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18)

:“那你給不給我電話號碼?”

阿素聞聲擡眸,本一臉不耐煩,待看見我後,她一臉地怔然,恍神片刻,她突然用手摸了一下我的臉龐,喃喃道:“.....似曾相識。”

我握住她的手,低頭溫柔地吻了吻她的手背,“嗯,我們有前世今生,今日食堂一見,姑娘如故是個佳人。”

阿素紅透了臉,她清醒過來立即抽回手,端起盤子要走人,“神經病。”

我站起來按住她的肩膀,把諾基亞手機放在長桌上,誠心誠意道:“留個號碼再走也不遲。”

“那我不走了!”阿素吃飯只吃素,她盤子裏的肉食一點也沒動過。

我的眼睛有點發酸,捂了一下臉,我賴皮地把手機推到她面前,“不走,也留個號碼呗。”

阿素埋頭刨了幾口飯菜,匆匆地離去了,我尾随她走到了食堂外,外面下起傾盆大雨,我将自己的雨傘塞給她,然後帥氣地轉身跑進雨中。

“喂!你的傘!”阿素的眼睛鎖在我身上,她打開傘從食堂走來。

“不,是你的傘。”我任性地跑在雨中,想讓她今生對我的第一次見面印象深刻一點。

“喂!那你不打傘哦?!”她再次喊住了我。

“不,我喜歡淋雨,雨中散步有詩意。”我望着空中豆大般的雨滴,改口道:“早就想洗個涼水澡了。”

阿素忍俊不禁,她移步上前想給我打傘,我逃離了,我大跑起來不給她接近我的機會,我矜持着,拒絕和她傘下共處,“別,別給我打傘,今天這把傘專門給你用,是它的榮幸,你先用,我回教室了,明天還我就好。”

“喂!你叫什麽名字?幾班的啊??”她追問。

“我叫...林臻,江湖人稱轉輪王,從中原皇城而來,一世放蕩不羁,此去浪蕩天涯,踏遍千山萬水,只為尋一把絕世兵器,濟弱扶傾,成就我的俠客之夢。”我不由自主将我和阿蘭初次見面的話脫口而出,在瓢潑大雨中已淚流滿面。

阿素哭笑不得,“你神經病哦!”

我跑得無影無蹤之前,微笑着對阿素說:“明天還我雨傘!今天不用還,你放學回家繼續用!”

“那.....謝謝同學。”

作者有話要說: 上次逛街,胖阿姨試緊身毛衣,問我好不好看。為了某些人口中的情商,我說好看。

說完好看,我立馬用英語說了一句 I think very ugly。

☆、結局

次日我發燒到四十度,病倒了沒去學校。

不作死就不會死。

請假在醫院裏挂鹽水的我,孤單寂寞冷。

“出賣我的愛,逼着我離開,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買不回來,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在又要用真愛把我哄回來,愛情不是你想賣想買就能賣...。”

一首愛情買賣将我擾醒,我激動地摸過諾基亞手機按接聽鍵,這也許是阿素!

“喂?林臻啊,我是後桌,隔壁班女生托我問你,今天怎麽沒來上學?”

我激動心情瞬間就焉了,“發燒了。”

“啥?發騷了?”

“發燒!”

“發騷??多騷??”

“草泥馬,是發燒!你他媽平舌翹舌分不清是吧?大舌頭啊你!”

“嘿嘿,歪脖子王子息怒,我開玩笑的啦,對了,今天有個女神來過咱們教室,找你的。”

“誰??什麽名字??。”

“不知道,還傘給你的,她雖然長得漂亮,其實是個很兇的婆娘,強子調戲了她幾句,她一個過肩摔居然把強子摔的流鼻血。”

“呵呵,活該。”

“啥?”

“我說強子活該。”

“尼瑪,我告訴強子去。”

“去!”

........電話被我挂斷,我舔嘴微笑,我那天在食堂也算是調戲了阿素,她沒動手打我,是不是與我對上了眼?

