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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SUV駛入別墅地庫, 感應燈帶如流光由近而遠亮起,覆在霍述眼中像是一層霜。
“下車後去樓上等我,幺幺。”
他停了車, 溫柔而強勢的語氣,“別亂走, 乖。”①
林知言在他眼中看不出什麽波瀾,可這樣深不見底的沉寂反而讓她緊張。
她沒有多問,點頭下車, 穿過梯門上樓。剛上二樓, 就見樓下客廳的燈盡數亮了。
林知言放下包, 倚坐在二樓卧房的床沿。壁燈按鍵近在咫尺,她沒有伸手去開, 經過這麽一段小插曲,最初和霍述出游滑雪的興奮勁兒已經蕩然無存。
她無端有些擔心。或許是直覺, 她總覺得今夜造訪別
弋
墅的不速之客,身份絕對、絕對不簡單。
想了想, 她借着黑暗的遮掩起身, 輕手輕腳地從樓梯口朝下張望。
昏昏的光暈打在樓梯牆壁上, 從這個角度可以窺見客廳的一隅。
單人位的沙發椅上, 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背對着樓梯而坐,林知言只能看到他梳着大背頭的散漫背影,以及夾着煙的、因過于蒼白而略顯病态的手指……
燃着的高級手卷煙在指節間上下轉動,那抹血紅的火光也随之忽隐忽現, 平靜之下暗流湧動。
霍述應該坐在男人的對面,可惜樓上視角有限, 實在看不到他的面容。
林知言貼着牆根站了片刻,耳邊一片寂靜, 助聽器根本無法幫助她捕捉到超距離外的低沉交談。
看不見霍述,又聽不見聲音,這種徒增擔憂的感覺實在有些糟糕。
客廳裏,一張茶幾隔開沙發的兩端,兩個人各自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坐着,卻坐出了兩軍對壘的氣勢。
西裝革履的男人歲數不小,眼尾已經有了淺淡的皺紋。他眉骨很高,唇如折劍,臉頰蒼白瘦長,淡色的眼睛睨人時頗有幾分懾人的陰鸷。
他看着對面穿着太空白滑雪服的霍述,那是他羨慕不來的年輕朝氣,彈了彈煙灰說:“回國了,也不去拜個年,讓別人家看笑話。”
煙灰飄然落地,霍述眸色微不可察一沉。
林知言愛幹淨,最見不得垃圾随手亂丢。讓她看見這一地煙灰,只怕要皺眉難受。
礙事……
所有礙事的人,都應該從他們的世界裏消失。
眸底瘋意翻湧,霍述面上依舊平靜如水,甚至還能噙出完美的笑意,沒人比他更懂得如何僞裝自己。
“只怕我真去了京城,才是叫人看霍家的笑話。”
“何至于,老爺子那麽護着你們娘兒仨。”
霍钊轉動眼珠打量屋內陳設,冷哼,“到底是霍家的發源之地,這房子不錯,比什剎海邊上那院子敞亮。”
霍述淡淡道:“大哥千裏迢迢來山城,總不至于專程來看房。”
“你說呢?”霍钊架起腿,冷笑一聲。
“大哥是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老爺子?”
“少拿老爺子來壓我,他現今身子不好,可管不到那麽多。”
燃燒的煙灰又掉落一截,霍钊意味深長地靠着椅背,“何況,你近來的動靜可不小,竟然差點被牽扯進網絡輿論裏……是誰來着?哦,好像是什麽助浴師,我說的沒錯吧?做兒子的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老爺子嘴上不說,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
霍述眉目清亮,随即“哦”了聲:“你說她?霍依娜身邊的人,我向來不上心,這點還是大哥做得好,事無巨細,了如指掌。”
霍钊神經質地笑了起來,夾煙的手屈起,用拇指搓了搓鬓角。
“你既然借刀殺人借到我手裏來了,不如我替你料理得更幹淨些。”
霍钊鷹隼般銳利的眼神直勾勾刺向霍述,“那個小助浴師長得不錯,把她交給我處理,怎麽樣?”
“好啊。”
霍述不動聲色,黑漆漆的眼睛沒有半點波瀾,“我現在打電話叫她過來,還是明天送去你面前?”
