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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青椒炒飯◎

次日清晨，朦胧的晨霧裏，一輛車緩緩駛進清河村，最後停在如珠飯館大門前。

王志開門下車，“就是這兒了！”

趙小剛目光落在前方的小飯館上，掃視一番後，口吻猶疑：“王哥，你确定這家小飯館真的非常好吃？”

“對，就是這家飯館，巨好吃！”

趙小剛和李軍将信将疑，“這……”

又小又破的，怎麽看也不像一家特別好吃的飯館。

王志往飯館裏面走，“走走走，進去，我保證巨好吃！”

進了飯館後，王志沖向正在擺放桌椅的袁如珠打招呼，“老板我又來了，我還帶了兩個朋友過來。”

袁如珠笑出标準的八顆牙齒：“歡迎光臨。”

王志找位置坐下，“來三碗鹽菜炒飯。”

“好。”袁如珠轉身去往後廚。

“我跟你們說，這家飯館的鹽菜炒飯真的絕了，等會兒你們吃了就知道有多好吃了。”王志說着，對上李軍和趙小剛意味深長的眼神，他茫然道：“你們這什麽眼神？幹嘛這麽看着我？”

趙小剛咂嘴，“我說，你不會是看上這老板了，所以才把我們拉過來支持她生意的吧？”

李軍附和：“就是，這老板長得白白胖胖圓圓滾滾的，你不就喜歡這款的？你前女友也是個白白胖胖圓圓滾滾的胖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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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王志忙不疊解釋，“不是！是這家飯館的确非常好吃，我才帶你們過來的！”

趙小剛和李軍聳肩，分明是不信他的樣子。他們認為事實就是如此，絕對是王志看上這老板了，所以拉他倆過來支持老板生意。

不然，這麽一小破飯館，還真能好吃到值那麽高的價？要真這麽好吃，會開在這種破爛偏僻的窮山溝溝裏？

“不信算了，等會你們吃了就知道了。”王志懶得再多費口舌，他偏轉腦袋，望向後廚的方向，迫不及待地想要快點吃到鹽菜炒飯。

昨天吃了鹽菜炒飯，他回去之後，做夢都在回味那鹹香清糯的滋味，所以今天一大早就馬不停蹄趕來吃飯。

晨風爬進後廚窗戶裏，袁如珠勾了下被風吹下來的鬓發，快速颠勺。

炒得明黃晶瑩的米飯幾度飛到半空中，又完完整整地跌入鍋底，霸道的香味四處環繞，将整個廚房熏得香噴噴的了。

火舌消散後，鹽菜炒飯出鍋。炒飯盛到三個盤子裏，放進托盤，袁如珠端着托盤走出後廚。

正翹首以盼等着炒飯上桌的王志見袁如珠出來了，立刻起身，等不及了似的，連忙去接盤子，“我來我來。”

“謝謝。”

把托盤放到桌上，王志對趙小剛和李軍說：“快嘗嘗，可好吃了。”

趙小剛和李軍紛紛看向盤子裏的鹽菜炒飯。冒着熱氣的米飯堆積在盤中，飽滿而剔透地散着陣陣濃香。濃郁的鹹香仿若一把鈎子，一下子勾住嗅覺，他倆微微詫異，“看起來貌似很不錯。”

王志已經往嘴裏塞了一口飯，口齒含糊道：“吃起來更不錯！”

聞言趙小剛和李軍撇嘴，雖然看起來是挺不錯的吧，但他們依然還是不認為這炒飯能好吃到值它的價錢。山溝溝裏的一小破飯館，做出來的鹽菜炒飯還真能好吃到值二十幾塊？顯然是不可能的！

王志腮幫子裏包着飯，催他們：“快嘗嘗啊。”

趙小剛拿起筷子，李軍也拿起了筷子。

當香濃可口的鹽菜炒飯入口，趙小剛和李軍眼睛微微睜大，接着面面相觑。

好半晌，趙小剛才出聲：“卧槽……”

李軍：“我去……”

将他們的反應收入眼底，王志輕哼，“好吃吧？是不是巨好吃？”

趙小剛嗓子動了動，滿臉不可思議，“沒想到居然……居然這麽好吃……”

李軍一邊往嘴裏塞飯，一邊附和點頭，“對對對！”

口中的炒飯油而不膩，鹹香适口，每一粒米飯都十分入味，且每一粒米飯的軟硬程度都蒸炒得很恰當，吃起來口感極好，只讓人吃了還想吃，吃了還想吃。

趙小剛吸着氣，一邊嚼着炒飯，一邊環顧四處，“沒想到這麽一小破飯館，味道居然這麽好。”

李軍：“比咱們鎮上的飯店好吃多了！”

“比鎮上的飯店好吃十倍！”

王志哼了一聲，“之前誰說我唬你們來着？還說我是因為看上了老板才拉你們過來支持她生意的，呵！”

趙小剛赧然，“這不是沒想到嘛，誰知道一個小山村裏的小破飯館居然有這麽好吃。”

“就是就是，”李軍不好意思地咳嗽幾聲，他朝後廚一望，“這老板廚藝這麽好，真看不出來。”

