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出頭
出頭
胤禛狠狠地将手中的酒杯砸了, 當場站起來,勃然大怒:“隆科多你放肆!”
八弟出身是不好,她額娘衛氏只是個辛者庫的包衣奴才, 被康熙一朝寵幸、生了八阿哥才得以封妃。但八弟出身再差,也是皇阿瑪的兒子,他隆科多是什麽東西,不過是個奴才罷了,也敢對皇阿哥指指點點!
五阿哥和七阿哥也氣的很, 此時見四哥發了火, 都解氣的很。其他大臣們都噤若寒蟬, 不敢出聲。
隆科多被四阿哥吓了一跳, 酒也醒了大半,他心裏已有些害怕, 這個四阿哥可不是好惹的。但當着這麽多同僚的面,他也不想失了面子。有些氣短的喊道:“四阿哥, 我可是你舅舅,怎麽和舅舅說話呢。”
胤禛冷笑,不過是個奴才秧子罷了,還真當自己是皇親國戚,愛新覺羅看得上他是他的福氣,端端沒有讓奴才騎上頭的道理。
他擡手将身旁武官的佩劍拔出, 雷厲風行的将桌子劈成兩半, 怒視着隆科多,厲聲道:“隆科多, 爺命你現在就和八弟賠禮道歉, 否則今日你的下場如同此桌!”
八阿哥圓滑慣了,他素來廣結善緣, 誰都不想得罪,見四哥為自己出頭,他知道隆科多不是寬宏大量之人,唯恐他得罪了佟家,忙想出聲勸阻。
胤禛如何不知他這八弟的性子,他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八阿哥不敢說話。
隆科多的酒全醒了,他吓壞了,這個四阿哥,素來喜怒無常,誰知道他發起火來會不會一刀砍了自己,他腿吓得哆哆嗦嗦,都坐不穩,從椅子上跌了下去。
他慌得站不起來,渾身癱軟得跪在地上,作揖道:“八、八阿哥,是奴才喝多了失言,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饒了奴才吧。”
八阿哥雖心中生恨,但面上卻不想和佟家鬧僵,他強忍心中的不忿,艱難的開口道:“既是酒後失言,那便不妨。”
胤禛看着胤禩窩囊的樣子,頓覺好沒意思,他将手裏的佩劍扔到地上,冷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他出了酒樓,心中仍然有氣,便縱馬到西郊去跑了一下午馬,才稍稍平複了些心情,見天色已黑,策馬回了府。
福晉聽完後,就有些坐不住。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爺也太莽撞了,隆科多不過是喝醉了胡說幾句罷了,說的又是八阿哥,不是一個娘生的,爺上趕着出什麽頭,到時候佟家記恨的可是自家四爺,八阿哥反倒一點事沒有。
她吩咐小廚房做了碗去火氣的鳳梨湯,做好後端着就風風火火去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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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來四貝勒府的規矩,家眷除了福晉之外都不得踏入前院一步。福晉知道四爺不喜別人打擾,故而甚少到前院來。
她突然過來,身後又跟着蘇培盛,前院的下人們都以為出了什麽大事,也沒攔着,讓她走到了胤禛的屋子。
福晉端着羹湯,輕輕叩了一下門,溫柔的說:“爺,妾身來給您送點吃的,您別餓壞了身子。”
胤禛素來敬重福晉,輕易不會落她面子。當着前院奴才們的面,他不想讓福晉難堪,便讓她進來。
福晉多了幾分信心,果然爺是看重她這個正妻的。有些話,旁人嘴裏說不得,她是爺正兒八經的妻子,自然能說得。
她輕輕推開門,見屋裏連個蠟燭都沒點,黑壓壓的,便點上了蠟,她端着手裏的羹湯走到胤禛身邊,勸道:
“這是妾身讓小廚房新做的鳳梨湯,爺用些吧,不能餓壞了身子。”
胤禛心裏煩得很,那還吃得下東西,擺擺手道:“撤下去吧,爺不想吃。”
福晉将羹湯的瓷蓋打開,推到他跟前,柔聲道:“爺,您多少用些吧,不然腹中空空,半夜就難受了。”
胤禛本就心亂如麻,她還不看顏色的一個勁兒的勸說,他沒有沖女人發火的習慣,這又是福晉、全府的女主人。
他耐着性子接過鳳梨湯,只想快點用完好打發她走。
福晉見四爺接了她的湯,心中喜悅幾分,果真她和四爺風風雨雨十年的感情就是不一樣。無論如何,她的話,四爺還是聽得。
福晉在一旁看胤禛進食,躊躇了一下,慢慢開口:“聽底下奴才說,爺今日在外面發了火。”
胤禛聽到後神色一冷,宮裏出來的人,尤其是他們這些阿哥,最忌諱別人知道他們的行蹤,便是福晉也不行。
可他正低着頭用膳,福晉并沒有看到他的神色,仍自顧自的說:“爺,您別管妾身多嘴,今日之事是爺莽撞了。”
她見四爺不說話,因為他将話聽了進去,聲音也有些大了起來:“雖說隆科多混賬,可他如何多嘴,也是八爺的事,爺您急着出頭,到時隆科多記恨您可怎麽辦呀。”
她揪着帕子,有些擔心的說:“佟家可是皇上的母族和妻族,是最不能得罪的。爺還是改日找隆科多,多說幾句好話,別傷了感情。”
胤禛心裏失望大過生氣,他沒想到福晉是這樣想的。他也知道,福晉是為了他、為了整個四貝勒府好,可他還是忍不住失望,她怎麽不站在自己的角度想想,難道要他看着自己的弟弟被奴才羞辱,還坐視不理嗎?
