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久等

久等

十月末的南嘉, 已然漸漸入冬。

室外溫度雖不算特別低,但也需要穿兩件。

岑西準備從被窩中起來,習慣性想要找外衣來換時, 才發現自己昨晚睡前并沒有換上睡衣, 貼身穿着的仍舊是白天那套內搭,只是脫去了最外面那層外套。

她略顯嫌棄地擡手, 将自己手臂湊到鼻尖聞了聞, 而後皺着張小臉擡眸看向周承訣:“我昨晚沒洗澡……”

這話明明是在吐槽自己,可偏偏多了股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出的, 對周承訣嬌氣的控訴。

她沒洗澡,那是因為她喝醉了, 沒辦法自理。

那他滴酒沒沾, 肯定是清醒的,怎麽能就這麽放任她髒兮兮地直接上床。

周承訣聞言,也學着她那樣子, 湊到她身前深吸了幾口氣。

岑西對他再次的親近仍舊有些害臊,躲閃着想要将他推開些,卻還是難抵他的糾纏。

“喂……”岑西明知故問, “你幹嘛……”

“我聞聞。”周承訣一本正經道,“這麽香你嫌棄什麽?能別對我女朋友要求這麽高嗎?”

“……毛病。”岑西本想佯裝一番氣惱, 可偏偏壓不住唇角微微揚起的弧度, “你走開, 我要去洗個澡。”

周承訣後知後覺,“嘶”了聲, 問她:“你剛剛那意思, 是怪我不夠細心,沒在你上床前先替你洗個澡是吧?”

“……”岑西心下悄悄一驚, 經由周承訣這麽一說,她自己也才剛反應過來,她剛剛潛意識裏似乎真的有這個意思。

她怎麽會默認他對自己有這個義務……

“我沒這個意思。”女孩嘴硬道。

“這個事情,我倒是非常樂意,就是你有所不知。”周承訣才不管她的口是心非,自顧自解釋道,“我女朋友學法的,厲害得要命,我現在呢,暫時還沒有正式的名分,有些事情沒經過她同意,趁人之危,我怕她醒過來之後告我。”

“……”

岑西索性也和他演了起來,“那你膽子還挺小哦……”

“哦?那不如請岑律師指點一二?”周承訣勾着唇,臉上懶洋洋的笑意帶着點壞,“只要岑律師您一句話,別說是幫忙洗個澡,什麽我都能做。”

岑西:“……”

幾年不見,這個人的不正經是日進見長。

岑西沒打算和他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她臉皮薄,在這方面肯定說不過他。

“我要先洗個澡,不舒服,我早上沒課。”岑西邊說邊起身下了床。

“等會兒。”

她昨晚是他直接抱進來的,沒穿拖鞋,周承訣說着便幾步走出去替她拿了雙毛茸茸的拖鞋進來,俯身放到她腳邊。

毛絨拖鞋是高一那年入了冬,周承訣專門帶她去買的,和夏天那雙一樣,也是粉色的,他也同樣給自己添了雙同款的藍色。

幾年過去,兜兜轉轉,這雙拖鞋又重新回到了她腳上,仍舊柔軟幹淨,沒有半點變化。

不變的不僅僅是一雙毛絨拖鞋,望江這裏的一切,大到沙發桌椅,牆紙窗簾,小到水杯毛巾抱枕床單,目光所及之處全都保持着她最初離開時的樣子。

甚至連她臨走前窩在他床頭小沙發上翻看一整夜的那本書,都仍舊擺在原位沒動過,夾在書本半中間的那枚書簽,還是當初她随手放進去的。

後來岑西提起時,問他怎麽不收起來,周承訣只是很平靜,很理所當然地說,她回來之後肯定要接着看完的,收起來做什麽。

“頭疼嗎?”見岑西趿上拖鞋下了床,周承訣習慣性走上前搭了把手,以防她宿醉之後起床昏昏沉沉站不穩。

岑西搖搖頭:“不疼,你昨晚給我喝的什麽?味道還挺好的。”

“解酒湯。”周承訣答。

“那麽晚還有這種外賣啊?”岑西一點沒感覺陌生地朝洗手間方向走去,正準備用冷水撲撲臉,讓自己快速清醒些,結果還沒來得及,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的周承訣已然伸出手去,将冷水轉成溫水。

