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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聽着白馬和對面馬廄裏其他戰馬的對話,烈焰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白馬說的可起勁了:“我要是直的,早就在校場的時候和公主配對了,還至于等到現在嗎?這麽漂亮的白馬公主,誰見了都得迷糊,更何況公主還是太子殿下的愛寵,能有我看不上她的份嗎?她不嫌棄我都不錯了。”

其他戰馬只有附和的份,白雪公主終于被哄開心了,傲嬌的仰着頭:“算你這個銀槍識相,可你真的對我沒感覺嗎?你只對公的感興趣?”

林逸嘆息:“我也想對公主有感覺,可是你看,我面對你完全沒感覺,根本給不了你想要的,所以公主恕罪,我真的不行,對不起你了,讓你白跑一趟。”

見銀槍認錯态度還算好,公主也不和他計較了:“算了,強迫你也沒用,實在不行我回皇城再說吧,我也想不明白,太子殿下為什麽會把我送這麽遠的地方來,真的是一點都不疼惜我。”

洛倉在一邊解釋:“因為是霍起将軍找太子殿下借你過來給銀槍配種的,而霍起将軍是太子黨,殿下最信任的人。”

林逸聞到了瓜的味道:“霍起将軍和殿下關系這麽好?”

洛倉還沒回答,白雪先開口了:“我是從小跟着太子殿下的,也見過他和霍起将軍形影不離,太子殿下十三歲被立儲君,母妃便被賜死,是霍起将軍看着長大的,要不是有将軍,太子殿下根本活不到現在。”

林逸驚呆了:“那這樣說來,霍起将軍對于太子而言是再生父母啊。”

白雪認同:“雖然皇上對太子殿下也好,但他始終子嗣衆多,從小也對太子苛刻,太子在宮中的日子如履薄冰,霍起因為是他娘舅,對他的好才不摻雜任何利益,就想保住他。”

林逸一聽霍起是太子娘舅,便也有幾分理解了,若這世上真有人為太子殿下打算,那一定是他親娘舅。

這就沒什麽難理解的了,林逸為自己之前的龌龊想法道歉,親娘舅和外甥之間,怎麽可能發生他腦子裏亂想的那些事情。

人都是有綱常倫理的,霍起看起來也三十多歲了,不像是那種會和親外甥亂來的人,他很穩重。

至于統子說的霍起對誰瘋魔病态,那就無從得知了。

那就怪不得霍起會給戰馬銀槍從太子殿下那裏借名馬過來配種了,看來這霍起對戰馬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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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剛為自己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忏悔,就聽到白馬洛倉說:“可霍起将軍不是太子殿下的親娘舅啊,我當初還在皇城的時候,也聽過不少關于将軍和當朝貴妃的傳言,聽說他和皇帝搶女人,沒搶過。貴妃憑借美貌寵冠六宮,為皇帝生下一子,可立儲的時候,貴妃還是被逼到賜死,皇帝不是愛她嗎?還不是賜了她一杯毒酒。”

林逸聽到這裏可就來勁了:“霍起将軍不是貴妃的親哥嗎?表兄妹?那太子殿下有沒有可能是霍起将軍的私生子?”

白雪往後蹶了一蹄子,想踢林逸,被林逸躲開了。

她生氣了:“銀槍你那破嘴能不能不要亂說?貴妃和将軍之間清白着呢,要不然太子殿下怎麽可能安穩這麽多年?你以為皇帝是傻的嗎?”

林逸贊同:“也是,畢竟一國儲君,怎麽可能出錯?那我們将軍和貴妃到底啥關系?”

洛倉搶嘴:“你跟了将軍快十年了,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們怎麽知道?”

林逸一愣:“我去,我都這麽老了?”

洛倉回答:“要不然你以為将軍為什麽會給你配種?還不是怕你死在戰場上,你也是将軍的心頭肉,他也不想讓你留下遺憾跟他戰死。”

林逸呸了一聲:“我怎麽可能會戰死在這裏?倒是你們啊,上戰場的時候打起精神,別給老子拖後腿!”

正在拌嘴,突然從隔壁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音:“大家都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将軍也是,這一戰本來就是皇帝老兒想除掉霍起将軍的借口,我們都是陪葬品。”

林逸這才發現隔壁還住着一匹馬,那馬的顏色和赤兔有幾分相似,林逸看不到他的全身,但從他的高度來看,應該也是一匹漂亮的戰馬。

林逸伸頭去看,只見那馬也望了過來。

林逸好奇:“你誰啊?”

那馬顯然被林逸問懵了:“你不記得我?”

林逸搖頭:“不認識。”

洛倉又開口了:“那是程副将軍的坐騎,你之前還救過他,你忘了?”

林逸确實不記得之前發生的所有事,自然也就不認識誰是誰。

那汗血寶馬見林逸都不記得他,有點低落:“我叫疾影,你的戰友。”

林逸一聽這名字,就知道咋回事了。

“急火攻心的急嗎,不錯,比銀槍霸氣多了,你是汗血寶馬啊?”

