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章

第 38 章

張玄蘊握着勺子, 盯着他的背影皺了皺眉,

她莫名想起了昨日這個扶住摔跤孩童的畫面,她揚聲喚道“師靈卿。”

師靈卿踉跄回頭, 臉色蒼白得有些吓人。

“要試試我做的早膳嗎?”張玄蘊笑了笑“味道很不錯哦。”

師靈卿站在原地好一會兒, 神情從痛苦到怔怔, 望着張玄蘊最後慢慢地朝她走來。

張玄蘊下了幾片牛肉,用筷子夾起煮好的菜, 灑上調料攪拌攪拌, 遞了過去, “試試, 吃完我再給你加。”

說完她叮囑了一句“有點燙, 小心。”

師靈卿接過熱氣騰騰的碗, 垂着睫, 一言不發地吃了起來。

他很快将碗中的食物吃光, 在張玄蘊準備加菜時,他搖了搖頭“我吃飽了, 謝謝你,真的……很好吃。”

他站起身離開前,眼眶好似有點紅。

煙霧缭繞,張玄蘊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這人身上沒有一絲的邪氣陰氣,和晚上煞氣大盛時完全是兩種模樣。

而張玄蘊不知道, 在離開院子後, 師靈卿就扶着牆,弓腰将吃的全都吐了出來。

等到師靈卿離開, 張玄蘊猛地想起了魏小钰。

反正魏小钰不用睡覺, 以後就在房間裏守着她豈不是可以好生睡一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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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她立刻将魏小钰召了出來。

結果一出來,她渾身都在抖……一張臉白得都快僵硬了, 磕磕碰碰地喚了聲“小……姐……”

“你怎麽了?”

“這裏很……很吓人”魏小钰一幅要哭了的樣子“小……小姐,找我有事嗎?”

“這裏為什麽會讓你覺得吓人,你能找出陰氣最重之地嗎?”

“這裏什麽……什麽都感覺……感覺不到……,但有個東西……它無處不在……”她顯然是真的害怕至極,強撐着說完整個人都抖得快散架了。

見她多待一秒似乎都要崩潰,張玄蘊只好讓她回了珠子裏。

臨走前她擔憂地說道“小姐……你小……心。”

見鍋裏的菜煮得差不多了,想起謝子厭臨走前的叮囑,她将切好的牛肉片給倒進了鍋裏,見牛肉泛白之後将鍋取下。

将碗裏倒入佐料倒入辣椒粉,她夾起一筷子牛肉拌了拌,也顧不得燙地送入嘴裏,眼前頓時一亮“不愧是我,随便煮一煮都這麽好吃。”

結果還沒吃幾片,就聽到了腳步聲。

張玄蘊擡眸就看見謝子厭走了進來。

從他臉上的神情就可以分辨出,又是一無所獲。

遠遠地謝子厭就看到了這個所謂‘家’的地方青煙袅袅,在這古怪的村子裏顯得那樣的違和異常。

明明這個地方如此的詭異,可是在這一瞬卻讓人有一種讓人松懈的溫暖。

就好像是在風雨飄搖中看到了歸途。

他為什麽會這麽想?

簡直莫名其妙。

很快,少年就将這詭異的情緒趕出了腦袋。

直到謝子厭一臉冷淡地走進院子裏,張玄蘊看着鍋裏熱氣騰騰的菜,想起這都是他提供的于是她說了聲“吃吧,已經好了。”

謝子厭腳步一頓,眸中閃過一抹莫名的暗湧,很快又被他強行壓下,

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洗完手,也開始坐在張玄蘊對面吃了起來。

張玄蘊是巴郡人,非常能吃辣甚至可以說是無辣不歡。

而謝子厭與之相反,是一點也不能沾辣椒,所以也沒有像張玄蘊一樣放調料,就着水煮的菜就起了起來。

師徒兩人坐在破破爛爛的院子裏,沉默地各自吃着東西。

倒是有一種莫名的和諧。

只是将将吃完飯,天又開始慢慢變黑了。

張玄蘊想起自己應該換藥了,打了一盆水,琢磨這在這個情況下怎麽清洗傷口時,天已經越來越黑了。

她只好将水盆端了進去。

謝子厭快速地将東西洗幹淨,洗漱完,看見張玄蘊的動作,他提步的動作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麽似的,最後幹脆地站在了門外。

