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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周幼檀便起了身跪在了皇帝身前請罪道。

“若是這秀女入宮那日, 臣妾留個心再叫這嬷嬷們驗驗身,太醫去診診脈,便不會出這檔子腌臜事兒, 臣妾自知有罪,望陛下責罰。”

自晉北開朝以來秀女入宮便是件關乎皇帝顏面的大事兒, 昨兒竟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那般大的差錯, 皇帝自是不會輕拿輕放,揭過了事兒。

果然...聞祈這一次便只是瞧着這周幼檀,并未似從前那般将人扶起身。

“朕聽聞昨夜裏愛妃處置了那儲秀閣的掌事嬷嬷,驗身嬷嬷, 還有那兩位秀女, 既已賜了杖刑,送入了慎刑司, 又一碗去子湯堕了那秀女腹中的子嗣,怎就留了她們一條命?沒徹底了了此事兒?”

“臣妾念着這兩位秀女的父親乃是尚書左丞和兵部侍郎, 知曉陛下重用這兩位大人, 便也不敢私下決斷要了她們二人的命。”

周幼檀瞧得清,她如今不過是那無家世傍身,若哪日也丢了皇帝的恩寵,便會遭這宮中小人踐踏的穎妃罷了...更何況她那封妃的冊封禮還未行,她可算不得這正兒八經的穎妃娘娘。

自是不會仗着陛下的恩寵便在這宮中肆意行事。

“那依着愛妃瞧,此事該如何是好?”

聞祈這話說着便是要将這前朝政事搬過來同一後妃議論, 周幼檀便說道。

“此乃前朝之事,臣妾不過一介後妃,自是不能越了祖宗規矩, 肆意議政,陛下聖裁便好。”

他自是不喜這後宮妃嫔幹政的聽了這周幼檀之話, 便知此人尚未想幹政,便也起了身将這人扶了起來說道。

“昨夜愛妃那般果斷的處決了儲秀閣涉事一幹人等,愛妃又一向聰慧得緊,朕還以為愛妃心中自有決斷,已替朕想了個法子如何好生了了此事。”

聞祈的寵愛是真,可這疑也是真,周幼檀故作一副驚懼的模樣攥着皇帝的手說道。

“臣妾不過一介後宮婦人罷了,又怎有那本事決斷前朝之事,陛下可莫要吓臣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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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來了,那便留在這九華殿替朕磨墨罷。”

“好。”

說是磨墨,不過是聞祈留周幼檀在身側瞧着他下了聖旨罷了。

那儲秀閣的掌事嬷嬷和驗身嬷嬷杖斃,涉事秀女送至郊外寺廟剃度為尼永世不得回京,那膽敢在大選時玷污秀女的登徒子自是處以宮刑且連坐了家中兄弟衆人...兵部侍郎的夫人則是被賜了一杯毒酒。

周幼檀知曉這聞祈多少是手下留情了,他畢竟還用得上那尚書左丞和兵部侍郎,自是不能将此事做的太絕。

而那兵部侍郎也擔了個治家不嚴的罪名,被皇帝派到了江南城為官,又下了道旨意叫明衡速回京州。

此事兒才算是了了。

……

又過了半月,便是秀女大選的日子。

如今這後宮中并無皇後娘娘,那便是淑皇貴妃陪着陛下遴選秀女,太後前些日子便抱了病,皇帝便也叫這周幼檀一同去了那遴選的瑤光殿。

雖說此次大選的秀女不多,半月前出了那檔子事兒又是少上了兩位,可這陣仗卻是小不得的。

畢竟...此番大選入內的都算是各世家,各官員府中的貴女,在這京洲城也是有些名頭的。

聞祈下了早朝用過早膳便坐在了這瑤光殿的龍椅之上瞧着,淑皇貴妃同周幼檀自是也候在了此處。

景林手中奉着那選秀的冊子迎了上來跪拜在地上說道。

“陛下,吉時已到。”

皇帝點了頭,下頭的傳旨太監便也瞧見了當即高呵道。

“召衆秀女入殿觐見。”

礙着這次秀女不多,便也無須同以往那般一批一批的入內,一波一波的篩下去。

周幼檀坐在殿內瞧着秀女們被儲秀閣的嬷嬷領着入了內,齊齊的跪拜在了地上。

“臣女恭請陛下聖安。”

“免了。”

衆秀女皆起了身,便由那傳旨太監拿着那冊子說道。

“從二品光祿大夫嫡長女,顧時鳶!”

這顧時鳶便是此次選秀中家世最高的,她走上前便又跪地請安道。

“臣女恭請陛下聖安。”

周幼檀瞧着這顧時鳶倒是玲珑曼妙一副千嬌百媚風情萬種的模樣,不過及笄瞧着卻是獨有一番韻味,硬是将她周遭那幫略顯稚嫩的秀女們比了下去。

這顧時鳶本就生的妖豔漂亮,盈盈一握的小腰還有那惹人的身姿,縱使皇帝不好女色,怕是也難以不動心。

更何況她父親乃是這朝中的從二品文官。

“可有什麽才藝?”