“祖上怕是有禦廚吧。”趙小剛嚼着炒飯，聲音含糊，他拿起菜單，“還有什麽好吃的？”

王志搖頭，“我也只嘗了鹽菜炒飯，不過老板做的鹽菜炒飯都這麽好吃，其他的應該也不錯。”

“就只有炒飯，其他炒飯比鹽菜炒飯還更貴。”李軍掃視菜單，他舔舔嘴，“我想嘗嘗二十七塊錢的青椒炒飯。”他愛吃辣，想嘗嘗這家店的青椒炒飯怎麽樣。應該也會很不錯。

他招手，“老板，再給我炒一份青椒炒飯。”

後廚裏，袁如珠把青椒和胡蘿蔔切成丁，起鍋燒油。

鍋裏的油燒熱了，切碎的蔥花倒進去爆香。蔥香在熱油裏四溢時，袁如珠把胡蘿蔔丁倒進去翻炒。

翻炒片刻，米飯下鍋，白花花的米飯與紅色的胡蘿蔔丁和翠綠的蔥花在鍋裏交織交纏，鍋鏟快速翻動，米飯炒到了粒粒分明時，袁如珠将切好的青椒丁倒入鍋內。

青椒一下鍋，辣辣的香味便以不容拒絕的姿态爆發出來，碾壓進了米飯與胡蘿蔔的清香裏。

放鹽調味，再倒生抽，倒生抽的時候，袁如珠不小心手抖了一下，她皺眉，繼而關火。

鍋裏的青椒炒飯已經成了殘次品。她得重做一份。

雖然只是多倒了一點點生抽，一般情況下是嘗不出來區別的，但對口感要求極其嚴格的袁如珠不能忍受瑕疵品，她立即重新起鍋燒油，很快一份青椒炒飯出鍋。

青椒炒飯的味道比鹽菜炒飯還要霸道，剛端出後廚，刺激人口舌的辣香便瞬間沖了出去。

李軍聞到辣辣的香味，鼻子一動，然後就看見袁如珠端着盤子朝他走來。

他站起來，“嘶，真香。”一眼看到盤子裏的青椒炒飯，他微微張了張嘴。

炒得黃晶晶的米飯堆積成山，紅胡蘿蔔和綠青椒如同紅綠印花一樣印在黃晶晶的米飯之間。白茫茫的熱氣從黃紅綠的色彩裏湧出來，将辣辣的香味傳遞到每一寸空氣裏，整個空氣都染上了讓人直分泌口水的辣香。

單只是這香味，就已經勾得人口水泛濫。

“這是您的青椒炒飯，請慢用。”

“哎，好，謝謝。”李軍急忙拿起勺子，舀一勺熱騰騰的青椒炒飯。

青椒和胡蘿蔔包裹着糯軟彈牙的米粒入口後，第一時間感受到的是青椒的辛辣味。大約是炒制青椒的火候掐的十分準，青椒吃起來十分脆口，咔嚓咔嚓，辛辛辣辣的滋味掃蕩着口腔，尤其爽辣适口。

當味蕾覺得辣味有些過度時，米粒和胡蘿蔔的清香及時壓過來，稀釋掉過多的辣味，适度安撫了味蕾。

又爽辣，又不嗆口，一口下去，香辣又清爽的滋味直沖五髒六腑。

王志和趙小剛問：“怎麽樣，好不好吃？”

李軍塞着米飯，差點噎着了，他使力拍拍胸膛，說：“好、好吃！”

聞言王志和趙小剛也去舀了一勺，嘗過之後，紛紛贊不絕口。

“又香又辣，沒什麽味精味兒，好吃！”

“這青椒炒飯吃起來老開胃了。”

幾乎沒有猶豫，王志和趙小剛也點了一份青椒炒飯。爽爽辣辣的青椒炒飯，越吃越香，越吃越香，李軍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似乎是突然想起什麽，他掏出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

“媽，快來清河村吃青椒炒飯！你不就喜歡吃辣椒嗎！”

李媽：“什麽？”

“清河村有一家飯館，老板手藝特別好，做的青椒炒特別好吃！你快來吃！”

李媽：“清河村？山溝裏開的飯館？”

“對，媽你別看人家飯館開在山溝裏，但味道特別好，比咱們鎮裏的大飯店要好吃十倍，不，一百倍！”

“真的？”李媽半信半疑。

“我騙你幹什麽？你快來吃，保證你吃了會喜歡！”

“不去，過去開車得開四五十分鐘，那邊的路基本上都是土公路，坑坑窪窪的，之前坐車經過那邊，颠得我屁股疼。”

“可是這家飯館真的很好吃，媽你不來吃絕對後悔。”

“要真這麽好吃，你打包一份回來給我不就行了。”

“打包回來都冷了，再熱一遍就沒這麽好吃了，剛出鍋的最好吃。”

李媽不以為意，“那算了，能有多好吃啊，還非得親自去吃，再好吃不也就是個青椒炒飯。”

“媽————”

“行了行了，我還有事，挂了啊。”

嘟的一聲，電話被挂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