張玄蘊瞥了他一眼,關上門。

将窗戶遮好。

生怕師靈卿又冒出來,她快速地一層層解開衣裙,怕突發狀況也不敢全部脫掉,只是露出了肩膀。

沒有靈氣修複,傷口好得緩慢。

她龇牙咧嘴地草草擦拭着傷口,總是會觸碰到猙獰的外傷,她不由得頻頻吸氣,上藥時更是疼,即便咬着唇也難免會洩露出呻·吟聲。

鬼村裏一直是死寂般的安靜。

所以她壓抑的痛苦呻·吟,很輕易地鑽入了屋外謝子厭的耳朵。

謝子厭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腳步,離房門遠了一點。

但是就這麽點距離,又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裏又怎麽能阻止?

很快,少年眉頭都皺了起來,他腦子裏甚至浮現出了在客棧裏的記憶,腦海中甚至開始回蕩那給張玄蘊換衣裳的女子說的那些話。

少年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可越是不想想,越是控制不住。

在神女洞的空間裏,她從水中走出來的身影,曲線畢露……

少年狠狠閉上眼,一臉的陰沉煩躁。

屋子裏,張玄蘊終于是上完了藥,滿頭大汗地包紮好傷口,又笨拙地穿好衣衫後外面已經徹底得黑了下來。

就在她和下來臉色蒼白地起身推門倒水時,又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師靈卿。

二話沒說,倒了水,她轉身就朝房間裏走去。

謝子厭也很默契地脫鞋上床,在床榻邊緣躺了下來。

而這次,師靈卿又站了許久。

甚至直接站在了他們的窗戶外,在破敗的窗戶上投下了一抹黑漆漆的滲人身影。

等了又等,這黑影還是不走。

憋屈了幾天的張玄蘊實在是忍不下去,翻身坐起,一手握着鞭子怒問道:“師靈卿,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你們,要睡覺。”

“我他娘不是在睡覺嗎,你還想怎麽樣?”

“不是……這樣睡覺。”

張玄蘊給聽笑了“所以,你還要操心我怎麽睡覺,是不是我用什麽樣的姿勢睡覺你也要管?”

外面沉默了。

就在張玄蘊以為對方不會真的破門而入教她睡覺時,師靈卿說話了“夫妻,你們是夫妻,不是這樣。”

謝子厭“……”

張玄蘊怒了“我們他娘的本來就不是夫妻,分明是你自己胡編亂造……”

“不,你們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猛地被師靈卿打斷了。

這個陰氣深深的聲音甚至還自帶着回音。

明顯對方是生氣了。

兩人再說下去,明顯會讓場面失控。

這次沒等張玄蘊說話,謝子厭率先問道“所以,你想我們怎麽做?”

“做夫妻該做之事。”

這話一出,張玄蘊和謝子厭都沉默了。

兩人對看一眼,又各自厭惡地撇開臉。

張玄蘊握着長鞭的手直接青筋暴突,似乎下一瞬就要忍無可忍地暴起。

不過卻在瀕臨爆發的臨界值時,她又強行忍耐了下來,臉上帶着一抹笑“所以,你喜歡看別人巫山雲雨行魚水之歡?”

謝子厭猛地回頭看了一眼張玄蘊。

又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立刻又挪開了視線。

只是眉頭高高皺起,神情格外的晦暗不明。

“不”床邊的黑影很快回答道“孩子,只有真正的夫妻才會生孩子。”

謝子厭不知道為什麽身體動了動,又很快沉默地朝床邊靠去,好似在防備着張玄蘊。

張玄蘊差點氣笑了,還想要她生孩子?等她找到夜裏這個師靈卿的弱點,第一件事就是抽他百鞭。

這時,她也冷靜下來了,再生氣也解決不了現在的危機。

她拿起手中的鞭子,一點點撫摸着辮子上的花紋,要笑不笑地問道“所以……你想要孩子做什麽?”

