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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小慈……”
“小慈。”
“小慈……小慈……”
濡濕的汗滴落在桑慈的唇邊, 她迷蒙地睜開眼,看到謝稹玉沉靜的臉一片緋紅,漆黑的眼望過來, 昏暗燭火下, 幽而深。
他吻她的眼睛,低聲在她耳邊呢喃着。
不知厭煩, 一遍又一遍。
桑慈的世界在晃動,她望過去的眼神倨傲又帶着點惱怒, 想開口說話, 張嘴的聲音卻是破碎的, 不成句的。
她的臉很紅,想要重新閉上眼睛, 可謝稹玉卻不許, 他吻着她, “小慈……”
只喊她的名字,卻像是在委屈的哀求她看他,明明他此時那麽兇,喊她的名字卻是那麽輕柔。
桑慈仰起頭抱住謝稹玉,指甲在他寬闊的肌肉繃緊的肩背留下紅痕。
謝稹玉将臉埋進她脖頸裏, 濡濕了的頭發粘在那裏, 他低頭親吻着。
“小慈……”
他附在她耳邊,聲音不再平靜, 微微顫着。
桑慈呼吸急促,惱他一直叫她,用了點力氣翻了個身, 去堵住他的唇。
謝稹玉的頭發在枕上散開,如流動的濃墨, 他看着桑慈,雙手按在她腰上,她想起身,他仰起頭去追,又被桑慈按着胸口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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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尾很紅,他不說話,手也松開了,只是看着桑慈。
她輕哼一聲,俯下身來,青澀地學着他,咬住他的喉結,輕輕一吮,謝稹玉的呼吸更亂了。
可桑慈只咬了一下就松開了,她似乎有些苦惱,回憶着圖冊上的東西。
她居高臨下地看着謝稹玉,清隽內斂的小劍仙此時眉目仰着頭看着她,眼底是沉默的蓄勢待發的愛、欲。
桑慈許久沒有再低頭親他。
謝稹玉低聲喚她:“小慈……”
桑慈覺得有點累了,想要翻身躺下。
謝稹玉卻不許,他輕喚着:“小慈……”
他的手掌繭子多,粗糙又寬厚,重新扶住她的腰,惹得她發癢輕顫想要躲避,他不許她躲,将她重新按向自己。
……
第二日早晨的第一縷光穿過窗縫照在羅帳帷幔上,謝稹玉睜開了眼睛。
他感受着懷裏的溫度,忍不住心跳又快了起來,垂頭去看她。
她的面色紅潤,倒是沒什麽疲憊。
也是,他是天生靈骨,比較特殊。
謝稹玉想起昨晚上自己的放肆,平靜的臉一下又紅了起來,他忍不住将桑慈抱得更緊了一些,低頭親她額頭。
“不要了……”
半夢半醒中的人哼聲罵了一句。
謝稹玉的臉就更紅了,可他一雙眼睛卻很亮,他這會兒不敢再碰她,只輕輕親了親她頭發。
他小心翼翼松開她,又替她将被褥蓋好,輕手輕腳下了床。
昨晚上已經洗過,所以早上就用了個清塵術,穿上衣服後,謝稹玉走了出去。
這會兒天剛亮,庭院裏的木芙蓉上還有潮濕的露珠,他走過去,摘下幾朵插進花瓶裏,放到屋子裏的桌上。
随後謝稹玉就鑽進了小廚房裏。
桑慈醒來時,下意識摸了摸身邊,沒有人,她睜開了眼睛,混沌的腦子也漸漸清醒過來。
昨夜的一幕幕也湧入腦海裏。
真是豈有此理!
以前都是小打小鬧,昨晚才是真的,沒想到謝稹玉那根木頭看着不聲不響,結果做起來沒完沒了的兇。
桑慈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葉子在那兒都好像不那麽突出了。
還好她如今是築基境修士,恢複起來快。
桑慈取了幹淨的衣服穿上。
撩開羅帳帷幔,她站起身來,環顧了一圈四周,沒有謝稹玉聲音,倒是外面傳來了大師兄和他閑聊的聲音。
“師尊讓我過來問師弟什麽時候出發,再晚點,師尊要離開問劍宗了,不是做師兄的非要過來的,師弟你還在燒什麽?”