霍钊眯了眯眼,似乎在辨認他話裏的可信度。
“你舍得?”
“老實說,要不是Nana癱了雙腿太過嬌氣,我倒希望身邊的人越少越好。大哥也是有家室的人,既幫我這個忙,不妨處理得幹淨些,免得老爺子聽到風聲又要犯高血壓。”
霍钊看着眼前這個刀槍不入的年輕人,神色晦明難辨。
“你有種。”他冷聲,伸手碾滅煙頭。
“和霍家長子比,我還有得學。”
霍述笑着擡眼,卻在見到樓梯口隐藏的人影時一頓。
林知言站在拐角處的陰影裏,也不知道在那聽了多久。
沒由來的,霍述心髒一陣刺痛,心口發慌,像是某種病發前的不适。
游刃有餘的神情在剎那間,竟有了龜裂的跡象。
僅是一瞬強行恢複鎮定。
霍述平靜地移開視線,微微握緊手指起身,先将礙事的瘟神送出門去。
銀色的轎車消失在主道上,霍述的臉上也随之罩下一層陰翳。
他面無表情地轉身回去,推開大門。
像是從地獄重返人間,明亮的光在霎時灑落滿身。
林知言正蹲在沙發旁,半垂眼簾,用濕巾紙仔細抹去地上的煙灰。
她很專注,全然沒聽到開門的動靜,柔軟的發絲從她耳後垂落,燈光下鍍着毛茸茸的一層暖。
霍述的步伐不自覺加快,向前蹲身握住林知言的手,一聲不吭将她拉入懷中。
确認什麽似的。
關于剛剛對霍钊說的那些話,他無需跟她解釋什麽。
這只助聽器他研究過,能補償多少分貝的聲音,他心裏早就清清楚楚。而樓道口的距離,早超過了助聽器補償的極限。
他算計一切,掌控一切,從沒有半點偏差遺漏。
林知言是這世上,最讓他放心的存在。畢竟紮心的話聽不見,受了委屈也說不出口……
明知如此,但為什麽,剛才一瞬間他竟有種她會消失的錯覺,不得不收緊手臂将她牢牢抓住。
突如其來的索抱讓林知言有些懵怔。
她跪着撲入霍述懷中,只來得及将手中髒了的濕巾紙拿開些許,感受着男人幾乎要将她嵌入身體的力度。
她敏銳地感覺到,霍述有些不安。
“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
霍述微涼的鼻尖抵着她溫滑的頸項,問道。
林知言沒有刨根問底,也沒有裝糊塗,只坦誠地輕輕一點下颌。
從那男人的穿着打扮和年紀,她大概能猜出來。
“沒錯,他就是老爺子的長子,霍钊。”
霍述淡淡的聲音印證了她的猜想。
林知言從他懷中擡頭,摸出手機打字:【你恨他嗎?】
“恨?我為什麽要恨他?我很興奮,幺幺。”
霍述似乎笑了一下,無比平靜地說,“他以為我回國是想要取而代之,蠢得可憐,我怎麽會做這麽沒有挑戰性的事?他對技術前景一竅不通,霍家在他手裏不會長久,只要建立一家與他比肩的企業,就能讓他親眼看着自己的資源一點點被搶走卻無可奈何,這種淩遲般的快感,難道不更讓人亢奮?”
