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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鐘淇腦袋歪着陷進沙發裏, 被柔軟包裹着。
夢裏,有雙寬闊厚實的手托着她的臉,她勉強睜開眼, 看到自己正枕在李逸生手臂上,整個人都蜷在他懷裏。
鐘淇心滿意足地往前拱了拱, 将臉埋進他胸口……
醒來時, 她整個人還緊貼着沙發靠背和坐墊的縫隙, 像是要鑽進去似的。
她轉了個身, 天光大亮,趕緊伸手背擋住眼睛。
總算清醒,她才發現沒有手臂, 也沒有胸口, 只有不知道什麽時候塞到臉下的枕頭和薄被。
果真是白日做夢。
她看了眼時間, 快一點了。
睡了一個半小時。
李逸生察覺沙發上有動靜, 起身按了牆邊的智能開關, 夢幻簾緩緩向兩邊拉開的, 客廳恢複了正常的光照。
鐘淇撐着胳膊坐起來,在沙發後探出腦袋, 李逸生坐在島臺看書喝咖啡。
她餓得厲害。
她早餐随便對付的,又在不通風的樓梯間坐了兩個多小時, 體力消耗嚴重。
家裏安靜冷清,只有中央空調出風口有極其輕微的聲音。
她以為李逸生會準備午餐什麽的, 好像是她想多了。
李逸生拿走她眼前的杯子,給她換了杯新的溫開水, 原來那杯她還沒來得及喝就跌入夢境。
她記得上次來, 他給她拿的還是玻璃杯,這次就換成了沉甸甸的馬克杯, 不像是招待客人用的,倒像是長住客的配置。
鐘淇一口氣喝了半杯,饑餓感更明顯了,便問他吃午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
李逸生說在她睡着前問過她餓不餓,她說不餓,他就沒做。
語氣坦然,目光真誠。
“啊……是嗎?”鐘淇都快信了。
她看了眼時間,吃完飯還要趕回公司。
李逸生看她努力掩藏失落的表情,不禁暗笑,起身進了廚房。
鐘淇好奇跟上去,發現廚房裏有做好的沙拉,全麥雞肉卷和羅氏蝦。
時間緊,他又怕吵到她,用現成食材做了快手菜。
騙子,明明做了飯,還演戲,差點就騙到她了。
上次還說自己不會做飯,鮮香氣鑽入鼻尖,她忽然生出一些幸福感。
鐘淇靠在旁邊看他擺盤,問了句:“你是問我想戀愛了怎麽辦吧。”
她想起來了。
眼睛徹底閉上前,他問她如果想戀愛了呢,要怎麽辦。
她只是困,還沒失憶。
李逸生沒回應,不知道是不是沒聽見。
“聽到我說不想戀愛,你會不會有點失落?”她手撐着料理臺上,語氣上揚。
李逸生将做好的食物端去餐桌,返回廚房時,鐘淇還靠着料理臺,等他的回應。
他沒講話,只是徑直朝她走過來。
鐘淇眨眨眼,忽然定在原地不會動了。
他滾燙的手掌觸上她的腰肢,透露出含義不明的暧昧表情,她身體便化成軟綿綿的一灘水,幾乎要跌進他懷裏。
他抱着她,像是抱着一個巨型玩偶。待她雙腳離地,他又将她輕輕放置在旁邊,然後打開櫥櫃,拿了餐具。
原來是擋到他拿東西了。
她按住失序的心。
他晃了晃手裏的餐具:“吃飯了。”
她期待他接招,然後再開幾句暧昧的玩笑。
小狐貍的期望落空了。
她被他弄得茫然失措,忙跟在他身後主動解釋。
她舉例,顏值就像高考加分項,固然人人都想要,可更重要的還是基礎分。
雖然她的加分項很高,但:“我家這樣的情況,是個男人都會覺得難搞,然後避之不及的。”
“不會的。”李逸生将餐具替她擺好。
他也不多說,只是淺淺地看了她一眼。
她覺得他在安慰自己,擠出個勉強的笑。現實狀況是什麽樣,她比誰都要清楚。
氣氛莫名奇妙地沉下去,她也越說越沒勁。
鐘淇覺得是她讓氛圍變成這樣的,談戀愛的話題跟誰提都不該和李逸生提。
埋頭吃完飯,鐘淇看了眼時間,說她要回公司。
李逸生問她合同的事打算怎麽解決。
“既然方教授下周才回來,那我就下周再去。”
“下周再去她家門外等着嗎?”李逸生皺了下眉頭,“我說過了,有需要可以跟我開口。”
鐘淇站在原地,反問他怎麽會知道她在老教授家:“你在跟蹤我嗎?”