第二天,我打過屁股針以後帶病上學,我回座位上發現抽屜裏有一把雨傘,正是我的雨傘,傘邊有一張粉紅色的便利貼。

便利貼上的字跡秀氣婉約:林臻同學,謝謝你的傘。

我把便利貼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上面沒有其餘的字,例如阿素的班級,阿素的電話,阿素的q.q......

我很失望。

走上講臺桌,我拿起教學鞭敲了敲黑板,嘈雜的教室裏逐漸安靜了,同學們全部看着我,我帥氣地扭了一下脖子,一本正經道:“前天下雨,我在食堂把傘借給了一個漂亮女生,昨天那個女生來班上還我的傘,誰認識那位美麗的小天使?請告知本王子,多謝。”

同學們的頭紛紛轉了回去,他們繼續自娛自樂,将我當成了一個隐形人。

我一狠心,把平時省吃儉用的錢拿了出來,我心如刀絞地放了一百塊在講臺桌上,“誰幫我找到還傘的女生,這一百塊歸誰。”

班上的同學見錢眼開,紛紛撲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小天使是誰誰誰,多的是人濫竽充數,瞎說班級,瞎說名字。

有個女生說,她和阿素是初中同學,我決定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讓女生帶我去阿素的班級。

上樓的過程裏,我從女生嘴裏套了好些消息出來,阿素今生姓林,單字一個素,她原先的名字不叫林素,是後來自己改的。

阿素家境優渥,沒有談過戀愛,性格孤僻高冷,喜歡看書,猶愛歷史書......

終于找到她的時候,是在一個明亮的教室裏,教室裏淡藍色的窗簾被風吹得飄舞,她安靜地坐在課桌前,身穿白色校服,海藻般的長發柔順地垂在肩側,課桌下的橫杠上踩着一雙白色帆布鞋,帆布鞋偶爾點動,偶爾交叉。

我在門外看了她很久。

她班上的課程表顯示,這節是體育課。

我靜悄悄地走過去捂住她的眼睛,她僵硬着身子,冷聲說道:“誰?自覺點放手!”

我俯頭在她耳邊低聲道:“林臻。”

阿素的僵硬緩了幾分,她拉下我的手,不自在地往牆邊靠了靠,“謝謝你的傘。”

我靠在桌上用手撐着頭,癡癡地看她,“嗯,我昨天發燒了,還沒好,迫不及待地想來學校見你。”

阿素翻了幾頁野史,她微微側頭看了看我,伸出一根手指輕輕觸碰我的手背,“有點燙,吃藥了嗎?”

我反手扣住她的手,她試圖收回去,被我緊緊抓住了,“吃了藥沒什麽用,我覺得,你比較有用。”

我俯身過去靠近她,她輕推着我的肩膀,似乎欲拒還迎,在昆侖幻境裏的前期,她常做這個熟稔的誘人動作。

“你幹嘛?”她緊張地看着我,那雙眼睛幹淨如水晶,在窗外的光芒下閃動着,我的接近讓她不知所措。

“吃藥啊。”我将嘴貼在她那張柔軟的唇上,微微伸出舌尖舔動。

她愣愣地發神,臉上浮起粉嫩的紅暈,她回神後,一把推開了我,還賞了我一巴掌。

她下手并不重。

我揉着臉裝痛。

她想來碰我的臉,又止住了手,別扭道:“活該!誰讓你親我了!臭流氓!見了兩次就親人...你....你是不是經常親女生?你流氓!”

我保證道:“絕對沒有,我這輩子第一次親女生,我的熟練是天生的。”

“你少騙人了!出去!”阿素鼓着腮幫子,她羞怒的小表情讓我想起了第一次非禮阿蘭的時候。

“騙你我就是你兒子,”我又彌補般地說:“我既然親了你,我給你負責一輩子好不好?”

阿素身子一頓,她生氣地拿書砸我,“油腔滑調!不知道你騙了多少個女生!”