“要孩子做什麽呢?”屋外的聲音有些迷茫,不過只是轉瞬間又恢複到了陰冷“生孩子,你們要生孩子……你們必須生孩子……”

張玄蘊知道再也問不出話來了。

握着桃花鞭慢吞吞地躺回了床榻上。

這次師靈卿不知道為什麽很快就走了。

好似不再急于監工。

房子裏的氣氛一時間格外的……尴尬。

謝子厭側着身,昏暗的光線中少年的表情僵硬到森冷。

張玄蘊則想着事,根本就不在意這尴尬的氣氛,兀自說道:“白天和晚上的師靈卿完全是兩種性格,但是長相一樣,穿的衣服也是一樣。”

一旁的謝子厭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又似喃喃自語地說道“白天的時候我問過師靈卿,他并不記得晚上的事情,而且他堅信這些村民都活着,那些走屍身上的衣物也都是他做的。只有兩種可能,要麽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雙生子,要麽就是一個人,但是白天晚上的記憶互不相同。”

張玄蘊将經歷的種種串聯起來又說道:“但是晚上的師靈卿為什麽想要孩子?難道他以前成過婚,孩子死了,所以成為了他的心病?”

她冷淡的聲音認真地分析着目前的狀況,也很快把謝子厭的思維帶了回來。

少年也徐徐說道:“這些村民分明早已死了,卻要做成走屍重複死前做的事,看起來好像在正常生活……所以師靈卿也想要自己死去的孩子活過來,可他要別人生孩子做什麽?

“這裏死了這麽多人,會不會是……師靈卿承受不住孩子的死,殺了這些人?”

張玄蘊也不知道。

畢竟掌握的信息都太少了。

一切的一切,都只有去大宅看了才知道。

說完話,房間裏又沉寂了下來。

太過安靜了,甚至能聽到對方的呼吸。

有點像是羽毛輕輕刮擦過肌膚,即便微弱,可是卻很難忽視

即便不是有意,謝子厭又想起了師靈卿說的話。

做夫妻該做之事是什麽意思,即便是謝子厭才十五歲也自然是知道一點的。

只是明明在閱覽書上雙修之法時并沒有多想,可是此刻卻好似有哪裏不一樣了。

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讓少年格外厭惡,他抿唇,下意識地又朝床沿邊挪了挪。

幾乎整個人是擦着邊側躺着,看起來就像要掉下去一般。

在死一樣的安靜裏,每一個細微動作都被放得無限大。

張玄蘊掃了一眼窗外,收回視線時落在了謝子厭的身上。

在昏黃的光線中,少年的肩背緊繃,清瘦淩厲像拉開的弓一樣防備着。

同在一間屋子內同住一張榻上,他防備的是誰自然是不必說。

張玄蘊很想告訴他,讓他把心揣回肚子裏,她對他謝子厭沒任何的興趣。

最多大不了和師靈卿殊死一搏,輸了就殺了謝子厭讓世界重回起點,也決不會碰他一根手指。

不過想想,她為什麽要說這樣聽起來像是安慰的話,他愛怎麽想就怎麽想,與她何幹?

張玄蘊聲音格外冷地說道:“提醒一下你,上半夜你睡,下半夜我睡。”

沉默了幾息,背對着的少年“嗯”了一聲。

張玄蘊從乾坤袋裏拿出了沙漏,放在枕頭邊。

“沙漏漏盡一次是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後我叫你。”

“嗯。”

破敗的房子裏再次安靜下來。

一個時辰後,張玄蘊就有些撐不住了。

渾身是傷,打坐難受,再說身體吸收不到靈氣,打坐也是枯坐折磨人。

可是就這麽躺着又不能睡覺,也很難受。

細數下來,雖然這裏白天很短,但是自從進來後都沒有正兒八經地好好睡一覺了,精神還一直處于緊繃狀态。

如今和普通人差不多的身體狀況,還得不到很好的休息,就很容易感覺到疲憊。

明天查了大宅後,應該能好好睡一覺了。

她打着哈欠這樣想着,又活生生熬了一個時辰後,沙漏終于漏盡。

她揉了揉眼睛因為打哈欠而擠出的淚水,喚了一聲“謝子厭,時間到了。”

