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盡力而為
我盡力而為
蘭欣的家與盛道遠的家只相隔一條街,是一棟中式建築風格的別墅,外邊被一圈白色的木栅欄環繞,栅欄上開着幾朵攀爬的薔薇,顯得生機勃勃。
別墅門口,一個年輕的警官筆直地站在那兒。他穿一身藍色警服,又高又瘦,全副武裝,有些稚氣的臉上汗浸浸的,卻帶着一股不容忽視的嚴肅。
看着周瑾越走越近,警官的眼神立刻變得警惕起來,他懷疑地注視着她。
蘭欣家大門右側立着一塊白色的牌子,上邊用鮮紅的大字寫着:“案發現場,請勿入內”,一把沉重的大鎖挂在門上,顯得格外顯眼。
“請趕緊離開,無關人士不能靠近,女士。”警官的語氣帶着官方的嚴肅,手中的警棍輕輕揮動,示意周瑾保持距離。
周瑾停下腳步,平靜地回應:“我是周瑾。陳啓明隊長應該已經通知過你我會來……”
警官的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對,對,陳隊長已經打過電話了。你是來查看現場的,是吧?”
“沒錯。”周瑾簡潔地回答。
“你是檢察院的嗎?”警官繼續詢問。
“不是。”周瑾的回答幹淨利落。
“那你是哪裏的?”小警官的好奇心似乎被勾起。
“陳隊長打過電話了嗎?”周瑾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她覺得這個小警官就象是在盤問一個小偷,便沒回答他的問題。
“他打過電話了。”
“這麽說我可以進去了?”周瑾問。
“當然可以,你進去吧。”警官從口袋裏拿出鑰匙,熟練地打開了大鎖。“不過我得提醒你,最好不要觸碰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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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什麽,她不想多費口舌向他解釋,陳啓明告訴她警方已經完成了現場的徹底檢查。
警官的目光緊緊跟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不知怎麽搞的,這名警察的在場讓周瑾感到心裏十分不舒服,也許是因為想起陳啓明說的,公安局有一些血氣方剛,剛參加工作的年輕警官,他們可能會在緊張的情況下做出極端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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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大門,一股沉重的陰冷氣息瞬間包裹了周瑾,她感到陰森森的死氣撲面而來。
房子盡頭,一扇拱形小窗透過雲層間偶爾露出的陽光,将斑駁的光影投射在地板上,顯得格外慘淡。陽光與陰影交織,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對比,讓周瑾不禁感到一絲寒意。
周瑾環顧四周,試圖在腦海中重現案發時的情景。
門廳的地板上堆着幾個未拆開過的快遞,牆上挂着一臺看起來很有些年代感的大挂鐘,不過它已經不走了。
客廳的門敞開着,電視櫃前,一個較大的用粉筆劃出的白色輪廓靜靜地躺在地板上,那是蘭欣最後的姿态被永久地定格在了那裏。
不遠處,一個較小的紅色輪廓顯得格外突兀,那是兇器——錘子的所在之處。
周瑾走進客廳,小心地繞開這兩處粉筆印記,她的目光在白色和紅色的輪廓間游移,心中充滿了疑問。
站在客廳中央,周瑾努力想象着一個場景:盛道遠忽然踏入這間屋子,坐在沙發上的蘭欣一定被吓了一跳,突如其來的恐懼讓她驚慌失措……盛道遠手持錘子,無情地向她揮去,一下又一下,直到蘭欣不再動彈。然後,盛道遠丢下錘子,消失在夜色中……
盛道遠為什麽要殺蘭欣?周瑾感到奇怪。行兇之後,為什麽他還會将留有自己指紋的錘子丢棄在現場?