“騙你我就是你兒子。”

“兒子。”

“......。”

上課鈴聲響起,阿素讓我滾去上課。我抱着她旁邊的課桌賴着不走,她推不動我,也就作罷。

我這輩子農活兒幹多了,力氣大如牛。

我問:“你怎麽沒去上體育課?”

“肚子痛。”阿素單調的回答。

我連忙伸手幫她揉肚子,她想拍掉我的手,我霸道地摟緊她的腰,有耐心地給她揉。

阿素臉上的兩團紅暈一直沒消失過,她低頭,聲音極小,“我大姨媽來了,你揉也不管用。”

我松開了她,轉身走出教室,身後的她按耐不住地問:“你去哪?”

“去泡妞咯,你不給我泡,那算了吧,枉我暗戀你那麽久。”

“你...。”阿素說了一個你,就沒再出聲,我偷偷躲在門外看她,她煩躁地翻書,還踢了一腳課桌,罵我花心大蘿蔔。

我偷笑,接着翻牆去學校對面給她買治療姨媽痛的東西,當我把熱乎乎的紅糖水和藥給她送去時,她很愕然,讷讷地問:“你不是去泡女生了嗎?”

“泡個鳥,都在上課我怎麽泡,難道泡老師啊。”我故意刺激她。

“是嗎,沒上課的話,你就要去把妹嗎?”她捂着杯子,盯着我。

“不是。”我慫了。

阿素微微勾了一下嘴,她靜靜地翻野史看,我趴在桌上陪着她,少女的側顏被陽光勾勒成畫,輪廓上細小的汗毛也顯得辣麽可愛。

“阿素...。”我只是想叫她,叫得春意十足。

她怔仲地恍神了,她立馬扭頭看我,“你...再叫一遍?很熟悉...。”

我一連叫了她好幾遍,她閉着眼睛,不知在想什麽。

好景不長,班主任找到了阿素班上來,他擰着我的耳朵,将我揪出了教室,我呲牙咧嘴的時候不忘跟阿素說食堂見。

她咯咯地笑,笑得清脆。

我對阿素糾纏不休,我們的關系慢慢走向暧昧,每個中午,我會飛快地跑去七班上接她吃飯;每次下課,我都把七班當成了自己的班級;每天放學,我也騎單車載她回家.....數不清的交往讓我們愈發親近。

阿素始終不肯吃肉,可她明明已經喝了孟婆湯,前塵往事也已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我問她為什麽不吃肉?

她想着問題,也出着神,眼裏莫名浮起霧蒙蒙的淚光,她搖着頭,表示不知道。

一會兒後,她又莫名地喃喃說,不能吃肉,會吐。

我突然感到心酸,只覺得對不起她。

她之所以改名字,是因為常常夢見有人叫她阿素。

有一天,她神神秘秘地說,她時常做一個夢,等她說出來讓我別笑她。

我答應她,一定不笑。

她夢見自己是個沙漠公主,我是一個潇灑的西域俠客,但是夢裏的我對她很差,卻也對她很好,因為俠客會用命保護她,我不許她吃肉,還踩壞她的羊肉,我每天都有發不完的脾氣,她說每次夢見壞壞的俠客,她就慶幸擁有一個寵愛她的林臻。

我偷偷擦眼睛的時候,被她發現了。

阿素捂着肚子嘲笑我,說我比她還感性,她又惆悵地告訴我,她哭醒過幾次,醒來後就特想打我。

想打就打,她說完這個夢,朝我拳打腳踢。

阿素的成績的确名列前茅,中考的時候她突然不想考好,于是就進了這所學校。

我覺得那是心有靈犀,她冥冥中也在等我。

我們的興趣大致相同,默契度很高,常常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明白對方想做什麽,她是女版的我,我是男版的她。

