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堀室(含入V公告)
堀室(含入V公告)
“花娘,我們只是一介行商,沒那麽多錢。”裴昭搖了搖頭。
玉玺的起價是一萬兩,不過片刻,便攀升到四萬兩。劉無忌目不轉睛地盯着戲臺,雪娘晃着銀鈴的手一刻也沒停,聲音近乎嘶啞:“四萬一千兩!四萬三千兩!”
“劉無忌果真是為玉玺而來。”花娘冷笑道。
崔珩看着劉無忌,又看t向花娘。花娘立刻會意,搖起鈴,改換了競寶的策略:“八萬兩!”
裴昭訝異地望着他,崔珩平淡道:“娘子的生辰在十二月,某想早些準備。”
“我生日難道請過你?”
完全沒有印象,但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過去阿娘會辦兩次生辰宴,一次專門請摯友,另一次請一些礙于臉面不得不請的人——譬如陸家的小姐、将軍府的小姐。想來崔珩來的是後者。
他擡眼望過來,淡笑了一聲:“娘子的生日怎麽會請某。聽三哥說的而已。”
“二十八萬五千兩。”雪娘的聲音開始顫抖。
“二十九萬五千兩!”
人們的視線悉數望了過來,就連臺上的面紗娘子也仰起頭。
若是目光能傷人,劉無忌的眼睛早已把他們捅了個對穿。
靜默片刻,雪娘竭力道:“三十萬五千兩!”
“三十一萬兩!”
“三十一萬兩,還有沒有客官要出更高的價?”面紗娘子問,半天,無人作響,“成交!”
萬寶樓裏響起熱烈的掌聲。
“不對,你是為了劉無忌才非要競這個的。”裴昭回過神。
崔珩分明想借着玉玺,激怒劉無忌,引人上鈎,最後再調查他背後的人。
競寶結束後,劉無忌和他的侍衛們一個個陰沉着臉走出對面的雅間。不過一會,身後便響起“砰砰砰”的踢門聲。
劉無忌怒氣沖沖地闖進來,原先從容淡定的模樣消失不見,整個人像是被火藥點燃了似的:“你們兩個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某背後的大人,整個邕州,沒人惹得起!你們偏要與某搶玉玺,你們兩個,等死吧!”
這人口氣倒是挺大。
裴昭等着崔珩搬出王爺的身份壓人,卻沒想到,崔珩溫溫一笑,道:“某恭候他的到來。”
微服私訪還沒結束啊?
劉無忌眼神一頓,忽然感到一陣心虛。
邕州藏龍卧虎,眼前二人打扮素雅,的确有可能是他不知道的大人物,可現在,門口已站着好些看熱鬧的人,若是此時退縮,日後在萬寶樓必定混不下去。他咬着牙道:“動手!你們趕緊動手!把他們綁起來!帶回去給大人處置!”
侍衛們面露猶豫。剛才的競寶,他們亦看在眼裏。
“劉大人,萬一他們——”
“沒什麽萬一的。”劉無忌踢了一腳說話的侍衛。
眼見着侍衛越走越近,花娘鼓起勇氣,擋在二人身前:“劉大人這樣鬧,就不怕我們樓主怪罪?”
“你以為某會怕什麽樓主?若不是那位大人,這萬寶樓,開的下去?”劉無忌冷笑一聲,“把這個賤婢拖下去,唧唧歪歪的,某看着就煩。”
裴昭扯住花娘的胳膊,拉在身後:“劉大人好欺軟怕硬。盡挑樓裏的侍女打。”接着,看向崔珩,“明明是他要和你争什麽玉玺的。”
劉無忌氣得滿臉通紅,直叫道:“誰說某不敢打他?不止他,連你這個小娘子也要打!你們,你們這對礙事的亡命鴛鴦,某帶回去,定要,定要拿鞭子好好打一頓!”
裴昭罵道:“劉大人在狗叫什麽?什麽亡命鴛鴦?”
崔珩微微一怔。原來素來有禮的裴小姐也是會罵人的。雖然罵的是“鴛鴦”二字。
劉無忌忽而一笑:“好嘛好嘛,小娘子別生氣!小娘子玲珑有致,某這個人最喜歡憐香惜玉,死前讓某爽一爽的話,不會讓小娘子死得太痛苦的……”
青年的手按在腰間的匕首上,有人卻挽住了他的胳膊,柔軟的掌心輕輕覆住他的手。
“等一下。”裴昭壓低了聲音,“你不是想見他背後的人麽?”
這時,劉無忌又道:“來人,把面具摘了,讓某看看,二位是何方人物。”
但侍衛們不敢動。劉無忌只好上前,粗魯地拽下玄鐵面具。綁帶在蒼白俊昳的臉上留下紅痕,崔珩別在耳後的長發也被帶到側頰。
“劉大人,某不過坐賈行商的普通人而已。”崔珩緩緩一笑。
這人他并未見過,不是邕州的地方官,也不是不久前剛拜見過的晉王殿下,劉無忌便笑道:“倒像是合歡樓的娈童,信不信……某真的把你送進去。”
裴昭忍不住看向他。俊美無俦的側顏被四角燈渡上柔光,毫無愠怒,唯一的變化是寬袖下,他反手握了上來。他的手心冰冷,但被觸碰過的肌膚,卻燃起燙意,裴昭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沒有掙開,任由他握緊。
崔珩淡淡道:“某已有家室,劉大人的話,實在不近人情。”
這時,圍觀的人群裏,一位男子粗聲粗氣地開了口:“有娘子娈童才帶勁。而且,俺好久沒見過這種膚若凝脂的貨色,也不知撕開衣服會是什麽模樣……”
遇到這樣伧俗下流的言辭,他還不生氣麽?
