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章
第 30 章
衛歧飛快脫下外袍罩在嘉卉頭上, 手臂一用力把她橫抱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向廊亭走去。
嘉卉頭上蓋了他的玄色外裳,眼前什麽都看不清。她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但衛歧将她抱得很穩當。
廊亭離他們還有約五十級臺階。
風雨聲大作,嘉卉清晰聽到衛歧胸膛裏的心跳聲。她覺着才過了一會兒, 就到了長長的廊亭。
廊亭中的長凳早已濕透了, 沾了幾片翠綠的落葉。衛歧沒放下嘉卉,單手摟着她, 另一只手掀開蓋在她臉上的外裳, 自己抱着她坐下了。
嘉卉坐在他腿上,見他全身都濕透了,薄薄的衣裳緊緊貼在身上,臉上也全是雨水。嘉卉連忙抽出自己懷裏還算幹燥的手帕, 道:“我給你擦擦。”
衛歧就把臉送到她面前,嘉卉仔細擦拭了他臉上直往下淌的雨水,輕聲道:“閉眼。”
他目光灼灼,嘉卉實在是有些羞于直視。
衛歧聽話地閉上眼睛, 任憑嘉卉動作。
她收好手帕, 看着亭外瓢潑大雨,嘆道:“也不知這雨要下多久?”
衛歧道:“夏日的雨來得快停得也快, 一會兒就不下了。”
天色暗得和三更天似的。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困住, 嘉卉平生還未曾有過這樣的經歷。她坐在衛歧懷裏,一垂眼就能看到他的眼睫。
嘉卉問道:“你說母親會來嗎?”
“會, ”衛歧不假思索t道, “她雖然好面子, 卻也是個眼裏容不下沙子的。只是,她的處置會顧及一幹人等的體面, 未必合你心意。”
嘉卉有些沮喪道:“我想不好該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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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歧在她耳畔輕笑,道:“我明白,夫人又要犯心軟的毛病了。到時候倘若母親處置太輕了,我來動手。”
嘉卉被逗笑了,道:“不勞大爺親自出馬了。”
衛歧道:“怎麽不用?”
她方才所言,實在是令人吃驚。不過衛歧也懶得去揣測別的姑娘的心思。
嘉卉剛想開口,就打了個噴嚏。暴雨如注,涼風陣陣,衛歧将嘉卉摟得更緊了,探了探她的額頭。
倒是沒有發熱。
嘉卉有些自暴自棄地縮在衛歧懷裏。她明明想定了要對他冷淡些,為此還拒絕了同他一道住到別院來。
可如今樁樁件件,倒比從前還親密許多。她也是仍是到了別院來。
平日裏她總是記着,自己如今的身份是個十五歲的千金小姐。
尋常她在程查二位夫人面前,她也能裝出一副嬌滴滴又溫順的小女兒形态。可在衛歧面前,她實在是難以繼續裝相。
他會不會有所察覺?
嘉卉試探問道:“你有沒有覺着我和常人不同?”
衛歧不明所以,道:“你比尋常人更美些。”
嘉卉頓時語塞,就聽衛歧繼續道:“非也,是比常人美多了。”
她換了個問法,道:“我忽然想到,先前我在天寧寺偶遇裘真,她說我比尋常的十五歲姑娘看起來更大些。你有沒有覺着?”
衛歧面上驚訝:“我怎麽從沒有覺得。你覺得她說的是好話還是壞話?”
聽他這麽說,嘉卉松了一口氣,随口道:“管她什麽意思呢。”
二人眼神交彙,相視一笑。
風雨如晦,竟是絲毫沒有要停歇的意思。雨聲極大,除非頭和頭挨在一起,不然都聽不清對方說話。
過了許久,雨聲才從嘩啦嘩啦變成淅淅瀝瀝。
衛歧指着山腳下兩個人影道:“你瞧,李管事他們拿傘來接我們了。”
嘉卉眯起眼看下去,只有模糊兩個人影,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她贊道:“你眼神可真好。”
衛歧意有所指道:“我不僅眼神好,記性也好。”
她失笑,衛歧的記性還不如她。
不過,想不起幼年玩伴,倒也尋常。她從前認識的人,許多也只記得一個名字,長相早已在記憶裏模糊了。
還有的連名字都無甚印象了。
何況是十幾年前的玩伴。她也是過了好一陣日子才認出來衛歧是幼時的舊相識。
等李管事和另個中年漢子趕到廊亭時,雨勢已經轉小,嘉卉執意不肯讓衛歧背她下山。她如此堅持,衛歧只好牽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下去。
雨天路難行,等他們回到頤園時,已是午膳時分。琥珀早已心急如焚,見到嘉卉頭發蓬亂衣裳半濕的狼狽模樣吓了一跳。
屋內已經備好了熱水,嘉卉被琥珀擺弄着脫下重重的濕衣裳,在浴桶中舒舒服服泡了會兒。又被琥珀逼着喝了濃濃的一碗辛辣姜湯。
她換好衣裳,坐在梳妝臺邊盤發。突然想到什麽,問道:“大爺那邊姜湯送去了嗎?”
琥珀搖搖頭,道:“奴婢現在送過去?”