“炖個湯。”
桑慈的目光在桌上的花瓶停住,她走過去,是庭院裏的木芙蓉,上面還用術法保持着露珠。
她擡手輕輕撥弄了一下,看着花瓣上的露珠,臉又一紅。
打開房門出去,今天天氣好,沒下雨了,庭院裏的石桌上擺着好些吃食。
江少淩正坐在旁邊嘀咕着什麽,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桑慈,忙就對廚房那邊喊:“師弟!師妹起來了!師妹快快過來吃,你不吃師弟都不讓我吃!”喊完他又馬上對桑慈埋怨。
桑慈沒做聲,看向廚房那兒。
謝稹玉走了出來,他依舊是一身玄袍,挺拔又幹練,人依舊看起來沉靜內斂,好像和平時沒什麽不一樣。
他手裏端着什麽,擡眼朝她看來。
視線相觸的一瞬間,謝稹玉睫毛輕顫,先垂下眼移開了目光。
今日陽光好,桑慈清晰地看着他白皙的臉一點點泛上紅,連耳朵都紅了。
她都沒羞澀,他倒是先羞上了!
好像昨晚上她對他霸王強上弓了一樣!
謝稹玉悶聲不吭走到石桌旁,将手裏端的那一鍋端到桌子中間,打開蓋子,熱氣冒了出來。
他又朝她看來,低聲說:“小慈,吃飯了。”
江少淩往砂鍋那兒一看,不禁贊嘆道:“這真是一只膘肥體壯的老母雞,看這湯,清澈又有恰到好處的油水,師弟炖湯真是一絕!”
謝稹玉沒搭理江少淩,擡頭看着桑慈。
桑慈輕哼一聲,在桌旁坐下。
謝稹玉安靜在她旁邊坐下,給她盛了一碗雞湯,将雞腿夾下來放進她碗裏,給她遞過去
桑慈擡頭,他又偏開了視線,耳朵紅着,但伸過來的手卻很堅持,要她喝湯。
“雞腿是該師妹吃。”江少淩點點頭跟着說道,也給自己舀了一碗湯,拿起來就喝了一口,随即就皺了眉頭,對謝稹玉道:“師弟,你這雞湯裏怎麽放了這麽多補身的藥材,一大早上,怪怪的。”
桑慈真怕謝稹玉說出什麽,忙接過了碗,瞪他一眼。
謝稹玉臉還臊着,但面朝江少淩時,就顯得平靜很多了,他說:“小慈最近遇事多,我給她補一補。”
“也是。”單身多年的江少淩全然沒有多想,低頭喝湯,又說起下山的事,“師弟你還沒說你今日什麽時候下山呢!”
“不急。”謝稹玉給自己盛了碗粥,吃了兩口,目光還是忍不住朝着桑慈看去。
卻又在她看過去時默默低下頭喝粥。
桑慈手按在額頭上,忽然哼笑了一下。
這麽幾個來回後,就算江少淩再吃頓,都察覺出他這師弟師妹間的氣氛有點不太對。
他轉頭看看師弟,俊美沉靜的臉上一片腼腆的紅,再看看師妹,依然傲嬌神氣,他覺得有些古怪,不應該是師妹臉紅嗎?算了,不管怎麽說,先打破這靜寂,他咳了咳,道:“今日師弟這頓早飯真是豐盛,仿佛吃了上頓就要沒下頓似的。”
桑慈:“……”
謝稹玉:“……”
兩人齊齊看向江少淩。
江少淩捏緊了手裏調羹,還是倔強堅強地喝完了碗裏的湯,又抓起兩個包子,這才緩緩起身,“忽然想起師尊喊我有事,那師兄我就先走了。”
等他一走,這裏就只剩下桑慈和謝稹玉了。
誰也沒開口說話,盡管昨天他們做盡了最親密的事。
謝稹玉看桑慈把那只雞腿吃了,又拿過她的碗給她盛了一碗湯,另一只雞腿也放進她碗裏。
桑慈推開,哼道:“不要了!”
不要了這三個字像是觸發了什麽機關,謝稹玉垂下了眼,摩挲着碗沿沒吭聲。
桑慈則想起了什麽,頓時羞惱,但她轉眼看到謝稹玉臉紅就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
“你還知道不好意思!”
謝稹玉擡眼朝她看來,幽黑的眼睛裏是春水一樣的情意,他很快又垂眼,好像自己也覺得好笑,低頭笑了一聲。
吃過飯,兩人之間那種腼腆羞澀的氣氛便好了許多。
桑慈問謝稹玉:“一會兒你就要走了嗎?”
“去和師尊道個別就出發。”謝稹玉洗好碗擦幹淨手,偏頭看她,伸手去牽她的手,低聲說:“你要跟我一起下山也要和師尊說一聲。”
桑慈點頭,又看他一眼。
被他弄得她也有點害羞了。
這木頭!