阿素時常逃課給我補習,她講的課比老師精彩絕倫,老師的講課方式大多呆板無聊,她會用簡單風趣的方式勾起我的學習興趣,讓我感到不那麽困難,甚至喜歡上學習。

高考勝利,我們默契地選擇了考古專業。

她在不穩定的年齡毅然決定嫁給我,我在熱血沸騰的年紀奮發努力。我今生所做的一切努力,只為了能讓她活得更好,往後的生生世世亦是如此。

她從不單方面享受愛情,而是與我一起經營愛情。

畢業後,我和阿素參加考古隊,尋找消失已久的樓蘭古國,考古吃過的苦,說多了都是淚。

阿素對古樓蘭有着濃厚的興趣,挖地幹粗活時比誰都積極,再累她也心甘情願,我想讓她回家享清福,她卻喜歡跟着我四處飄。

在羅布泊考古多日,一個炎熱幹燥的清晨裏,我們在小河遺址的墓地裏發現了一具古老的棺材,棺材打開的那一刻,同事們看見的是一具千年女屍,而我看見的是一副美人骸骨。

完好無損的美人屍,擁有微卷的頭發,她戴了一頂插着羽毛的柔軟氈帽,眉骨略青,雙眸自然閉着,眼睫毛濃密如扇,她的鼻梁骨挺拔,嘴唇微張,那張沉澱了千年的臉上露着神秘清晰的微笑。

她仿佛沉睡多年,不像死去之人。

那熟悉的輪廓骨,直擊我跳動的心髒,我陷入了一個深長的回憶裏,風沙吹來糊了我的眼,我扣緊了阿素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連載中的時候沒什麽人看,完結了也沒什麽人看。我發出一抹凄厲的哈哈哈哈。

有一章番外

☆、阿依蘭番外

我在皇城上向外張望我眼中偌大的樓蘭國時,婢女匆匆來說,父王召見我。

這藍空清明的一日,是我聽起父王提起小國公主命運的一日,漢朝會下嫁公主來樓蘭,樓蘭也會遠嫁公主去和親,悲涼的和親公主常在那大漠孤煙裏來來往往,這一次輪到了我。

父王與我說,漢朝派人來了。

我不算太受寵的公主,所以父王舍得,我阿帕出生低微,只是一介侍奉婢女,我年歲稍長後,大約有十二的樣子,阿帕便病逝了。

那時我是個天真無邪的公主,既威脅不到哥哥們争王位,也能和親利國,自然沒人要與我為難什麽,旁人的阿谀奉承,皇城裏的和氣假象,養成了我爛漫無知的性子。

從沒人會在我面前說真話,我懵懂的明白,人們有着一張抹蜜嘴和一顆浸毒心。

王宮裏的氣氛和和樂樂,歌舞升平夜夜笙簫,隔三差五地熱鬧擺宴,我麻木的參加每一場宴會,對着斯文有禮的貴族們微笑,那微笑似乎早已是我稚嫩臉上的面具。

每一次瞭望廣袤的藍天,每一次眺望無邊的遠方,多希翼有個俠客能越過皇城那堵厚重的牆,從此帶我隐世浪天涯,給予我一份今生奢望的自由。

在父王告知和親一事後,我那顆蠢蠢欲動的心終于豁了出去,一日我支開婢女,收拾了一包袱的金銀財寶,靈活地躲過守衛,偷跑出宮。

這場景我幻象了千百次。

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如若此時出樓蘭,士兵們能輕而易舉在沙漠中捉住我。

所以我該藏在城內,小心度日。

走在犄角旮旯裏的我,被強盜打劫,追人的途中,一個穿着奇怪的中原男人幫我奪回了珠寶,不看他奇怪的打扮,他英俊的模樣,所行的見義勇為,便是我心中的理想英雄。

美中不足的是,他輕薄浪蕩,好似那江湖風流男兒。

我不堪受辱,想一劍自刎了解,可是我不甘心,我才從金絲籠裏飛翔而來,還沒看那大好山河,還沒看那錦繡人間。

我想殺他,卻下不了手。

在他輕薄我的身體後,我竟下賤地對他一見鐘情,我已不是公主,百姓在權貴眼裏素來低賤,我如今亦低賤,再下賤,誰又能看見?

