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章

第 33 章

張玄蘊是在七月十九日離開的逍遙仙府, 她一直沿着南邊前行,起得來的時候就早上趕路,睡過頭了就……躺在馬車裏雇人趕路, 太陽實在太大就再多睡一日。

一路打聽, 一路走走停停, 終于在半月後到達山陽,結果她又走錯了路……

就在張玄蘊在路上的第九天, 雲夢生也帶着謝子厭和幾位修為不錯的弟子趕往洛溪城。

他們到達的時間不早不晚, 就在約定的前一天。

彼時所有門派人也已到齊, 在場的幾十人也算得上是修真界的一股中堅力量, 特別是從數千名修士中選拔出的十位優勝者, 都可以說各門各派的天之驕子, 年級輕輕就有如此修為前途不可限量。

這些衣衫飄飄豐神俊朗的修士們一踏入洛溪城, 就讓城裏的人們沸騰。

一個個夾道歡迎投花擲果, 好不熱鬧。

修真之人大多自傲,即便被加到圍觀那也是面不改色的平靜, 端的是一派仙氣飄飄。

這其中,一身黑衣的謝子厭卻優越得格外出衆。

身姿容顏皆是絕頂,左眼下的那粒淚痣充滿風情,緋靡唇瓣昳麗無雙,高挺的鼻梁, 劍鋒一般的下颌線, 卻能斬斷所有人将他與女子的柔美聯系起來。

他的美如利劍,如陰沉冷夜, 如凜冬将至。

一行人來到約定的客棧集合, 等主事的無極門講話時,臺下的天之驕子們都聽得不大認真, 站得很是懶散。

唯有謝子厭站得筆直,肩部削瘦而鋒利。

“謝兄”這時身旁的人湊近了一些喚道。

謝子厭眼眸輕瞥了一眼,不認識。

Advertisement

一言不發地又收回視線。

“謝兄,你肯定不認識我,我是洛陽神劍門的王昊焱。”

謝子厭:“噢。”

王昊焱笑嘻嘻地又湊近了一點,“謝兄,今晚有空否,我們接下來要同行許多天,我組了個局大家相互認識認識?”

謝子厭:“不空。”

王昊焱锲而不舍:“那明日呢?”

謝子厭“不空。”

王昊焱:“那後日總得有空了。”

謝子厭睨了他一眼,發現這人還是笑嘻嘻不見絲毫生氣的模樣,好脾氣的模樣似乎只要他不同意便會一直問下去,不如早點解決麻煩,于是他說道:“那就今日。”

“好勒,那就這麽說定了。”王昊焱笑道“今夜,湘笠大酒樓。”

晚上,謝子厭到時大部分人都到了,只剩下無極門和東華派的兩人未到。

王昊焱立刻将他請到了座位上,再把到的人挨個和謝子厭介紹了一遍。

兩位貌美的女子中手拿佛塵的是青城派李涵柳,另外一位是紫西仙谷的醫修曲冰珍。

還有靈寶寺的康寧和尚、擅長制作機關陣法的墨聖派弟子墨千凡、擅長驅鬼鎮邪身邊站着一個黑色鬼傀的是山陽派弟子鬼越、最後便是常山紫霄派德符修蒲詠志。

雖然經歷了上次的大比,但是這些天之驕子在私底下并不相熟,起初還都不肯多話,還好王昊焱是個活躍氣氛的好手,插诨打科聊着大比發生的趣事,惹得兩位女子頻頻掩面直笑,場面都漸漸熱絡起來。

雖然謝子厭不怎麽主動說話,但大多有問必答,這樣和諧的氣氛一直持續到無極門的時淩和東華派孫縱進來。

這兩人拖沓了這麽久時間沒有絲毫的歉意,分明就是為了擺譜,其中東華派的孫縱一進來甚至就冷哼了一聲,斜斜地睨了謝子厭一眼。

那挑釁的模樣,讓好不容易熱絡的氣氛再次僵硬下來。

謝子厭掃了這人一眼,就無視般地收回了視線。

還好王昊焱在從中打圓場,不冷不熱的場面到了中途謝子厭就提前離開。

他走後不久,兩個女修也都紛紛借口不勝酒力離開。

兩位絕色佳人都走了,剩下的也都草草地喝了幾杯,這場宴會便散了去。

謝子厭走上主街時,身後一個聲音喚道“謝師弟。”

他回頭,就見紫西仙谷的醫修曲冰真和青城派的李寒柳兩人朝他走來。

“曲師姐,李師姐。”清瘦挺拔的少年站在長街中,身後是搖晃的萬千燈火,暈得眉眼如畫面如冠玉。

走近後,率先喚他的李寒柳問道,“剛才酒桌上聽說你也住在福來客棧?”