去找葉誠山前,謝稹玉又回了一趟屋,把裏面的東西收起來,擺成問劍宗弟子舍館該有的樣子。
桑慈靠在門框邊雙手抱劍看他收拾,哼笑道:“你嫌不嫌煩啊!”
“不嫌。”他低聲說。
山聿:道君快開心死了怎麽會嫌煩!主人你一點都不懂男人的心!
小行劍:我作證,我主人可開心了,昨晚上情緒起伏劇烈!而且我主人可是天生靈骨,大補的!
桑慈:“……”
葉誠山也住在舍館,不過是長老居住的那一片,離這兒有點遠,比較僻靜。
在一朵蓮上飛過去時,桑慈視線不經意往下面掃了一眼,此時恰好路過了問劍宗的白玉雲階,看到了那兒有人爬了上來,正和巨劍旁的只用腹語的祝風長老說話。
祝風長老依舊是一身洗得發白的藍色道袍,身姿挺拔地站在那兒。
桑慈收回視線,半道卻忽然頓住,一下又往下看去,忽然停下了一朵蓮,眼睛都睜大了一點。
“怎麽了?”謝稹玉順着桑慈的視線看過去。
是江珠溪,那個可憐的,腼腆的問劍宗小女修。
不對啊……
上輩子江珠溪要再過幾個月才上問劍宗,‘她’來問劍宗半年後才找到她,剝了她的靈根的。
江珠溪提前上山了。
謝稹玉視線掃過下方穿着細布裙,打扮得十分樸素的少女,想了想,問:“她有什麽問題?”
“她……”桑慈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麽形容江珠溪,這會兒她也不該認識她的。
想了想,她說:“就是看到有人爬雲階,好奇多看兩眼。”
這輩子她沒有被‘她’奪舍,江珠溪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想到這,桑慈心情心裏有些高興。
說着這話,桑慈又轉頭看了兩眼,祝風長老應該很喜歡江珠溪這個弟子,這會兒還在與她“說話”。
不過,很快,桑慈的心情忽然又緊張起來,是沈無妄這邊太平靜了,讓她差點忘記了一件事。
系統和‘她’逃離了流鳴山。
上輩子系統被謝稹玉追殺後,‘她’逃竄了一個月,最後上問劍宗時系統才剛修複完畢,如此才能讓‘她’順利通過雲階和問心劍考核入門。
而現在,快到一個月了。
上輩子系統受到過的重創,有兩次,一次是滅魂陣,另一次是謝稹玉從思過崖底追殺它出來,如此才修複了一個月。
而這次她對系統的傷害,她猜最多應當也就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能修複好。
那麽,它會卷土重來嗎?
它會在哪裏?
如果她還會去奪舍他人,那麽誰會被‘她’選中?要身體和‘她’契合的人應當很難選,萬一又是個普通人,是不是江珠溪又要危險了?
謝稹玉的注意力沒辦法從桑慈身上挪開,他總是想看她,自然也不會錯過她這會兒臉上的怔神。
“怎麽了?”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
桑慈暫時收回心神,眨眨眼搖頭,又低頭看了看下面,道:“掌門師叔在下邊等你了。”
謝稹玉往下看了一眼,很快又将目光放到桑慈身上,沉靜的黑眸總好像能看透她的心一樣。
桑慈哼了一聲,“還不快下去!一會兒掌門師伯又要賴我耽誤你時間。”
“不會。”謝稹玉想說什麽。
桑慈卻打斷了他:“我又不在意。”
兩人落地。
問劍宗其他長老都還在昆玉,葉誠山是因為凡間皇帝傳來的皇朝令、昆玉那邊又沒進展,才特地趕回來一趟。
所以此時這一片問劍宗長老客居的舍館只有葉誠山一人。
見到桑慈跟着謝稹玉一起來,葉誠山倒也沒多說什麽,只神色威嚴地吩咐道:“下山去凡間入世,為的是凡間衆生,多的為師也不說了。”
謝稹玉恭敬行禮,“謹遵師尊教導。”
葉誠山點點頭,揮了揮手。
謝稹玉卻又說:“此次小慈與我一同下山。”
這會兒其實桑慈有些心不在焉的,不過臉上卻乖巧垂着頭站在謝稹玉身側。
葉誠山一聽,眉頭皺緊了,“小慈留在這游學修煉更合适,凡間的事情,你一人足以應付。”
謝稹玉語氣很平靜:“師尊,有我在,也可以教小慈。”
葉誠山其實不太明白,從前謝稹玉下山做任務時,也常留桑慈一個人在慕樓峰,那時也沒說非要走到哪把她帶到哪兒,怎麽如今卻是這樣怎麽都舍不得了?