“不是外賣,我做的。”他答完,又操心地說她一句,“什麽天氣,還用冷水。”

說罷,他還順手拿過牙膏,直接替她擠好後,再将牙刷塞到她手上。

洗手臺上的洗護用品倒是明顯都換了遍新的,這些東西保質期有限,不換新沒法用,不過牌子和氣味依舊一點沒變。

“你還會做解酒湯啊?”岑西含着牙膏泡沫,一邊刷,一邊擡眸透過洗手臺前的大鏡子,和懶洋洋倚靠在門框邊看着她的周承訣對上視線,含含糊糊問。

“瞧不起誰呢。”周承訣笑着說,“練了幾年了,現在手藝好得很,以後你想吃什麽,我都能給你做。”

岑西正彎腰漱口,沒吭聲,周承訣也沒要她回答什麽,就這麽安靜地在她身後看着,臉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說來還真挺奇妙的,岑西不在的時候,他也曾做過許多在別人眼裏看起來特別有意思的事情,來試圖調動自己了無生趣的情緒。

攀岩滑雪飙車跳傘,怎麽刺激怎麽來,可即便再刺激,周承訣的心跳似乎都如一潭死水般平靜得就像是已經停止跳動。

可此刻,他站在她身後不遠處,明明什麽事都沒做,就這麽看着她在自己眼前,随意做着最平常瑣碎的事情,他都忍不住心跳加速,無法控制唇角上揚的弧度。

周承訣就這麽定定地看了會兒,見她差不多要洗漱完了,轉身去了衣帽間,替她将從前落在這忘了帶走的睡衣拿過來,放到浴室邊的小沙發上。

“我記得你今天下午也沒課吧?”周承訣問。

“唔。”岑西應了聲,臉頰微帶着溫熱地回過身,将他往浴室門外推。

“我要是非要留這看,你也推不出去。”周承訣不正經地輕笑一聲,“就問問你,要是下午沒課,今天幹脆也別回學校宿舍了,一會兒吃完飯,帶你出去逛逛,要是覺得累,就留在家裏再休息會兒,或者有什麽稿子要寫,你電腦沒帶過來也沒關系,書房給你弄了一臺,直接用就行,我正好也沒課,可以和你一起,你想做什麽都行。”

能在這多留一會兒,讓他多看幾秒鐘都好。

搬宿舍的事已經告一個段落,除了過幾天要回常安辦一次活動以外,她這兩天倒是真沒什麽事要忙。

岑西沒想太久,正準備點頭應下,又忽地想起還有個重要的事還沒去做,想想又沖他輕搖了搖頭,話音不自覺放軟了些許:“我下午還有點事要處理,可能吃完飯就得走。”

周承訣說不失落肯定是假的,不過人都已經找回來了,他們今後也有的是時間,他不是幼稚的人,自然不會用感情去牽絆耽誤她的腳步,當即應了聲好:“那吃完飯我送你,要去哪?”

岑西想了想,還是沒将真實的目的地告訴他,只說:“先送我回趟福利院吧,有點東西落宿舍那邊忘了拿。”

“成。”

岑西洗完澡出來時,周承訣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菜。

除了岑西從前愛吃的可樂雞翅之外,還有□□種別的菜式,每道菜看起來都挺不錯。

岑西穿着新換的睡衣坐到餐桌前,随手将衣袖捋到手肘處,掃了眼桌上的菜色,不太敢相信地看向周承訣:“這些真的都是你做的?”

“昂。”

周承訣見她不信,直接将她從前留下的那臺手機放到桌上,重新推到她面前,“你的,帶回去有空看看吧,大家應該都給你發了不少消息。”

尤其是他。

雖然知道這臺手機就在自己身邊,發再多消息她也收不到,可他總覺得有一天,一定能把手機還回到她手上,到時候肯定都能看見。

這些年,他時不時就往她原來的那個微信號裏發消息。

哪怕再沒收到過她的任何回複,和她的聊天框也依舊是置頂。

周承訣雖沒開過岑西手機,沒私自看過她裏面的隐私,可每天都會替她将電充好,因而此刻她随手一點便能輕松将手機打開。

印入眼簾的便是無數的未讀消息紅點,從前相識的那麽多朋友,幾乎每個人都給她發了不少的消息,李佳舒江喬看到什麽好玩有意思的東西,仍舊和她沒離開時一樣,隔三差五轉發到她的私聊裏,。

