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二更合一
第36章二更合一
謝稹玉沒動, 一時吃不準桑慈是什麽意思,遲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窗外天色。
桑慈看到他這個眼神了, 立刻炸毛了, 瞪他一眼:“你想什麽呢!”
謝稹玉默然,随即自己也笑了, 又看他一眼,卻沒脫衣服, 反而坐到她身邊, 挨着她。
挨得很近。
僅僅是胳膊相碰, 他溫熱的體溫便傳了過來,撲面而來的謝稹玉的氣息, 将她籠罩住。
熱氣蒸騰的好聞的味道。
桑慈本來目的很單純, 只是想檢查一下謝稹玉身上有無新傷。
像他這樣不愛說話的性格, 木頭呆瓜一個,受了傷也不會喊疼,報喜不報憂,她就是想看看……
“挨這麽近做什麽?”
桑慈臉紅了,一把往旁邊蹭了一點。
謝稹玉靜靜地看着她, 眼裏是笑, 又慢吞吞往她這邊蹭了點,就要挨着她。
“小慈。”他低聲叫了她一聲。
桑慈面紅耳赤, 明明他也沒做什麽,就是叫了她名字而已。
也、也就是他們幾日未見,有點、有點不習慣這種親近吧!
她不看他, 散了散臉上的熱氣,回歸正經事:“叫我做什麽?不跟你嬉皮笑臉, 你把衣服脫了,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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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稹玉不想脫。
桑慈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想以沉默來抗拒脫衣服。
桑慈立刻狐疑地打量他,更加堅定道:“那我自己動手了。”
謝稹玉左顧言它:“你不是說想吃我做的土豆燒雞了嗎?回來路上我捕了只山雞,現在去膳堂?”
有貓膩。
桑慈抿了抿唇,看了看他,決定不跟他廢話了,雙手按住他肩膀不許他動,皺着眉頭拉開他衣襟。
謝稹玉抗拒了一下,手按在衣襟處和她角力了一番,最後在桑慈眼神威脅下敗下陣來,無奈地松開手。
桑慈心無旁骛,解開腰封,又把衣襟扒拉開,脫掉外衫,再解開內襯系帶,很快将他上半身脫了個精光。
如今八月初的天,氣溫還很高,但桑慈的指尖溫涼,脫衣時觸碰到謝稹玉的胸口,他的肌肉一下子繃緊了。
謝稹玉垂頭看桑慈。
她垂着眼睛仔細打量他身體每一處,神情認真專注,臉頰微微鼓起,好似他這身體只要有一點她不滿意她便要發脾氣的樣子。
十幾日未見,她看起來似乎瘦了點,又似乎又長開了一點,眉眼更舒展了些。
少女的秾豔再也遮掩不住。
“轉過去。”
桑慈看過前面,視線最後在謝稹玉緊實漂亮的腹部停留幾秒,鎮定說道。
謝稹玉默然,安靜轉過身。
先前他背上的傷已經好了,只是大片雷劈過後的灼傷留下的痕跡還未完全消退,白皙的皮膚粉色的新肉還可以見到當初的慘樣。
她的視線又下移了一些,落到那幾個不斷重複累加的刀傷上,這一處好得慢,不知是否和靈根有關的原因,到了此時,那刀口才算是真正結痂。
桑慈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輕輕碰了碰。
謝稹玉的腰瞬間收得更緊了一些。
桑慈注意到他的動作,回過神來,便覺得他身上肌肉每一處此刻都是繃緊的,已經近乎成年男子的體魄精壯有力,脊柱溝深深的一條,一路蜿蜒到腰部一下。
哼!
反應這麽大,這麽緊張嗎?
