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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多謝陛下, 本宮晚些便去謝恩。”

周幼檀将那匣子中的長步搖拿了出來,後而便吩咐着紙鳶給她簪上。

景林既是将皇帝的心意送到了,便也回去複了命, 周幼檀坐在那銅鏡前瞧着皇帝親賞的步搖簪入發髻中,錦繡便也走上前說起了吉祥話。

“陛下待咱們娘娘可真是好。”

“好了你們去瞧瞧外頭的轎子, 還有宮人們都準備的如何了。”

周幼檀尋了個由頭将這殿中人都打發了出去, 紙鳶瞧着這殿中已無外人便俯下身小聲說道。

“打聽到了,說是這北狄同萬晉都帶了公主來,怕是要在夜裏的宴席之上奉給陛下。”

萬晉乃是大國,若是帶了公主來有意同晉北和親, 那便是沖着聞祈空懸的後位而來。

北狄狼子野心, 這些年來與晉北在邊疆之地多生滋擾,此番怕也是為了這皇後之位而來。

只是這異國血脈的公主登了後位便會生出諸多事端來...若是誕下皇嗣....周幼檀想着便頭疼的合上了眸。

她不知皇帝意欲何為, 前朝的大臣那般相逼他也未曾有半分立後的心思,是否就是等着這外國公主前來和親, 好絕了這幫子前朝大臣蠢蠢欲動的心。

紙鳶伸手輕柔地給她按了按颞颥勸道。

“也不必太過憂心了, 陛下自有決斷。”

皇帝既然早有決斷,那便不是她們能左右得了的,周幼檀輕嘆了口氣便也點了頭,沒過一會兒那夏雨同錦繡便入了內回禀道。

“娘娘宮人同轎辇已備好,該去玉堂殿了,奴婢瞧着青玄殿的淑皇貴妃娘娘已動身。”

外頭已暗了下來, 算算時辰那戌時的更鼓也該響了,周幼檀便也起了身子出了殿,坐上那轎辇去了玉堂殿。

……

玉堂殿本是辦宮宴的地界兒, 雖是大得很卻也裝不下這前朝大臣,後宮妃嫔, 還有那外邦使臣。

淑皇貴妃本想将此番宴席辦在那溫室殿,這溫室殿乃是晉北開朝皇帝所修,專供接待外邦使臣所用。

那時的晉北尚未有如此遼闊的疆域,除去如今的萬晉同北狄外,還有着七八個虎視眈眈的小國。

只是後來那幫子小國便被晉北,萬晉,北狄吞并了個差不多,才有了今日這般三分天下的局面。

可這先帝登基時晉北同萬晉,北狄多有龃龉,這麽多年來摩擦不斷,便也沒了那外邦使臣入朝一事,溫室殿便也空置了幾十年未曾修繕。

如今...自是多有損毀,淑皇貴妃本想着從國庫撥些銀兩好生将這溫室殿修繕一番的,奈何皇帝不松口。

這溫室殿修繕起來格外的耗損銀兩,雖說如今晉北國庫豐裕,卻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不得已之下,淑皇貴妃便重修了這玉堂殿,大開殿門,品階低一些的大臣同外邦使臣便坐在殿外的宴席中,剩下的便在這殿內。

只是這歌舞上費的心思便多了些,吩咐那幫子樂姬舞姬從殿內跳到殿外,也算是不失體面。

周幼檀來的稍晚了些,這前朝大臣同後宮妃嫔除去太後娘娘和皇帝外都來了個齊全,衆人瞧見這穎妃娘娘便也齊聲請安道。

“微臣/臣妾/嫔妾給穎妃娘娘請安。”

她微颔首便從這殿外走入殿中朝着那落座于皇帝身側的淑皇貴妃行了禮。

“臣妾來晚了,皇貴妃娘娘贖罪。”

“免了,妹妹坐吧。”

淑皇貴妃當着這滿朝文武同外邦使臣前自是不好發難,便也端出那副溫良賢惠的模樣。

周幼檀起了身便在那高位之下的第一個宴席上落了座,她下頭便是康妃同明妃。

而這對面便是...上官将軍,再往下些便是明相,溫老太傅,明衡明大人,章大人....都是些熟面孔。

這幫子人雖是沒瞧見過蘇扶楹的模樣,可這蘇扶楹在鎮國公府時卻是偷偷的将這幫子朝臣都瞧了個遍。

上官将軍許是知曉這周幼檀的身世,又或是好奇如今被皇帝捧在手心的穎妃娘娘何許人也,倒是多打量了她幾眼,無禮得很。

周幼檀倒是不介意她唇角勾着笑斟了一杯虛敬了這上官将軍一杯,後而便自顧自的飲了下去,那康妃在一旁瞧着竟是紅了眼眶,她緊抿着下唇瞧着同自己斷了父女情分的父親竟是忍不住的要落下淚來。

雙錦瞧着趕忙拿了一方帕子來。

“娘娘,今兒可不能哭,若是哭了可是會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的。”

