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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聞祈牽着周幼檀的手便入了內, 這醉江月乃江南最好的戲班子,裏頭也有着這晉北數一數二的名伶“婉兒”。
婉兒姑娘曾在豆蔻那年一曲《釵頭鳳》名動江南,被天下文人才子奉為這“晉北第一名伶”, 無數文人墨客只為聽這婉兒姑娘唱上一曲,甘願散千金, 擲萬兩。
周幼檀進時也瞧見了外頭的板子, 今兒便是婉兒姑娘上臺再唱一曲《釵頭鳳》。
這婉兒姑娘的戲可謂是一票難求,聞祈來江南時便想着要帶周幼檀來聽聽這婉兒姑娘的戲,自是一早便差使着人去買了這兩張票來。
醉江月的小厮瞧見了這登門的兩位貴客,便笑着迎了上來。
“二位可有今日婉兒姑娘的戲票?”
景林便将票拿了出來遞給了這小厮, 小厮對着日光瞧了瞧後而便道。
“二位這票乃是二樓雅間的, 二位便跟着我上去罷,只是...這二位可沒票便不能上樓了, 這是我們醉江月的規矩。”
景林同紙鳶便只能在外頭候着,周幼檀卻是不大放心, 她今兒這戲并非是非看不可, 但若是這皇帝身邊離了人,出了差錯,那她縱使是有千百個腦袋也是不夠砍的。
聞祈倒是不以為意的便要跟着那小厮上樓去,周幼檀卻輕抓住了這人的衣袖,帶着人走至一側小聲道。
“陛下身邊不可離人,若是出了差錯該如何?”
景林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且也是能以一當百的将才,他在身側跟着便會更妥當些。
“陛下莫不如帶着景林進去,臣妾帶着紙鳶在外頭候着陛下就是了。”
若是聞祈應了, 那周幼檀或許便能鑽了這個空子去幹些本要幹的事兒。
“愛妃莫怕,朕是皇帝, 自小在宮裏也是騎馬射箭刀槍棍棒樣樣都學了個遍,自是不會叫愛妃涉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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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祈說着便不容拒絕的将這人的手攥緊手心裏,帶着她随着候在一側的小厮上了樓,來了這二樓的雅間。
這雅間乃是這醉江月二樓正中間最好的的屋子,格扇窗大開着便能瞧見這下頭的戲臺子。
位置最佳,風景自也是極佳。
二人在屋內窗前的紫檀細菊描紋茶桌前落了座,坐在了那重蓮绫所制的蒲團上。
小厮便也帶着醉江月的姑娘們上了些茶水,糕點,瓜果來,還有一白釉紋瓣的梅花盤。
“這是...”
周幼檀瞧着這梅花盤是空的便好奇的問道。
“看來二位客觀是第一次來我們這醉江月,這梅花盤每桌都有,客觀若是想要打賞唱戲者,亦或者是想要見見他們,便在這盤中留下銀兩。”
這種規矩她倒是第一次聽聞,新鮮得緊。
“那我若是想見見這婉兒姑娘,是要多少銀子?”
“黃金...千兩。”
難怪...這晉北無數的文人墨客為了見這婉兒姑娘一面會散盡家財,這黃金千兩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只是...不過一介戲子罷了,要這般多的財物又是為了何?若是只想傍身,這婉兒姑娘早已是這醉江月的主人家,銀錢自是不缺,何來傍身一說?
若是為了些別的,怕是就不好說了。
“好了,下去罷。”
打發走了這小厮,聞祈瞧着這周幼檀倒是盯着那梅花盤略有些出了神,他便拿起這茶桌上的折扇在人發髻上敲了一下。
“楹兒若是想見這婉兒姑娘,那朕...為夫掏這銀子便是。”
周幼檀略有些吃痛的擡了眸便對上了這人眼笑盈盈的眸子,她哪兒敢叫皇帝掏這千兩黃金?這若是叫前朝那些大臣們知曉了,怕是會上折子參死她。
“我倒不是想看這婉兒姑娘,只是有些好奇,黃金千兩才得以見這婉兒姑娘一面,是否貴了些。”
聞祈聽着只是輕笑了聲,便斟了一杯熱茶放至這人手邊。
“嘗嘗罷,這是楹兒愛喝的淩雲白茶,雖是不及宮裏的,但也不錯。”
“多謝...夫君。”
正喝着熱茶,下頭戲臺子的蟒皮胡琴聲漸起伴着那板鼓的敲擊聲,便瞧見一敷脂粉,眉眼吊,點朱唇,穿着一襲水袖丹衣的戲子登場,她步履輕盈,眼波流轉間盡是情意綿綿卻又帶着那些許的不得已。
“天放晴,人絕情,釵鳳碎骨我斷魂……”
她這兒唱着,便又有一頭戴解元巾的小生接了上來。
“雨後蟄鳴牆角泣,曲廊徘徊步難移……”
這一曲《釵頭鳳》講的便是與心上人被迫分離的悲痛。
周幼檀自是聽得如癡如醉,她端坐在那蒲團之上目光便一直落在戲臺子上瞧着。
随着最後那一句“綿綿此恨綿綿愛,夜半無人私語時”,板鼓的敲擊聲也落了下來,這一臺戲終了。
戲臺之上的戲子退了臺,而戲臺之下的看客盡是贊揚,漫天徹地的掌聲便也随着響了起來。
“楹兒可還喜歡?”