不過這其中,還要數周承訣發的最多。

偶爾是閑聊,偶爾是分享日常,文字,語音,照片,視頻,能想到的東西他都發過。

記錄裏,他問的最多的便是吃飯了嗎,吃了什麽,然後再附上一張随手拍的自己正在吃的東西。

寫作業時,會先給她拍一份空白的卷面,然後說句開始了,寫完了再告訴她一聲,順便問她一句寫完沒有,準備睡了嗎。

即便沒有應答,卻日複一日這樣重複地做着。

放學路上的落日黃昏,小天臺上的花花草草,偶爾來至死不魚門前老榕樹下蹭吃蹭喝的小流浪貓,大大小小一切他所見到所接觸到的東西,都會在和她的聊天記錄裏留下痕跡。

岑西随手點開一個視頻,視頻裏的場景看起來很眼熟,應該就是望江這邊的廚房。

畫面中,周承訣像模像樣地戴着個圍裙站在料理臺前,一邊洗雞翅,一邊往鏡頭這邊瞥了眼,狀态就和從前和她開視頻聊天時一樣,漫不經心地介紹道:“今天再練練這個雞翅,報了個班學的,應該有長進。”

“好像要先下鍋煎一下。”他一邊回憶,一邊将洗好的雞翅倒進熱鍋裏。

下一秒,被蹦出來的熱油濺了下手臂,少年無奈地“嘶”了聲,又滿不在意地沖鏡頭解釋道:“純屬意外,小問題,不影響。”

岑西忍不住笑了下,而後認認真真将整個視頻看完。

聊天記錄裏,這類視頻的數量也不少,幾乎見證了周承訣從什麽菜都做不了,到後來進展到一小時能出一桌子菜的蛻變。

“信了?”周承訣問。

岑西點點頭,目光仍舊沒從那視頻上挪開。

“人就在你面前,你盯着視頻看?”周承訣這人也挺能耐的,酸起來連自己的醋都吃,“嘗嘗。”

周承訣布了幾筷子菜到她餐盤裏,岑西嘗了兩口,眼睛都圓了些。

“好吃?”周承訣勾了勾唇,從小到大被誇慣了的人,臉上竟還流露出對她誇獎的期待。

“好吃,特別好吃。”岑西自然不負他的期待,毫不吝啬誇贊。

況且這些東西的味道确實好,甚至不輸他們從前最喜歡點的那幾家酒店的飯菜。

這幾年,周承訣沒少下功夫。

“那行,喜歡就好,以後有的你吃。”周承訣像是拿着張試卷等待她的批判,在得到滿意評分後,悄悄松了口氣,“多吃點。”

岑西也沒和他客氣,手上左右開工,吃得都停不下來。

周承訣自己倒是沒吃多少,一頓飯的時間,不是顧着給她添菜剝蝦剝螃蟹,就是拿着手機對着她一通拍,好像恨不得把她的每分每秒都全數記錄下來。

期間,他還挑了幾張圖,抽空往四年多沒發過任何東西的朋友圈裏發了條新動态。

岑西剛洗過澡,穿的還是睡衣,他不想把她這麽私人的樣子公開分享出去,因而挑的幾張照片幾乎全是對着一桌子菜拍的,只是畫面的周圍邊角或多或少都會露出岑西一只手,或小半個胳膊,偶爾還有一截粉粉的睡衣袖口。

一眼就能看出身邊有女孩子在。

要說照片還只是稍顯暧昧,那他搭配的文案就直白得多了。

zcj:她說,特別好吃。

岑西的飯量仍舊沒變,比起普通女生,她吃得明顯要多得多。

從前在外人面前多少會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在周承訣面前,她就莫名自在得多,除了最開始不相熟時,稍稍有些收斂外,之後就沒再掩藏過實力。

此刻三碗飯已經下肚,似乎還有要繼續努力的意思。

周承訣一邊由着她吃,一邊已經開始盤算起下一頓要怎麽換着花樣給她做了。

吃過飯,兩人稍作休息之後,岑西便催着他送自己出門。

到了福利院,岑西回了趟宿舍,幾分鐘之後,從裏頭提了個精致漂亮的小皮箱出來。

周承訣随手接過替她拎,掂了掂重量,微擡了擡眉梢:“什麽東西?還挺沉的。”