她的目光大膽又放肆,大膽浏覽過每一處後,遲疑地看了一眼他的腿。
下半身大約是不易受傷的,就不看了。
桑慈将随便丢在一邊的衣服又拿起來丢到他懷裏,“好了,穿上吧。”
謝稹玉轉過身來看她一眼,手臂一展,默默穿上衣服。
桑慈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他漂亮的肌肉分明的身體,見到他系上帶子,将肉遮得嚴嚴實實還有些遺憾。
看着他漸漸将外衫也穿上,又拿起放在一邊的腰封,将纖薄的腰一束,桑慈才回過神來,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讓你脫衣服。”
謝稹玉擡頭看她一眼,将腰封扣上,“嗯。”
桑慈疑惑了:“既然如此,幹嘛開始不脫?”
謝稹玉沉默了下來,又看她一眼。
桑慈被他這一眼又一眼看得有些惱火了,一下用指尖點了點他胸口:“看什麽看?說啊!”
謝稹玉被她戳得心口麻癢,伸手攥住她的指尖。
桑慈被一握住手,難言的羞澀又湧上來,想縮回手,但被謝稹玉握緊了,放在手心裏。
“不好随便袒露身體。”謝稹玉低聲說道。
桑慈聽完又不爽了:“我又不是別人!”
謝稹玉聽完笑了,還是搖了搖頭,“等以後。”
等以後什麽?
他又不往下說了。
桑慈哼了一聲,心道不給看就不給看,搞得我好像很想看一樣……雖然是挺想看的!
她轉移話題,扭捏着手指,問道:“那個公主到底怎麽回事?”
以她的直覺,就覺得那公主是被人奪舍,與她前世的情況很像。
謝稹玉便将把那日的事情說給她聽,“……後來那魔物從公主體內蹿出來,想進入我體內,幸虧你那日提醒過我,我有所防備,阻止了。”
桑慈聽得緊張,仿佛也在現場一般。
她心想,上輩子的時候,謝稹玉質問過‘她’為何不直接奪舍他,當時那系統說的是謝稹玉修為高深,又心性堅韌,難以占據他的身體。
怎麽這輩子那疑似系統的魔物卻是想要去奪舍謝稹玉呢?
不,那魔物也想奪舍楚慎。
但楚慎那人雖然常年冷臉舉止霸道,但他似乎是傳聞裏唯一一個沒有堕入魔道的人。
也或許是‘她’遺漏了消息,也不知最後他是怎麽死在李扶南屍骨旁的。
這魔物或許和上輩子的“系統”不是同一個?
還是……上輩子奪舍她之前,那系統就曾經嘗試過奪舍謝稹玉但失敗了?
所以,這疑似系統的魔物,究竟是不是上輩子那個?
如果這魔物就是上輩子那個,那麽,如今它被困住,十月初七那一日,是不是‘她’就來不了?
桑慈想到這,心裏有些高興。
若是能知道上輩子有沒有燕京這事就好了。
可惜上輩子謝稹玉從問機堂接任務時,不會和她說太多任務的東西,當然最重要的是她也不太耐煩聽。
“那個鎖靈珠,楚慎給了莫長老了?”桑慈回過神來,又神情古怪地問道。
謝稹玉不明白桑慈為什麽是這個表情,但點了點頭:“莫長老應當會和其他前輩研究一番那魔物,若這是九幽魔地新出的魔種,恐人間要大亂,如今凡界已是有大亂跡象,帝王子嗣如今只剩下幾個年幼公主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上輩子人間大亂了嗎?修仙界不參與皇權更疊,若是因此産生的戰亂,修士本就不會多管,她更不知道了。
不過這輩子人間要不要大亂另外再說,楚慎沒了鎖靈珠,若是李扶南再次挖古墓時遇到上古魔息入魔,重現上輩子的事,楚慎或許連她最後一縷殘魂都留不住了。
“我能見見莫長老,看一下那顆鎖靈珠嗎?”桑慈想了想,說道。
謝稹玉搖頭:“恐怕不能,得知這鎖靈珠裏的東西的危害,莫長老已經将其鎖起來,并用上了法陣封印。”
桑慈有點可惜,可仔細想想,就算自己看到了,其實也不能分辨出那究竟是不是上輩子的魍魉。
“小慈,你快築基了。”
謝稹玉忽然道。
桑慈自己也有些感覺,她情緒暴燥也有靈氣滿溢即将築基的原因。
之前沒心情想這個,這會兒聽謝稹玉一提,有些得意,想笑,又努力壓了壓唇,道:“築基也不是很難。”
謝稹玉還握着她的手,見她昂着下巴,那表情神氣活現。
他盯着看了會兒。
想渡氣了。
可這裏沒有水。
謝稹玉心裏癢,臉上卻不表現出來,只喉結滾動了一下,目光滑過她的唇瓣,又很快移開目光。
“你先前說等我築了基,李扶南去那神樹古墓時便帶我一起跟着去,你可別忘了跟她說。”
“嗯。”
“還有,我築基時,你得守着我,哪裏也不許去,我怕我會出什麽事。”
“嗯。”
“栖鳳盛會築基境就可以參加了,到時候我也想參加你說行不行?”