林知言呆住了。
霍述将聲音放得很低,她聽得斷斷續續似懂非懂,仍然被他無比鎮定又無比危險的語氣所震悚。
那種奇怪的違和感更甚,可霍述的神情又那麽正常,使她不确定他是在開玩笑還是單純地發洩。
“好了,我們不聊無關的人了。”
霍述拿走她手裏的濕巾随意抛入垃圾桶,攬着她一同倒在沙發上,“讓我抱會兒。”
林知言下意識環勾他的脖子,心情複雜,總感覺有什麽話堵在喉嚨處,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裏起頭。
霍述沒給她走神的機會,鼻尖在她頸窩蹭了蹭,嘴唇變得炙熱起來。
林知言仰着脖子,那滾燙的氣息順着她的頸側一路往上,最終停留在唇上,輾轉碾磨。
這一周來,霍述進步神速。
林知言看着模糊晃蕩的天花板,終于領悟到了淩妃的那句“男色誤我”是一種怎樣矛盾的心情。
……
初七正式開工,擱置的工作堪稱“百廢待興”。
林知言既要幫忙照看福利院的小朋友,準備年後開學的備課工作,又要抽空去養老院照顧闫婆婆洗浴。
隋聞有來看過婆婆一次,林知言在浴室忙的時候,他就在陽臺上吸一支煙,缭繞的煙霧讓他端正的面容在清冷禁欲之餘,又多了幾分憂郁的迷離。
“過個年和女朋友分了,都快三十的人了還定不下來,看得人那個冒火喲。”
提起自己的大孫子,闫婆婆就一籮筐話要說,“說了多少次,在港城安家很難的,讓他回來,不聽。依我看,你不嫌棄的話就把他撿走吧,兩個都是我的心頭肉,看着也歡喜。”
林知言知道闫婆婆是在開玩笑,但還是笑吟吟對着鏡子比劃了一個簡單的手語:【有男朋友啦。】
“啊喲,我家大孫子怎麽楞個沒福氣!”
闫婆婆兩手一拍,逗得林知言合不攏嘴。
忙完後,林知言去夜市買了碗小面。
回到家才發現霍述在半小時前給她發了條消息,讓她下班了說一聲,司機來接。
林知言盤腿坐在圓幾旁,一邊夾面一邊回複:【好累啊,不想過來了,我還要備課。】
而且每次去霍述那兒,總會莫名其妙滾到一塊去,次數多了,難免傷身。
林知言消息發出去後,霍述沒再回複。
半個小時後,門鈴響了。
霍述穿着一件連帽的戶外機能羽絨服,圍兩圈淺灰色圍巾,被風吹得微微淩亂的額發三七分,眼睛亮晶晶地站在門外朝她笑。
“晚上加班怎麽能少得了零食?”
他擡起手中塞得滿滿當當的零食袋,給了一個林知言無法拒絕的理由。
屋內燈光靜谧。
林知言一邊啃堅果一邊做美術課教學流程,霍述則安靜坐在沙發上翻看一本兒童心理學讀物,還真就一副默默陪伴的樣子。
林知言也沒管他,等到一周的課備完,手表上的時間已經指向夜間九點四十。
浴室磨砂門後映出霍述彎腰洗臉的身影,不稍片刻,他帶着一身的潮氣出來,從身後摟住林知言,将下颌擱在她的肩頭。
吧嗒一聲,水性筆從桌面滾落,濺開兩點墨漬。
林知言簡直懷疑霍述精力過剩,亦或是有某種成瘾的肌膚渴求症,輕咬慢吻,又有點擦槍走火的架勢。
林知言強撐着理智推開他,眸光潋滟,皺眉用食指比劃了個手勢:別亂來,她房間裏可沒有随取随用的小雨傘。
霍述輕笑,到底收斂了放肆。
他咬了咬那片帶着助聽器的耳尖,像是一時興起:“幺幺,你上次怎麽說話來着?”