岑西微怔一瞬,而後輕搖搖頭:“沒什麽,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行。”她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他就不強求,只要不是計劃着從他身邊離開,其他的她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那接下來要去哪辦事,回嘉大?還是送你去電視臺?”周承訣替她開了車門,把人送上座安頓好後才重新坐回駕駛座。

“陸景苑。”岑西說。

周承訣搭在方向盤上的動作一頓:“又去找幹媽?她這幾天好像不在南嘉吧。”

岑西搖搖頭,沖他笑了笑:“去你家,我約了江阿姨。”

也就是周承訣的媽媽。

周承訣聞言下意識瞥了眼那個精致的小皮箱,微擰了擰眉心,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測。

然而他什麽都沒問,她說要去見他媽,他就親自送她去見。

到了陸景苑門口,周承訣正要伸手替她将皮箱拎起來一塊下車進門,卻被岑西按回駕駛座上。

男人輕擡了擡眉梢:“?”

“你在這等會兒。”岑西自行伸手将皮箱拿起抱到懷中,而後像是話裏有話般再叮囑了一句,“周承訣,你等等我。”

“好。”他答應得十分幹脆。

這麽多年他都等過來了,哪差這一會兒。

陸景苑書房內,江瀾衣仍舊同幾年前在這個地方見她那般,溫柔地笑着給她泡了杯茶,只不過眼神裏多幾分欣慰。

“終于等到你回來了。”江瀾衣說。

她這話一出,岑西眉眼間便忍不住紅了紅。

江瀾衣見狀,又是忍不住一笑,給她抽了兩張紙巾,溫聲道:“還是小孩子啊。”

“聽說你考了常安文科狀元?”江瀾衣問。

岑西對于她知道這件事并沒有感到意外,畢竟,她将之前那臺手機留在望江後,幾乎就和所有人斷了聯絡,包括當時在微信上持續向她約稿的汪月。

後來,她還是通過江瀾衣紙條上留下的電話,才與汪月再次取得聯系。

兩人認識,想來這幾年,江瀾衣或多或少有通過汪月了解她的近況,只是按照她的意願,并沒有對她過多打擾。

岑西點點頭。

江瀾衣笑意漸深:“阿姨就知道,你肯定有非常好的路要走。”

“謝謝阿姨。”岑西說着,便将四年前江瀾衣找借口給她的精致皮箱重新還回到她面前,“阿姨,這裏面是二十萬。”

“那年你偷偷給了我十萬,真的救了我的燃眉之急,不然那個時候我确實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真的很謝謝你,阿姨。”岑西頓頓,又繼續道,“另外六萬,是當年朱邱建從你們這邊拿走的三十萬中遺失的六萬,剩下四萬,就當時這幾年我想您借這筆錢的利息,一共二十萬,您可以點一下。”

對于岑西這個舉動,江瀾衣也同樣沒有感到意外。

女人優雅地打開皮箱,并沒有清點數目的打算,而是從中那出四萬,推回到岑西面前:“如果還回這十六萬,能讓你安心些,那阿姨收下。”

“就當時先替你們存着咯。”江瀾衣不太正經地又補了一句,全然沒有長輩的架子。

岑西被她一句話弄得有些懵:“啊?”

“沒什麽。”江瀾衣清了清嗓,又恢複到一本正經的狀态,“剩下四萬,我不能收,阿姨又不是做高|利|貸的,平白拿你四萬塊利息,我怕被你汪阿姨告啊,詐騙小孩的錢。”

“這錢要是收了,我要睡不着覺的。”女人笑笑。

岑西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什麽,江瀾衣适時開口打斷:“阿姨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什麽?”岑西很快被轉移了話題。

“你小的時候,小名是不是叫小橙子?”江瀾衣臉上帶着八卦的笑容。

岑西不知道她怎麽會冷不丁問起這個,想了想,說:“也不算小名,也就我小姨經常這麽叫我,她很早就在南嘉開店了,我小時候來找她,那會兒年齡小,她就叫我小橙子,後來長大了,高中再來,就只叫橙子,怎麽了?”

“果然。”江瀾衣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那年你走的時候和我說的那些話,我是第一次聽,阿訣要強,從小不愛和父母撒嬌,被人欺負的事沒和我們說過,我們也是從你這才聽說的,我當時在想,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原本想,是不是阿訣和你玩得好,告訴你的,後來想想應該不是,他這小子要面子的很,都長大了,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應該不會随便提這些事。”江瀾衣說,“所以當初在他被當成小老外欺負的時候,是你替他打走那些小王八蛋的吧?”