陳啓明曾經說,人一驚慌就會辦錯事,就連職業殺手都會有驚慌的時候。
盛道遠不是職業殺手,但根據警方的說法,短短兩周內,兩條人命消逝在他的手中,殺人、越獄、偷車……他的作案手法似乎越來越娴熟,他的行為似乎已經接近職業殺手。
然而,不可思議的是,兩次作案後,盛道遠都驚慌了,在殺人現場他都留下了關鍵的證據:第一次是一個帶有他指紋的藥酒瓶,第二次則是丢下一個說明他犯罪的血跡斑斑的錘子。
周瑾大惑不解:“為什麽?是因為驚慌失措,還是因為他的愚蠢?是他的粗心大意,還是他根本不在意後果?或者,他根本就不想活了?”
周瑾從客廳中走出,回到門廳。
那批快遞,大約有十來個,一束帶有細微塵埃的斜陽照在快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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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向門廳左側走去,那裏有一個小客廳。
客廳內部布置很簡潔,一張茶幾,一張柔軟的長沙發和兩個小沙發靜靜地擺放在那裏,地上鋪着淺灰色的瓷磚,精美的圖案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生動。
沙發上方,是一幅引人注目的黑色曼陀羅油畫。
油畫中曼陀羅深邃的黑色花瓣怒放,邊緣微微卷曲,細長的花蕊高貴地挺立,在昏暗的背景中散發出一種孤獨神秘而令人不可捉摸的感覺,仿佛在暗夜中靜靜訴說着不為人知的秘密。
黑色曼陀羅是花中極品,越美麗毒性越強。
傳說中每一株黑色曼陀羅花裏都住着一位精靈,只要你用自己的鮮血澆灌那妖嬈的黑色曼陀羅,開花的時候,花中的精靈就會滿足你一個願望。但只能用自己的鮮血澆灌,因為精靈們喜歡那種熱烈而致命的感覺……
周瑾對曼陀羅題材的畫并不陌生,幾年前她在一次畫展中見過類似作品。因為是第一次知道曼陀羅花還有黑色,所以當時印象特別深刻。
美麗、有毒、神密和誘惑——這是周瑾對曼陀羅的第一印象。
她特意查過,黑色曼陀羅的花語是——不可預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游離的愛。但它也代表人們對黑暗與光明、生與死、美麗與危險的深刻反思。
然而,眼前的這幅畫的質量似乎與那些經典作品相去甚遠。它筆觸粗糙,色彩暗淡,給人一種在鄉村集市花上幾塊錢就可以買到的那種廉價藝術品的感覺。
這幅畫看起來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卻挂在這麽顯眼的位置,讓人難免有些奇怪的感覺。
周瑾的目光在畫上游移,她繞過茶幾,靠近那幅畫,仔細觀察,發現畫上并沒有簽名,也不知道出自誰的手筆。
或許蘭欣對藝術品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所以她的收藏可能涵蓋了從街頭塗鴉的自由奔放到古典大師的精細手筆。但是這幅畫挂在這兒,卻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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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欣的卧室在二樓。漂亮的白色雕花大床上是一套墨綠色的四件套,但被子卻被随意地扔在一旁。
牆上淩亂挂着一些油畫,與一樓起居室中的畫作風格一致,顯然出自同一個畫師之手。這些畫作同樣沒有簽名,有些甚至沒有裝裱,随意地放在那裏。
畫布大小不一,從小幅的随意到大幅的誇張,每一幅都透露出平庸的題材和風格。
床的對面挂着另一幅畫,顯然是臨摹俄羅斯畫家波列諾夫·瓦西裏·德米特裏耶維奇的《不相稱的婚禮》,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和一位七八十的垂垂老者正在舉行婚禮,新娘子悲傷的低着頭,做新郎的老人則一副傲慢的神情。
