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貪心
貪心
蘇珏無奈扶額,微微偏頭跟林瑔咬耳朵:“清塵,虧的就一個是你家的,平日裏有個什麽事是替你說話的倒也罷了,若這兩個都是跟着你的,你怕不是過不了安生日子了。”
林瑔輕嘆:“若是不要我管倒也不算什麽,若是要我管……以後我身邊要是真跟了兩個臨風,我定然也要試試做甩手掌櫃的感覺。大事我管,三天兩頭鬧出來的雞毛蒜皮的小事誰也別想來找我,要不然被鬧騰的肯定折壽。”
聞言蘇珏頗有些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
陸侍衛幹咳了聲,憑借極好的耳力寧是将他們二人在鬧市裏頭的這番竊竊私語聽了個一清二楚。
“兩位小公子這是出府來玩?這小子從小就沒叫人省心,沖撞了貴府的人實在不該,便由在下替他賠罪了。”
林瑔連忙擺手:“陸大人言重。臨風哪次出門能讓我省心過?他沒惹着別人便是好的,與大人不相幹的。”
臨風往林瑔身邊湊了湊,小心試探道:“公子,你不會要攆我回府吧?別啊!這才剛出來,我保證,肯定不惹事了,我就跟着您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
“打住!”林瑔讓他吵得頭疼,連忙往後退了退出聲制止,“不回去,你可知道哪裏有賣花燈的嗎?”
“花燈?”臨風愣了下,“興許有,公子得容我想想。如今還不到時候呢,公子買花燈作甚?”
林瑔朝蘇珏揚了揚下巴:“子卿想要的。”
蘇珏禮貌微笑。
秦艽興沖沖地舉手:“我知道!東大街有個姐姐一年四季都在那紮花燈賣,都這麽些年了,總不能一想到便沒有了!陸叔,我們跟着去吧!”
陸侍衛擡手輕輕敲了他一下:“你又瞎湊什麽熱鬧!”
秦艽捂着腦袋往後退了幾步,眨巴着眼理直氣壯道:“可若是我們不跟着去,這幾位公子也不一定能找對地方啊!萬一白跑一趟呢?那不就虧大了!”
“你……”陸侍衛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來着,可憋了半晌也駁不了秦艽這句話。
Advertisement
蘇珏失笑,開口給了幾人一個臺階下:“小公子說得在理,若是我們自己去難保不會找錯地方。陸大人有空,便麻煩您陪我們走一趟吧。”
見蘇珏發話,陸侍衛也不好再說什麽,只得嘆了一聲點頭應下。
冬日的天黑得早,其實時候還不算太晚,但天一黑人們收攤的就早些。
等幾人走到那個小攤子時那位小夫人正要收攤。
人家本已經收拾好了東西要和夫君回家去,卻實在經不住臨風和秦艽左一句右一句的央求。
才終于無奈應下:“好吧,就看在你們兩個嘴這麽甜的份兒上,來看看吧,喜歡哪個?”
聞言林瑔輕輕拉了拉蘇珏的衣袖,道:“快去吧。”
這位夫人确實心靈手巧。
一盞盞的燈摞在布袋子裏,多是些蓮花錦鯉什麽的。
蘇珏掃了一圈,好看是好看,卻并沒有他很中意的。
他問:“都是這樣的嗎?有大一些的嗎?那種四四方方的。”
聞言那位夫人的夫君一時失笑,道:“小公子說的這叫哪裏話?這是花燈,您說的那種啊,是孔明燈,點上火在天上飛的。”
那位夫人嗔怪地看了自己夫君一眼,耐心詢問:“小公子要那麽大的做什麽?”
蘇珏誠實道:“寫願望,花燈太小了不好寫。”
臨風道:“可是寫願望花燈也能盛下啊。”轉念一想又好像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秘密一般,揶揄道,“莫不是殿…公子,公子要寫的願望太多了!怎麽比我還貪心啊?”
林瑔低聲喝止:“臨風!”
蘇珏卻好似渾然不在意,道:“嗯,貪心,光寫一個我怕神仙看不見,索性就多寫幾個,寫得多了,不拘哪個,總能實現一個吧?”
那小夫人微微動容,轉頭對丈夫低聲道:“不是還剩了些東西?你去拿來,我給他做一個便是了,左右四四方方的,也不費工夫。”
其實做出來也不算很大,只是能落筆的地方多了很多,蘇珏伸手接過,微微颔首道了聲:“多謝。”
蘇珏正盤算着這大晚上的攔了人家收攤,也不知給多少銀子合适。
卻見臨風摸了些銅錢出來付賬還愣了一下。
蘇珏晃了晃腦袋,不免失笑。
也是,這不是在宮裏頭,沒那麽大的花銷,這般精巧的物件,也才值個幾十文錢罷了。
陸侍衛還給他暗戳戳地解釋了一番:“夫人真是公道價格,攤子都擺在這了,租金都少不了,東西又做得這麽好,竟然才收這點錢了。”
那小夫人掩面輕笑,道:“我倒情願多賺些銀子,可這東西就值這麽個價錢,大家賣什麽的都有說好的價錢,我怎麽就敢随随便便地漲價了?”
