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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周幼檀聽出這聞祈那滿臉笑意之下的試探和怒意, 可皇帝為何會拿此事試探她,又為何會惱怒...她不能多想,更不敢多想。
“陛下自是明君, 臣妾不過一介後宮婦人,入宮前也只是草民之女, 自是愚鈍, 陛下便只當臣妾所說是戲言供君一樂便好。”
皇帝既已有些不悅,她若是冒死“上谏”,怕是也只有死這一條路了。
周幼檀不怕死,可鎮國公府的冤屈不能就此斷送在她的手裏, 她已費盡心力的尋到了一部分證據, 決不能就此斷送。
她雖是跪拜在地上瞧着乖順的很,可那手卻是緊緊攥着似是述着她的不甘。
聞祈瞧着她這副樣子沒再說些什麽, 他将手中那有關鎮國公府的折子一合丢到了一側,打翻了書案上的茶盞, 茶水濺了出來将那折子浸透。
景林上前一步本想将那折子取出, 好生的吸一吸上頭的水,或還能安然無恙,卻聽皇帝說道。
“不必收拾了。”
他便也只能任由那折子上的墨跡暈染開來毀了上頭上官将軍谏上來的字跡。
聞祈起了身走上前将跪拜在地上的周幼檀扶起了身。
“愛妃別怕,朕不過是問問你罷了,是不是吓到愛妃了。”
他這話說的格外的柔情百轉,周幼檀起了身眼角泛紅含着淚, 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那眼角之下的紅痣在燭光之下格外的晃眼,她垂着眸不肯去瞧皇帝, 只是低聲說着。
“陛下吓到臣妾了。”
“是,都是朕的過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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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起周幼檀在這九華殿起身時, 皇帝早已去上朝,昨兒歇的晚了些,今兒便也起得晚了些。
如今這後宮并無皇後,也沒了那晨昏定省,若非急事打攪,她便也在寝殿中睡足了再起身。
侍奉在外的宮女瞧見了幔帳裏頭的穎妃娘娘起了身子,便也拉開了簾子吩咐道。
“娘娘起床!”
周幼檀被九華殿的宮女兒扶起了身先是洗漱一番後,便坐在那銅鏡前差使着宮女兒梳着妝。
“紙鳶呢?”
平日裏這個時候紙鳶早便來了,今兒卻瞧不見人影,她挂心着便也就問了嘴。
可那給她篦頭發的宮女卻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手中的篦子也不小心的落在了地上。
恰逢景林端着一碗藥入了內朝着她請了安。
“奴才給穎妃娘娘請安,按着規矩,娘娘該喝藥了。”
可這一次周幼檀卻是沒似從前那般乖順的将瓷碗中的湯藥喝下去,反倒是先問道。
“紙鳶在何處?”
周幼檀瞧出紙鳶怕是出了事兒,她攥住了手心中的一對兒耳墜子,任由上頭的針刺入手心,淌出了血也不知疼痛。
或許...這幾分的疼痛也能叫她清醒些。
景林卻是起了身先将那碗湯藥奉到了穎妃的手邊兒說道。
“娘娘,這藥若是涼了,怕是會辜負陛下的一番心意。”
這便是逼着周幼檀先喝了這碗藥才肯說紙鳶的下落了,人命關天...她便也只能喝了這滾燙還有些發辣的藥,後而便将瓷碗重重的放到了梳妝臺上。
“紙鳶在何處!”
景林瞧着穎妃将這碗中藥喝了個幹淨才笑意滿面的回道。
“昨兒夜裏紙鳶姑娘将穎妃娘娘送到了這九華殿後,回含章殿時不慎沖撞了寧嫔娘娘,現已被罰入了慎刑司受刑呢。”
他這話說完,周幼檀便猛然起了身,手中的耳墜子刮破她的皮肉落到了地上,碎裂開來。
“備轎,帶本宮去慎刑司。”
那慎刑司可不是人待的地方,紙鳶遭今日這一難怕是寧嫔嫉恨前些日子的那一事兒...故意的。
她若是去晚了,紙鳶便不知會遭多大的刑罰,偏生這景林竟還笑得出來。
周幼檀下了吩咐,可這九華殿中人竟無人聽她差使,只瞧景林攔了她說道。
“娘娘還是妝扮好再去罷,不然衣衫發髻淩亂的出了這九華殿,便是犯了規矩,可是要受罰的,奴才這也是為了娘娘好。”
是了...寧嫔或便算着她救人心切,八成會不顧規矩體面的就這般出了九華殿,如此這般她便也能抓着把柄,好叫淑皇貴妃給個“公道。”
景林算是攔了周幼檀兩次,她也跟着冷靜了不少,她當即便落了座差使着後頭的宮女給自己個兒梳妝打扮,而她掌心上還流着血的口子,景林也叫了個小藥侍來給她細細的處理着。
好在這九華殿侍奉的宮女兒也知穎妃救人心急,便也沒敢拖沓,不過兩刻鐘便将娘娘妝扮好。
周幼檀便也上了那景林一早兒便備好的轎子,被擡着去了慎刑司。
……
慎刑司外,穎妃娘娘被九華殿的宮女兒虛扶着落了轎,而這慎刑司內的掌事嬷嬷似是一早兒便得了信兒一般,候在了這外頭。
“奴婢給穎妃娘娘請安。”
這掌事嬷嬷跪拜在這地上,後頭還跟着兩個掌刑的宮女兒。
周幼檀倒是沒叫這人起身,她自是走至人眼前便冷聲問道。
“紙鳶呢?”