馬兒又不會寫字,只知道人類都這麽叫他,哪裏知道是哪個字。

“是汗血寶馬,也是主人珍愛的坐騎。”

林逸可太好奇了,他這一遭算是沒白來,這些名馬在現代可是不常見的啊,赤兔和的盧就更不用說了。

就汗血寶馬,經常作為觀賞馬出現,那體型漂亮極了。

當然價格也很漂亮,他竟然一天之內見到這麽多的名馬,林逸覺得自己出息了。

只是他被拴着,所以沒辦法和這些名馬貼貼,作為一個喜愛動物的人,他對罕見的動物也是抱有很強的好奇心。

他一直在看隔壁的汗血寶馬,這給汗血寶馬疾影整害羞了。

“銀槍,你怎麽總看我?”

林逸嘴上沒把門,直來直去。

“喜歡你啊,你好漂亮,兄弟。”

“……”

一時間,棚子裏的所有馬都閉嘴了,大家默默地夾起了尾巴。

對面棚子裏的一群馬兒開始竊竊私語。

“疾影完蛋了,被銀槍看上了。”

“好害怕啊,公馬怎麽會看上公馬啊?”

“誰知道這是什麽新的癖好,我只知道人類男的會有斷袖之癖。”

“你懂得挺多啊,什麽叫斷袖之癖?”

“就銀槍那樣的啊,公的喜歡公的,男的喜歡男的。”

“好吓馬,以後和銀槍保持距離。”

“他看上疾影了,疾影那家夥平時也不多話,對誰都愛理不理,今天卻和銀槍搭話。”

“這次将軍遇伏,銀槍救過疾影那小子一命,估計春心動了。”

“他倆會搞嗎?”

“拭目以待。”

旁邊的赤兔馬一直沒有動靜,安靜的吃完青草,安靜的靜觀其變,周圍的一切變化他都看在眼裏。

原來白馬喜歡公馬,怪不得拼了命都要把他帶回來,合着就是看上他漂亮的毛發了。

他瞥了一眼隔壁的汗血寶馬,發現那家夥的顏色和他的差不多,所以這就證實了他的想法。

白馬果然是看上他的美貌,還為他拼命,可白馬身邊卻有一個差不多的公馬,這白馬挺花心。

有了一個汗血寶馬,還對他死纏爛打。

但烈焰不會講,也不會參與他們之間的恩怨,他跟着白馬回來只是為了報恩,不讓白馬挨打。

等過了今晚,他明天一早就走,離開這是非之地。

鬧騰了半夜的馬廄裏終于安靜了,對年一群戰馬擠在一起,洛倉一直記着公主這事,所以并沒有睡覺。

林逸沒有站着睡覺的習慣,他喜歡躺下來睡,并且一躺就像死了一樣。

赤兔烈焰和白雪都是站着睡的,馬兒的習性如此。

很少有馬會躺着睡,趴着睡,除非身體不好,才會那樣。

因為馬兒也是野馬馴化而來,基因記憶讓他們對周遭的環境很警惕,所以随時都準備逃生,便沒有躺着睡的習慣。

這種習性即使做了家養馬也一直留存着,古今如此。

可林逸躺着睡,四只蹄子擺在一邊,側躺着。

他睡着的時候,赤兔還以為他怎麽了,沒忍住在林逸腦袋上一蹄子,給林逸踢醒了。

林逸不滿的嗯哼一聲爬起來,質問烈焰:“你幹嘛踢我?疼死老子了,你給老子蹭蹭,快點。”

烈焰回答:“看看你是不是死了,只有死了的馬才像你那樣睡。”

林逸:“……”

此時正值半夜,大家都深眠的時候,林逸腦袋疼的在赤兔的脖子上蹭了幾個來回之後,才發現洛倉在小聲叫他。

“銀槍哥,哥,什麽時候開始啊?”

白雪公主也睡着了,作為這個戰馬堆裏的唯一一個雌性,誰都想要公主的配偶權。

林逸見公主睡着了,剛想拒絕洛倉,公主便被發情症狀折磨醒了,她回頭看一眼銀槍。

“銀槍你要是不行,讓赤兔來吧。”

林逸拒絕:“不行不行,赤兔還是個孩子,而且他的毛色和你的毛色不一樣,會生出雜毛崽崽來,到時候你主子得把這些戰馬全砍了。”

林逸看了一眼對面的洛倉,又看了看周圍沒有馬夫,他用嘴咬住拴在木頭上的缰繩,給缰繩解開了。

旁邊的赤兔看着他的操作都驚呆了。

不是,這家養馬都有這種智商了?

赤兔看着白馬出了露天馬廄,朝着對面馬廄走了去,生怕吓到那群戰馬,他站在了洛倉面前,用嘴把洛倉的缰繩也解開了。

洛倉可激動了,想嘶鳴,被林逸咬住缰繩拉出了馬廄。

“你別那麽大聲啊,吓到了将軍,引來馬夫,你今晚可就不能和公主成好事了。”

洛倉硬生生将自己的鳴叫控制住了,被銀槍拉到了白雪身邊。

他問白雪:“公主,洛倉我給你帶過來了,他的毛發顏色和你的一樣,你一定會生出很漂亮的寶寶。”

公主一聽,眼神放光:“真的嗎?”

林逸篤定道:“真的!”