“行。”
“還有……”
桑慈有許多許多話想和謝稹玉說,只想和他說,想把攢了許久的話都跟他說,結果她興致勃勃說了半天,餘光一掃,就見他神色心不在焉的。
她一下就不高興了,“謝稹玉!”
謝稹玉擡起頭來,看過來的目光深邃。
桑慈本很生氣,就要指責他此刻不專心,此刻被他用這樣的目光一看,竟是生出了逃離的心思。
謝稹玉卻忽然靠近,擡手按住她腦袋,将她壓向自己,叩首吻住她額頭。
他氣息內斂又深沉,體溫很高,衣料摩擦間,隔着衣衫都要燙到桑慈,他的吻更是滾燙火熱,似要将她融化。
桑慈有一瞬間的茫然,腦袋空了,随後熱氣蒸騰上來,呼吸都停住了。
她的心髒跳得很快,但她卻不想阻止。
而且,就……就只是額頭。
可謝稹玉又很快松開了她。
桑慈面紅耳赤地看過去。
謝稹玉強迫自己移開目光,耳根發紅,手指放在腿上,道:“吃不吃糕?”
桑慈眼神缥缈:“……吃。”
沒有別的了嗎?
謝稹玉:“還有土豆燒雞,吃不吃?”
桑慈依舊眼神缥缈:“……吃。”
什麽雞?什麽土豆?
謝稹玉快速看她一眼,見她臉漲紅了,有些羞澀,又還有些無措,他移開目光,垂眸笑。
他先站了起來,往外走。
桑慈看着他走了幾步,終于回過神來,立刻站起來,想追上去,又頓住腳步。
謝稹玉停下腳步,回頭等她過來。
桑慈趾高氣揚,但看在謝稹玉眼裏多少有點像小貓被惹怒了後色厲內荏地伸出爪牙,“剛剛那是什麽?給額頭渡氣嗎?”
她有些陰陽怪氣。
謝稹玉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桑慈當然不會躲開,只瞪着他。
他又彎了唇角,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桑慈是想倔強地站在原地等謝稹玉一個回答的,若是那答案她不滿意,她絕不會跟他走。
但是,她的腳有些不聽使喚,就這麽由着他牽着,跟着他走了出去。
“不是渡氣。”謝稹玉忽然這麽說,聲音低柔。
不是渡氣是什麽?
桑慈下意識就要質問。
但是這問題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便被她生生掐死。
不是渡氣還能是什麽!
桑慈瞥他一眼。
真是個木頭,就只能是額頭嗎?!