林瑔轉頭看向蘇珏,只見他垂下眼簾,不知在想些什麽。
随後又在一位老先生那裏買了筆墨為在燈上寫字。
老人家自己做的筆,做了許多年,那是比宮裏頭的也不遑多讓的好東西,卻也不值什麽錢。
蘇珏不知道路,就跟着旁人一起走,一路支棱着耳朵聽着,沒聽見什麽太高的價錢
一來一往地還幾句價也同鬧着玩兒似的,誰也不多計較。
聽着聽着,蘇珏便不自覺地落到最後面。
林瑔故意放緩了腳步,問:“怎麽了?”
蘇珏沒什麽意味得扯了扯嘴角,道:“只是覺得外面真好。百姓銀錢雖賺得不多一來一往的卻也能養家糊口。總說能治國者必先治家,到他這倒是稀罕了,自己家都管不好,卻能叫這麽多人的家好好的。”
林瑔擡手抱住他的胳膊,道:“你不高興。”
蘇珏靜了下,沒接話,笑着扯開話題:“不提他了,我們放燈,我要寫那麽多東西,一時半會兒寫不完的。”
雖然說是這樣說,但蘇珏動作很快,他除了在最開始猶豫了一瞬,往後并沒有遲疑
都說願望叫人瞧見不靈驗,林瑔便沒有上前,就看着一個人站在溪水邊。
一筆一筆,把那盞燈的幾面都填得滿滿當當的。
這個姿勢寫字不大方便,蘇珏卻抿着唇一筆一劃都寫的端端正正。
第一個願望,他寫的是謙叔和清塵一生順遂。
謙叔教他無論何時,想什麽的時候都是“君”和“國”排在第一位。
可是這是他的願望,他第一次放燈,他想寫這兩個願意陪他的人。
第二個願望,他寫的是要父皇長命百歲和大蘇昌盛。
這兩個要連在一起,或許蘇瑾安長命百歲與否他不在意,可他在乎一個明君。
哪怕朝堂之上已經分身乏術,卻還是将黎民百姓放在首位讓他們過得足夠好。
沒有幾個人願意這樣勞心勞力,所以他要長命百歲。
但沒有家,皇宮不是家。
不是蘇瑾安的家也不是蘇珏的家,他們是有血緣關系的人,但不是家人,所以他不寫家。
第三個願望,他寫楚知和脂沫……
小小的一盞燈載着密密麻麻的願望順着水一直飄向很遠的地方。
蘇謙霖蹲下身,本來是想伸手撈出來,突然想起來不知是誰說過一句,寫上願望的水燈若是不滿十二個時辰再撈上來便不靈驗了。
他自然是不信這個,可既然是孩子放進來的,那便不好再碰。
只得遠遠地辨別上面的字,若是有些不打緊的東西,趁走之前,他替他圓了也未嘗不可。
只是看那燈都轉了幾個圈兒,上面的字都盡數看完了,蘇謙霖也沒找着一條跟蘇珏自己有關的。
“這傻小子,說是貪心,卻也沒見着有哪句是跟自己有關系的。”蘇謙霖微嘆一聲,随即直起身子,往車行走去。
一個人在宮裏窩了那麽些年,是為了照看孩子。
既然如今蘇珏身邊也有別的陪他的人,不需要他時不時地盯着了,那麽有些事,就該去查查清楚了。
燕月,縱使時間隔得再久,林拾當年以身犯險、孤身闖進去拿走的東西,也勢必要查清楚。
從前總覺得日子過得慢,一天一天地熬出來。
出宮住這幾天倒是快得很,蘇珏還不覺得有什麽,一眨眼都到了宮宴的日子。
“你要回去?對你們小孩子橫豎也不過是吃個飯,有什麽事自有我擔着。這麽着急回恒月宮做什麽?出來的時候飯還沒吃呢。”
蘇珏搖了下頭,低聲咕哝:“不自在,宮裏這些個大大小小的宴我都極少參加。脂沫姐姐肯定做了飯的,您領清塵去便是了。”
不等林太傅開口,林瑔便也挪了一步,道:“那我也不去了,清塵也不大喜歡這些宴會,人太多了些,祖父去。祖父放心,有脂沫姐姐在,橫豎餓不着我們。”
林太傅失笑:“若是這大過年的還餓着了你們,你祖父這些年算是白混了。也罷,既是你們不願,便快些回吧,外面天冷。這回我打點過了,該送到你們手裏的東西誰也別想克扣分毫,你們那個脂沫姐姐和……和九霄,既是他們兩個在,也不需得別人了,別回頭再惹了亂子出來。祖父若是可以,必定進宮來看你。”
林瑔乖巧點頭:“清塵知道祖父公務繁忙,每日被陛下叫去理事常常一忙就是一整日。若祖父抽不開身也不必記挂清塵,只管忙就是。”
林太傅嘆了聲,疼惜地摸了摸林瑔的頭:“有時候倒是想呢……你同你父親性子确實是像的,幼時都這般乖巧。”
林太傅苦笑一聲,轉了話茬:“你小叔叔過兩天就回來了,想起來他我就覺得頭疼,還是我們清塵乖巧些,你小叔叔總不信小孩子能有老實的,真該讓他見見你。”
林瑔笑了笑,道:“祖父這麽急做什麽,日子還長,總歸能見到的。”
林太傅揉着他的腦袋嘆了聲,道:“這又說了半天話,我也未記錄在冊,不能同你們一處過去,你們兩個小心些,快去吧。”
“是。”
都走出一截子了,蘇珏忽然問:“你小叔叔,親叔叔嗎?怎麽沒在林家見過?”