康妃到底是沒落下淚,她只是“嗯”了一聲。

又過了一刻鐘皇帝便朝着朝服入了內,太後走在他身側一同入了這玉堂殿,衆妃嫔朝臣皆跪拜在地行了大禮。

“微臣/臣妾/嫔妾恭請陛下聖安。”

聞祈的身後除去平日裏侍奉在身側的宮女兒太監外,還跟着那萬晉北狄的兩位使臣,而這使臣之後跟着的便是衣香鬓影的兩國公主。

他徑直走向那龍椅落了座瞧着這下頭的妃嫔朝臣便也開了口。

“免禮。”

衆人起了身,周幼檀落座後便瞧着那倆使臣便坐在了那上官将軍上頭的席面兒上,而那公主便坐在了她的上頭。

二人不過剛走了來,她便也聞到了這二人身上那馥郁芬芳的香氣。

萬晉同晉北在禮儀習慣之上相差不多,故而那萬晉公主倒是無甚奇特,倒是那北狄公主新奇得很。

北狄偏遠且格外寒涼,同晉北萬晉自是比不得的,因而平日裏穿着的也多是那動物的皮毛覆在華服之上,發髻也更是英姿飒爽少了些風鬟霧鬓的雅致。

若是入了夏便也是一身兒利落的錦袍着身,只是今日乃是入朝參拜晉北皇帝的大日子,自是不得那般随性。

這小公主身上自是戴了不少孔雀石,瑪瑙,珊瑚,翡翠嵌着寶石珠子的手钏,璎珞,還有那北狄的頭帶,珠輝玉麗的很。

聞祈未起身倒是先舉了一盞酒說道。

“今日萬晉,北狄的使臣入我晉北,朕乃晉北天子自是要盡地主之誼,那今日朕便敬諸位使臣一杯酒,以示和睦之意。”

如今天下三分,這晉北,萬晉,北狄的天子何人不想一統天下,聞祈這般說不過也只是全了今日宴席的顏面罷了。

那使臣公主自是要給晉北皇帝這個面子,便端起了酒起身回敬了皇帝一盞。

這敬完了酒衆人皆落了座,淑皇貴妃便也吩咐着候在外頭的樂姬舞姬入了殿。

周幼檀倒是對今日這宴席不甚上心,左右也同她無關,不過是顧着晉北的顏面不得不來罷了,只是她時不時的便瞧一眼那上官将軍。

上官将軍同那外邦使臣推杯換盞倒是聊得不亦樂乎的,似是格外相熟。

紙鳶将周幼檀手邊的那壺酒拿走,換了膳房新制的酸梅飲來,今年晉北倒是熱得早,膳房便也一早兒就備下了這清涼解暑的酸梅飲。

“身子不好,便少喝些酒。”

周幼檀應了聲後而便将盞中的薔薇露飲盡後,便叫紙鳶換了那酸梅飲來。

“穎妃娘娘。”

她正有些燥的拿着一柄繡着百蝶穿花的團扇扇着風,坐在她身側的北狄公主竟是搭了話。

“公主殿下。”

周幼檀淺笑着颔了首,瞧着那人端了酒盞,便也舉起那酸梅飲同人虛碰了一下。

“本宮傷了身子不便飲酒,便只能以這酸梅飲代酒了,還望公主殿下不要介懷啊。”

“娘娘不必叫我公主殿下,我叫烏珠穆沁安代,娘娘叫我安代便好。”

安代倒是豪爽些,她手中的酒盞要比周幼檀手中的大了不知多少,她說完竟是将這盞中酒盡數飲了下去,後而又将這酒盞倒扣了下來,叫她瞧個清楚。

周幼檀也是将這盞中的酸梅飲飲盡,也學着她的模樣将這盞倒扣下來,後而便說道。

“本宮也将這盞中酸梅飲飲盡了。”

“娘娘爽快,安代最喜歡娘娘這般不扭捏的中原女子了。”

安代瞧着似是被這北狄王養的極好,這一雙秋水般的杏花眸眨着,瞧不出半分的心機,只有那撲面而來的稚氣。

只是這安代公主雖是長得高了些,但年歲瞧起來卻不大,周幼檀瞧着便也問道。

“雖是冒昧,但敢問安代公主今年芳齡幾何?”

安代将那酒盞又滿上便也答道。

“我們北狄沒有你們晉北同萬晉的那種及笄,豆蔻的說法,便只以年為計,若按照我們北狄的規矩來算,那我今年也有13了。”

若依着晉北的規矩來算,那這安代公主今年也不過豆蔻,皇帝不過再有兩三年便及而立之年。

這安代公主也是太小了些...豆蔻之年還未到出嫁的年歲,這北狄王怎就舍得将年歲這般小的公主送至了晉北和親。

這兒二人說着些話,那兒萬晉的使臣便也走上前來朝着聞祈說道。

“陛下,臣瞧着這晉北的歌舞同萬晉的無甚差別,我朝公主曾在萬晉一舞動天下,公主随臣出使這晉北前也是備下了一曲,不知陛下可願瞧上一瞧?”

這使臣這般說着,周幼檀便也側過頭瞧見了那臉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強顏歡笑的萬晉公主。

萬晉同晉北的國都離得近些,她也便聽說過一些有關這萬晉的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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