沒反應,這人愣是側躺着一動不動地保持了兩個時辰。

再想想自己滿床滾的睡姿,張玄蘊又打了個哈欠,喚道“謝子厭,時間到了,你快點給我醒醒。”

她在喊第一聲的時候謝子厭就已經迷迷糊糊地清醒了一點,可能最近确實太累,他這一覺睡得特別沉。

聽到熟悉的聲音喚他起床時,他有那麽一瞬間恍惚地以為回到了曾經,回到了逍遙仙府……回到那一個冬日的早晨。

那時他發了高熱,渾身酸軟起不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是這個聲音在床邊喚醒他。

不過那時她喚的是“小仙兒,你快點給我醒醒。”

冬日那麽冷,她的師尊明明那麽愛貪睡,卻一大早端來了熬好的藥。

謝子厭在張玄蘊喚完第三聲的時候就徹底清醒了過來,帶着睡醒時的鼻音‘嗯’了一聲。

莫名有一種讓人耳朵發癢的慵懶調調。

“沙漏拿去。”張玄蘊已經在疲倦邊緣了,眼睛都半閉半睜着,将頭邊的沙漏朝謝子厭的方向遞去。

謝子厭回頭,伸手去接。

張玄蘊着急睡覺,眯着眼,伸出的手又朝前伸了一截,她的手就這樣直接撞進了謝子厭張開的手中。

兩人的動作俱是一僵。

少年掌心的厚繭磨蹭着女子細嫩的肌膚,

在此刻,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的皮膚觸感格外分明。

張玄蘊很快收回手。

雖然以前不習慣與人同睡,但……人的适應能力是很可怕的。

同睡的兩晚上已經慢慢習慣了床邊有人,甚至還能很快入睡,更被說強撐了許久還到了後半夜。

她的呼吸以謝子厭沒有想到的速度變得平穩。

少年眼裏閃過意味不明的情緒。

做了那麽多的事情之後,他這個師尊對他就這樣的放心?

張玄蘊睡覺從來都不老實,特別是在極度疲憊後,踢被子,翻滾是在所難免的。

之前因為還保留着一分警惕,今夜是琢磨着師靈卿應該不會在回來了,她放松了警惕。

沒過多久,因為左邊的肩膀傷口難受,張玄蘊動來動去就從平躺變為了側躺。

謝子厭身體緊了緊。

瞬間拉近的距離能清晰地感覺到有呼吸在後脖頸一寸寸地噴灑,帶來的熱氣讓毛孔都瞬間不适地張開。

少年沒地方再動,死死抿着唇,盡力讓自己放松下來。

也不知道這樣又過了多久。

側躺的張玄蘊終于變成了平躺,只是那只沒受傷的胳膊就那麽無意識地抵在了謝子厭的背上,這下……兩人之間的半臂距離都沒有了。

而張玄蘊的呼吸離得更近了。

即便穿着中衣,可是夏日的衣衫本就輕薄,

期初冰冰涼涼,可随着肌膚相抵越久,溫度從肌膚一點點穿透,相互浸染,兩人相觸的地方都一點點變得溫熱了起來。

無法控制,這種熱氣一點點蔓延到四肢百骸。

屬于張玄蘊獨特的馥郁香味,即便是死,謝子厭也能分辨出來的香味正在以一種野火燎原之勢燃燒着充斥在他的鼻尖。

這種被入侵的不适感讓少年坐立難安,想起身想遠遠走開,卻又無法行動,只能像個困獸一樣竭力隐忍下來。

好一會兒之後,他忍無可忍地偏頭,在黑暗中看向身後的人。

夜色太濃,什麽都無法看清,只能聽到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那麽平緩,昭示着主人正陷入深深的睡眠中。

真無辜……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甚至縮短距離都是無意識的睡夢中行為。

然而……

這一夜,少年眼裏都是深深的陰霾和憎厭,陰暗到可怕。

卻不知這份憎和厭是針對誰而已。

等張玄蘊被叫醒時,謝子厭已經穿戴了整齊,甚至……做了早飯。

看了看變亮的天,她揉了揉眼睛問到“你起來很早?”

