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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去叫內府的人來。”
皇帝吩咐完景林便回話道。
“陛下, 奴才剛剛便叫人找了內府,膳房的冊子來,可如今在船上, 內府和膳房并未将去年的冊子帶來,怕是查不到了。”
是了, 這每年賞賜的東西可不是一本兒冊子就能記下的, 此番南下巡游內府,膳房便只帶了些要緊的物件兒來,若是缺什麽少什麽,也可靠岸采買, 自是不會将那冊子一并帶來。
周幼檀無法證實這香囊是皇後所贈, 皇後自也說不清,可這明妃腹中子嗣被這香囊中的香料藥材所害可是實打實推脫不得的。
“回宮前, 這穎嫔便關起來罷,景林帶侍衛守着, 不許她踏出屋子半步。”
聞祈在這事兒蓋棺定論前便只能如此決斷, 既算是安撫了明妃,又叫人看着穎嫔,護着穎嫔,別叫人出了差錯。
他說着周幼檀便被兩個侍衛扣住了,她一雙手被擰到了背後,狼狽的很。
明妃自是難以解氣, 可她剛剛那倆巴掌已是極限,礙着皇帝還在自是不能輕舉妄動。
“押下去吧。”
聞祈留了話,侍衛便将周幼檀從地上提了起來, 剛要帶着這人走,卻聽那一直老老實實不太張口的沈常在突然說道。
“陛下...嫔妾..嫔妾瞧着那香囊眼熟的很...好像剛入宮時, 皇後娘娘确實賞了這香囊給每位新入宮的嫔妃..嫔妾覺着好看,此番便也帶到了船上。”
她這一句話說完便聽那雙錦呵斥道。
“皇後娘娘何時賞過這香囊,沈常在莫要血口噴人啊!”
她自是知曉皇後當日确實賞了香囊下去,可這裏頭到底放沒放麝香,她卻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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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曉若此事是真的,必要一口咬死是那穎嫔,不能叫皇後娘娘出任何差錯。
聞祈眸色一寒,似是不耐的說道。
“雙錦,藐視宮規頂撞妃嫔,拖下去杖責三十。”
他先是處置雙錦,任着皇後哭鬧求情都當做聽不見的問向了沈常在。
“你可确定?”
沈常在也跪在地上,深深的拜了下來,她将頭抵在了甲板上說道。
“嫔妾确定,這香囊嫔妾帶到了這船上,是真是假,皇上一探便知。”
“景林。”
“是。”
景林便又帶着人去了這沈常在如今住的那狹小破敗的畫舫中,周幼檀還被那倆侍衛扣着跪在地上。
她雖不知這沈常在為何要幫自己,她領了這份情,卻也知沈常在此舉無甚必要。
畢竟那香囊裏可是什麽都沒放幹幹淨淨的,她剛剛攀咬皇後,只是不想将這罪名頂在自己頭頂上,想緩和些時間能叫她想法子查清楚罷了。
景林再回來時手裏便拿着一個香囊,同周幼檀身上的香囊一模一樣,他半跪在地上将手中香囊奉上說道。
“奴才确實在沈常在的船上搜到了這香囊。”
賀安堂便先行一禮後而走上前将那香囊打開,将裏頭的香料藥材盡數倒了出來,剛剛那小藥侍也圍了上去。
二人細聞着,後而便回禀道。
“禀陛下,沈常在這香囊中的香料藥材确與穎嫔娘娘香囊中的香料藥材一模一樣,裏頭都放了極重的鹿麝。”
這一句話便将這罪名徹底扣在了皇後的頭上,事已至此,周幼檀便泣不成聲的落着淚,将頭別到一側躲過了皇帝瞧來的目光,她只哭了不一會兒便說道。
“皇上若是想問臣妾是否一早便知這香囊中有鹿麝,是否有意下給了明妃娘娘,那臣妾便也不知說些什麽了...陛下應知臣妾有多喜歡孩子,崔嫔同臣妾一向便不對付,臣妾尚能為了她腹中的子嗣拼了命,那臣妾又何苦在明知這香囊中有鹿麝,卻日日帶在身上啊!”
“把人放了,紙鳶,扶着你家娘娘坐下罷。”
正因周幼檀能為妙安拼了命,聞祈才會叫太後将孩子給了她養着,他知就算這妙安是個聽不見的聾子,她也能對這孩子好。
這樣的人,怎會肆意殘害明妃腹中子嗣,聞祈本就不信,如今便更不信了,不過現下可不是他哄她的時候。
侍衛撒了手,紙鳶便扶着周幼檀小心的坐在了軟榻上,那侍衛用了狠勁兒,周幼檀疼得很,膝蓋早已破了皮兒,縱使是坐了下來,也疼的直抽氣。
聞祈先吩咐着賀安堂去給周幼檀瞧瞧,才處置早已跪拜在地上的皇後。
皇後本就沒做過此事,可如今這所有的證據皆指向了她,她便只能落着淚幹巴巴的解釋道。
“皇上,你我夫妻多年,你怎會不知我是怎樣的人啊...此事真的與臣妾無關。”
事已至此,她便抓着皇帝的衣袍,想叫皇帝看着上官家的面子上寬宏大量。
縱使皇後犯了天大的過錯,可皇帝依舊不能輕易廢後,若是動了這心思便得端到朝堂之上同百官商議。
商議過後才能下旨廢後。
可如今在船上,聞祈縱使想廢後便也只能等到回了宮,他将衣袍從人手中拽了出來,便說道。
“關起來罷,沒有朕的允許,皇後不得踏出畫舫半步。”
留了這一句,聞祈便起身走了,外頭早已黑了個徹底,本早應啓程的船隊,也不得已等着皇帝處理好了此事,各位娘娘回了畫舫才能啓程。
……
賀安堂随着周幼檀回了畫舫,他開了些內服外用的丹藥,又叫宮女備了些冰塊兒來給穎嫔手腕上的紅腫冷敷。
紙鳶守在屋外接過這被布包過的的冰塊便入了內關上了殿門,她走到周幼檀身前給她敷着手腕。
周幼檀疼的微皺了眉,她問道。
“外頭的人可打發走了?”
