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同性戀是錯誤嗎

同性戀是錯誤嗎

今天羅晚做的是素菜,畢竟蕭悅笙也不是什麽暴發戶,天天都能吃上小炒肉,但是羅晚的素菜也做的十分好吃,這讓蕭悅笙越加感嘆自己的眼光好。

“悅笙,我昨天看數學書,有個地方不太懂,一會兒吃完飯,方便給我講講嗎?”

羅晚放下碗筷,直勾勾地看着蕭悅笙,蕭悅笙咽下嘴裏的菜,笑盈盈地點頭。

“當然。”

蕭悅笙講的很細致,羅晚不禁又重新打量起這個女孩來。蕭悅笙明明也不是很大,卻總是一副老成的樣子,一點也沒有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朝氣。

或許是因為這幾天自己總是誤會蕭悅笙,傷害蕭悅笙,羅晚愧疚地想要趕緊補償她。

“悅笙,我帶你去個地方。”

羅晚眼珠一轉,有了好主意,她神秘地對蕭悅笙說。

蕭悅笙好奇起來,起身準備和羅晚走。

好吧,雖然蕭悅笙平時像個老學究,但是行動力卻出奇地強。

羅晚無奈地笑笑。

一路上蕭悅笙都表現的很開心,羅晚覺得孩子這是憋壞了,不知道以前她都過得是什麽日子。

“這算春游嗎?”

蕭悅笙眼睛亮亮的,羅晚不知道怎麽回答她,因為就入目的積雪來說,這實在不能算“春”。

“算約會吧。”

羅晚已讀亂回,她向來喜歡調戲小姑娘,尤其是蕭悅笙這種正經的小姑娘。

但是蕭悅笙卻心髒停了一拍,感覺臉忽然麻麻的,熱熱的,她低着頭不再說話了。

羅晚顯然沒意識到,她還沉浸在為什麽蕭悅笙不笑着罵她的失敗裏。

兩個人就這樣各自心懷鬼胎,到了羅晚所說的地方。

入目是大片的草地和不知名的小紫花,旁邊有一個秋千,做的很精致,兩邊的架子上面爬滿了牽牛。

“秋千我做的,過來試試?”

羅晚一手抓着秋千繩,一手撥了撥額前的碎發,動作本身是油膩的,但是配上她那張好看的臉,就只剩下了一些耍帥的意味了。

“你像推銷的。”

蕭悅笙被她逗笑了,走過去坐上了秋千。

羅晚在後面推她,向前的時候,風灌進肺裏,讓蕭悅笙感到暢快無比,後面的羅晚推的越來越用力,蕭悅笙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飛出去了,但是她并不害怕,反而笑出了聲。

“怎麽樣?”

羅晚驕傲極了,她這個秘密基地是她自己弄出來的,村裏的孩子沒有她的允許是不可以進入的,所有人來這裏人都會和蕭悅笙一樣開心,一樣誇贊羅晚。

“很棒,我喜歡這裏!”

蕭悅笙大聲喊着,因為耳邊的風聲太大,她怕羅晚聽不清。

“那看來,我這推銷的還挺良心的!”

羅晚也大聲喊着,她忽然發現,逗蕭悅笙是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因為蕭悅笙總是能回報她與衆不同的反應。

還沒等蕭悅笙做出反應,就聽見不遠處有個慌慌張張的聲音。

“晚哥不好了!!!你姐快被打死了!”

羅晚聞言停住了秋千,對慌裏慌張的小瘦猴子皺皺眉。

“你瞎說什麽呢?我不是說了不要過來嗎?還有,我姐在鎮上幹活呢,怎麽就被打死了?”

羅國富喘了幾口大氣,他跑的太快了,一時間說不出來話。

“你姐回來了!羅繼業喝多了找她要錢,你姐不給,就被打了,要不是我爸過來找你做流水席的時候看見了,趕緊喊人來拉架,你姐就真的死了!”

羅晚腳下有些不穩,她趕緊往家的方向跑過去,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

“哎——等等我啊晚哥!”

羅國富沒等歇一會兒就又跑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腿都快斷了。

蕭悅笙也大概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她的腦海裏浮現出那張兇神惡煞的臉,因為怕羅晚也出什麽事,就趕緊跟了上去。

羅婷回來幹嗎?不老老實實在鎮上的裁縫鋪子待着,都和她說了不要再回家了,上次羅繼業要把她賣給村上的老瘸子換錢的事,她都忘了嗎?

