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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詹姆斯表了态無論如何都想好起來，但這與讓其他超能力者直接擺弄他的腦子之間還有相當距離，再者，即便詹姆斯咬牙同意，史蒂夫也不能立刻放心。你們三個連帶着短信裏的山姆讨論了好一陣子，階段性結成果是美國隊長多了個搭檔，正好随着鷹眼和鋼鐵俠先後透露出退出一線的意向，複仇者聯盟原本也打算吸收幾個新人，史蒂夫拜托賈維斯将涉及緋紅女巫和快銀的任務優先分配給自己，詹姆斯加入其中近距離觀察兩位陌生超級英雄，倒也不算太顯眼。

“不過你可能得趕緊想個新代號。”你用舊平板刷推特，因為社交媒體是對安東妮娅（托尼對此頗為不滿，因為他認為他正在趕工的那款才勉強配得上自己的名字）的亵渎，“大家已經開始管你叫‘兜帽俠’和‘美國助手’了，按照托尼的經驗，一旦個人粉絲網站建起來，再怎麽澄清那身盔甲不是鐵做的都沒用了。”

“可以在帽子上加個A，代表‘資産’。”正蹲在貓砂盆邊鏟屎的詹姆斯冷冷地說，他仍穿着執行任務時那件深藍色帽衫，由于他的行動以中遠程狙擊為主，為顯示他跟美國隊長是一夥兒的以免誤傷，史蒂夫特地要求在帽衫左臂畫了個盾牌，就蓋在詹姆斯鐵臂那顆紅星之上。詹姆斯試穿時沖它撇了撇嘴，但并沒要求改掉。

“美國隊長的資産，哇哦。”你都能想象這句話将掀起怎樣的狂潮，兜帽俠現身一周後，由于兩人的配合默契（以及優秀身材），他跟美國隊長的CP相當有後起之秀的架勢，想必可以給你帶來很多稿子。

詹姆斯嗤之以鼻，直起身，暴躁但一絲不茍地拉緊垃圾袋。他最近總是心緒不佳，但山姆覺得他能把自己的感受擺在外面是個好兆頭。

你的臉和脖子已經完全看不出被打的跡象了，只有顴骨找對地方按上去還有點兒疼，史蒂夫總想以此為由多拖幾天，不過連譚普和班納醫生都蓋章的痊愈，他也沒法否認。順帶一提，譚普醫生見山姆和史蒂夫一起送你去醫院，你的精神狀态也不錯，總算放了山姆一馬。山姆離開醫院時很是松了口氣，說總有一天要介紹詹姆斯跟譚普醫生認識。

按譚普醫生的說法，她經常像救助流浪動物一樣從垃圾桶裏撿到超級英雄（以及有争議的準英雄），夜魔俠信念派對後沒兩天就在□□狂歡中又斷了一條腿和四根肋骨，當下地獄廚房主要由鐵拳和神力俠照看，蜘蛛俠偶爾也會去幫忙，這幾位都算是譚普醫生的老熟人。

難怪默多克律師最近似乎總有時間回你的短信。你不太相信夜魔俠能等到徹底痊愈再上街揍人，而痊愈意味着下一次的皮開肉綻、筋折骨斷，他們既已戴上面具成為英雄，真正的退休計劃顯而易見。跟這樣的人待在一起，終究不适合你。随着生活節奏的漸漸恢複，你搬離史蒂夫家的事也擺上了日程，雖然只住了幾周，但四只貓都要挪地方，零碎着實不少。

托尼：想不想來做非臨時版安東妮娅的最後一次測試

薩拉：想想想想想xxx

托尼：我要跟你的終結者預約日程麽

你不由頓住，雖然語氣挺有托尼的風格，但這話問得也太奇怪了。擺脫差點沖昏頭的興奮仔細想想，比起為了求穩反複測試，聖誕節時那樣廢寝忘食地把東西做出來然後唰一下亮給對方看更像托尼會幹的。

薩拉：你需要我做什麽？

托尼：哇哦

托尼：你真的會給我投票對吧我想說讓你當國務卿但這好像應該是對仇人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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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某種上流社會陋習還是自身性格使然，托尼始終沒有直話直說的習慣，插科打诨拐了好幾個彎，總算讓你搞明白了，他想打聽自己是否哪兒得罪了詹姆斯。史蒂夫接近快銀和緋紅女巫的意圖十分明顯，就算為了排班方便也需要向隊友們作出解釋，但他還沒告知托尼那兩人的身世，這就導致托尼在發現史蒂夫正為治療地點安排猶豫時琢磨半天得出了錯誤結論。畢竟詹姆斯此前去修胳膊時對大廈一直沒有明顯排斥，史蒂夫也不是那種記恨隊友又不說緣由的人，綜合來看托尼傾向于認為是自己在新年派對那會兒做錯了什麽。