謝稹玉沒禦劍,也上了一朵蓮。
他察覺到有人在偷偷看自己,偏了偏頭,就見那只小藤妖躲在花叢裏,顫巍巍從花朵後面探出半個身體看過來。
見他看,又害怕得縮了回去。
桑慈也見到了,哼了一聲,朝小藤妖招了招手。
小藤妖已經不畏懼桑慈了,但有點怕謝稹玉,畢竟謝稹玉殺過妖,身上的劍意如殺氣。
她小心過來,攀上一朵蓮,又小心爬上桑慈的裙子,一路湊到她袖子裏藏進去。
桑慈摸了摸她的芽苗,對謝稹玉哼聲道:“當爹的也不知道把孩子帶着。”
謝稹玉啞然失笑。
到了膳堂後邊的小廚房,桑慈搬了個板凳坐在廚房外的院子裏,和小藤妖玩藤蔓繞手指的游戲,不亦樂乎,心情極好。
小藤妖能感受到主人的歡喜情緒,也活潑了一些,甚至在桑慈手心裏開了幾朵小花,讓主人更高興一些。
謝稹玉處理了雞和土豆,炖上,又做了些水煮花生并一些鹽炒堅果,端着盤子出來時就見桑慈和小藤妖玩得高興。
他在一旁坐下,将買的甜糕和水煮花生、堅果一起放到另外一張小板凳上。
小藤妖看到謝稹玉就躲進了桑慈袖子裏。
桑慈拿起一塊甜糕,又給袖子裏的小藤妖塞了一塊。
謝稹玉看到了,只當沒看到。
畢竟都被人喊爹。
他安安靜靜給桑慈剝花生,剝完花生剝核桃,剝完核桃剝瓜子,等她吃了會兒,才收起盤子道:“吃多了也不克化,一會兒飯就做好了。”
桑慈也想吃燒雞,點點頭,難得乖巧。
謝稹玉忍不住又摸了摸她腦袋,視線在她紅潤的還沾着點心屑的唇瓣上滑過,伸手輕輕擦了一下。
桑慈正把手裏最後一顆花生喂給小藤妖吃,也沒在意,甚至還自然地仰面讓他幫忙擦。
江少淩是見了楚慎後才知道自己師弟已經回青陵仙府了,他知道桑慈是跟師弟和楚慎去的莫長老那,估摸着這會兒兩人在舍館,便跑去了一趟舍館。
結果沒見到兩人。
他想了想桑慈這幾天的暴躁,聽說胃口也不太好,便又來了膳堂,直奔後邊廚房。
一到那兒,就看到兩人坐在板凳上,一個身形嬌小,微微仰着頭,一個肩膀寬闊,微微低着頭,一個将将要窩到人懷裏,一個就是将人圈在自己懷裏。
“咳咳咳咳!”
江少淩十分幽怨地咳了好幾聲,一不小心破了音,溫吞的嗓音都像是雞叫了。
桑慈毫不留情地指出來:“大師兄你的喉嚨是被雞啄過了嗎?”
江少淩:“……”
謝稹玉笑出了聲。
師兄難為。
江少淩再一次感慨道,也随手扒拉了一只小板凳,在兩人身側坐下,他氣質溫雅,舉止又有幾分懶散疏闊,偏偏嘴裏卻是對謝稹玉說着對桑慈的抱怨:“師弟,你不在的日子裏,不知師兄有多累,每日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看看這衣服都寬了不少。”
謝稹玉看了一眼江少淩的身形,中肯評價:“師兄還是一樣身形精壯,一點沒瘦。”
江少淩:“……”
罷了,都是自己師弟師妹,他能怎麽樣?
他說起正事,從懷裏取出一瓶丹藥。
桑慈一看到他拿丹藥,就想起上輩子他吃禁藥而死的事情,立刻就勸:“師兄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亂七八糟的丹藥少吃,實在身體虛就讓謝稹玉殺兩只老母雞給你補一補。”
江少淩:“……那就先多謝師弟的老母雞了。”随後他頗為忍氣吞聲地繼續說道:“這是婉婉從流鳴山寄過來的,說是她煉制的固元丹,對築基有益處。”
桑慈眨了眨眼,哦了一聲接了過來,低頭把玩着手裏的玉瓶。
重生回來那會兒心裏對婉婉和霜知确實有點脾氣,可她也知道自己是無理的,畢竟她被奪舍這事,連掌門師伯都沒看出來,她們又怎麽能看出來?
