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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距離Chuya的那段視頻發布不到半個小時, 網上已經炸鍋了。

Chuya的許多粉絲因為前後兩條消息的究極反轉沖擊，開始質疑警方和公司的公信力，紛紛強烈表示需要知道真相。然而這件事不管是警方還是三笠娛樂公司都是和網民同一時間收到消息, 他們也正為之感到疑惑，自然無法給出具體的答複。

網絡上大部分的人對這個事件頗為關注, 他們多數認為能夠讓一個公衆人物被随意宣布死亡, 同時被限制發言，這其中一定存在巨大的陰謀。

如果在這樣一個國家, 一個擁有成千上萬粉絲的歌手都能夠無聲無息地消失, 這未免太過可怕了！這種事情，容不得細想。推己及人，他們可不想生活在這樣沒有任何安全保障的國家。也因此，對于Chuya死亡事件的關注度因為Chuya的露面視頻進一步升級。

營銷號在這種時刻總是跑在第一線的, 加上有人拍到黑川雨被警方帶走, 聯系上下文，都知道他與Chuya的恩怨情仇，更是小作文洗腦包滿天發。

于是乎, 什麽黑川雨因嫉妒殺人、霓虹音樂節主辦方潛規則黑幕、Chuya不服工作安排遭三笠娛樂雪藏、Chuya離奇死亡營銷等謠言滿天飛。不少相信小道消息的人們就着謠言進一步發散, 越傳越離譜，一時間, 幾乎所有人都在讨論Chuya這件事。

在這個輿論狀态下, 如果警方要繼續宣布中也死亡, 若沒有充足的證據和說法，都不足以平息衆人的好奇心和質疑。

網民的耐心一向不好，留給搜查一課的目暮警官等人查案的時間已經不多, 一時間 ，他們真是感到壓力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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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裝偵探社這邊, 關于死者血液中藥品成分的追蹤分析、東京市水電使用異常情況分析等報告都已出來。

亂步目光深沉地盯着眼前的這堆材料，內心第一次祈禱在其中能夠找到中也的線索。

另一方面，亂步的手機傳來了他委托對方查證的情報，一切正如他推測的那樣，是最糟糕的情況。不過這個情報，也讓亂步有了更加明确的搜查方向。

灰原哀和與謝野晶子找到的特殊DNA衍生物加上這個情報，極大地縮小了範圍，在這麽明确的線索下，亂步心中很快就有了懷疑的地點。

這本該是值得開心的一件事，然而亂步卻輕輕嘆了口氣：“社長，這一次，恐怕武裝偵探社不方便出面。”亂步此刻正單獨在社長的辦公室裏與他對話。

福澤谕吉聞言臉色不變，只是沉穩地看着亂步，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亂步，做你想做的就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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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與任何人交代，亂步帶着亞當悄悄離開了武裝偵探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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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正在痛苦地大叫着，地下混濁的空氣中彌漫着皮肉燒焦的味道。

電流從鎖住中也的銀白色腳铐進入，這個腳铐連接着玻璃罐的底部，竟是能夠通電！兒時的痛苦回憶時隔多年再次席卷而來，電流對中也的肌肉、神經和髒器都造成了嚴重的損傷，他感到呼吸急促，眼前一陣發黑。

實在是太痛了！這種疼痛，就像是直接把中也架在火堆裏烤，中也只覺得渾身的血肉都要被這不間斷的灼燒刺痛溶解，這種痛苦甚至深入骨髓，讓中也開始出現後悔生活在這樣的殘酷世界中的想法。

“我要……殺了你！”中也低吼着盯着眼前的N。這是第一次，中也抛下了工藤優作和阿笠博士對他的教導，由着心中的怨恨打破原則。

然而這話對于N并沒有半分幹擾，他冷酷地下着指令，一旁的研究人員戰戰兢兢地執行。很快地，再次襲來電流，地下的哀鳴長久不絕。

角落裏仍躺着那個少年的白骨，頭骨上黑黢黢的兩個眼眶直勾勾地對着中也的方向，注視着這個與他命運緊緊相連的少年。

“繼續加大電流！”電流發出冷白色的光，照在N的臉上，愈發顯得他可怖至極。

“N大人，可是甲二五八號的心跳……”一旁的研究人員發出不忍的聲音。

“注視腎上腺素1毫克！不用擔心，這種程度不會讓他死的。”N不為所動。

玻璃罐上方彈出一條帶着針管的機械臂，往中也身體裏注射腎上腺素，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中也不得不醒來接着面對這無盡的痛苦折磨。