我若不死,他必得娶我。

還好,他答應了。

我期盼地看着他。你叫什麽名字?從中原何處來,要去何處呢?

男人上半身是一件兒蓬松獨特的衣裳,下半身是一件兒風情萬種的裆褲,他立于大漠之上,飽經風霜的背影高大颀長,他臂內抱着一柄利劍,孤獨地看着我,高深莫測且低沉地說:我叫林臻,江湖人稱轉輪王,從中原皇城而來,一世放蕩不羁,此去浪蕩天涯,踏遍千山萬水,只為尋一把絕世兵器,濟弱扶傾,成就我的俠客之夢。”

我隐約聽見心髒的跳動聲,它跳的越來越快,和那俠客的話一樣沸騰了起來,久久不能平靜。

日後,我将所有的憧憬全放在了俠客身上,他起初待我平和疏離,後來卸下了僞裝,我看到了真實的人,他的壞脾氣有點可愛,俠客不像皇城裏的人那般虛僞。

他散發着陰郁的氣勢,直率而又鋒利,像一把等待磨砺的曠世寶劍。

他常常凝視我,眼裏流露的情态隐晦深沉,我竊喜,他與我兩情相悅。

只是,他總是刻意驅逐我,我分得清他的真脾氣,分得清他的良苦用心,我已看出他不想我跟着他受苦。

我不是個輕言放棄之人,無論他态度如何,我亦會默默守護。

特別是在他用命替我擋住危險的時候,我便暗暗發誓,誓死追随他到天涯海角。

他告誡我,跟着他會有很多個窮日子,他日複一日地差勁待我,只是想讓我遠離他這浪蕩子,我卻越發覺得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他還用一個叫阿素的女人刻意叫我傷心,我不知道另一個俠客是否叫阿素,也不知他心中是否有另一個阿素。

我日日替他等大阿素,我期盼見到大阿素,也害怕見到她。若大阿素是他胡謅的女人,我仍然要追随他,若真有大阿素,我便放棄。

他與我的初夜是酒後沖動,他霸道又溫柔地摁住我,這些天夢寐以求的吻,他盡數落來,他的男子氣概濃濃撲來,不可抗拒,我在迷亂中享受短暫的幸福,他在柔軟中馳聘,像一匹溫吞的駱駝,像一匹不羁的野馬,一時柔和,一時澎湃。

初夜之後,他待我很好,沒再欺負我,沒再發脾氣,沒再趕我走。

我安慰自己,我的好日子快來了。

可是我在街邊等人時,瞧見一輛簡樸的馬車搖搖而過,風沙吹起窗簾,那張熟悉的俊臉忽然映入眼簾,俠客要偷偷溜走了嗎??

我心慌意亂地追他,他卻冷漠地離去。

我跟蹤到他的府邸外,他從容地下了馬車,發髻竟濃密黑長,一身行頭已煥然一新,不似從前那般潇灑。

他戴了假發嗎?我撓了撓頭,滿肚子的疑惑。

因怕錯認了人,我急急趕回了破土房裏,人已不見,棉被上有一張潔白的字條,我從不知粗狂的俠客有如此秀氣的字跡,上面有一行簡短的字:俠客從不複,陌商人矣。

他告訴過我許多遍,他不是俠客,我從不信。

今日他的狠心離去,我的跟蹤,讓我徹底相信他确不是俠客。

在那個叫阿素的女人沒來之前,我追随定了林臻!