那掌事嬷嬷許是有寧嫔撐腰,此刻倒是不懼這穎妃半分。
“紙鳶姑娘昨兒夜裏回宮時不慎沖撞了寧嫔娘娘,寧嫔娘娘便将人送到了這慎刑司,此刻正在裏頭受板著之刑,昨兒夜裏紙鳶姑娘已站了一個時辰,今兒也已站了兩個時辰...不過...”
她這話尚未說完,周幼檀便擡腳踹向了這人的肩膀,她是發了狠這掌事嬷嬷便也猝不及防的癱倒在地,她似有些驚詫便說道。
“娘娘怎可踹奴婢。”
“本宮乃是妃位,你不過一介奴才,本宮踹你又如何?縱使殺了你,也是賞賜你了,叫你的人把紙鳶給本宮帶出來。”
跪拜在掌事嬷嬷後頭的宮女兒瞧見這穎妃今兒怕是動了大怒,可又礙着那寧嫔的吩咐,左右為難,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
周幼檀瞧着這幫子宮女兒無動于衷的模樣,便自己個兒朝着那慎刑司內走了過去。
既然這幫子小人不肯放了紙鳶,那她便要親自将姐姐帶出來。
可這慎刑司乃是血污之地,她是皇帝的穎妃又怎能輕易踏足這不祥之地,景林是後頭得了皇帝吩咐跟着來的,他來時便瞧見了穎妃不管不顧的要進那慎刑司救人。
“娘娘,奴才給娘娘請安了。”
景林趕忙上前去攔在前頭行了個禮,周幼檀被九華殿的宮女兒牽制住愣是動不得半分。
“今日若是不把紙鳶帶出來,那本宮便治爾等一個頂撞主子的罪名,打入辛者庫,非死不得出。”
衆人皆瞧出這穎妃今兒是執意将紙鳶帶走了,景林便也說道。
“娘娘這慎刑司乃是血污之地,娘娘尊貴之軀不便入內,奴才帶人進去将紙鳶姑娘好生帶出來,如何?”
景林乃是皇帝身前的大太監,平日裏那些位份低微些,不得寵愛的妃嫔都要禮讓他半分,就連淑皇貴妃也要敬他三分。
他若說帶人,那慎刑司這幫子奴才自是不敢攔的。
周幼檀這才肯罷休,她甩開了後頭抓着她的宮女兒說道。
“把人好好地給本宮帶出來,本宮便在這兒等着。”
“是。”
景林領了命便點了兩個九華殿的宮女兒随着他一同入了慎刑司,不過半刻便将紙鳶帶了出來。
板著之刑本就痛苦不堪,這幫子小人又罰了她好幾個時辰,紙鳶出來時早已昏了過去,面若金紙恍若一陣風便能将人吹走一般。
周幼檀急急的迎了上去,細瞧着才瞧見人緋色衣衫之下早已幹涸的血跡,還有後頭那皮開肉綻的鞭痕。
“不是說只是板著之刑?那紙鳶身上的鞭痕又是從何而來?!”
她美目圓瞪,僅是瞧了那掌事嬷嬷一眼,嬷嬷便懼的打了個冷顫哆嗦的跪拜在了地上說道。
“....紙鳶姑娘不肯好生受刑,又動不動便暈過去,奴婢想着寧嫔娘娘的刑罰還未施完...便叫人上了鞭子。”
“也就是說,紙鳶昏過去你們便拿着鞭子将人打醒,再接着上刑是嗎?”
周幼檀虛環着紙鳶,本想抱着她卻是摸了一手的血,她怒從心中來,正環視着想要拿些什麽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幫狗奴才,那景林便從慎刑司奉上了一條鞭子。
“娘娘,陛下說了,只要不鬧出人命,就任着娘娘打。”
周幼檀雖是不知這聞祈今兒到底是為了什麽發的善心,她卻是怒不可遏的接過那條還浸染着血污的鞭子走到了那掌事嬷嬷的身前。
九華殿的宮女兒有眼色的早便上前将人押在了原地,卻聽穎妃說。
“松手,省的一會兒血濺到了你們的身上。”
縱使她們松開了手,那跪拜在地上的掌事嬷嬷也是不敢動,她知曉若是她今兒敢逃半分,便不只是一頓鞭子可以善了的了....更何況還是陛下下的旨意。
周幼檀手下到不留情,她兒時習武将父親的刀槍棍棒都玩了個遍,手上力氣自是不小,這一鞭子狠狠抽了下去便是皮開肉綻。
鞭尾處甚至劃破了一旁掌刑宮女兒的臉,那宮女兒捂着自己不停滲着血的臉驚呼一聲便沒骨氣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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