反正裴昭聽不下去,冷聲道:“你這人嘴巴能不能幹淨點?”見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又要開口,裴昭威脅道,“邕州邊境的駐軍來鬼市,要杖責五十下,那時候半身不遂,還說什麽帶不帶勁,你能不能活着都是個問題。”
男子愣在原地:“你!你說什麽!俺不是!俺,俺就一普通人!”
“左手中指有繭,你是左利手,右手虎口也有繭,是常年握刀的痕跡。唯有在軍中之人,才需要統一用右手持械。”
男子低頭看自己的兩雙手,面色慘白,只一個勁地道:“俺不是!”
“你說不是就不是?”裴昭挑起眉,“通過半張臉和眼睛的位置,推斷整張臉的容貌,倒不是什麽難事。再加上你的口音,聽上去原本是江南道的人。若是我真想找你,也并非難事。韞晖,你想找他嗎?”
崔珩垂着睫,聲音溫柔:“娘子想就找。”
“你們……你們能不能從劉大人手裏活下去,還不一定!”男子顫聲道。
劉無忌聽對峙聽得入迷,被男子一點方回過神,見侍衛們仍舊沒把他們綁上,火氣蹭得冒了上來:“趕緊動手!動手!再不動手,仔細你們的家人!”
侍衛們連忙把他們綁上了馬車。
車裏點了迷香,等裴昭再次睜眼,眼前是深不見底的黑色。頭頂傳來的稀稀落落的腳步聲。過了一會,腳步聲也消失了,只能聽見輕微的呼吸聲。
裴昭問道:“崔韞晖,那人這樣罵你,你竟然不難受?”
崔珩沒有答她,過了一會,竟輕笑出聲:“他說的話,崔珏也罵過,習慣就好。而且,娘子不是幫某罵回去了麽?”
“崔珏罵人就喜歡往下三路拐。”裴昭恨恨道。
崔珩又道:“娘子靠過來些,某替娘子把繩子解開。”
二人背對背靠着,片刻後,裴昭終于能夠活動手腕,立刻揭掉蒙眼的綢帶。
但眼前依舊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我們是在堀室。”
“娘子先替某把繩子解開,再說這些也不遲。”
倒是忘了這回事。
裴昭蹲下身想替他解開縛在腰後的麻繩,但碰到他的手腕時,猛地打了個激靈。
竟然比雪還要冰冷。
看來南榮哀說的沒錯,崔珩确實中了雪融春的毒。
在搖曳的光線裏,青年扶着石壁緩緩站起來,手背上青筋凸起,整張臉愈加蒼白。
“殿下看上去有些難受。”裴昭問,“怎麽回事?”
“沒什麽。”崔珩搖搖頭,望向頭頂能夠活動的石板,“得從這裏上去。”
他要将中毒的事瞞下去。
裴昭又道:“可殿下的臉色真的很難看。”
他望回來,唇角上揚:“裴小姐很擔心本王?”
裴昭理所當然地點頭:“那是自然。我幫殿下查了杜長史的事情,但殿下還沒完成許諾。而且,若是殿下出了什麽事,我還得改換門庭,有些麻煩。”
原來是擔心交易的事情,看來是他自作多情。
在微弱的火光下,青年虛弱地笑起來:“裴小姐不必擔心這個。本王雖然短壽,但也會完成你的事情後再死。”過了一會,又問,“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是不是要去找王長史?”
裴昭沒耐心和他周折,直接問道:“殿下說的短壽,是不是因為中了什麽毒?”
崔珩卻平淡道:“裴小姐,先回答本王的問話。”
裴昭不願敷衍,細細考慮起來。
若是要查明當年的事情,單單一個王萼當然不夠,得王修肯幫忙才行。可王修和阿父雖然情同手足,但碰到這樣麻煩的事情,估計也會把家族放在第一位,權衡利弊後,說不定還會反手把自己轉交給刑部……剩下能依托的,便是齊王崔珺。
崔珺在阿姐死後,再也沒有立過正妃。但他一心遠離朝政,游山玩水許久,未必會接過這樣的燙手山芋。
想來想去,竟然唯獨崔珩最合适。畢竟是他先一步找上自己的,數日相處,裴昭能感受到他對這個案子親歷親為,确實看上去很感興趣。
眼前的青年垂睫注視着她,眼底一片死寂,半晌,唇角牽起無謂的笑。
沉默這麽久沒有回話,t看上去的确是要找王萼。
他後退半步,倚靠在牆上。寒意再次從小腹一點點蔓延開,有如錐刺。
“殿下,子實在這件事上,幫不了什麽。”裴昭走上前,将手背貼在他的頸側,“想來想去,還是殿下好。”
崔珩愣愣地感受着頸側溫熱的觸感:“你做什麽?”
裴昭沒有回答,過了一會,抽回手,又放在自己頸側。相較之下,崔珩的頸脈跳動快得異常,明顯是毒發。
崔珩這時才明白她的意圖,平淡道:“裴小姐,本王的确中了毒。你還想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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