“我為什麽要跟蹤你?”
鐘淇噎住,咬着嘴唇沉默半晌,說了句謝謝,他已經幫了很大的忙,她會自己解決的。
也許是因為剛才的話題讓她消沉,她心裏拗着一股勁。
“鐘淇,情人也是我的人,是我的人,我自然會護着,幫忙也是理所應當。”李逸生掀起眼皮,語氣慢悠悠地,多少帶着些嘲諷,“怎麽現在反倒是你不入戲了?”
鐘淇避開他的眼神,轉身離開李逸生家。
剛下樓,她忽然發現手裏只拿了牛皮文件袋,素描本忘在了李逸生家。
一個破本子而已,他應該不會看吧。
她猶豫半天,沒回去拿。
/
鐘淇回到公司,先主動去辦公室找了孫曼,說她打聽到老教授不在國內,下周才回來,合同下周才能簽。
孫曼自知理虧,也沒追究她責任,只說讓她盡快。
彙報完工作進度,她主動服軟,跟孫曼說她應該以直屬上司安排的工作為主:“就算想參加公司內部的其它項目,也應該先完成本職工作,先跟您說一聲。”
給足了臺階,孫曼态度有所緩和。
她說她理解鐘淇的心情,想接觸些有技術含量的工作,但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見鐘淇态度誠懇,她說可以将鐘淇的設計作品追加評選。
鐘淇心想,李逸生果然是對的。
一個周末過後,美院的方教授主動聯系鐘淇,說自己已經回國。
方教授和她約在美院學校的咖啡館裏,爽快地簽了合同,又送給她一本自己的作品集。
她有些疑惑地擡頭,老教授說聽說她喜歡畫畫,就帶了一本。
“謝謝,您的作品我很喜歡,很有少女心。”
鐘淇受寵若驚,打開畫冊,扉頁有專屬的簽繪,是一幅粉色系旋轉木馬,簡單又夢幻。
老教授說畫了一輩子的花,偶爾畫畫年輕人喜歡的東西,感覺也挺不錯的:“就像你說的,少女心。”
鐘淇心頭一動,問方教授怎麽會畫這個,方教授笑着說,同事的兒子拜托過。
同事?
老教授解釋後她才知道,李逸生母親是建築環境系的教授,方教授和李逸生母親是同事。
“我看着他長大的。”
難怪李逸生也從事了同樣的行業,原來是從小就耳濡目染。
“後續的工作溝通,你直接打我電話,有什麽需要配合的,你盡管說。”方教授笑了笑。
鐘淇和方教授握手,感謝她的信任:“應該是我們配合您,您放心,作品運輸我們會全程盯着,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好,好。”方教授握着她的手不肯撒開。
方教授看她的神态過于慈愛,這讓她察覺出一點不對勁。
“這是逸生第一次找我。”方教授鏡片後的眼睛透出一絲狡黠,“難得啊。”
鐘淇怔了怔。
她和李逸生已經有幾天沒聯系過了。
/
書琴恢複得不錯,鐘雪聽鐘淇的找了個白天的護工,輕松了不少,有了休息時間,精神狀态也好了許多。
鐘雪對鐘淇說:“你說得對,我們的身體也很重要。”*
照顧書琴的壓力沒那麽大了,周末空閑時間,鐘淇開了便利店的門重新營業。
雖然周末營業很累,但這讓鐘淇趕到安心,讓她覺得生活似乎在慢慢回到正軌。
剛開門不久,戴卓來了店裏,說自己過來搬家。
準高三的他要搬回家裏住了。
戴卓停掉家教課的事已經提前告知鐘淇,她消沉了一兩天,但也接受了這個現實。
戴卓媽媽也來了,拎了幾盒補品和一個紅包:“聽說你媽媽住院了,最近忙得抽不開身,你替我轉達吧,希望她早日康複。”
鐘淇不肯要,戴卓媽媽堅持要她收下:“卓卓這孩子自覺性太差,我還要感謝你替我看住他呢。”
僵持不下,鐘淇覺得實在不好意思,便主動提出幫他們搬東西。
到了戴卓家,鐘淇才發現李逸生也在。
他的車子開了進來,就停在樓下,後備箱塞滿了東西。
她回頭看了看狹窄的巷子,就看到一張英俊的臉從車後露出來。
他似笑非笑,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
兩人打了照面,戴卓媽媽跟鐘淇介紹:“這是卓卓的表哥,也是來幫忙的。”
或許因為心虛,鐘淇只是客氣地點了下頭。
戴卓多嘴講了句:“他倆以前見過。”
說完,還沖鐘淇做了個鬼臉。
“是嗎?真巧。”戴卓媽媽沒聽出話外的意思。
“見過不止一次呢……”戴卓陰陽怪氣道。
鐘淇瞪他一眼,他怪笑着湊過來,問她:“上次你們倆在對面,關着門幹什麽呢?”