他示意赤兔往後退,和他站在一起,給洛倉把位置騰出來。

洛倉激動壞了,不一會兒,大家夥就在肚子下了。

看得出來洛倉很激動。

雖然馬兒的夜視能力不及獅子,可比人類的強多了。

林逸清清楚楚看到了洛倉的大家夥,有将軍的手臂粗,他下意識感覺到了疼。

【我去,這誰頂得住?我的會有那麽雄壯嗎?】

旁邊的赤兔也是愣住了,他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種場面。

壓根就見不到,人類給馬兒配種都是躲着他們的。

可他今晚見到了。

這是他一個馬駒該看的?

赤兔無語,赤兔覺得不好意思,移開視線不看了。

可林逸看的很帶勁,只見公主的尾巴翹起來,方便洛倉爬背。

林逸倒吸一口涼氣,看着那手臂粗的物體,戳了半天,才找到了位置。

洛倉不愧是種馬,經驗豐富,完全不用人類幫忙,他自己就能完成這個高難度動作,他和公主成功結合了。

白雪公主抿着耳朵,不斷地吧唧嘴,發出嘶嘶的聲音,是發情的樣子。

看起來她對洛倉很滿意。

馬兒配對一般在5~10分鐘左右,洛倉算是時間長的,堅持了十幾分鐘,但累的是公主。

林逸示意他可以了,可洛倉作為戰馬,已經很久沒碰雌性了,自然不會輕易結束。

可林逸擔心他被發現了,催促他快點。

洛倉本來還想再來兩次,可是巡夜的馬夫來看赤兔的傷勢了,銀槍直接咬他的尾巴把他拽了“出來”。

在他離開公主的背時,将他的種子全部灑向了公主深處。

他不得不停止這舒服的事情,被銀槍咬住缰繩帶回了馬廄,銀槍還給他的缰繩打了死結。

銀槍又跑回去,把自己拴起來了。

看着這一切發生的赤兔:“……”

林逸趴在了地上,開始裝睡。

直播間直接笑瘋了。

“我真是頭一次見這麽賤的馬啊,自己不想上,竟然讓其他公馬上。”

“它讓兩匹馬配種成功後,還給人家馬拴起來了,打死結。”

“它把自己也拴起來了,這馬成精了吧?”

“怪不得說動物建國後不許成精,好好的純種的盧就這樣被嚯嚯了。”

“哈哈哈哈,我要笑瘋了,哈哈哈……這麽賤的馬肯定不會死在戰場上。”

“旁邊的赤兔都懵了,它還是個孩子啊哈哈哈。”

“赤兔:我對師父的濾鏡碎了。”

“哈哈哈哈,同情赤兔一秒。”

馬夫提着馬燈前來查看赤兔的傷勢,見他的傷口沒惡化,便又返回去了。

裝睡的銀槍從地上爬起來,看着馬夫走了之後,才激動的問白雪:“夠了嗎,公主?”

白雪還沒從剛才的事情中緩過來,但她終于不再被發情期支配,這也意味着她明天可以離開這裏了。

好一會兒,林逸才聽到她的回答:“夠了。”

馬兒一般都是一次就中的,林逸也覺得她夠了。

“那就祝公主殿下明天回程的路上,一路平安?”

可公主卻猶豫會兒,告訴林逸:“銀槍,你能不能別死?下一胎我想試試你的。”

林逸:“……”

烈焰:“……”

-

赤兔烈焰對白馬的濾鏡碎了,這白馬完全不是個好東西,他要離開了。

在黎明的間隙裏,他醒了過來,準備和白馬告別。

他已經報過白馬的救命之恩,他要繼續逃離。

可是白馬發現了異常,從夢中醒過來,便見赤兔要走。

林逸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不解的問赤兔:“你幹嘛去?”

赤兔看他一眼:“我要走了,你的恩,我也報過了,誰也不欠誰。”

林逸提醒他:“早就在你跟我回來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你要是不跑,以後都沒機會了。”

赤兔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跑。”

林逸篤定:“不可能,将軍不會讓你跑。而且你還受傷,死在外面怎麽辦?”

赤兔不答話。

林逸說:“養傷吧,放心,三天後會有一場惡戰,到時候沒人管你,你再走不遲。”

赤兔知道要和誰大戰,和他的舊主子。

他的舊主子還在找他,找到他回去肯定又是一頓鞭子,皮開肉綻。

人類總想馴服他,可他并不是野性難馴,而是沒遇到值得讓他拼命的人。

他覺得人類惡心。

那現在他到底要何去何從?

他不知道,他往前走了兩步。

白馬又喚住他:“烈焰,你聽話點,傷好了再走,軍營中有傷藥,野外沒有。”

烈焰頓住蹄子,回頭看林逸:“你挽留我,難道不是因為你看上我?不然我也幫了你,你為什麽不放我走?”

這話給林逸問懵了,繼而他覺得好搞笑:“你是以什麽判斷我看上你,小崽子?你多大,我多大?”