羅晚想起這些臉色越來越差,甚至把羅國富吓到了,他跟在身後一聲都不敢出。

反倒是蕭悅笙,她一路上一直叫羅晚別着急,這不禁讓羅國富有些欽佩。

不怕羅晚就算了,體力也這麽好,竟然能跟上羅晚的步調,不是一般人啊。

不一會兒三人就到了羅晚家。羅晚看見坐在家門口的臺階上睡覺的羅繼業,上去就要給他一拳,蕭悅笙手疾眼快地攔下她。

“現在去看一下你姐的狀況更重要,要是你也受傷了誰照顧你姐?”

蕭悅笙冷靜的分析了利弊,羅晚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就斜着眼看了一眼爛醉如泥的羅繼業,壓下心頭的怒火,往屋裏面走去。

屋子門口聚了一些人,有個赤腳大夫在給羅婷止血。

“小晚你回來了?你姐沒啥大事,多吃點補氣血的,養養就好了。”

赤腳大夫一邊說一邊給羅婷擦藥,然後又說了一串數字,估計是出診費和醫藥費。

床上的羅婷見到羅晚以後露出了一個笑,很難看,像哭。

“給你添麻煩了,小晚。”

“知道給我添麻煩還回來幹嗎。”

羅晚語氣冷冷的,她回過身去給大夫拿錢。

蕭悅笙知道她說的是氣話,但是羅婷顯然不知道,因為她沒看見羅晚焦急的樣子,也沒看見羅晚怒氣沖沖的樣子,她只看見了羅晚冷漠的樣子。

羅國富眼尖地趕走了聚集的人,然後湊到羅婷床邊,神神秘秘地說:

“姐,你別傷心,晚哥你還不知道嗎?嘴硬心軟的主,她是怕你再受傷,別往心裏去。”

羅婷聽到這話眼睛都變有神了。

“真的嗎?”

“當然了,不信你問蕭老師。”

羅婷這才注意到有一個人還沒走,這個女孩身上的氣質和這裏格格不入,顯然不是本地人。

“是啊,羅晚剛剛很着急的。”

羅婷聽到蕭悅笙對羅晚的稱呼也是一愣,這個村裏,能直接叫羅晚的名字還不會惹她生氣的,真的沒幾個人。

“誰說我着急了?你要沒什麽事就回家。”

被拆穿的羅晚沒什麽好氣,像只炸毛的貓。

看到羅晚的樣子,蕭悅笙就聯想起來了前幾天救的那只貓,她忽然驚覺那個祖宗還沒喂,趕緊笑着擺擺手。

“那我回家陪葫蘆了,姐姐再見,小朋友再見。”

蕭悅笙不知道羅國富叫什麽,但是他看起來應該比較小,所以就叫他小朋友了,至于為什麽沒叫羅晚,這是蕭悅笙存心要逗逗她,雖然羅晚可能并不會在意。

但是羅晚卻真的有些在意了,為什麽都跟那只瘦猴子說再見了,卻不跟自己說?

羅晚對于蕭悅笙向來心裏憋不住事,當場就黑下臉來。

蕭悅笙像是逗小孩一樣,都快走到門口了才對羅晚說:

“羅晚,明天見。”

門口醉酒的羅繼業不知道去哪了,這讓蕭悅笙緊張的身體放松下來,劫後餘生的她準備去商店買根火腿腸給葫蘆加餐。

羅晚剛開心一點就聽見瘦猴子在那亂叫:

“哇塞!晚哥,她叫我小朋友哎!好溫柔好漂亮,簡直就是我女神!”