“嗯,親叔叔。”林瑔稍稍出神想了下,才道,“他不住京城,莫要說你,連我也沒見過他。只聽祖父他們提起,應當是比我大個一兩歲。”
蘇珏詫異:“啊?”
“他是我祖父的老來子,和我祖母一起在別的地方過日子。我有三個叔叔和一個姑姑,除了二叔叔在家裏住着,姑姑前幾年在家裏住過大半年,都見得少。三叔叔說是到地方上做官去了,也不常回來的。”
蘇珏沒太想明白:“為何你祖母不在京中住?”見林瑔面色像是知道又猶猶豫豫的,蘇珏頓了頓,又道,“你若是不方便說也不勉強。”
林瑔搖頭,道:“知道的人其實不少,也不是什麽說不得的事。我祖父與祖母中間和離過一回,家裏面二叔叔和三叔叔都不是祖母所出的。祖母生姑姑時難産血崩,命救回來了,往後子嗣卻艱難。其實那時已經有了我父親和姑姑,可太夫人……我應當叫她曾祖母,定要祖父停妻再娶。這事鬧騰了許久,最後太夫人以死相逼,祖父祖母只得和離,祖父娶了太夫人的侄女做續弦。此後又過了許多年,太夫人不在,續弦的那位夫人也病逝了,祖父祖母才重歸于好。可還沒有幾年,父親死在那場和燕月的交戰中,祖母大受打擊,就領了小叔叔走了,極少回來,也就祖父會時不時地過去看看。”
蘇珏沉默半晌,突然擡手揉了一把林瑔的發絲。
林瑔堪堪躲過:“你又幹什麽?”
蘇珏一開始并不答話,固執地非要揉林瑔一把才算心滿意足。
見狀,林瑔索性不躲了,任蘇珏揉了一把才聽他道:“你祖父出門了,留你一個人在家裏,是不是不好過?”
“……沒有。”
“少來,我都看出來了,你那個二叔叔家裏的什麽哥哥姐姐,哪個待你都不算好,愛答不理的,肯定是聽人教唆。你祖父不在家,家裏的事自然就是你二叔叔說了算了,他定然不會向着你。”
林瑔無奈:“祖父不在,管家伯伯總是在的,我只在我院裏,他們都不過來的。本是說我那個小叔叔,怎麽就說起我來了?”
其實說來也奇怪,林瑔這個二叔叔待林瑔好像不是單純的不喜歡。
林瑔每每碰見他時都覺得這位二叔叔看他的眼神極其怪異,就好像看一個闖進別人家的流浪貓狗一般。
蘇珏聳肩,道:“你小叔叔我又管不着。”
林瑔嘆氣,拉着蘇珏就往回跑:“回去了!竈房的煙還沒散呢,快去瞧瞧脂沫姐姐做了什麽好吃的。”
脂沫原本端着炭盆正要往屋裏去,碰巧就聽見這一句,連忙把炭盆放下迎了出來。
“可算是回來了……”只是還沒等高興完脂沫又覺得不對,“不對呀,前邊不是正擺着宮宴呢嗎,怎麽你們倆這麽早就回來了?”
蘇珏笑道:“我們沒去,惦記着脂沫姐姐做什麽好吃的了,就趕緊回來了。”
脂沫恨鐵不成地伸出兩手各一根手指在二人額上重重點了一下,道:“敗家孩子!那裏頭的東西不比我做得好?吃得飽飽的回來,還省了一頓飯呢,你倆可是好,就這麽跑回來了,浪費!”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