可她又會想,她與她們一起長大,她們該是最熟悉自己的人,不該輕易被蒙騙。
至少謝稹玉就沒有被蒙騙,始終站在她這邊。
她就是如此嬌蠻不講道理。
前段時間,她開始與婉婉還有霜知重新聯系,玉簡上的傳信她也都回了。
但她心裏還有些別扭。
或許等再見面就好了。
她也分不清自己逃避的究竟是流鳴山這個從小長大的地方,還是逃避的是那些曾經親昵的故人。
等到十月,她回流鳴山就好了。
“那你幫我謝謝婉婉。”桑慈幹巴巴說道。
江少淩這溫和性子聽了也瞪了她一眼:“自己玉簡上和她說。”
桑慈:“……”
當然是要說的。
她這會兒就拿出玉簡,想了想,傳信給她。
謝稹玉已經轉身去廚房裏忙。
桑慈擡頭看到江少淩竟然還在,立刻就道:“大師兄今日不用去劍館授課嗎?”
江少淩覺得自己的臉皮也是該時候鍛煉出來了,穩穩當當坐在板凳上:“我今日正好還沒用膳,有點餓了,想念師弟的廚藝,老母雞先欠着,今日有什麽吃什麽,師兄這兒還有幾壺酒,咱們師兄妹幾個正好小酌一杯。”
桑慈:“……”
想到江少淩愛釀酒,他釀的酒十分甘醇,她覺得讓大師兄蹭一頓飯也沒什麽。
小藤妖從桑慈袖子裏探出來,算是和江少淩打個招呼。
江少淩早就算是小藤妖熟人了,頗為友善地想逗一逗她。
小藤妖直接鑽回了桑慈袖子。
桑慈又站起身來往廚房裏去。
因為多了個江少淩,所以謝稹玉又利用廚房裏的食材,準備多做兩道菜。
桑慈聞着土豆燒雞的香氣,嘀咕一聲:“大師兄可真沒眼力見。”
謝稹玉深以為然。
等桑慈端着最先做好的燒雞出來時,看到楚慎剛從劍上下來,身後還跟了一串,李扶南、陸元英、柳雪音都在。
桑慈:“……”
江少淩一臉坦然:“阿慎問了我在哪兒,他找我吃飯,我也就随口一說,沒想到都來了,不過也正好,大家都是朋友,趁着這機會聚一聚,雖然都在這,但好久沒聚過了。”
除了對楚慎外,桑慈對其他人不讨厭,畢竟他們都是謝稹玉的朋友,而且最近上課,也算互相熟悉了,眼睛笑彎彎和他們打招呼。
楚慎見桑慈冷落自己也不惱,抱着劍站在自己師妹李扶南身邊,表情依舊冷酷得很。
但是桑慈心裏轉念一想,這些都是謝稹玉的熟人和朋友,既然大家都來了,那她的朋友也要來。
于是她又傳信給張欽餘、林鳳娘、還有祝緋和景明。
謝稹玉聽到外面動靜出來一看,默默又回了廚房。
陸元英也會做飯,他一看人這麽多,便露出憨憨的笑,說道:“不如我們去打點野味?”
楚慎立刻先應和,并問李扶南:“師妹想吃什麽?”