他神情肅然:“修道一途歲月漫長,不在乎這一朝一夕,稹玉離開最多不超過半年,這半年小慈在問劍宗好好游學修煉,鞏固修為最好。”
“師尊……”
桑慈拉了拉謝稹玉袖子,阻止了他繼續往下說,對葉誠山道:“我聽師伯的。”
葉誠山點點頭,對桑慈神色柔和:“問劍宗劍術修仙界第一,留在這兒游學對你日後劍道一途大有益處。”
等兩人從葉誠山那兒出來,謝稹玉就忍不住偏頭看她:“你不和我一起下山了嗎?”
他說這話時,手握緊了桑慈的手。
桑慈在思考着自己究竟該不該下山,其實掌門師伯的話說得也對,她留在這裏好好修煉,自然對修為也有提升。
但是這裏有沈無妄,還有不知道會不會重來一次的‘她’和系統。
“小慈。”
謝稹玉又低聲喊了她一聲,試圖引起她注意力。
桑慈擡頭,就見他漆黑的眼睛正專注地看着她,神情有些緊繃着。
她心情又一松,故意逗逗他,“幹嘛呀,你之前不是也讓我留在問劍宗嗎?”
謝稹玉盯着她,又垂下眼睛,耳朵紅了紅,低聲說:“此一時彼一時。”
桑慈單手抱着劍不看他,迎着風看前方,哼聲道:“你怎麽黏黏糊糊的,就這麽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嗎?”
昨天明明是你說要跟我一起去的,現在又要反悔了。
謝稹玉心裏有些悶悶的,他輕聲說:“我想。”
桑慈本來還想逗他幾句,聽他這麽個語氣,莫名就鼻子一酸,她低頭摸了摸手裏的山聿。
山聿:主人你就從了他吧!你就跟他去吧!你看他可憐巴巴地看着你,你再不同意他就要哭啦!雖然我也想看玉玉道君哭,但是主人你的心不會痛嗎!
桑慈屏蔽掉山聿的聲音,她知道自己在看見江珠溪的那瞬間,心裏就動搖了。
江珠溪是她心裏的一道劫。
風吟春的娘只要活着,風吟春就能穩住不會成為沈無妄的幫手。
但這一世,賀荊生和阮舒雲生了魔息,如今應當是被沈無妄控制住了。
還有楚慎,李扶南,陸元英……
謝稹玉不需要自己幫着處理凡間事,若凡間能在他的相助下禍亂平定,确實是一件大功德,但……
桑慈摸了摸自己心口的葉子。
“你想留下來。”謝稹玉的聲音很平靜,他低頭,輕輕撫了一下桑慈的臉。
桑慈擡着下巴,沒有否認:“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分開。”
謝稹玉默然聽着。
此一時彼一時,他不想和她分開。
而且,昨天他們成禮了,她不會舍不得他嗎?
謝稹玉看着她繼續說:“師尊說可能要半年時間。”
桑慈想了想:“那你努力早點幹完活。”
謝稹玉輕嘆了口氣,平靜的聲音有些低沉:“這裏有沈無妄,你怕他。”
以前他下山時知道她會在慕樓峰好好待着,沒有危險,總會等他回來。
可是現在,沈無妄對她的觊觎之心令他無法安心離開,尤其如今在問劍宗地盤。
只要他不在她身邊,他就會不安。
桑慈沉默了一會兒,仰頭看着他,踮起腳親了親他,聲音很柔軟:“我已不是以前的我啊,而且,這裏還有大師兄,有掌門師伯,諸位長老,有楚慎李扶南,你還記得那天在昆玉風家密閣前,從我身體裏蹿出來的那把金色的劍嗎?你別看不起我,那把魂劍可是直接斬碎了你周圍的劍意。”
她在說服謝稹玉,也是在說服自己。
“沒看不起你。”
謝稹玉胸口起伏着,聽着她柔和的聲音,卻愈發不想離開她。
桑慈點頭,“我知道。”
謝稹玉看着她,将她抱進懷裏,他低聲說話時,胸腔也在微微震動着。
“我知道,我們還有許多時間,我不該總是這樣纏着你。”
“我只是放不下你。”
桑慈咬了咬唇,一下繃不住了。
她像是在空中蕩秋千,心情搖擺不一定。
她不想離開謝稹玉,又擔心江珠溪,擔心這問劍宗的諸人,而且,問劍宗還有一塊魔骨。
桑慈也抱緊了謝稹玉,不肯說什麽話,只哼聲道:“不要啰嗦了,又不是生離死別!”