商人日日進出府邸,他有大把的生意要做,我不煩擾他,只坐在他家門外面守護他。

我不怪他奪我清白又棄我之事。

清白是我自願奉上的,意願乃他私事。

我的一片赤誠之心,終是讓心如堅鐵的商人動搖了,那日樓蘭罕見的下大雨,且風雨交加,我打着寒顫縮在角落裏。

頭上的風雨忽然沒了,一襲漢服的他漠然俯視着我,他的油紙傘全擋在我身上,他整個人快被大雨濕透了,我笑着站起來,撲進了他懷裏。

眼前之人确實是林臻,可我又覺得好像哪裏不一樣。

或許是他的正經身份讓我不太适應。

我才抱了他一下,他的臉龐竟紅了。

他舉着傘一動不動,喉結頻繁地上下移動着,他想推開我,我不肯放手,他沉聲道:“你是何人?”

他裝作不識我的樣子,似乎又是想趕我走,我一緊張抱得他更緊了,“阿素,我是你的阿素,我是不吃肉的阿素。”

“阿素?”商人的氣息一陣兒一陣兒呼在我額上,“你沒家可歸嗎?”

我忙不疊地點頭。

商人順勢牽上我的手,将我帶進了他的府中,“那我就把你撿回來了。”

“好!不許反悔!再不許抛下我!”我洪亮的聲音讓他府中的仆人發笑。

商人微微颔首,他吩咐侍女領我去洗漱,我洗淨後被安置在一間廂房裏,等了大半夜他未曾來,我悄悄摸進他房中,上了他的榻。

商人被我驚魂,他不經意看見我骨感的腳丫子後,連忙移開了視線,念了幾句非禮勿視。

他不看,我偏給他看。

他嚴肅地說,若看了,得娶我。

好呀好呀!我的答應讓商人詫異。

我問他,你那些天看夠了我的腳,此刻才正人君子,是不是遲了?

商人反問,我何時看過你的腳?

他抵死不認。

我大多很順從他,怕他會發脾氣,我便沒繼續争話。

他自露了真身份,平日裏的做派也像皇城裏的人有些虛僞,我對他的變化視而不見,我只需要追随他,那就夠了。

商人答應我,等忙完這一陣兒娶我進門做正妻。

我在他府中無論何時也戴着面紗,他以為是樓蘭女子的習慣,不僅不好奇,還常常命人給我定制不同的精細面紗。

他給我準備的每一頓菜沒有肉,他問我喜歡吃什麽蔬菜,我想告訴他我喜歡吃肉,可是我不敢。

在成親之前,他從不與我親昵,我每次抱他,他都躲來藏去,扭扭捏捏。

他變得很溫和,再也沒發過一次脾氣,行為舉止文雅過頭,雖滿嘴的仁義道德,做起生意來,卻有些奸詐。

我心裏慢慢有些失落。

我回味的是土房裏那段日子,我向他提及,他卻說我将夢境混淆。

看來,他不想再回憶起那段往事,在土房裏的日子或許是他一生之中難得放肆的時候。

按中原規矩成親,布置的東西麻煩瑣碎,要等上許久。

在等成親的期間裏,樓蘭侍衛終于大動幹戈地滿城尋我,父王的性子我知曉,他先時沒聲張公主出逃的消息,不過是為了面子,如今漢朝之人快來臨,父王坐不住了。

侍衛們殺進府中,利箭淩厲地飛向商人,我奮不顧身替他擋了這箭,上次他替我擋,這次我替他擋,奮不顧身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幸福。