嘉卉思忖片刻,道:“不必了,我去就是。”
衛歧的卧房就在她的卧房旁。一踏進去,嘉卉就覺得比她的卧房小上許多,不過屋內沒有陳設屏風,倒也顯得開闊。
次間裏傳來水聲,想來衛歧還在沐浴。
她将姜湯放在桌上。屋內居然連個坐的錦杌都沒有,嘉卉掃視一圈,坐在了他的床榻上。
榻上胡亂擺了幾件換洗的幹衣裳。嘉卉愛整潔,習慣性想把衣服疊整齊,随手拿起一件就覺得尴尬,又放了回去。
不過須臾,衛歧就出來了。他身上只披了一件白色中衣,似是沒料到嘉卉會來,有些錯愕地朝她一點頭。
嘉卉的臉頰一下子紅透了。天色灰沉沉中,他的輪廓依然清晰可見。衛歧胸膛上的膚色比面皮略淺些,肩寬腰窄,肌肉線頭流暢,又不會顯得過于健壯。
只看了一眼,她就扭過頭去。她覺着自己才是像被下了咒,一時間動彈不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衛歧已經走到她面前,道:“夫人,将中褲遞給我。”
正是嘉卉方才放下的,她拿起來側身遞給他。卻是估錯了二人的距離,嘉卉騰地收回手。
心跳如擂鼓,靈臺霎時混亂一片。她方才觸碰到的,總不至于是他的手指。
衛歧什麽也沒說,退後一步穿上褲子。
嘉卉起身,不去看他,強裝鎮定道:“我走了,姜湯放在桌上了,記得一會兒喝了。”
衛歧抓住了她的手,未等嘉卉回過神來,衛歧已經低頭吻在她的臉上。
他試探性地輕輕啄吻兩下,見懷裏的姑娘一動不動,才吻上她粉潤的薄唇。
兩人都是頭一回,衛歧起初只知在她唇上研磨打轉。但他好歹也見過旁人是怎麽調弄口舌的,很快就舔開了嘉卉的唇。
嘉卉腦中嗡嗡,她有些腿軟站不住。倘若不是衛歧的大手牢牢握在她腰肢上,她大約早就癱倒在地。
兩人唇舌交織,她從未和人這般親密過,唔唔地說不出話來,只能任由自己的舌頭被人卷了去。
她渾身都在發顫,腦中空白,面頰發熱。雙手也不知該擺放在何處,松松地握成拳頭,抵在他胸膛前。
不知何時,也許是方才,又下起了大雨。除了雨聲,還有二人不停的喘息聲。
她整個人都靠在衛歧身上,她适才換了身輕薄衣裳,衛歧更是只披了一件中衣。
嘉卉覺得自己快要被燙熟了。
倏然,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唐氏已經開門走了進來,道:“聽琥珀姑娘說奶奶在大爺房裏,可要——哎呦?”
兩人立刻分開了。嘉卉下意識地想躲,衛歧把她藏得嚴嚴實實,道:“你退下吧,先不用飯了。”
唐氏也覺得尴尬,連連點頭退了出去。
嘉卉擡頭看看他,又垂下眼簾,道:“我走了。”
衛歧輕笑一聲,重又含住她的雙唇,含含糊糊道:“正經夫妻,躲躲藏藏的像小寡婦偷漢子似的。”
說着,單手将嘉卉抱了起來,向屋門走去。嘉卉一驚,閉上雙眼,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他用空閑的手栓好了門,道:“不會有人闖進來了。”
她小聲道:“我真的要走了。”
然而她雙唇被親得微微紅腫,兩靥生霞,連眼皮都染上了一抹嬌柔的粉色,看起來可憐可愛。衛歧眸色幽深,腳步停滞一瞬,就快步走回到床榻前,将嘉卉壓在床榻上。
細密的吻又如狂風暴雨般落下。不光是唇上,衛歧的吻落在她面頰,眼皮上,就連她左邊臉頰上的梨渦,也被他像小孩子吃糖般,舔了又舔。
嘉卉羞得雙目緊閉,身子一點點軟下來。唇齒纏綿間,她也慢慢品出一絲好滋味來。
什麽顧慮考量都顧不得了,她只知曉此刻她是全然情願。
亦是滿心歡喜。
良久,衛歧才停了下來,腦袋擱在她耳邊,不住喘息。
嘉卉也平緩了好一會兒,輕輕拍了下他的臉,道:“你太重了。”
不僅僅是重。
話音剛落,她被自己的聲音吓了一跳,竟這般軟綿綿。
衛歧似是沒聽懂她的言下之意,道:“我還當,你會打我。”
嘉卉好笑道:“大爺當我是您呢,您幾時見過我動手打人了?”
他一時沒有說話,将臉蛋埋在嘉卉的肩上,半晌才問道:“你沒有推開我,是因為我在公主府護了你一回嗎?”
聞言,嘉卉有些錯愕,思忖起該如何答話。
見她許久都沒有出聲,衛歧悶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嘉卉氣笑了。
她閉上雙眼,平平道:“大爺若是當我在報答你在公主府的維護之恩,那是看輕了自己,更是看輕了我。”
衛歧反應了一會兒,才慢慢低聲笑起來。
嘉卉聞聲睜眼,她從來沒有見他這般高興過,神采飛揚。
衛歧又捧起她的臉蛋,重重吻在她的唇上,掠奪着她的柔軟和馨香。
到底是在風潇雨晦的昏暗白日,二人躲在帷賬中,又纏綿了一回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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