“嗯。”謝子厭。

李寒柳說道:“那剛好我們三人可以同路,冰真住的地方也在福來客棧的前面。”

曲冰真沒說話,如她的名字一樣很冰很冷。

對此,謝子厭只是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

李寒柳和曲冰真兩位女修在修真界可是極富盛名,不僅容顏氣質,天賦修為也都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尋常的修士若是遇見兩大美女同行,即便表面裝得多平靜都會洩露幾分激動,可謝子厭是真沒有,他就像是一顆未開竅的頑石,絲毫也不懂男女風情。

三日後,在大會中勝出的前十名天之驕子們在各自門派長老的帶領下也都進了刺桐福地。

這方福地最先是無極門發現,但奈何卻憑一己之力無法打開,所以每十年會挑選前十名的弟子,獲得的秘籍得拓印給無極門一份,作為守護福地的代價。

而張玄蘊則是走走停停兜兜轉轉,好不容易從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口中打聽到了盧扶村。

等她又花了幾日時間趕到盧扶村時,卻發現這鎮子早就空空蕩蕩,蛛絲網密布,顯然已經很多年沒有人住了。

而那條名為玉河的河流也早就幹了。

尋找師尊的線索又斷了。

張玄蘊不甘心就這麽空手而歸,準備在周圍的城鎮再找找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跡。

這一來又走了十日左右,張玄蘊來到千郡縣的附近,因為走叉了路,她到的時間很晚了,翻過山頭剛走下山,就聽見了不遠處的樹林傳來了笛聲和打鬥聲。

這個笛聲很是詭異,絕沒有月下吹笛的浪漫意境,笛聲一浪高過一浪竟像是在驅使催促着什麽。

想起花醉月曾經說過域外三洲的邪修,她将馬系在樹上,隐蔽氣息瞧瞧潛伏了過去。

然後……她就在一衆混亂中看到了一個異常熟悉又醒目的身影。

謝子厭。

這還真是冤家路窄,現在她當做什麽都沒看見可以嗎?

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謝子厭,她掃了一眼站在謝子厭身邊的幾個年輕人,皆是身體帶傷一看就是被逼入了絕境。

沒等她看清楚,一群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陡然出手了。

混戰中,張玄蘊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黑衣人的身手套路和域外三洲的人極其相似,各種陰招狠招完全讓人防不勝防。

眼看一個黑衣人就要被謝子厭制服時,這蒙面人背後的棺材猛地震動,陰戾的鬼儡瞬間撲面殺來。

不僅有傳說中的鬼儡,甚至其中還有萬毒禦者,随着吹動笛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毒蟲鼠蟻如潮水襲向謝子厭一行人,而空中甚至也有各種飛禽,時不時就俯沖而下,直啄謝子厭一行人的眼睛弱點之處。

九州和域外三洲這些年都保持着一種詭異的平衡,已經許多年未曾出現在中原九州。

別說此時這些後輩從沒對上過這些陰邪狠毒招招要人命的打法,就連如今掌握各門各派的長老也是亦然。

張玄蘊也都只是偶爾聽花醉月提起過,她也只知道那個萬毒禦者手中的笛子甚至是至親人的腿骨做成。

而幾息間,謝子厭一行人中又有一人着了道,慘叫地哀嚎着神情極度疼痛。

随着身邊的人一個個受傷,面對更多圍攻的謝子厭也是衣袍帶血明顯在苦撐,再沒有人施救他必死無疑。

不過,張玄蘊卻從看出了一點不對勁,這些人好似并不想快點要了謝子厭的命,他們似乎在逗弄着,亦或者說是等待着他徹底失去反抗能力的時候再做出別的事。

無論哪一種情況,都逼得張玄蘊不得不出手了。

冷着臉,人未到,長鞭已至,率先抽飛了兩個圍攏向謝子厭的黑衣人,同時手中的符箓也朝打斷了萬毒禦者的笛聲。

下一刻,她已經飛身擋在了幾人的前面。

“師尊?”望着突然擋在自己面前的纖細身影,謝子厭難掩複雜的震驚。

衣衫飒飒,長鞭一甩,張玄蘊頭也不回地迎上面具人的攻擊“愣着做什麽,快走。”