淑皇貴妃先是瞧了一眼皇帝,瞧着這人不為所動的模樣,便問向了這眼前的秀女。

顧時鳶便也答道。

“臣女善舞。”

這宮中善舞的妃嫔可不多,昭嫔算一個,若是這顧時鳶入了宮便也算一個,且這人曼妙,跳起舞來必是攝人心魄。

淑皇貴妃似是還要說些什麽,便聽那坐在龍椅之上的皇帝下了吩咐道。

“既如此那便入宮侍奉在朕的身邊兒吧。”

這秀女被遴選入宮的位份是要過兩日再定的,只是周幼檀聽着便知這顧時鳶的位份怕是低不了。

“多謝陛下。”

傳旨太監會意便也跟着高呵道。

“從二品光祿大夫之女,顧時鳶,賜玉佩!!”

一如當年選秀那般,皇帝不過在這瑤光殿中坐上了半個時辰,便帶着儀仗回了九華殿批折子,剩下的這些秀女便由淑皇貴妃同穎妃挑些中用的留在宮中。

好在這聞祈走前便将那家世頗高的秀女們遴選完了,剩下的不過是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罷了。

淑皇貴妃同周幼檀自是知曉如今前朝的形勢,便也打量着斟酌着又留下了三人。

最後這二十三位秀女中便有十一位秀女得了玉佩留在了宮中,其中以那從二品光祿大夫之女顧時鳶為首,封了嫔位,陛下親賜封號為“寧”,賜居楊安殿。

……

大選三日後便是新晉妃嫔入宮參拜皇後娘娘和各宮娘娘之日,但礙着如今這後宮中并無皇後娘娘,可這規矩又不能廢,最後便只能參拜這宮中的淑皇貴妃娘娘。

今兒乃是新秀觐見之日,周幼檀自是要好生妝扮上,莫叫那有些家世的貴女小瞧了她這穎妃,她一身兒藕荷色縷金蕊蝶蜀錦月華裙着身,衣袖裙擺之上皆繡着金絲海棠,搭着那雲絲煙蘿紗衣薄薄一層披在身上,紙鳶嫌這太過素雅,便又給她戴上了東珠飛蝶點翠璎珞壓一壓。

夏雨給穎妃戴了一副金鑲東珠耳墜子,後而又找了一對兒金鑲鳳尾銜珠手钏便也迎合着說道。

“娘娘,今日可是新晉宮嫔第一日請安,娘娘自是要妝扮的華貴大方,不失穎妃身份才是。”

周幼檀倒是沒攔着她們,只是點了頭,後而瞧着夏雨又在她那傾髻上簪了一副白玉玳瑁點翠的頭面才算完。

紙鳶陪着周幼檀一同去了那青玄殿,礙着這青玄殿緊鄰着含章殿,便也沒坐轎,不過走了半盞茶的功夫,周幼檀便入了內。

她來的稍晚些便瞧見這青玄殿外的新晉宮嫔皆站成一排等着裏頭的淑皇貴妃娘娘傳召,而這殿內該來的也都來了個齊全。

明妃,康妃,昭嫔,婉嫔,妙常在,齊答應...還有一衆不大得寵,周幼檀瞧着也有些面生的妃嫔。

“臣妾給淑皇貴妃娘娘請安。”

周幼檀走上前去便福身一禮,今兒這淑皇貴妃也是拿足了架勢,俨然一副皇後的模樣,她端坐在那鎏金雕花屏背椅上穿着那皇貴妃的吉服,上頭還用金線繡着七尾金鳳。

“免禮,賜座。”

周幼檀便也起了身在那淑皇貴妃座下的第一把玫瑰椅上落了座,她對面兒便是明妃同康妃。

她瞧着這二人,一人俨然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手中還時時撚着紫檀佛珠,妝扮也沒了當年那般用心,只是合身份罷了;而那康妃卻是落魄個徹底,幾月未見她似是瘦了不少,穿着她往日的衣裳竟瞧着空蕩蕩的,她本就身子不好,如今又遭了大挫...竟是老了許多,仔細瞧着還能看見康妃鬓間的些許白發。

還真是...物是人非啊。

“娘娘喝茶。”

淑皇貴妃的宮女兒奉了茶來,周幼檀回了神便也捧起了這盞茶抿了口。

煙雨入了殿便走至淑皇貴妃身前說道。

“娘娘,時辰到了。”

“嗯,召她們進來罷。”

淑皇貴妃娘娘下了旨意,煙雨便也前去傳了話,只聽那一聲。

“請諸位小主入殿觐見!”

周幼檀便瞧見了這十一位各有風姿的新晉妃嫔走入殿內,一如她當年一般齊齊地跪拜在這青玄殿中的地席上叩首請安。

“臣妾/嫔妾給淑皇貴妃娘娘請安。”

“諸位既已入了宮那便要安分守己,斷然不能生出那争風吃醋之事擾得陛下憂心,本宮向來不通人情,若是有人膽敢犯了宮規做出什麽難堪之事,本宮也不會顧着家世,必是秉公處置。”

同當年的康妃不同,淑皇貴妃這般說自是有底氣在身。

如今的晉北權勢滔天的應國公,鎮國公皆被判了罪,上官将軍一介武将又怎能在以文為尊的晉北高過淑皇貴妃身後的溫老太傅。

她又是皇帝親封的正二品皇貴妃,自是如今這宮中最為尊貴之人,饒是當年的康妃也是不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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