烈焰:“……”

林逸忍着想嘶鳴的笑意:“我十歲了,你幾歲?你爹你娘可能都沒我年紀大,我對你能有什麽心思?就算有心思,我寧願選擇隔壁的汗血寶馬,也不會選你啊,況且,我不喜歡公的,封心鎖愛了。”

烈焰疑惑了:“可你說你喜歡公的,這會又不喜歡了。”

林逸解釋:“還不是為了促成洛倉和公主的好事,好了,現在我不裝了,我其實性取向挺正常。”

烈焰雖然有點聽不懂他話中什麽意思,但轉念一想,這白馬确實已經老了,都十歲了……

他才兩歲半,他的爸媽要是活着,都沒這家夥大。

他信白馬一次。

林逸見孩子對他不放心,又說:“別多慮了,叔叔我年輕的時候也愛過,我心裏有對象呢。”

赤兔這才有點放下心來。

“哦,那我就再待兩天吧。”

第二天将軍讓馬夫們在周圍放馬,不要走太遠,這兩天要給馬兒吃飽,好攻城。

戰馬們終于見到了太陽,林逸也終于看到了隔壁疾影的全貌,那家夥的毛發和赤兔的一樣。

可因為身上布滿汗珠,在太陽下閃耀着血紅的光輝。

林逸太好奇了,追上疾影的腳步去看,發現這家夥果然如傳說中美麗。

疾影的主人是将軍的副将,他笑着看了一眼林逸:“銀槍,上次謝謝你救了我和疾影,你不愧是将軍的愛寵。”

赤兔在林逸身後跟着,聽着人類誇贊着白馬,白馬心裏可驕傲了。

【那可不,我是誰啊,我可是戰馬中的魁首,的盧馬啊,救人那都是小事,要是能多一點好吃的就好了。】

赤兔将白馬的心聲聽得清清楚楚,這家夥還真是一點都不謙虛,心裏都快樂飛天了。

赤兔真想咬他。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的盧馬身後的赤兔吸引,大家感慨赤兔馬的高大和漂亮。

“這就是董健邱老賊的赤兔馬,那腿腳也太優秀了,好長好漂亮,還很高大。”

“這匹赤兔馬才兩歲半,還沒進入成年期就這樣高大了,你看都快比的盧高了。”

“将軍要是擁有了它,那以後豈不是百戰百勝?”

“銀槍好本事啊,了了将軍一樁心事,這赤兔只跟銀槍。”

“對啊,為什麽?”

“聽說它叫烈焰,這名字很适合它,毛發的顏色跟火焰一般。”

“比我的汗血寶馬優秀一點吧。”

“程将軍不可胡說,汗血寶馬在赤兔馬面前可差了一大截呢,哈哈哈。”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赤兔馬就只跟着銀槍。

他沒有套缰繩,是這群戰馬中唯一一個不被束縛的馬匹。

疾影的主人程将軍贊嘆道:“好漂亮的赤兔馬,銀槍你真有本事,什麽時候把它馴成将軍的坐騎?”

林逸光顧着和疾影蹭蹭,沒顧得上後面的赤兔,一轉眼見赤兔不走了,也不知道又有什麽心事。

林逸趕緊返回去,蹭蹭赤兔的腦袋安撫他:“放心,我不會馴你,我不做那種不讨好的事,你在這裏待兩天,傷好了你自行離去,如果有人阻攔,我會幫你。”

赤兔不能理解白馬的舉動:“你為什麽要幫我?”

林逸想了想,編起了故事:“我以前也有你這麽大的兒子,被人類拉走賣掉了,我從此再沒見過他,看到你我就想起了他,所以想做點好事贖罪吧,我不希望你跟他一個下場,所以我會幫你。”

赤兔又問:“你為什麽不跑?我們可以一起跑。”

林逸搖頭:“我和你不一樣,你還小,你沒有責任,但我有責任,我要是一跑,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的将軍要吃敗仗,我心裏不安。”

赤兔反駁:“可人類都很壞,沒有好人。”

林逸認真道:“有的,就像現在,我的主人,霍起将軍,他為了不讓更多的人被屠殺,被迫應戰,他是為了解救那些被戰争支配的百姓,如果他勝利了,和平了,那我們作為戰馬,也不需要再上戰場了,懂嗎?”

赤兔說:“可我們始終是動物,在人類眼裏可有可無,只是工具罷了。”

林逸知道這小崽子可能被主人虐待怕了,終是不想再扭轉他的觀念,只說:“等你遇到值得的人了,你就知道人有好有壞,不過野外也很好,很适合你,你可以不受約束的活着。”

赤兔沉默了。

白馬不愧是老馬,懂的真多。

那他就暫且相信白馬。

可白馬前腳還說不喜歡公馬,後腳就和汗血寶馬貼上了,那樣子別提多不值錢。

汗血寶馬看起來也很喜歡他的樣子,不躲避白馬的蹭蹭,還回應。

一群戰馬看着那兩匹名馬,陷入了沉思。

“疾影和銀槍來真的啊?我去,斷袖之癖都發展到馬群了。”

“疾影喜歡他太正常了,要不是銀槍,疾影和他的主子都回不來。”

“是啊,銀槍其實挺厲害的,他要是母馬,我也上。”

“那到底誰上誰,疾影上銀槍,還是銀槍上疾影?”

“那肯定是銀槍上疾影,銀槍那麽厲害的戰馬,怎麽可能被上。”

“我要盯着他們,防止他們幹壞事。”

“洛倉,你怎麽不吃草啊?你怎麽了?”