以一敵十,毫無勝算,她只能拖延一些時間。

最後看了眼張玄蘊,知道自己此時留下來也是拖後腿,謝子厭抿了抿唇沒有廢話,快速了撈起身邊的王昊焱,對其他人低吼道“走。”

一行人相互扶持着踉跄地朝密林深處跑去。

在所有人的圍攻上,張玄蘊也是左支右绌,若不是離開時雲夢生給她放了好些符箓,怕早已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地面龜裂樹葉翻滾,大樹在靈力沖撞着應身而倒。

風聲,鞭聲,刀聲,野獸毒蟲爬行聲在樹林裏交織成一張巨網。

幾十個回合下來。

這些人發現突然殺出的女人很難纏,十個人對望一眼,爆發出了一陣猛烈的攻擊,張玄蘊躲避不急,氣血翻湧間喉頭一甜吐出了一口鮮血。

張玄蘊知道不能戀戰,靈力猛地灌入手中的桃花鞭,鞭上的花苞倏然張開,尖銳的利器頓時傷了好幾個蒙面人。

同時,第三式冰天雪地,猛烈爆發的冰冷劍氣阻緩了黑衣人行動的瞬間她再次催動靈氣,第四式冰封千裏已然出手。

這一擊耗了不少靈力,終于将包圍圈撕開了缺口,絲毫也來不及喘息地朝後退去。

雖然心中把謝子厭罵死了,也不知道是什麽狗屎運,她迷個路都能遇見。

可是讓她眼睜睜地等着重頭再來,張玄蘊絕對不願意。

與其被動等待,她永遠都是掌握主動權的那一個。

所幸,此時只是靈力所剩無幾,傷得不重,否則她真的得想個辦法将謝子厭關起來,這狗東西就不會到處亂跑遭遇危機了。

殘冰劍光華耀眼間,謝子厭遠遠地回頭,只見竹青色的身影在漫天冰雪中睥睨盛放,面對重重殺機卻依然将那些沖向謝子厭的蒙面人攔了回去。

明明以一敵十,明明唇邊已經有了傷……卻悍然地擋在謝子厭的面前為他争取逃跑的時間。

逃跑中,少年死死抿了抿唇。

為什麽每次他遇見危險張玄蘊就會恰巧出現?

這一切一定是她提前計劃好的。

她一定又想要得到什麽,她一定又想到了什麽好玩的計劃。

否則怎麽能解釋她又一次不顧生死地挺身而出?

她明明那麽讨厭他這個弟子,而她也知道他憎惡甚至恨不得殺了她……

可是……

少年眼神閃了閃。

她受傷了……她唇邊有血……

随着張玄蘊擊退了追在身後的黑衣人,而後面趕來的黑衣人人越來越近,此時她渾身是傷靈力也所剩無幾,不再戀戰地朝謝子厭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

追得越深,就發現着密林漸漸有了霧氣,然而萬毒馭者沿途驅使的毒蟲卻越來越少,沒來得及細想,她就看見謝子厭一行人沖入了迷霧中。

身邊的毒蟲猛獸像是失去了目标似的轉頭全都朝張玄蘊圍攏過來,後有追兵,前有毒蟲猛獸,她沒辦法,也只能催動着桃花鞭抽出一條血路,

沖到濃霧邊緣時,張玄蘊本能覺得危險地停下了腳步,喚了一聲“謝子厭……”

張玄蘊沒進入濃霧中什麽也看不見,然而站在濃霧邊緣的謝子厭卻能看見她的一舉一動,甚至也看到了幾個黑衣人突然暴起攻擊朝張玄蘊襲去。

此時張玄蘊身體有傷靈力所剩無幾,她躲不過這一擊……

他若不出手,她可能會死在這裏。

這個讓他憎惡的人會死,以後再也不會被她算計,永遠都不會再看到這張高高在上的臉……

這一瞬少年只感覺心髒重重一跳,血液都因為這個念頭而頃刻間沸騰。

就讓他的師尊……死在這裏。

現在就死。

濃霧中謝子厭雙眸森冷,上翹的唇邊卻帶着一絲笑。

反正說不定這只是自己這個師尊計劃的一場狩獵游戲而已。

剛好可以用她的死去試探證明,不是嗎?

這場賭博,輸,她死。贏,她死。

而他報了仇。

一舉兩得完美無缺。

多麽……美妙。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