“就說娘娘餓了,便叫他們去取了膳食,又叫錦繡夏雨去太醫院取了丹藥來,娘娘有話可要快些同賀太醫說。”
賀安堂自是知曉周幼檀帶自己回來是要問些什麽,他剛剛在驗藥時偷留了一小把在衣袖中,此刻便倒了出來說道。
“娘娘,此藥不是微臣給娘娘開的那個香囊。”
他說着便從藥匣子中又取了一副藥來自證清白道。
“這才是我當時給娘娘開的香囊,娘娘可聞聞味道便知不同。”
“我不是懷疑你,安堂哥哥。”
周幼檀輕嘆了口氣,她将身上的袍子攏了攏說道。
“叫安堂哥哥來不過是想問,那鹿麝我戴了多久,可對我的身子有了什麽損傷?”
“這香囊你應是戴了有兩個月了,是有些損傷,不過我開些方子你好生喝下去,便能解了這鹿麝。”
賀安堂這般說着,她才覺松了口氣。
沒有損傷自是最好,周幼檀如今是不想要個自己的子嗣,但也只是局勢所迫罷了,她若是真想在這後宮,在皇帝身邊有一席之地,必得有自己的孩子。
“那這避子的方子可還要開?”
“不必了,剛出了香囊這一檔子事兒,想必日後妃嫔所帶配飾,衣裳,首飾都要好生驗上一驗了。”
以皇帝的脾性怕不只是驗上一驗這般簡單了,許是還會叫人盯着,時不時的查探一番。
周幼檀可不想頂風作案,平白無故的給自己惹一身的麻煩來,反正她如今也身中麝香,一時半會兒也懷不上孩子。
至于皇後那邊兒....她已失勢,怕是顧着上官家也不會輕易指認她就是蘇扶楹。
“好。”
“安堂哥哥下去罷,我今日累了想要歇息了。”
賀安堂又囑咐了幾句便提着藥匣子出了屋子,周幼檀坐在那軟榻上任着紙鳶給她敷着手腕說道。
“今日也算是沈常在幫了我一把,明兒送些東西過去吧。”
“是。”
……
次日周幼檀醒時,便聽聞這明妃失了孩子有些瘋魔了,竟趁着晨起停船時,拿了把小刀沖去了皇後娘娘的畫舫,若非有外頭的侍衛攔着,今兒怕是要出血案了。
而皇上念着明妃剛剛痛失了腹中子嗣,便也沒過多懲戒,只将她禁足在畫舫上,不得出入罷了。
周幼檀倒是不甚在意,她坐在銅鏡前梳好了妝後便出了屋子,同昭嫔坐在了船尾的軟榻上吹着涼風,喝着小酒。
“昨日妹妹鬧了肚子,竟是沒趕上皇後娘娘的那出好戲,只是姐姐受了那般大的委屈,陛下此番怕是會好好地補償姐姐。”
“嗯,昭嫔昨日是吃了什麽壞了肚子,今兒可好些了。”
“太醫說妹妹有些水土不服罷了,今兒身上也不太舒服,但已好多了。”
二人一搭一搭的說着小話,周幼檀疑過這昭嫔。
昨日怎就她鬧了肚子不曾去,皇後那兒便出了這般大的事兒,可她卻是找不出這昭嫔可以疑一疑的破綻,只能就此作罷了。
紙鳶端了一碗湯藥上來給周幼檀說道。
“娘娘,這是賀太醫開的方子。”
她知這是清鹿麝餘毒的藥,便接過瓷碗喝了下去,後而拿起一塊兒軟榻桌上的冰果子吃了一口去了去嘴裏的苦澀。
“姐姐這是又病了?”
“嗯,昨兒受了驚吓,有些頭痛,便叫太醫開了方子。”
紙鳶端着碗下去了,她剛走沒一會兒這船隊卻驀地的停了下來,景林走下板子來到了穎嫔同昭嫔前請了安。
“奴才請穎嫔娘娘,昭嫔娘娘安。”
“如今可不是停船的時候,景公公可是領了什麽吩咐來這兒?”
景林身後的公公提了個匣子來放至這桌上說道。
“昭嫔娘娘,陛下記挂着娘娘喜吃些甜食,便叫奴才送了些膳房新做的茶點來。”
昭嫔拿起一塊兒茶點瞧了瞧便笑着說道。
“替本宮謝陛下的恩賜,不過...景公公此番來,可不是只為了送這一碟子茶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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