洛倉望了一圈,沒有看到公主的影子,心裏失落。

他沒回應同伴的問候,跑去找銀槍。

三匹馬混到了一起,關系有點混亂。

赤兔找了塊青草茂盛的地方,想邀請白馬一起。

可當他轉身找白馬時,發現白馬和另外兩匹戰馬混在一起,關系親近,三匹馬相互蹭着對方。

烈焰怎麽看怎麽刺眼,他已經快步入成年期了,哪裏不懂這些馬的舉動,也只有要交|配的一些馬才會這樣。

他有點擔心,白馬不會就這樣大白天的跟兩匹馬交|配吧?

赤兔烈焰心中怪異,卻又有種被欺騙的失落感。

“他又騙我,他明明喜歡公馬,都恨不得貼上去了,還說不喜歡,看那不值錢的樣子,他果然很花心。”

赤兔心情不好,兀自去啃起了青草。

林逸終于從蹭蹭名馬的喜悅中回神,一回頭赤兔馬不見了,給林逸吓夠嗆,他的視線在馬場找了一圈,才看到赤兔在偏僻的一隅吃草呢,林逸邁開長腿朝着赤兔跑過去。

赤兔不喜歡其他馬匹靠近,還以為是誰敢來他的場地,剛要發怒,便發現是白馬銀槍過來了。

這家夥和他的兩個相好終于膩歪完了,想起他了。

赤兔不想理他。

可白馬又想和他蹭蹭,赤兔躲開了,他有點生氣:“你蹭了其他戰馬,就別蹭我,你是不是看到誰都喜歡啊?”

林逸被赤兔給問住了,他确實很喜歡這群名馬啊,疾影是汗血寶馬,不用說都知道他有多稀有寶貴。

而洛倉是照夜玉獅子,又稱玉蘭白龍駒或者賽龍雀,品相也很漂亮,又被主人珍愛着,身上的毛發都格外順滑,他就多蹭了幾下。

聽到赤兔問他這話,他便如實回答:“确實很喜歡啊,你不覺得他們長得也很漂亮?”

赤兔明白了,原來在白馬心中,漂亮的不止他一個。

他再沒理白馬。

林逸就覺得這孩子很奇怪,脾氣陰晴不定的,剛在想要怎麽哄赤兔,就看到将軍的馬夫朝他走了來,并且喚了一聲:“銀槍!帶赤兔過來,去校場!”

林逸一聽就知道将軍可能要試試赤兔的能力,林逸便勸他:“烈焰,你先配合我把戲演好,回頭我幫你逃走怎麽樣?”

烈焰冷哼:“我管你,你被你主人打死我都不管了。”

林逸啧了一聲:“你這小崽子脾氣咋這麽怪呢?你不跟我過去,也會有人來逮你。”

赤兔停下了啃草的動作,看了一眼走過來的馬夫,他警告林逸:“我再幫你這一次,你以後死活我都不管了。”

林逸應着:“行。”

小崽子還是很好騙的,顯然他還是不了解人類,人類都做不到的事情,讓他一匹馬做到,那不是癡人說夢嗎?

況且他也把赤兔帶回來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他只是不想赤兔因為野性難馴而被人訓斥責備罷了。

林逸呼喚赤兔跟上,馬夫自然的牽了林逸的辔頭,去了校場,而赤兔則在後面跟上了。

馬夫也直呼神奇:“這赤兔馬只認你啊,不愧是跟了将軍十年的老戰馬,銀槍,真有你的。”

帶着赤兔來到了校場,将軍和軍醫已經等着,其他副将也都過來看熱鬧,士兵們停止了練習,要看将軍馴馬。

校場中間被騰開了,大家看着馬夫牽着的盧過來了,那赤兔跟在後面,火焰般的鬃毛在他奔跑的過程中被風吹起,漂亮極了。

一個白的像雪,一個紅的像火。

站在一起,簡直是兩種極致的視覺享受。

霍起呼喊一聲:“銀槍!”

白馬銀槍朝着将軍跑過去,蹭到将軍的懷裏。

将軍撫摸他的腦袋和鬃毛:“幫我試試赤兔的速度,用盡你的全力,我看這小赤兔能不能跑過你。”

林逸心想,那是肯定的啊,這家夥受傷的時候,自己都跑不過,現在他的傷口止血了,肯定跑的更快了。

校場周圍被士兵們圍了個水洩不通,都來看赤兔馬。

林逸看了一圈,心想他今天要是跑不過赤兔,那是不是他就丢馬臉了?

怎麽說他都是将軍的愛寵,他不能給将軍丢臉!

于是林逸呼喚赤兔上前,赤兔不情不願。

林逸挑釁他:“小崽子,你能跑過我嗎?”

赤兔不屑的看他一眼:“就你?一匹老馬,我會跑不過你?”

林逸知道這家夥好勝心強:“那我倆比賽試試,我馱着将軍跟你跑,你肯定比不過我。”

赤兔覺得這老家夥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可是戰馬中腳程最快的。

赤兔也不願意欺負老年馬,他告訴林逸:“我不會欺負你,你馱人,我也馱人。”

林逸一聽這家夥就上當了,乘勝追擊:“那不然這樣,你馱着将軍跑,我空身,我看你能不能贏我?”