唉，行吧。

薩拉：因為如果他要在複仇者大廈給詹姆斯清理腦子有件事他就得告訴你，你知道的，史蒂夫總是想在不傷害任何人的前提下達成大團圓結局。

托尼：？？？？？？？？？？？？

托尼：我開始恐慌了

托尼：他睡過我爸還是墨菲警官睡過我爸還是他們一起

你相當肯定史蒂夫低估了托尼的接受能力。

薩拉：現在我要像撕創可貼一樣告訴你

托尼：等等等等

托尼：好了我找到我的嗅鹽了

托尼：請

托尼：Hello

托尼：管理員如果你在吊我胃口我必須對你強調這極其不人道絕對違反日內瓦公約

薩拉：緋紅女巫和快銀故鄉的叛軍之類的購買了斯塔克工業生産的武器炸毀了他們的家間接導致他們被恐怖組織抓去做實驗獲得了超能力

按下發送鍵，你長出一口氣，扔開手機。你想起緋紅女巫的提問：犯下罪行，然後只要背負着忏悔活下去，就沒問題了？可說到底，戰争從來不是任何特定個人或群體的發明，從未忏悔而活得潇灑自如的也大有人在。不能說你不理解史蒂夫的想法：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面前鋪開的一切都毫無公平可言。

“怎麽了？”詹姆斯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沙發側面，你仰起臉，打量他那副蓄勢待發的架勢。

“詹姆斯，”你說，“你會覺得內疚嗎？當你想起更多以前的事的時候。”

詹姆斯默默地看着你，不像冬日戰士，但也不是史蒂夫日夜思念的“巴基”。

“……我，不，配。”詹姆斯磕磕絆絆地說，“不配，這些，或者你。我，應該……”他的機械臂在太陽穴邊比出一把槍，而後扣動扳機。

沒有槍響，但你感受到了類似後座力的震動，令你的手臂和胸口微微發麻。

“但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內疚。”詹姆斯的語速快了起來，變得更平板，“我希望你可以把我一槍爆頭，因為史蒂夫這個傻逼永遠辦不到，但要是誰要我為這個上法庭蹲大獄，我可能會把他撕成兩半。他們見過嗎？炮彈落在人堆裏，手和腳飛到天上，活生生的士兵變成一堆爛肉，叫着媽媽——”他的呼吸變得又淺又快，連續切換了好幾種語言，兩手攥拳至機械臂發出嗡嗡聲。你輕輕推開懷中的畢加索，站了起來。

“任務：深呼吸。”你說，史蒂夫也從畫室跑了出來，你擡起一條胳膊示意止步，以免他作為高威脅目标的貿然接近刺激到冬日戰士。冬日戰士擺出了待命姿勢，但能看得出他正極力降服皮膚下流竄的能量。

史蒂夫兩手放在詹姆斯能看到的位置，盡可能放松地來到你身邊，又稍稍側身，大概随時準備要将你抛出去。你的脈搏也怦怦直響，有史蒂夫在，你自然不擔心再受傷，但萬一冬日戰士真的失控，對詹姆斯的恢複會有很糟糕的影響。

“我從來，沒有，給目标，多餘的痛苦。”詹姆斯的話音裏混了一種可怕的咔咔聲，像是生鏽卡住的齒輪，“我幹得很利落。我沒有——沒有做過他們對我做的事——沒有把幾百萬個孩子送去地獄——”

“巴基！”

你上前一步，将手掌貼在詹姆斯胸口，感知到柔軟面料下的防彈衣。他猛地戰栗了一陣，擡起右手抓住了你。他人類的那只手也有超級士兵等級的力量，你還以為會很疼，但只感受到了一個尋常程度的緊握。詹姆斯稍稍靠向你，頭低垂着，表情完全被蓄長了的棕發遮蔽。

“……一槍爆頭。”詹姆斯用一種發抖的、吓壞了似的嗓音說，“我至少……值得……這個。痛快的結束。”

他的手指松開了，垂落下來，你讓出位置，方便史蒂夫給他一個特大號的超級士兵抱抱。詹姆斯整個人蜷縮起來，臉埋在史蒂夫肩上，身軀不斷抽動，你可以肯定他在無聲地哽咽。俯身拾起手機時，你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在發抖，畢加索擡起腦袋，哼哼唧唧地不斷蹭着它。

托尼：謝謝

托尼：別擔心我早就準備好應付這些了

托尼：或者我覺得我準備好了總之別擔心我們會想出辦法的替我向肌肉男們問好

薩拉：我感覺我是個壞人

托尼：真的嗎你父母怎麽樣

托尼：無意冒犯把這當成入會儀式

薩拉：算上我不怎麽見到他們那部分在我父親死前還不錯

托尼：你合格了歡迎加入複仇者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