羅晚一記刀眼過去,羅國富就老實了,沒人會想在羅晚心情不好的時候惹她,除非是不想活了。

“小晚,你交到了新朋友讓我很高興。”

羅婷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她這次回來也是為了給羅晚一些錢,她覺得羅晚比她自己更可憐,雖然兩個人都沒有得到父愛,但至少,羅婷得到了十幾年的母愛,所以她總是盡力去補償羅晚,她希望羅晚可以不那麽苦。

羅晚沒否定,因為她确實把蕭悅笙當成了半個朋友,不然也不會把她領到秘密基地去,但是在姐姐面前,她還是覺得不好意思承認。

羅國富在倆人中間當起了潤滑劑,三個人東扯西扯地聊了很久,讓這個家有了些許生氣。

這邊蕭悅笙剛到家就被葫蘆“劫持”了,他舉着個爪子,一副“不給我火腿腸你就別想過去”的樣子。

蕭悅笙想,自己真是個溺愛孩子的媽媽,因為剛剛葫蘆可愛的樣子讓她甚至想再去買一根火腿腸。

“葫蘆啊,真羨慕你。”

蕭悅笙一邊揉着葫蘆毛茸茸的腦袋一邊感嘆,做只小貓多好啊,無憂無慮的。

第二天吃完羅晚做的飯後,蕭悅笙像平常一樣去上課,可是今天學生們的狀态卻很不對勁。

“同學們,怎麽了嗎?和老師說說。”

蕭悅笙覺得他們這樣也學不進去什麽,于是開口詢問。

底下先是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就開始嘈雜起來,有一個胖墩墩的小男生大着膽子問蕭悅笙:

“老師,同性戀是犯法的嗎?”

蕭悅笙愣了幾秒,然後木讷地點點頭。

“怎麽了?忽然問這個。”

另一個瘦一點的學生大聲說:

“大越哥就是同性戀,已經被抓起來了,他會被砍頭嗎?”

十幾雙眼睛盯着蕭悅笙,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學生口中的大越哥,她是知道的。

羅越,以熱心腸著稱,她的房子就是羅越和幾個青年蓋的。

“他......一定是有什麽誤會,政府會給他一個公道的,你們別亂想。”

蕭悅笙嗓音有些沙啞,她想,自己可能感冒了。

“我們不要大越哥死!”

一個小女孩忽然哭喊着,緊接着,哭聲便如海浪一般襲來,幾乎将蕭悅笙湮滅了。

她安撫着學生們,校長被聲音吸引,了解了情況以後就讓蕭悅笙先回去了,他留下來安慰學生們。

蕭悅笙渾渾噩噩地回了家,羅晚還沒走,她正在喂葫蘆。

“哎?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出什麽事了?”

羅晚看蕭悅笙臉色不對,有些擔心。

蕭悅笙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她才問起羅晚羅越的事。

“大越,估計是死刑了,他情節挺嚴重的,是被人從床上抓到的,犯了流氓罪。”

羅晚冷靜又沉着,蕭悅笙卻幾乎要站不穩了。

“可是......這個世界只能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嗎?”

蕭悅笙向來逆來順受,但是在戀愛上面卻很是叛逆,她不明白同性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這是自然準則。”

向來叛逆的羅晚卻在這方面提出了和蕭悅笙相悖的觀點,她無法想象兩個男人或者兩個女人在一起的場景。

蕭悅笙聽到羅晚這麽說,更是感覺自己的心被人抓起來揉。

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沒有人能理解她對同性的觀點,連她認為與衆不同的羅晚都不行。

蕭悅笙忽然感到了一股沒由來的絕望,她搖搖頭,讓羅晚離開。

“你怎麽了?”

羅晚很擔心蕭悅笙,她能很明顯地感到蕭悅笙很不對勁。

“可能感冒了吧,我自己待會兒,你回去吧。”

蕭悅笙感覺好累好累,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覺。

羅晚不願意抛下一個病人,她去燒了一些熱水,準備去衛生所買一些感冒藥。

“同性戀......真的是錯的嗎?”

蕭悅笙抓住羅晚的衣袖,她太想要一個答案了。

羅晚沒說話,說實話,她也不知道同性戀到底是不是錯的,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麽絕對的東西,除了羅繼業絕對是個畜生以外。

蕭悅笙好像明白了什麽,她放開手,是她太固執了,太想找到認同了,這樣的她,一定很奇怪。

“我不覺得大越是壞人,至少,他不應該因為這個事而死。”

羅晚發表了自己的觀點,她雖然不知道同性戀是不是錯的,但是她知道羅越是個大好人。

蕭悅笙感覺自己腦袋很暈,可能是她情緒起伏太大的原因,忽然,蕭悅笙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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