赤兔馬看了一眼霍起,心裏其實不願意,他和霍起每次見面都是敵人,所以這有點難。

林逸見他猶豫不決,便又繼續挑釁:“你不會被将軍的體型吓到了吧?他也不足200斤啊,你怕啊?你要是怕就算了,我來。”

赤兔一聽這家夥瞧不起他,當即就跑向了霍起:“馱就馱,那你輸了怎麽辦?”

林逸奸計得逞:“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赤兔再沒答話。

将軍讓人拿了鞍鞯和辔頭,給赤兔裝備上。

他感慨道:“就一晚上,赤兔好像變了個性格,這還是野性難馴的戰馬嗎?”

赤兔冷哼,要不是為了贏白馬,讨回他的面子,就霍起還想騎他,想都別想。

林逸的眼神越發挑釁,他就知道這是個犟種。

對付犟種,就不能用常規的方法。

【馱着人還想跑過我啊小崽子,你太瞧不起你的盧叔叔了。】

林逸心裏直嘚瑟,看着小馬駒被裝備上鞍鞯和辔頭。

将軍踩着腳蹬上了馬鞍,赤兔馬前蹄擡起嘶鳴一聲,聲音洪亮有力,看起來很不安。

霍起拽着缰繩朝校場邊大喊一聲:“程将軍!銀槍交給你了!”

來看熱鬧的程副将,迅速跑來踩上了林逸的腳蹬,翻身騎在了林逸背上,林逸心裏大罵一聲:

【操,我想空身跑啊,這還怎麽跑得過赤兔?程将軍你多重你心裏沒點逼數嗎?】

可是霍起已經騎着赤兔在前面躍躍欲試:“程将軍,和銀槍先跑!”

程将軍勒了缰繩,“駕”一聲,的盧快速往前沖去。

大概跑了一百多米,霍起才驅着赤兔向前奔去。

但是肉眼可見,赤兔馬的那腿腳太優秀了,即使背上馱着霍起這種九尺大漢,他依然不落下風。

甚至快要追上林逸,林逸心道不好,一個猛跳把不設防的程将軍從身上甩了下去,開始奮蹄疾跑。

但赤兔很快就追上了他,和他并排跑起來,兩匹馬的嘶鳴聲響徹了校場。

林逸是在罵娘,赤兔是在炫耀。

林逸空身跑了幾圈,硬是沒甩掉赤兔,霍起心裏有答案了。

“恐怖如斯,受傷加負重,都贏了我的的盧馬,董健邱那老賊,确實不配擁有你,以後,你就是我大周朝的戰馬。”

比賽戛然而止,赤兔眼神冷漠的看着氣喘籲籲的白馬。

“你果然是老了,這才是我五成的腳力,你服不服?”

可是能和白馬一樣有他五成腳力的戰馬,也在少數。

林逸哪能不服,從昨天追赤兔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家夥要是不受傷,一準沒影了。

林逸認輸:“叔叔老了,跑不過你不是很正常?”

赤兔問:“那你憑什麽跟我對戰?”

林逸一邊喘氣一邊疑惑:“我哪裏跟你對戰了,就是和你比個賽而已。”

赤兔沉默會兒:“戰場上,我們應該見過幾次的。”

林逸想不起那茬兒,他反正沒印象。

“為了世界和平,這理由怎麽樣?”

“……”

程将軍見赤兔竟然負重還贏了銀槍,他想讓自己的疾影試一下,霍起大笑着準了,可當霍起想再次上身騎他時,赤兔怎麽都不幹了。

他變得暴躁異常,将一個征戰沙場多年的将軍,從背上甩了下去,然後在校場嘶鳴。

霍起險些被摔傷,幸虧武功底子在那裏,換成一個普通人,那力道肯定摔死了。

霍起看着那赤兔馬,疑惑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發脾氣?果然赤兔馬的脾性讓人捉摸不定。”

程将軍也看呆了:“它脾氣好怪啊。”

見赤兔馬不肯比了,霍起也就不強求了,橫豎他知道赤兔馬的厲害,果然是個寶物。

等他上戰場時,這寶物就讓人帶回皇城獻給太子殿下吧。

太子一定會喜歡。

将軍親自去牽赤兔馬,赤兔終于瘋了一圈在林逸身邊停下了。

将軍一手牽兩匹馬,示意士兵們繼續練習,他帶着兩匹馬離開校場。

将兩匹馬送回馬場後,霍起喚了他的心腹安福來,叮囑了一些事宜。

“這兩天你和赤兔馬聯絡一下感情,等我發起總攻的時候,你帶赤兔馬離開這裏,回皇城獻給太子殿下。”

安福問:“将軍何不自己獻馬?”

霍起沒答話,他只是拍拍安福的肩膀:“太子喜歡收藏名馬,赤兔就當我送他的禮物,屆時你和李公公,帶上白雪,迅速離開。”

提起白雪,安福有了一個好消息:“将軍,白雪公主昨晚和銀槍圓房了,它今天就正常了,想必和銀槍的好事已成,我觀察過了,它有過配種的痕跡。”

霍起聞言,冰冷的眉頭倒是舒展幾分:“那就好,既然如此的話,你提前帶着赤兔和白雪離開這裏,明天就走。”

安福不答話,他知道将軍這一戰抱着必死的決心。

要不是為了太子殿下,将軍哪能這樣受制于人。

可是将軍若是死了,太子殿下也沒人罩了。

他心情沉重。

可是有什麽辦法,君讓臣死,臣不能不死,霍起将軍功高蓋主,卻為人忠誠,換成其他人,估計早反了。

想來一切都只是為了讓太子殿下順利繼位吧,霍起将軍這些年的心思,只在他的外甥身上。

他這次若是戰死,那皇帝對太子的疑慮肯定打消,必然不會再懷疑太子結黨營私。

因為霍起是他最大的後臺。

晚上安福就去和赤兔培養感情了,帶了很多好吃的,但赤兔死活不讓他碰。

因為裝備了辔頭,所以赤兔也被拴起來了,他有點上當的感覺。

林逸也疑惑将軍怎麽派個老伯來跟赤兔相處,不應該是他自己來嗎?

