨氣這個方向多想一想，但方法必須慎重。

應見雲點點頭，表示衆人的顧慮很正确，他也覺得那個老道士不可信。

随後應見雲沒有在多說什麽，而是大方的把古籍交給石英保管。“我身體不适，想去休息了。”

說話間，他腳步虛浮的站起來，和葉雨擦肩而過。兩人短暫的對視一眼，葉雨的杏眼滿是冷漠，而應見雲僅剩的那只狐貍眼也在一瞬間閃爍着野獸的幽光。他們都很清楚，梁子已經結下，他們之間注定只能活一個。

*

鬼鎮的喪事果然很簡單，高嬸通知了附近鄰居後，那些鄰居很快就在曹老頭家搭好了簡易的靈棚。一群人把曹老頭生前喜歡的衣服、物品燒了，又供上了白米飯。因為曹老頭無兒無女也沒有其他親人。鄰居們中午舉辦了一個席面。大家哭過一場，吃過一場也就散了。

因為鬼鎮晚上很危險，所以晚上沒有席面，也沒有哭靈、守靈等流程，那屍骨就直接放在籃子裏，以黑布蓋上，等到明天正午時分，就會被送去草草扔入大鼎內。

中午吃席的時候，衆人并沒有入座進食，而是找了個借口離開，天黑得越來越快了，他們的時間不多，需要快點去收集黃符來了。

說是收集，其實就是去偷。因為應見雲受傷在房間休養，所以這次只有八個人行動，但八個人一起依然目标太大，所以還是需要分隊。

候習立刻發表意見，表示不想和白淼淼她們幾個女人一隊，上次她們幾個女人一路上叽叽歪歪的，他不過是撒泡尿而已，那個白淼淼就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真是讨厭。

白淼淼沒想到自己還沒嫌棄他，這人竟然還倒打一耙。頓時秀眉一豎就想怼回去。不過石英先開口了。

“那你是想和小魚他們一隊？”

葉雨眉頭一挑正想謝邀，結果那邊候習看了她和巫蚩一樣，立刻表示他也不願意和他們一隊，這對男女一看就不靠譜，他作為普通人還是跟着靠譜的調查員比較安心。

調查員·葉雨：呵呵。

石碩：“那你想怎麽樣？難不成你想和我、樹怪一隊？”

候習看了眼高柏。理直氣壯的表示，他希望重新組隊，馬萍、三水和樹怪組隊，彪姐、熊哥和他一隊。

候習算盤打的精，這對姐弟光看體格就能看出他們的戰鬥力很高，而且彪姐還是調查員小隊的隊長，絕對是所有人中最強的那一個，雖然是個女人，但他還是很願意和她組隊的。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打的什麽算盤，葉雨作為全場真正的最強人類，站在一邊好笑得挑眉，只覺得和看猴戲一樣。

而被候習相中的石英和石碩只覺得晦氣，簡直被氣笑了，這死猴子怎麽有臉說出來的？

石英自然沒有慣着他的意思，虎臉一冷：“我們不可能為了你一個人重新分隊的，你如果還要挑挑揀揀的話，那就自己在這慢慢挑吧。”

話音剛落，石英已經扭頭朝前走去，鋼鞭一樣的虎尾在身後甩動，馬萍趕緊跟上，兔頭人白淼淼用三瓣嘴對着候習露出一個顯而易見的嘲諷笑容。随後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

“喂！”候習看着她們走遠先是一怒，随後轉頭一看，發現另外兩隊人也都各自選了個方向走遠了，這才開始慌了。他雖然不想幹那些在鎮子到處跑找線索的髒活累活，但是收集黃符這種事他可不能錯過！

因為石英剛剛下了候習面子，他不願意跟上去繼續受辱，于是咬咬牙，幹脆跟上了石碩。心裏想着：雖然那個樹怪讨厭他，但樹怪是調查員，還有那個熊哥在一邊看着，對方絕對不敢對他打擊報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