“你小時候就見過他呀。”

岑西想了想,沒再否認,輕點了下頭。

“難怪。”江瀾衣笑着搖搖頭,“阿訣找了你好多好多年,大概八九歲那會兒,有一次自行車比賽結束後,明明拿了頭獎,還獎勵了兩個小頭盔,所有小朋友都開心得要命,就他一個冠軍哭喪着臉。”

“我和他爸爸問他怎麽了,他也不說,就嚷嚷着要找小橙子。”

“我們沒明白,給他買了一袋子橙子,他不要,跟個小瘋子似的滿南嘉找人。”

“我們最開始不知道他到底要找的是什麽,以為他是一個人有些孤單,發小孩子脾氣,于是帶了過來回來給他作伴。”江瀾衣回憶到,“當時要給過來起名字,問他最喜歡什麽,他還是只會說小橙子,喜歡小橙子,我和他爸爸說,那就給過來取名小橙子,把他給氣得,差點把過來丢出去。”

“不過他心腸挺軟的,又不舍得,就這麽把過來養在身邊了,不過不許我們再叫它小橙子,随便給它另外起了個名。”江瀾衣笑道,“後來就天天帶着過來繼續滿南嘉找人,動不動就去翻垃圾桶,也是鬧不明白,這小子找人怎麽老往垃圾桶裏翻。”

岑西:“……”

“原來是找你啊。”

岑西:“……”

“但是他怎麽會去垃圾桶裏翻你?”江瀾衣百思不得其解。

岑西慢悠悠道:“可能是……因為小時候我帶着他一起去垃圾桶裏翻過瓶子……”

江瀾衣忍不住捂着嘴笑起來:“你們還真有意思。”

“那好啦,他總算也是把你找回來了。”

江瀾衣笑着拍了拍那精致的小皮箱,說起話來比周承訣還直白:“那阿姨,不,媽媽就先替未來兒媳婦保管一下,到時候你倆結婚了,我再包成紅包還給你。”

岑西被這一連串的稱呼吓得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江瀾衣動作一頓,驚訝地沖她眨眨眼:“怎麽這個表情?”

岑西:“?”

江瀾衣痛心疾首:“不會吧?”

岑西仍舊沒懂:“?”

“周承訣這小子這麽沒能耐啊?”江瀾衣簡直無語,開始懷疑周承訣到底是不是親生的程度,“你都回來多久了,他還沒追到人啊?動”

岑西:“……”

“不應該啊,他爸爸以前動作可快了。”江瀾衣啧啧兩聲,“周承訣,丢人啊。”

岑西:“……”

“唉,被這小子氣死了。”江瀾衣看向岑西,“媳婦,你下午有空嗎?要是沒什麽事,和媽媽一塊出去逛逛街吧?”

岑西尴尬地摳了摳手指頭:“那個……周承訣在外面等着。”

“噢!那,那咱們下次再約。”江瀾衣揮揮手,“去吧去吧,我就不耽誤你們了,該天我讓他爸爸說說他。”

岑西:“……”

岑西從陸景苑出來時,手上的皮箱已經沒了。

周承訣坐在駕駛座上等她,見她出來了,直接從車上下來,幾步走到了她跟前,心裏沒來由的有些緊張:“你們聊了什麽?”

“怎麽這個表情啊?”周承訣少見的有些慌,“什麽事?和我說,我都能解決,只要你和我說。”

男人單手輕捏了捏她下巴,身上黑色沖鋒衣敞着。

下一秒,小姑娘撞到他懷中,整個人緊緊将他抱着,雙手從敞開的沖鋒衣內裏探進去,直接圈在他腰上,整個人像是被他全然裹在外套之內,臉頰緊貼着他胸膛。

周承訣心跳瞬間加速得厲害,雙手僵在半空中,片刻後才反應過來,緊緊将人環抱住,嗓音微啞:“怎麽了?”

他略顯慌亂地輕笑了下:“怎麽忽然——”

“讓你久等啦,周承訣。”岑西腦袋輕輕往他胸膛上再蹭了蹭,悶悶的嗓音傳出來,“謝謝你等我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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