剛在疑惑,就聽到老伯自言自語:“吃吧,吃完了明天我們好上路,你是将軍送給太子最後的禮物了,我得把你帶回皇城。”

他一邊往馬槽裏扔草料,一邊嘆息。

林逸便知道事情嚴重了。

赤兔果然察覺了什麽,他躁動起來,怒斥林逸:“你又騙我!枉我那麽信任你,怕你被打跟着你回來,你卻騙我被拴住!”

林逸安撫他的情緒:“你先別激動,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你別發瘋行嗎?我會想辦法幫你的,你急什麽?”

赤兔感覺自己被騙了,這白馬從頭到尾都不是好東西。

他急火攻心,不斷的在馬廄裏跺腳。

那老伯見赤兔如此不安,便又道:“這所有戰馬裏面,你最幸運了,其他的戰馬要跟将軍戰死了,該急的是它們,不是你。”

赤兔一聽這話,就安靜了很多。

他看向白馬:“你聽見他說什麽了?”

林逸表示:“聽見了,然後呢?”

赤兔問:“為什麽還不跑?你們就是工具罷了,不會有人憐惜你們。”

林逸朝着洛倉所在的馬廄看了一眼,問洛倉:“明明知道會死,為什麽不跑啊洛倉?”

洛倉難得正經:“我剛成年就跟了我的主人,他對我很好,從不虧待我,我們雖然是動物,但通人性,其實這麽多年,我都把自己當人看了,因為主人很珍愛我,所以我和他同生共死。”

隔壁的疾影也發聲了:“當戰馬這條路走的很艱辛,可若是能和主人一直在一起,死在這裏又怎麽樣?這些年,習慣跟着他了,只有能看到他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其他戰馬也都七嘴八舌交流起來了。

“我不是名馬,我就很普通,因為身強體壯被選中當戰馬,我以為我的命運會很悲慘,因為我的主人只是一個很普通的騎兵,可是到最後我才發現,主人依舊珍視我,把我當朋友。”

赤兔再次反駁:“可當上了戰場,遇到危險,他不會救你。”

洛倉看向白馬:“銀槍,将軍會救你嗎?”

林逸哪裏知道,他只說:“關鍵時候,還得我救将軍,我要是死了,将軍基本上也沒救了。”

這倒是真的,如果連将軍的戰馬都死了,那将會怎麽可能全身而退?

洛倉點頭:“所以說,壓根就沒有人類救我們的道理,我們在戰場上全靠自己存活,繼而保護主人,我們和主人是朋友啊。”

赤兔沒遇到過這樣的主人,所以不能理解,他的主人只會抽他鞭子。

他不想知道太多,只告訴林逸:“明天我就要被他們送走了,你想辦法今晚讓我離開。”

林逸表示:“行,等半夜的。”

赤兔也不想再勸白馬了,他們觀念不同。

安福在馬廄邊叽裏咕嚕說了很久,實在扛不住了才回營帳休息。

林逸沒睡,赤兔也沒。

林逸答應過赤兔要放他走的,那他一定做到。

等到夜深人靜,巡邏的士兵都在火堆邊打盹了,林逸解開了赤兔的缰繩。

又怕那辔頭成為他逃離的障礙,林逸又用牙齒把束縛赤兔的皮具辔頭解開。

可以說是成精了,一匹馬竟然會這麽多。

放赤兔自由之後,他又把自己的缰繩解開,叼在嘴裏,讓赤兔別發聲,他帶赤兔出去。

赤兔很安靜,跟在林逸身後,林逸繞過将軍的營帳,将赤兔送到了軍營口。

巡夜的士兵在火堆邊打盹。

林逸站在黑暗裏,小聲叮囑他:“以後的路,自己多小心,小赤兔,有緣的話,再見咯。”

赤兔站在那裏看着他,再次策反:“你真不跟我一起走?”

林逸說:“責任在身,走不了一點。”

赤兔有點急火攻心:“霍起有什麽好?你只是動物,為他死不值得。”

林逸問:“你有朋友嗎烈焰?”

烈焰回答:“沒有。”

林逸了然:“你也不喜歡你的主人,等你有了生死之交的朋友,你就知道我現在是什麽感受。”

烈焰說:“那些戰馬只知道欺負我,搶我的口糧,故意咬傷我,我不喜歡他們。”

林逸問:“那你把我當朋友嗎?”

烈焰不明白,沒回答。

林逸說:“我覺得我現在也把你當朋友,所以我不想看到你不開心,放你走,你開心,我心裏也好受,即使以後不見面,我也會一直記得你的,快走吧,免得被人發現你了,你又走不了。”

赤兔站在那裏,看着白馬轉身離去。

不是,這家夥真放他走了啊?