中也的表情扭曲猙獰，碧綠色的液體在掙紮中激蕩起伏。電流不停地灼傷中也的身體，這碧綠色的液體又不斷地修複身體的損傷。在這冰火兩重天的極致痛苦中，中也的精神逐漸麻木，眼神愈發恍惚。

某一時刻，中也掃過地下的白骨，覺得自己渾身的血肉也在電流下溶解，即将變成一堆枯骨。這就是你剛剛承受的痛苦嗎？或許還遠遠及不上吧！中也想到對方快速死亡的模樣，嘴角不由露出苦澀的弧度。

與此同時，N的表情卻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那雙無機質的眼睛裏既沒有同情，也沒有殘忍，好像他就只是在做着平常的實驗，看着中也的眼神與看一只實驗室的小白鼠無異。中也覺得，其實N比亞當更像是一個人工智能。

又一輪的電擊結束，N終于拿起對講機與中也說話：“中也，你覺得痛苦嗎？”

很好，一開口，就是能把人氣死的話語。中也要不是沒有力氣，都得冷笑一聲，回他一句，要不你過來試試？

N似乎是終于想起來開口向中也解釋，為什麽突然對他施展電擊。

“中也，你是這個國家唯一成功控制'荒霸吐'的存在，現在'荒霸吐'受你的意識束縛，我們無法剝離他。”

N說完，切斷通訊，對旁邊的研究人員下指示道:“咪達唑侖注射20毫升。”

N接着與中也說話：“中也君，現在你的人格控制着'荒霸吐'。一方面，如果直接殺了你，我們會失去這珍貴的異能特異點。另一方面，如何直接用其他人格把你覆蓋，可能會導致'荒霸吐'暴走，研究所被再次摧毀。”

中也艱難地擡起頭，低聲說道：“所以你選擇折磨我？”

N低笑一聲，一揮手，電流通過腳铐進入中也的身體，粉身碎骨的疼痛再度襲來，中也嘶吼着撞擊面前的玻璃，整個地下室裏響徹着劇烈的撞擊聲。

N繼續解釋：“只要中也自動放棄'荒霸吐'就好，這樣不會産生人格間的混亂。這就是我要與你做的交易，你只要說出封印指示初始化的認證密碼就行。在你說出後，我可以消去你的人格，然後覆蓋新的人格，掌控'荒霸吐'。至于你，中也君，就可以從這無盡的痛苦和黑暗中解放了。”

無盡的黑暗麽……中也想起了每次閉眼沉睡時那幾乎将他淹沒的黑暗，那是仿佛五感盡失的恐懼，也是中也質疑自己人類身份的源頭。

似乎是擔心砝碼還不夠，N仿佛怕中也遺忘似的強調道：“中也君，還記得我請來的那幾個孤兒院的孩子嗎？你應該也想看到他們安全無恙地回去吧？”

中也一時竟覺得可笑，這個冷酷的男人，竟然在對着一個不算是人類的他講人類社會的道義。但算了，何必再牽扯不必要的人進來呢……

中也确實不想再經歷閉眼後只有無盡黑暗的世界，那種非人感每時每刻地折磨着他，像是在提醒着他非人的身份，讓中也總是不由自主地在黑暗侵襲的窒息下醒來。

就這樣吧！讓一切都結束在這裏！

N似乎是确認了中也的選擇，在指示研究人員再加20毫升咪達唑侖後，當即示意中也跟着他念出認證密碼。

N：“汝，容許陰郁之污濁，勿複吾之覺醒。”

中也：“汝，容許陰郁之污濁……”

中也身體的藥劑開始發揮效果，他幾乎是不由自主地跟着N念道，那雙漂亮的钴藍色眼睛失去了往常的活力，空蕩蕩地與地上的白骨少年對視。

“勿複吾……”咒語戛然而止。

意識突然從無邊的黑暗中清醒，手上依稀還存在着清晨某個名偵探依偎在側的熱度，提醒着他現實中還有無數愛着他的人期盼着他回來。

“我是誰？”這是中也的人格在潛意識中的掙紮。

N第一次不愉快地皺眉，一邊接着指示研究人員加大電流，一邊對着中也說道：“接着說！”

“不！！！”因着那點殘留的熱意，泡在冰冷液體中的中也始終無法放棄作為中也的人格。就算不是人類，可他在這人間同樣擁有羁絆，他一樣熱烈地活着！

電流繼續拷打着中也的□□，因為這痛苦中也怒吼着，可它也無法再度摧毀他的靈魂。他已經擁有了光明，又怎會懼怕黑暗？

钴藍色的眼眸再一次煥發生機，堅定地盯着眼前所有與他相同模樣的少年說道：“我是中原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