李扶南聲音柔柔的,“蘑菇。”
桑慈聽到這一句,想到一臉冷酷霸道的楚慎在山林間采蘑菇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楚慎聽到她笑,面無表情轉身禦劍飛走。
柳雪音喜好生得好的人,不論男女,此時湊到桑慈和李扶南中間,左看看桑慈,右看看李扶南,清冷的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
“不如我們去廚房裏面幫忙?”李扶南柔聲提議,切肉她應該可以。
柳雪音只會耍大刀,但她認為自己燒火應該可以勝任,便點頭。
桑慈覺得謝稹玉需要人幫忙,點點頭,她至少可以剝蒜。
進廚房前,桑慈餘光瞥到貓到一邊偷懶的江少淩,忙指揮他去膳堂那兒搬桌椅過來。
“……”
江少淩只好起來幹活。
等張欽餘幾人過來時,膳堂後面的院子裏已經桌椅擺好,架起了燒烤架子,桌上有酒有菜。
幾人都景仰楚慎幾人,難免有些拘束。
好在閑散人江少淩平生另一大樂趣是唠叨,他又氣質溫和,很快就将少年人的拘束給開解了。
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四周點起了燈籠。
當江少淩自釀的酒倒入酒杯時,甘醇的酒香立刻彌漫在四周,惹得桑慈深深吸了一口氣。
謝稹玉端着魚湯出來時,看到的就是桑慈垂涎欲滴的模樣。
柳雪音正在給桑慈倒酒,滿滿一杯。
謝稹玉放下魚湯,在她身側的空位坐下,又看了一眼酒杯,忍不住低聲道:“小慈,少喝點。”
她不善飲酒,喝多了還會一夜不眠,第二天又要頭疼欲裂。
偏偏還挺喜歡喝,尤其是江少淩釀的甜酒。
桑慈橫他一眼:“如今我已經可以靈氣化酒了。”
才不會和以前一樣随随便便喝醉。
謝稹玉啞然。
心道你喝多了哪還會用上靈力去化酒。
桑慈今日高興,擡頭間,燈火下,是一張張年輕又鮮活的臉,大家都還活着。
除了如今還被封印的賀荊生。
她還特地拿出一只小碗,給小藤妖撥了點吃食,又給她倒了一小杯酒,拍拍她的腦袋,讓她到一邊玩去。
今日大家都喝了些酒,話便有些多,就是楚慎那冷面孔的人,喝了酒後也拉着江少淩和謝稹玉東拉西扯,陸元英則和張欽餘那幾個湊在一起。
桑慈酒喝得上臉,和柳雪音還有林鳳娘湊在一起聽李扶南出門游歷各個古墓秘境的經歷。
她說得跌宕起伏,興致勃勃,柔婉的聲音都比平時高昂幾分:“有一回的古墓中女主人是個鲛人族,其夫君卻是個凡人,女鲛人将鲛珠給了她夫君,換了她夫君活三百年陪她,三百年後,鲛珠力量殆盡,她夫君迅速化作紅顏枯骨,女鲛人便修了一座墓,墓中繪制着他們生前的一幕幕,你們知道嗎?這其中最多的是藏書和圖冊。”
林鳳娘大眼睛裏都是好奇:“難不成那女鲛人喜好讀書?又或是她那凡人夫君愛讀書?”
柳雪音雖面上清冷飒爽,但私底下和熟人也放得開,她眨了眨眼,忽然笑了。
桑慈不明所以,催李扶南:“所以這些藏書怎麽了?”
李扶南微微一笑:“小慈怕是不知鲛人族的習性,鲛人性、淫,故那些藏書與圖冊都是她活着的時候收集的。”
至于收集了用來做什麽就不必多說了。
桑慈和林鳳娘年紀最小,聽得臉紅,但好在大家都喝了酒,臉都紅撲撲的。
李扶南有些喝多了,興致一上來,低頭在芥子囊裏翻了翻,翻出幾本封面平平無奇的書,往幾人懷裏一人塞了一本,柔聲慢語,卻又十分豪放:“拿回舍館自己好好長長見識,別說問劍宗大師姐小氣。”
桑慈抱着書,不像其他兩人都偷摸着塞到芥子囊裏,她當場就要翻開看。
卻被李扶南壓住,李扶南朝她眨眨眼,沖不遠處的謝稹玉看了一眼,擡手放在唇邊,“噓。”
桑慈輕哼一聲,心道,她看這書冊避着他做什麽?