一句挽留都沒有嗎?

赤兔想喊住他,但轉念一想,他和白馬本就不同,觀念不同,就算叫住他有什麽用?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一別兩寬。

白馬回了軍營,赤兔朝向山野。

他們始終不會有任何關系。

可赤兔覺得,和白馬待在一起這兩天,卻是他出生以來,最快樂的日子。

那個花心又搞笑的白馬,真的要死在這場戰争裏嗎?

“可是又和我有什麽關系呢,他只是一匹被人類馴化的馬匹,他沒有任何血性,他只會成為人類的奴隸。”

赤兔回頭朝着軍營望去,早已看不見白馬的身影。

而林逸,心裏也算是舒坦了。

統子不請自來:“檢測到宿主和任務劇情背道而馳,扣除之前得到的所有積分,請宿主引以為戒!”

林逸:“……”

統子問:“什麽情況?好端端的怎麽又失敗了?”

林逸沒心情回答,閉上眼睛睡覺。

他也不知道,心裏為什麽如此失落。

很奇怪,是因為他的“奢侈品”就這樣飛了嗎?

不應該,他又不騎赤兔,和他也沒什麽關系,那為什麽他心裏如此失落?

【肯定是因為任務對象跑了,完不成任務了,所以我才失落,那就這樣吧,死就死,誰怕誰。】

翌日一早大家發現赤兔跑了,皮具辔頭掉在馬廄裏,銀槍還被拴着。

霍起知道消息後,終是嘆息一句:“這寶馬和我無緣,和太子殿下無緣,那就不強求了吧。”

林逸蹭蹭将軍寬大的手掌,心裏祈禱,赤兔不要被敵軍抓回去吧,不然真成敵人了。

将軍送走了白雪,洛倉嚎叫了一整天,林逸讓他吃點東西,因為将軍要發起攻城命令了。

霍起不愧是智慧的武将,他養精蓄銳幾天之後,躲藏的位置很隐秘,敵軍也找不到。

他決定兵分三路攻下邊城,他十六歲從軍,到如今三十四歲,從未吃過敗仗,這次若不是皇帝忌憚他,給他的兵太少,他絕不會吃這虧。

為了保住太子,也為了表示自己的忠誠,他臨走前,連虎符都交給皇帝了,這意味着他從其他地方調不來任何兵馬,等不來支援,只能硬剛。

已經準備赴死了。

總攻是淩晨醜時發起的,兵分三路,妄圖以少勝多。

他帶着三萬人馬,董健邱老賊有十多萬兵馬鎮守城池,硬剛也是以卵擊石。

可他只能打,不能後退。

臨上戰場時,疾影跟林逸表白了,他問林逸:“如果我們都能活着回來,就相互喜歡好不好?”

林逸這兩天可沒少撩這汗血寶馬,給疾影撩的暈頭轉向的。

林逸以為自己幻聽了:“什麽?你什麽意思?”

疾影問:“你不是喜歡公馬嗎,我就是公的……”

林逸差點吐血:“別搞,我鬧着玩的,你先活下來再說吧。”

疾影就要一個結果:“你先答應我,我好知道我要不要在戰場上活下來。”

林逸:“……”

這不純純強迫嗎?

眼看隊伍要出發了,林逸随口回了句:“你先活下來再說,你死了的話,你也不知道我怎麽選擇是不是?先活下來,寶貝。”

疾影開心了:“你都叫我寶貝了,那你也一定想和我試試的。”

霍起翻身上馬,號令三軍,林逸朝前跑了。

為了不影響馬兒戰鬥,一群戰馬都被戴上了馬嚼子,是為了防止戰馬在戰鬥的時候進食,從而分心。

這玩意不好受,可沒辦法。

但将軍體恤自己的戰馬,所以給銀槍戴的是銀制口籠。

名馬基本上都是口籠,就看主人舍不舍得花錢。

從裝備上就可以看出坐騎在主人心中的地位。

戰争開始了,邊城外火光滔天,慘叫連連。

馬兒嘶鳴震耳欲聾,沖破雲霄。

赤兔站在山頂上,只覺得夜裏的風都夾雜着濃郁的血腥味。

他聽着戰場上的厮殺聲、馬兒的嘶鳴聲,心中緊張異常。

他跑了一百裏地又折回來了,他一直都在擔心白馬。

他不知道那家夥聰明異常,卻怎麽都不肯離去,白馬和主人霍起之間的羁絆有那麽深嗎?

他不知道,他不理解。

為什麽?

更讓他不能理解的是,他為什麽已經離開了,還要跑回來?

他擔心白馬死在這場戰争裏嗎?

可那是白馬自找的,死活都和他沒關系不是嗎?

他已經讓白馬跟他一起跑了,可白馬就是不跑。

剛在想,便聽到一聲熟悉的嘶鳴聲,撕心裂肺,震耳欲聾!

那是受重傷才會發出的聲音!

是白馬的聲音!

赤兔心中一緊,望着那火光滔天的城門,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回過神時,他已經朝着山下飛奔而去!

那匹老馬,真的不會死在這裏吧?!

不,別死……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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