奄奄一息時,我多懷念那段他自稱轉輪王的光陰。

我摟緊了他,難過地說,轉輪王林臻,阿素今後生生世世不吃肉,你來找我好不好呀?我等你。

好。商人悲痛欲絕地回答我。

就這樣,我在生生世世的輪回裏等他,可是我再也沒有遇見過那個男子。

千年之後,有一次我又去投胎時,崔府君将我提出了游魂隊伍,他說,轉輪王要見你。

我喝過太多太多的孟婆湯,已經忘卻了那段遙遠的記憶,聽到轉輪王三個字,卻本能的會心痛。

面見殿堂裏的年輕閻王,他用指尖輕點我的眉心,令我憶起前塵往事,想起千年之前的愛恨糾葛,想起那生生世世的孤獨等待,我崩潰地淚流不止。

年輕閻王始終記得我舍命救他之事,他複雜地望着我,緩緩說道,他要放棄神位,放棄一切,還我千年之情,與我厮守。

我與他面見天齊仁聖大帝,大帝喚齊十殿閻王,讓他們審判我和年輕閻王的情案,十殿閻王讨論之後,向大帝谏言用昆侖幻境做一場考驗,輸贏且看天意。

大帝一揮手,在殿中央變出了一塊明澈的神鏡。

立下考驗之約,年輕閻王剜出心頭精血,将其幻化成人放進昆侖幻境內。

我和另幾個閻王将要進昆侖幻境,看熱鬧的地府女修羅硬來插了一腳。

鏡中世界相遇臻,他的纨绔和流氓似曾相識,考驗的過程中,我越發覺得他有俠客之感,可我清楚的知道,他不是。

臻只是一滴不完整的血人,他甚至沒有魂魄。

我得讓他愛上我,我以為我不能忍受除了年輕閻王以外的人,可是在昆侖幻境裏,我竟無法抗拒臻對我的親昵舉止。

我會心動,會唾棄自己變心,我不能做一個變心之人,所以我遏制住自己對臻的感情萌動。

我們穿梭時空來到樓蘭國,我以為這個世界是假的,但是人們的腳下有影子,我抱着懷疑的态度靜觀其變,我把臻的褲子扒下來給自己穿,随之看見他下半身是一件眼熟的花秋褲。

那段遇俠客的遙遠記憶有些模糊,所以我沒多想。

我盜了錢財回來,竟見一張熟悉稚嫩的臉在街上喊強盜別跑,臻去幫忙的那一剎,我的記憶鋪天蓋地倒湧而來,我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我怕這個世界是一場考驗,所以我沒有立下判斷。

我在暗處觀察他們的時候,瞥見了搶走斧頭的少年騎馬而過,我利用勾玉攝了少年的魂,輕易将斧頭奪了回來,勾玉是年輕閻王賜給我的保命符。

我用它感應眼前的世界,世界是真實的,我喜出望外地跟蹤阿依蘭和臻。

皇城內的人定翻天覆地找阿依蘭,想起這茬,我扮作了阿依蘭,回宮替過去的自己打掩護。

婢女先前找不到阿依蘭,并沒有聲張公主失蹤之事,只悄悄地四處尋找,若公主不見,婢女的命運大抵只有一死。

在宮裏這些日子,我依然不能忍受那金絲雀般的生活,煎熬如行屍,我只能靠着回憶來安撫自己短暫度日。

我一直以為林臻心中有個大阿素,原來她就是我自己。

算準了時間,我又逃離了皇城,離去前我幾乎消耗完勾玉的所有靈力,将婢女變成了阿依蘭,婢女的臉會随着靈力的消逝而變回去。

這期間的時間,阿依蘭和商人足夠相處了。

在土房外偷聽臻和阿依蘭同房行樂,我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

再次見到臻之時,我哭得不能自已......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舊文。《夜灘白玫瑰》一本民國舊影。

不好看不要錢。哈哈哈。好看也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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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珠之最強神話

龍珠之最強神話

夏亞,重生到龍珠世界成為了一名賽亞人,而這時距離貝吉塔星毀滅只剩下12年。
“多多利亞先生,聽說賽亞人的貝吉塔王正忙着造反呢,你覺得我該怎麽處理?”弗利薩将酒杯遞給旁邊的侍從,饒有興致地問多多利亞。
“那些賽亞人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還有些用處,屬下早就帶人将他們貝吉塔星毀滅了。”
“不要急,多多利亞先生,過段時間我們就去除掉那些賽亞人,到時讓你們看一下宇宙中最美麗的煙花。”
這時一個紫色宇宙人連滾帶爬跑了進來:“不好了弗利薩大王,尚波大人在菲達亞行星遭遇了強敵,已經全軍覆沒……”
已完結《龍珠之绫葉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