可她轉念一想,謝稹玉是個木頭,萬一合籍後都只會渡氣怎麽辦?、
這種事,還是交給她來學好了。
到時候露一手讓他震撼震撼。
那确實要偷着學。
桑慈将書冊收了回去。
今夜月明高照,一行人興致不減,到後來又一起去了青雲臺上,借着酒勁喂招切磋,到最後東歪西倒地倒在地上一起賞月。
還未到十五,月有缺,挂在夜空缺依舊瑩潤。
陸元英舒服地喟嘆一聲,憨笑着道:“明年我們還一起喝酒賞月。”
桑慈聽到了,她左邊是柳雪音,右邊是林鳳娘,袖子裏藏着一只小藤妖。
她醉醺醺的,閉着眼睛,心想,明年,一定會的。
明年還要游學,還要和謝稹玉看月亮,還要認識很多新朋友。
……
青雲臺石板夜涼,謝稹玉喝的不多,也不打算管別人,等大家都昏昏沉沉要睡不睡時起身輕聲走到桑慈身側,伸手一攬,将桑慈抱了起來。
桑慈還沒徹底醉倒睡着,睜開眼看到是謝稹玉,恍惚了一下,便順從地抱住了他脖子。
她烏黑的頭發在一頓鬧騰裏有些散亂了,此時淩亂地堆疊在謝稹玉臂彎處,玉雪般精致的臉就藏在一片烏色裏。
謝稹玉低頭看了她一會兒,伸手輕輕替她整理了一下頭發,這才禦劍離開青雲臺。
回到舍館,落地後,他往桑慈袖子裏的小藤妖掃了一眼。
小藤妖不用他開口,自己就乖巧地飄下來,落到花叢裏找了個位置藏了起來。
開門進屋,謝稹玉直接抱着桑慈回到床邊。
他本想放下桑慈,替她擦一擦臉和脖子,将被子替她蓋上便離開,可他彎腰放下他後,桑慈卻抱着他脖子不松開。
“小慈?”
他輕聲喚了她一聲。
桑慈沒有聲音,緊緊閉着眼睛,不知是陷入夢中沒有意識還是純粹喝醉了撒酒瘋。
謝稹玉試圖将她抱着自己胳膊的手拉下來,但是他不過稍稍用了點力氣,桑慈就不樂意了。
她不樂意也不是朝他生氣,更不是罵他,而是睜開眼睛瞪着他。
不知道是喝過酒的原因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她的眼睛像是被水浸潤過一樣,帶着濕意,眼睛周圍又紅着,看起來幾分可憐,幾分可愛。
“怎麽了?”
謝稹玉一下不動了,又因為掙脫不開,只好也側躺在床上。
桑慈不說話,只是睜着眼看着他。
她的眼裏似乎藏了許多話,情緒又是那樣熾熱,悲傷、歡喜、期盼、害怕,都在裏面交織着。
謝稹玉黑幽的眸子靜靜注視着她,湊過去一些,感受着她呼出的熱氣就在他的臉上。
“嗯?”
桑慈緩慢地眨了眨眼,仿佛此時才認清楚面前的人。
她眼中那些不該出現在她眼中的情緒已經不見蹤影了,桑慈後知後覺的酒勁泛了上來,盯着謝稹玉看了會兒,忽然松開他脖子,低頭在自己腰間的芥子囊裏翻了翻。
謝稹玉不知她要做什麽,見她松開了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坐起來,側躺着安靜看着她。
桑慈很快翻到李扶南給的那本書冊,然後坐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謝稹玉,随後翻開了書冊。
謝稹玉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她的動作坐了起來,随着她的視線往她手裏看過去。
他見她神情凝重專注,以為她拿在手裏的是什麽劍訣或者咒律典籍,畢竟她如今靈氣滿溢,即将築基,所以他跟着低頭看過去。
可桑慈卻抱着書往後一躲,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這書你不能看。”她哼聲道。
謝稹玉不解,歪頭疑惑地看着她。
桑慈又重新低下頭看手裏的書,神情凝重嚴肅鑽研。
這幅樣子,讓謝稹玉一時分不清她到底是醉得糊塗了還是沒醉。
但是他想要知道她看的是什麽書總是有辦法的。
謝稹玉看她一眼,轉身下床去給她倒水。
桑慈還很警惕地掃了他一眼,見他沒有偷看的意思,才繼續看手裏的書。
謝稹玉倒了水回來,站在床邊,仗了一點身高的優勢往下看。
是圖冊,不是書冊。
圖冊上交纏着一雙男女。
謝稹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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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