他放下手裏的羹湯,長嘆一氣,說:“你出去吧。”
福晉摸不準他的心思,也不知道這些話他聽沒聽進去,不過她懂得見好就收,福身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胤禛夜裏翻來覆去,酒後的頭疼和煩惱交織在一起,怎麽也睡不着。他一會想起小時候和八弟一起讀書的時光,一會想起他手把手教八弟拉弓、八弟崇拜他的眼神,一會又想起獵場上,他和八弟互不相讓、争先恐後的樣子。
直到天亮,他才有了困意,派蘇培盛和戶部告了假,睡了過去。
這樣的事自然瞞不過康熙,第二日就有線人把此事報給了他,康熙知道後,一個人坐了好長時間。
他剛用過早膳後,就有下人來報,隆科多求見。
隆科多是什麽心思,他心裏自然門清。不過是醒了酒,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主動過來請罪了。他可不傻,态度好點或許還能求個寬恕,真等到自己傳召,那就真無可挽回了。
隆科多進來的時候,康熙正在翻看些宣紙,他擡頭瞄了康熙一眼,撲上前磕頭痛哭道:“皇上,皇上,奴才該死,奴才糊塗啊。”
康熙老神在在的沒擡頭看他,隆科多哭得撕心裂肺:“奴才昨日喝多了酒,竟犯渾說了大逆不道的胡話,冒犯了八阿哥,奴才羞愧啊,奴才真沒臉見皇上。”
康熙冷哼一聲,那你自己今天還颠颠的過來。
隆科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乾清宮的地板都濕了一片,他哭着說:“奴才昨日本想以死謝罪,可想着,死前沒見皇上一面,奴才不安心啊,昨日奴才犯的錯,真是萬死都不足以謝罪啊。”
康熙慢悠悠的說了句:“不用萬死、一死足矣。”
隆科多被糊了一跳,連哭聲都停了下來。他真怕康熙下令讓他去死,也不敢順着話說,只抽泣道:“奴才死了,主子爺身邊就沒有得力的人了啊。奴才這輩子都要為主子爺盡忠,怎敢輕易去死啊。”
康熙怒極反笑:“隆科多,你一心去死,朕怎能攔着你呢?乾清宮門口的柱子有些褪色,那邊讓你佟爺的腦袋來上上顏色。”
隆科多吓得差點尿褲子,不住的磕頭:“奴才該死,求主子爺贖罪。皇上贖罪,皇上饒命。”
康熙冷笑了一聲:“朕還真想過殺了你。”
隆科多聽了這話魂都飛走了,癱軟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康熙轉動了下扳指,道:“你最近是老犯渾,這烏紗帽就先留在朕這幾天。”
這話一出,就相當于給他革了職,何時起複都是個未知數。
隆科多沒想到還能保住這條命,喜極而泣,使勁的磕頭:“奴才謝皇上恩典,謝皇上隆恩。奴才以後,為了皇上做牛做馬、上刀山下火海來報答主子爺。”
康熙面不改色,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你倒真該謝謝老四。若不然,你得腦袋早就落地了。”
隆科多打了個冷戰,他不傻,反而精得很,知道皇上說的是實情。若不是當時四阿哥發了火,為八阿哥出了頭,真讓八阿哥全受了他那句胡話,他們佟家滿門可就全完了。
他順着說道:“皇上說的是,四阿哥是奴才的救命恩人。奴才這條賤命能留住,多虧了四阿哥。”
康熙不想多看他一眼,揮了揮手:“滾吧,以後無召不得入宮,別污了朕的眼睛。”
隆科多戰戰兢兢,一邊磕頭一邊退了下去。
等隆科多退去後,康熙又低下頭看着手裏的宣紙,那是四阿哥八歲時寫的一幅字。
他覺得小小年紀看中了這首詩、難得可貴,就一直留了下來,放在乾清宮的抽屜裏,偶爾拿出來翻看。
紙上寫得是明代于謙的石灰吟: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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