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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五年 26
這場風波背後的一切,李岫全然不知。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和孫宇寧早戀的事情,竟然傳得沸沸揚揚,高三年級幾乎人盡皆知。
這個時候,尹夢嬌與李岫的關系還算不錯。班裏的同學懾于尹夢嬌的淫威,明面上不敢講李岫的壞話。然而,心髒和嘴巴這兩個器官實在太難掌控了。總有些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喜歡捕風捉影,無中生有。
關于李岫的謠言還是傳了出去,背地裏有人說:“李岫就會表面上裝清純,私底下還不是什麽都幹。”也有人說:“李岫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還好學生呢,清華的苗子呢,居然早戀。”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最不高興的,應屬崔影芝。雖然表面上她對李岫的态度還是與從前一樣,該打的交道照樣打,下課去廁所也照樣結伴一路去。可對待孫宇寧的态度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可以說等同于直接判了“死刑”。
如果這件緋聞的女主角不是李岫,換作其它人,她或許根本不會在意。可偏偏就是李岫,她太優秀了,優秀得讓人沒來由的妒忌,讓人沒來由的就把她當成了假想敵。
與崔影芝為敵,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基本都沒有好下場。李岫只覺她溫潤之中透着果敢,殊不知在這平湖一般的表象之下,竟掩藏着不為人知的驚雷。
崔影芝的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父親是農科院的研究員,在省城上班。母親是位胸外科醫生。一直以來,兩人的工作都比較繁忙,根本無暇照看女兒。不得以,只能将崔影芝托付給鄉下的外婆照顧。
上小學之前,崔影芝一直住在外婆家。外婆家在岩山下面的一個小鎮,距離縣城 90 多公裏,開車差不多要一個小時的樣子。
外婆家依山傍水,老屋後頭就是山,門前就是溪水。外公用栅欄圍了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裏養了十來只雞,一條大黑狗,還有一只來無影去無蹤的貍花貓。這些小動物,都是崔影芝兒時的玩伴,當然,不包括那兩只專門叨她屁股的大公雞。
母親就是從這個山溝溝裏出去的,讀大學的時候認識了父親。後來父親被分配到省農科院,母親則被安排在岩山縣醫院。父親在省裏工作,一周回家一次。每次回來,都會跟母親兩個一起坐大巴到鄉下把小影芝接回家,周日的傍晚再把她送過去。
崔影芝最讨厭傍晚,最憎恨斜陽。那胭粉色的晚霞讓她聯想到分別,每每看到,心髒就不由得抽疼。
外婆和外公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整日裏都在田間地頭忙活,時常把小影芝獨自一人放在家裏。他們這般如此放心地把一個小女孩留在屋裏頭,不是不負責任,更不是不疼愛外孫女,而是因為隔壁不遠處住着一位“好鄰居”,他不僅德高望重,心腸還熱,外公外婆自是放心白天農耕的時候将小影芝交由他照顧。
那個鄰居是個獨居老頭,姓許。年輕時候就死了老婆,一直未娶。兩個兒子都在縣城務工,鮮少回來。他是個老中醫,所以不用農耕,整天泡在家裏頭鑽研醫術。村裏的人,各個都稱贊他醫術高明,樂善好施,簡直就是華佗在世。