窗戶的右側也挂着這位畫師的一幅大作,畫的同樣是一幅黑色曼陀羅。
門口的牆邊堆放着幾幅沒裝裱過的油畫——又是形狀神态各異的黑色曼陀羅。這些畫有一個共同的特征——缺乏生動感。
周瑾凝視着這些畫作,她發現,這些畫作中的曼陀羅都被不成比例地放大,她懷疑這是否有可能象征着蘭欣對某些事物的過度關注或者某種心理上的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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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妝臺上放着一本精美的手帳,裏邊除了一張裁剪下來的舊報紙,其他什麽都沒有。
周瑾拿起報紙,這是一張二0二二年六月《雲城日報》的頭版頁,大标題是“雲城發生一起情殺案:一名孕婦連殺兩人,慘不忍睹”。
周瑾認真看下面的文章。
一個叫劉雯的女人,因前夫不忠帶着女兒背井離鄉來到雲城。一個偶然的機會,她與一個叫王明榮的男人相識,王明榮對她和女兒照顧有加,讓她再次感受到家的溫馨。
劉雯是一個美麗的單親媽媽,盡管有很多追求者,但因過往的傷痛,讓她不敢輕易再愛。
然而,王明榮無微不至的關懷讓劉雯逐漸放下戒備,王明榮的承諾也讓她感到十分安心,于是兩人開始了同居生活。
一年後,兩人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但王明榮卻一想要個兒子。就在劉雯再次懷孕期間,一條暧昧短信暴露了王明榮的背叛,劉雯對丈夫的信任徹底破碎。
劉雯在王明榮的手機中,還發現了頻繁的轉款記錄,收款人是“李菁”。
面對劉雯的質問,王明榮冷漠以對,甚至在一次醉酒後,他還誤将劉雯當作“菁菁”,這更讓劉雯确信了丈夫的不忠。
劉雯悄悄調查,發現李菁其實是她認識的一個年輕女子,她曾在王明榮的公司見過她。
劉雯到王明榮的公司與李菁對峙,李菁的逃避和慌張證實了一切。
王明榮回家後質問劉雯,兩人發生激烈争吵,王明榮不僅不認錯,還動手打了劉雯,這讓劉雯感到絕望,她無法接受這樣的背叛和暴力。
在一次非常激烈的争吵後,劉雯在憤怒和絕望中産生了一個極端的念頭……
接下來幾個月的時間裏,劉雯忍辱負重,終于在二0二二年六月,設計将李菁和王明榮雙雙謀害……
周瑾心中充滿了疑惑,她不明白蘭欣為什麽特意将差不多兩年前的舊新聞剪下來,小心翼翼地保存在手賬裏。
周瑾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想在這兒發現什麽,也許是想找到能說明盛道遠不是兇手的證據吧,但周瑾覺得自己似乎一無所獲。
走出房子時,守在門口的警察正在專心地打着電話,當他看到周瑾出來時,就迅速結束了通話。
“你好,檢察官,你看完了?”小警察站得筆直,語氣中帶着幾分恭敬,顯然他誤以為周瑾是負責此案的檢察官。
“我已經看完了,謝謝你的配合。”周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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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走近路順着巷道往盛道遠家的方向走去。
剛出巷道口,坐在警車裏的陳啓明就捕捉到了周瑾的身影。他迅速打開車門,迎上前去,等待周瑾走近。
“看過蘭欣的家了?”陳啓明問。
周瑾點了點頭:“看過了。”
陳啓明并不急于聽她的答案,而是繼續提問:“注意到那些畫了嗎?給你什麽感覺?”
“夠獨特夠粗糙的。”周瑾直言不諱地說。
陳啓明輕輕一笑:“當然了,那是蘭欣自己的作品。”
周瑾停下腳步,驚訝地看着陳啓明:“你怎麽知道是蘭欣畫的?”