鐘淇語塞,回想起那個昏昧的晚上,她和李逸生在逼仄的玄關處接吻。
李逸生過來,揪着戴卓的衣領,帶着他去整理物品。
戴卓啧啧着走開,一步三回頭。
鐘淇到樓上,大門敞開着,屋裏亂七八糟,幾乎無處下腳。
散落的私人物品她不好幫忙收拾,四下看了看,茶幾上有幾袋已經整理好的複習資料。
她伸手拎了一袋書,好重。
她還沒出門,手就被紙袋勒出一道紅痕。
剛走到門口,袋子的底忽然掉了,情急之下她用手撈了一把,手又被一本厚重的字典砸到了。
回過神來看,手掌蹭破了皮,滲出了血。
李逸生正好上樓,聽見她“嘶”一聲,加快腳步,一次跨兩級臺階上來。
他接過她手中的破袋子,握住她手查看。
皮膚觸到一起,鐘淇顧不得疼,鬼鬼祟祟地朝樓下看。
李逸生看她賊頭賊腦的樣子,無奈笑了下:“心虛什麽?”
他轉身開了對面的門,從玄關處的抽屜拿了碘伏和創可貼。
鐘淇縮回手,說自己來就好:“戴卓媽媽一會兒上來了……”
他拽上門:“現在可以了嗎?”
鐘淇咬緊嘴唇,背後出了層薄汗。
不是疼的,是緊張的。
同樣的地點,她不知道會不會場景重現。
李逸生先用碘伏消毒,幫她處理傷口。
“合同簽得順利嗎?”他的視線從她的手轉移到她臉上。
上次不歡而散,她還有些別扭。
四目相對,她無處可逃,便點點頭說順利,說方教授還送了她畫冊。
“嗯。”他撕開創可貼外包裝,“這次沒中暑吧?”
鐘淇覺得他在暗諷她。
她心裏哼了一聲:“托您的福。”
看她咬牙切齒的樣子,他反而笑了一聲。替她裹好創可貼後,他又檢查了一遍她別的地方有沒有受傷。
“晚上一起吃飯?”
樓梯上響起說話聲,鐘淇還沒來得及回答,就像只受驚的兔子,飛快地抽回手,推門而出。
出去後,李逸生沒再讓她搬任何重物。她剛拿到手的東西,他就立刻接過去。
到最後,她只搬了個抱枕。
她看着忙來忙去的李逸生,心底生出被照顧的暖意。
戴卓媽媽在車子後備箱看到個奢侈品包裝袋,問道:“給女朋友買的?”
李逸生笑了笑,不置可否,順手将那袋子放到了後排座位上。
日頭太毒,戴卓先受不了了,罷工跑回家吹空調。
戴卓媽媽只好也停下,還邀請鐘淇一起吃飯。
鐘淇婉拒,一個人回了店裏。
過了會,李逸生跟着她到了店裏,将手中一個購物袋塞給她。
她定睛,那個購物袋就是車子後排的那個。
“戴卓媽媽在呢。”她心虛地往外望去。
“我說我來買水。”李逸生讓她放心。
“給我的?”
“還能是給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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