少年搖了搖頭,神情淡疏離地轉過身,用碗盛了一碗番薯粥。

等兩人來到師宅,張玄蘊圍着院牆走了一圈,踩着後院的圍牆,飛身跳進了院子裏。

這看起來就是一個後花園,甚至還有一方飄着枯黃浮萍的小池塘。左右兩邊有兩條走廊向更幽處曲折延伸。

花園裏,零星活着幾根野草枯草遍布。

其中看得出來有新翻的土,土中埋着幾棵已經枯死的植物,有點像是收斂止血的仙鶴草。

這後花園看起來打理得很好,幹幹淨淨并不破敗,就是……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謝子厭和張玄蘊對看一眼,兩人正要從右邊的走廊走去時,一個白色的身影猛地出現在轉角。

他出來得太猝不及防,甚至根本聽不到腳步聲,把張玄蘊都給生生吓了一跳。

還沒反應過來時,本能地已經祭出了桃花鞭,而謝子厭也在同一時間抽出了他的劍。

師靈卿似乎絲毫也不意外張玄蘊的到來,對于擅闖府邸的行為也不見生氣,反而脾氣很好地站在原地搖手說道:“別誤會……別誤會”

“你來做什麽?”張玄蘊問道。

這好歹是人家的屋子,這個語氣怎麽聽起來像她才是主人。

簡直是絲毫也不客氣。

謝子厭看了一眼張玄蘊,輕咳了一聲偏過臉去。

師靈卿老老實實地解釋道“我本來就打算請你來做客的,沒想到你們已經來了。”

張玄蘊:“那不如帶我們逛逛你的家?”

“好。”師靈卿當真乖乖地帶着張玄蘊和謝子厭兩人逛了起來,甚至還很認真地介紹着院子叫什麽名字,一般是做什麽用的,盡職盡責得沒有絲毫的隐瞞。

兩人本來以為這個宅子會是什麽龍潭虎穴,可是師靈卿坦坦蕩蕩的介紹看來好似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宅子。

甚至張玄蘊拿出了羅盤,他也沒有絲毫介意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而羅盤也是怪異,從開始到逛完整個宅子指針都是紋絲不動,既不像在神女洞那樣瘋狂亂轉卻也像是失靈了一樣。

一切看起來安靜,安靜中卻又透着詭異。

張玄蘊只能收起羅盤問道:“就你一個人住在宅子裏嗎?”

師靈卿:“我和父母同住。”

張玄蘊強勢地說道:“那我也應該拜訪他們。”

師靈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們年級大了,此時在休息。”

張玄蘊點了點頭“那你妻子兒女呢?”

師靈卿一聽這話,搖了搖頭“我還未曾婚配。”

張玄蘊腳步一頓“所以,你也沒有孩子?”

師靈卿好奇地看向她“為什麽張小姐會覺得我有孩子?”

“……沒什麽。”張玄蘊搖了搖頭。

所以并不是師靈卿的孩子死了,才想着逼別人生?

她沉默了幾息問道:“師靈卿,這個村子裏有發生過什麽大事嗎?”

“大事?前幾年倒是發生過天災,其它就沒有什麽了。”

“發生天災,村子裏的人都還能活下去?”

“但是是連續三年的天災,不過,好在我家裏當初有些家産,開倉後,大家相互幫助挺過來了。”

“那……外面濃霧裏的怪物……”張玄蘊握着長鞭,試探地問道。

原本師靈卿會像之前那樣告知,但是這次他卻神情痛苦地抱住腦袋後,靠在石柱上緩了緩後臉色格外蒼白地對張玄蘊說道“怪物……吃了許多許多……”

看他神情實在不像是僞裝的,張玄蘊緩了緩才問道“許多什麽?”

這次,師靈卿緩了緩才有些艱難地說道:“我帶你們……看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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