“你沒去蘭欣的後花園看看?那裏有她的畫架,上面還有一幅未完成的畫,旁邊還放着幾管油彩和調色板。”
周瑾搖了搖頭:“我沒去後花園。”
陳啓明繼續補充:“她左邊的鄰居,就是那位胖胖的女士,她告訴我蘭欣幾乎每天都在那兒畫畫。”
“哦。她在花園畫的是什麽題材?”周瑾好奇地問。
“和房間裏的那些差不多,不敢恭維。”
“我是問沒畫完的那幅畫是什麽題材。”
“夜色中的曼陀羅。是照着書上的圖片畫的。對了,你怎麽看她梳妝臺上的那張報紙?”
“我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麽會把這件舊殺人案的報道剪下來放在手帳裏,好象這件案子對她很重要似的。”
“應該是吧。一名孕婦殺了出軌的丈夫和她的情人。她兩次被出軌,心裏肯定充滿了仇恨,如果是我,也會很難咽下這口氣。”陳啓明說。“蘭欣離婚也是因為她的前夫出軌,是嗎?我猜想,雖然離了婚,但她仍然對丈夫出軌一事耿耿于懷,她把報紙放進手帳裝在梳妝臺上,也許為了時刻提醒自己吧。”
“經歷這種事,我想就是換了任何人也難以釋懷。”周瑾說。
陳啓明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你有沒有注意到她的畫大多數都以曼陀羅為主題?”
“注意到了。”
“你沒有看出點兒什麽名堂嗎?”
“沒看出。”
“我也沒看出。但我腦海中老是浮現出那些黑色曼陀羅,你沒想過嗎?”
“我腦海中一直浮現的是那張剪報,我想的是那名孕婦如何設計殺害了她出軌的丈夫和情人。”
“顯然蘭欣也一心想着這件事。”
周瑾苦笑:“蘭欣和我可不一樣。”
陳啓明看了看手表:“也許你在電視和廣播上講過話後情況就會不一樣。我替你約好五點到電視臺,你之前去過電視臺嗎?”
周瑾搖了搖頭。
“電視臺在東城勝利路,距離這裏三十六公裏。”陳啓明說,“就在路的右側,一棟大約二十多層的紅樓。我派個人開車送你去,讓他在電視臺外面等着你,怎麽樣?”
“好吧,”周瑾回答。
“你今天好象很不開心。”陳啓明說。
“是的。”周瑾心中确實有些若有似無,難以言說的焦慮。
“我也是。”陳啓明嘆了口氣,“說實話,這起案子中的許多細節讓我心裏不踏實,周瑾。這也是我急于讓盛道遠歸案的原因之一,有些問題我想當面問問他。”
陳啓明揉揉眼睛,顯得有些疲憊,但眼睛中的光芒并未減少,他繼續說:“比如說,他怎麽這麽蠢?我是說,殺了一個人,由于慌張忘記從兇器上擦去自己的指紋,這是可能的,一次疏忽,這完全可以理解。但是第二次呢?即使是傻瓜也知道要擦去自己的指紋啊,還将兇器留在現場。你想到這個了嗎,周瑾?”
“想到了。”周瑾聲音平靜,但心跳的節奏卻加快了。
“這兩天我心裏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我們站在相反的立場上考慮問題,陳隊長。”
“誰說的?”陳啓明反駁,“我必須确保我們抓到的是真正的兇手。我不想放過兇手,我也不想把無辜的人送上刑場。”
“這麽說,現在你也認為盛道遠是無罪的了?”周瑾問。
“我可沒這麽說。”陳啓明回答,“但是根據目前所有的證據,我們必須要逮捕他、起訴他。不過在陪審團認定他有罪之前,他是無罪的。法律就是這樣規定的,是吧,周律師?”
“應該是這樣。”周瑾輕聲說。
“我希望是這樣。”陳啓明說。“除非他真殺了那兩個人,我才送他上刑場,我們不能因為草率在我們手上出冤假錯案。我說過,有些事情我還沒弄明白,我想讓他回答我。希望你今晚拿出你的看家本領,說服他歸案。”
“我盡力而為。”周瑾承諾。
“好吧。”陳啓明轉了個話題,“現在我們去盛道遠的車庫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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