外公外婆亦如此。他們對女兒女婿所從事的西醫行業嗤之以鼻,卻獨獨把村裏那個身形佝偻的老頭奉若神明。
他家與外婆家距離不到五十米,還是一座土屋。村裏現在用泥土搭建的房子并不多見,特別是年久失修的這種。破土屋裏彌漫着陳舊的草藥味,和艾草熏染後留下的氣味,牆上還挂着些不知所謂的醫書和泛黃的人體經絡圖。
後來,崔影芝長大了。再回村裏的時候,聽人說那許老頭好像把人醫壞了,人家屋裏頭的親屬三天兩頭去他那座土屋前頭罵墳。又聽說那老頭不過就是一個赤腳醫生,是自己研究的中醫醫術,根本沒系統的學習過相關知識,也不像他吹噓的那樣,拜過什麽神仙一般的師傅。
崔影芝從小到大身體素質都很好,可能是外公外婆每天都把家裏頭養的母雞生下的第一個蛋,拿來給她沖蛋花水的緣故。她很少生病,就算偶爾感冒,睡上一覺,第二天就好了。可是,老許頭總是找些借口給她看病。一下子說她氣血不足,一下子說她脾胃濕寒。還讓她躺在一張破舊的木板床上,褪去她的衣褲,用那雙粗糙得砂紙一般的大手在她幼小的身體上來回摩挲。
崔影芝那時候年紀尚小,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麽,只覺得很不喜歡這樣,也很讨厭這個老許頭。晚上跟外婆一起睡覺的時候,她就對外婆說,明天能不能帶她一起去田裏,她不想去老許頭家呆着。
外婆不解,笑着說,田裏頭太陽曬,把我們小芝曬成水牛怎麽辦。
她奶聲奶氣的堅持說,就是不想去老許頭家。說着說着,便聽見枕頭邊傳來外婆打呼嚕的聲音。那聲音短短促促,像土爐子上邊那只長鼻子水壺發出的響聲。
沒人會真的在意一個幾歲孩童的需求,特別是老人家。外婆只當崔影芝是鬧小孩脾氣,過幾天就好了。于是還是如往常一樣,每天下田前将外孫女送去老許頭家,老許頭也是一如繼往的熱情相迎。
外公外婆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從不會白白占他人便宜。雖說鄰裏鄰居幫忙照看孩子并沒多大點事,但外公外婆還是隔三差五就會拿點東西送給老許頭。有時候是一顆比崔影芝頭還大的西瓜,有時候是父親從省城裏帶回來的新鮮玩意,諸如桃酥、老婆餅什麽的。
崔影芝見與外婆告狀并無結果,便不再提及。每天晚上躺在床板上,聽着外婆短促的鼾聲,盯着月色中穆然垂着的白色蚊賬,小腦袋瓜子便開始瘋狂運轉。
父母親從小就對她說,遇到困難先冷靜思考,用第三者的眼光看待問題,盡量自己找到解決的辦法。記住,辦法總比困難多。
兩個高級知識分子的教育方式就是這樣,也不管女兒聽不聽得懂。反正他們只會這種方式,理性的,清晰的,缜密的,客觀的,甚至還有些許生硬。或許基因這東西,真的很強大吧。小影芝雖然聽得半懂不懂,但骨子裏的 DNA 已經開始慢慢領會父母那些至理名言的意義。
第二天,外婆依舊如往常那般把她送到了老許頭家。白天的時候,她盡躲在外頭玩水玩泥巴,絲毫不給老許頭接近自己的機會。待到傍晚,她估摸着外公外婆快要從田裏回來接她了,便偷偷潛入房間,趁着老許頭沒留神,從他那個裝着中醫器具的破舊鐵盒子裏偷出一根指甲大小的放血針,小心翼翼地藏在手心裏。
老許頭憋悶了整整一天,見這小丫頭回來了,那顆肮髒的心又開始躁動起來。借口幫小影芝擦掉身上的泥巴,卻趁機将手伸進了她的內褲裏。就在他嘴角流涎,得意忘形之際,小影芝瞧準時機,捏着那根放血針,瞄着那顆幹癟的老屁股,狠狠戳了下去。
老許頭當即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疼得捂着屁股在地上不停地跳腳,那模樣活像一只被燙到的猴子。緩過神兒來之後,一看手心裏,竟是滿滿一攤血。他氣得眼珠子差點兒暴裂,恨恨地罵道:“你拿什麽紮我?”而後沖過來伸手就掰小影芝攥成拳頭的小手。