“喜歡。”
周幼檀将已涼透了的茶水端了起來,抿了一口兒後而意猶未盡的放下。
若非這婉兒姑娘登一次臺便只唱一曲,那她必然是想要一直聽下去的,可惜了...
聞祈瞧着這人的模樣,便叫了外頭候着的小厮入了內,待到小厮站在這茶桌錢,他便拿了一張千兩黃金的銀票遞了去。
“叫婉兒姑娘來此相見。”
得了銀票那小厮自是高興,他也怕這看客後悔便先将這銀票收入懷中,後而才作了一揖。
“好,小的這便去叫婉兒姑娘來。”
周幼檀本是想着說些什麽,可又不好拂了皇帝面子,不過千兩黃金罷了...,但她在那小厮走後便謝了恩。
“多謝陛下...夫君如此挂念。”
“楹兒喜歡,為夫自是要叫那婉兒出來一見,以免讓夫人抱憾終生。”
南下巡游本就不易,周幼檀乃是後宮妃嫔非死不得離宮,聞祈說的對,她若是今日瞧不見這婉兒,或許便再難以相見了。
她難得感念這皇帝心裏挂念着她。
婉兒姑娘來的稍慢了些,她拆這身上的扮相要耗些時候,她來時便穿了一身兒官緞素雪絹裙,外頭披着撒花煙羅衫,如娟般的青絲半散了下來,剩下的便被一根素玉簪子挽成了靈蛇髻,她剛卸下那扮相,眼下并未施妝,瞧着倒是素雅婉約,頗有這江南女子的柔情。
“公子,夫人。”
她步入屋內對着這二人微福身行了禮。
“來這江南前,我曾聽聞婉兒姑娘同昔日的成王殿下有些舊情。”
聞祈這話倒是問的略顯突兀,不過叫周幼檀想起一事兒。
這成王殿下乃是先帝最為喜愛的兒子,是先帝的敬端皇貴妃所生,這人她倒是未瞧見過,不過也聽過這成王殿下冠絕京州,文武雙全的威名。
若非當年與北狄一戰時這成王殿下落下些隐疾,不能人道,那太子之位怕是輪不上前太子坐。
皇室最重血脈,縱使先帝最疼愛成王殿下,卻也不能将其立為太子,後而這人便陰郁成疾,險些幹出那謀逆之事。
至于這後事,周幼檀卻不得而知,有人說這成王殿下被先帝秘密處決,早已逝去,也有人說他被削了皇籍,關了起來...只是這成王卻已消失。
婉兒姑娘乍一聽這故人的名號,倒無波瀾只是笑着瞧着聞祈,後而又道。
“小女子不過一介戲子罷了,又怎麽會同昔日的成王殿下相識?”
她說着便走上了前想要斟一杯茶給這二位貴客,可婉兒的手剛碰上了那茶壺,卻被聞祈緊攥住了手腕翻了過來。
白色的粉末從她袖間落了下來,融入聞祈的那盞茶中消散開來。
“陛下!”
周幼檀輕呼一聲,趕忙将這杯不知被婉兒下了何物的茶拿了來丢到了一畔,她自是瞧出了這婉兒姑娘的不對來。
“看來朕的成王哥哥尚在人世啊。”
婉兒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毫不手下留情的便要抹了皇帝的脖子,她剛剛臉上的似水柔情早散了個幹淨,唯剩眸中滔天的恨意。
“你可知你如今的皇位本應是成王殿下的,你不過是個鸠占鵲巢的假皇帝。”
她說着這醉江月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了無數暗衛,皆圍在了這雅間前,圍的水洩不通,只待主人家下了令,他們便會動手。
聞祈伸手夾住那柄軟劍,順勢踹到那女子小腹之上,将人重重的踹倒在那木門之上,屋外的暗衛便沖了進來。
周幼檀自是不會坐視不理,她過去先是将皇帝護在身後,後而便拔出那暗衛腰間的佩劍,還未等這人回過神便下了手,抹了這人的脖子。
聞祈略有詫異的挑了眉,便将身前這人環入懷中一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利劍在這人另一只手中挽了個劍花,後而他便将那圍上來的暗衛盡數斬于劍下。
“楹兒不必插手。”
溫熱的血噴湧而出,不可避免的濺到了周幼檀身上,她握着長劍的手并未有半分松懈,若是有暗衛靠近的過分近些,她便能持劍殺了他。
只是聞祈護着她,未叫暗衛有分毫的機會得以近身,景林帶着親衛來的格外及時,不過半盞茶皇帝的親衛便将這醉江月圍了起來,那些暗衛也被盡數活捉,押在了院中。
那一曲動晉北的婉兒姑娘自也是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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