林知言一怔。
她沒有回應,裝作沒聽見的樣子,擡頭堵住了他那兩片勾笑的薄唇。
她不願開口了,這個念頭讓霍述的心髒驀然空了一下。
像是一腳踩空,往什麽地方墜去。
意識到自己在希冀什麽,他的面色凝了凝,目光霎時空洞。
冬日的月一片凄清,像是黑冰中凍着一彎霜雪,沒有暖氣的小公寓逼仄寒涼。
床墊微動,是熟睡的林知言翻了個身,腦袋無意識往他懷裏拱。
霍述低眸看着她恬靜柔美的睡顏,也側躺着與她面對面,擡手隔空描摹她的眉目,從眼尾到鼻尖,最終停留在她寂靜的唇瓣上,輕輕一按。
“怎麽這麽傻。”他眸若深潭,無聲喃喃。
昨晚窗簾沒拉,林知言被清晨的冷光刺醒。
迷迷糊糊睜眼坐起,霍述已經穿戴齊整了,一身藏藍的西服給他過于年輕的面容增添了幾分俊美的成熟感——林知言半夜醒來過一次,睡眼朦胧間看到霍述下床去開門,似乎有誰來過。
現在看來,昨晚恐怕不是做夢,應是霍述讓助理或者司機回去取了更換的西服來。
霍述難得穿正裝,量體裁衣,掐出完美的比例,真是賞心悅目。
就是氣質有些冷,面無表情地站在穿衣鏡前,不知道在想什麽。
林知言托腮坐在床上,摸索到手機,轉換語音:【今天是有什麽重要場合嗎?】
鏡子裏,霍述目光一凜,空洞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
回過頭來時,他已挂上和煦的笑容:“醒了?我下樓買了早餐,放在廚房裏。”
【謝謝啦。】
林知言托腮笑,【你剛才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這身衣服好像缺了點什麽東西。”霍述神色如常。
林知言掀開被子,膝行爬到床尾,打量霍述熨燙得一絲不茍的西裝領帶,目光落在他空蕩蕩的左胸口袋處,想了想……
【是不是缺塊手帕?】
她在雜志上見過,一般高檔的社交場合,紳士們都會在西服左胸處放一塊折疊好的口袋巾。
“好像是。”
霍述顯然想起了兩人的初遇,刻意放緩的語氣顯得意味深長,“也不知道我的帕子,送給了誰。”
林知言心虛地別開視線。
那天的糟心事實在有點多,那方髒帕子,早不知道塞在哪個無人的角落裏了。
……
這日之後,霍述出現的次數明顯漸少。
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好幾天都見不到人影,林知言給他發消息,也總是要很晚才回複。
林知言習慣了他在身邊的日子,驟然冷清下來,還真有點空落。
轉眼到了元宵節,春節的最後一天,林知言決定去一趟霍宅。
總要一起熱熱鬧鬧吃碗元宵,春節才算有頭有尾地過完。
她沒有讓司機來接人,提着一只輕巧的靛藍禮品盒就上了地鐵——禮品盒裏是她精心挑選的男式真絲手帕,細膩的珠光銀色,簡單高檔,用來配霍述的深色西服正合适。
下午五點趕到山頂別墅,前來開門的是張姨。
“林小姐,你來得正好。湯圓和小菜我都準備好了,鍋裏一煮,蒸烤機一熱就能吃。”
張姨一邊解下圍裙,一邊熱忱安排,“你坐着等,我去泡杯熱茶。小霍先生給我放了半天假,一會兒,我得趕回去陪兒子女兒了。”
林知言柔軟一笑,脫了羊絨外套挂在衣架上,打字說:【我知道了,您快趕回去吃團圓飯吧,這裏有我呢!】
張姨走後,林知言打亮屋內所有的燈,然後坐在沙發上給霍述發了條消息,讓他回來前說一聲,自己好掐着時間煮醪糟湯圓。
消息剛發送,淩妃就發來了祝福微信:【言寶寶,元宵節快樂鴨~】
林知言笑着回複:【元宵快樂,妃妃。】
淩妃:【在福利院過節還是在公寓?】
林知言:【都不是……我在霍述家。】
【!!!】
淩妃:【好家夥!我說大年三十那晚給你發祝福短信,你怎麽拖到第二天才回呢!往年你都是第一個回我的!】
淩妃:【那你們是不是……[奸笑]】
林知言:【[微笑][害羞]】
淩妃:【!!!!!!!!請把我炸了給你們小兩口助興,謝謝!!!!!】
林知言無聲微笑:【妃妃這麽可愛,怎麽可以炸妃妃?】
淩妃:【少來!你們做措施了沒?就是那個……】
【有的有的,你別擔心。】
林知言誠實回複,【用完那幾盒後沒有了,我就沒讓他碰。】
淩妃:【幾盒……[呆滞]】
兩人正互相交換八卦,忽然聽見門鈴響了。
大概響了好幾遍,她沒聽見,這會兒有點急躁。
【應該是霍述回來了,我先去開門,回聊!】
林知言結束聊天,匆匆趿拉着拖鞋跑去玄關,打開門,笑容頓時一僵。
來的人不是霍述,而是坐在輪椅上的霍依娜,以及拖着兩只大行李箱的駱一鳴。
六目相對,一陣微妙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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