小影芝一早就把針扔出老遠,老許頭把她那個小拳頭掰開的時候,裏面空空如也,連根毛都沒有。
“許爺爺,不是我紮的你。”小影芝斜着眼珠,一臉平靜。
老許頭從未在一個幾歲孩童的臉上見到過這般沉着的表情,不禁起了一身冷汗。“我親眼看見是你紮的我!”他又恨又疼,直喘粗氣,臉色紅得如同豬肝。
“剛才我看見一只大馬蜂落在你屁股上,我只是想幫你把它哄走,可能是大馬蜂蜇的吧。”
“馬蜂能蜇出這麽大攤血嗎?你還撒謊!”老許頭暴跳如雷,劈手就是一巴掌。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小影芝那嬌嫩的小臉上頓時泛起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她沒哭,一直強忍着憋到外婆來接她。幸好外婆不到十分鐘便來了,還未踏進門,就聽見外孫女“哇哇哇”嚎啕大哭的聲音。外婆驚得扔了手裏的鋤頭,慌裏慌張地沖進來把她緊緊抱進懷裏,一眼就瞧見了那五根通紅的手指印,瞬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當着老許頭的面,外婆強壓着怒火沒有發作,和外公把小影芝帶回了家。他們只當老許頭是厭煩了幫人看孩子,脾氣不好才打了這小娃娃。而老許頭心懷鬼胎,害怕事情鬧起來小孩子不懂事會口無遮攔,将他的所作所為全都抖摟出來。因此,只能咽下這“黃蜂蜇屁股”的啞巴虧。
自此之後,外公外婆下田就把小影芝帶在身邊,再也沒送去老許頭家。
所幸,在老許頭并未作出更加過份的事情之前,崔影芝就逃離了魔掌。日子一天天過去,到了讀小學的年紀,她就回到了自己在縣城裏的家。長大之後,她明白了老許頭對他做的事情意味着什麽,但是她也從未對任何人講起。
初中的某個暑假,崔影芝再次回到外婆家。她還記得那是個酷熱難耐的午後,太陽刺辣辣的炙烤着大地,晃得她有些睜不開眼。蟬躲在枝頭拼命地嘶叫,聲音尖銳又刺耳,讓人愈發心浮氣躁。
從外婆家出來,她想去村裏的小賣部買根冰棍消消暑。路過那間簡陋的公共旱廁時,刺鼻的糞臭味一如既往地鑽進她的鼻孔。小的時候,村裏的小朋友路過這個旱廁的時候,都會捂着鼻子跑,跑過之後還會回頭看看,而後齊聲哄笑。
就在這時,她看到了那個熟悉又惡心的身影。他歪歪斜斜地坐在輪椅上,嘴角滴滴答答地往外淌着口水。崔影芝聽外公外婆聊天的時候說起過,那個老許頭癱了。或許是被他醫壞的那家人不依不饒的騷擾,讓他生了心病。沒多久就患上了腦梗,現在更是連話都說不了了。兩個兒子都不願意回來伺候他,就出錢給一個同村的遠房侄兒幫忙照顧。
此刻,這位遠房侄兒正在廁所裏頭方便,拉屎剛拉到一半,只聽得外頭“噗通”一聲悶響。他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這到底是什麽動靜啊,像是什麽東西掉進糞坑裏似的。等他拉完,提好褲子出來一看,當即傻了眼。
老許頭連人帶輪椅,一齊掉進了糞坑。只見他整個身體陷在黃黃綠綠的濃稠糞便之中,只露出一顆圓圓的腦袋瓜子,喉嚨裏艱難的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
雖說老許頭沒被屎尿淹死,可遭了這一番驚吓之後,最終也沒撐過那個暑假。
沒人知曉他究竟為何會無緣無故掉進旱廁的糞坑裏,據那個侄兒講,現場并未發現有其他人的蹤跡,或許是老許頭自己不想活了。村裏人也就慢慢信了這個說法,唯有被他醫壞的那家人到處散播謠言,說他是壞事做絕,遭了天譴,被老天爺給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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