謝稹玉安靜了一會兒,“真的決定了嗎?”
桑慈點頭。
謝稹玉沒有再吭聲,卻擡手在桑慈身上施下一道咒律,熟悉的屬于他的氣息将她包裹住。
是覆靈咒。
曾經他去燕京前用符紙送給過她,這一次竟是直接給她落下了。
桑慈從他懷裏起來,皺眉看他。
謝稹玉垂頭看着她,“你總要我走得安心些。”
“凡間沒什麽危險,就算我沒有靈力,一把小行劍也足以。”
他聲音平靜,但說的話難得的狂妄。
桑慈想說什麽,終究什麽都沒說。
一朵蓮停留在半空中,沒有立即往雲階那兒飛,她問:“那你現在就要走了麽?”
謝稹玉沒說話,低頭捧起她的臉低下頭去。
即将要分別,桑慈很順從。
謝稹玉鼻尖抵着桑慈鼻尖,忽然問道:“之前你剪的紙靈巫還有麽?”
桑慈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燕京距離這裏太遠了。”
“對我來說沒有問題。”他說道。
桑慈拿出一大把遞給他。
謝稹玉随意在裏面挑揀了一下,選了一條蛇出來,指尖靈力一動,白紙便化作一條黑蛇,鑽進桑慈袖子裏纏繞住她胳膊。
桑慈重新啓動一朵蓮,牽着他的手問:“為什麽是蛇?”
“因為可以鑽進你衣服裏不被人發現。”
謝稹玉這話說得平和,桑慈卻想歪了,哼了一聲。
到了雲階那兒,下山就要離開問劍宗了。
這裏人來人往有問劍宗弟子,謝稹玉只捏了捏桑慈的手,“我會早點回來。”
桑慈心裏也有很多很多不舍,但她卻說:“你別受傷,也別着急,我會保護我自己。”
這輩子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她在心裏加上一句話。
謝稹玉看了她一會兒,垂下眼睛,沒再多說什麽,轉身禦劍離開。
桑慈站在原地看了會兒,離開這兒後就去了一趟內門弟子報道的清遠堂。
時間過去不久,她果然在那裏看到了江珠溪,她正腼腆羞澀地和清遠堂長老無琊子小聲說着話,登記入冊,取了玉簡、弟子服和自己的木牌,這木牌可以讓她在膳堂和藏書閣等地自由出入。
桑慈落地。
江珠溪轉身看到了她,臉上立刻露出羞澀的紅暈。
令桑慈想到了還養在慕樓峰的小藤。
當初她将小藤收在身邊,或許也是因為這一點點相似的特質。
“師姐。”江珠溪很緊張地對桑慈行了一禮,在她的眼裏,站在面前穿着月白色裙衫的少女身上靈息純澈,氣質驕傲明豔,腰間一把劍又凜冽,是她眼裏問劍宗很厲害的師姐。
桑慈歪頭,聲音柔和:“我不是問劍宗弟子,我是流鳴山弟子,我叫桑慈,你呢。”
江珠溪臉很紅,“我叫江珠溪,是新進門的內門弟子,師姐……師姐可以叫我珠珠。”
她還是叫她師姐,桑慈沒有否認,點點頭。
她可以和林鳳娘開開心心湊在一起,卻有些不知道怎麽和江珠溪相處。
江珠溪又是個腼腆羞澀的性子,站在那兒也安安靜靜的不說話,只偷偷擡眼看桑慈。
桑慈走過去問她:“你現在要去弟子舍館嗎?”
江珠溪捏緊了手裏木牌,點點頭。
“我送你啊,爬山多累。”桑慈說着想召出一朵蓮,但動作比腦子快,卻是召出了山聿。
她踩上山聿,朝江珠溪招手。
山聿:嗷嗚,主人我不想讓別人踩……好吧,和主人一樣可愛的小姑娘也不是不行!
桑慈再次屏蔽山聿。
山聿是一把威風凜凜的劍,對不相幹的人是毫不收斂自己的凜冽劍氣的。
江珠溪有點緊張。
桑慈朝她伸手,“來啊。”
江珠溪很腼腆地伸出手,桑慈握住她,将她牽上劍。
“謝謝師姐。”她很緊張地握緊了桑慈的手。
“站穩了!”桑慈笑得明豔。
山聿劍直沖上天,吓得江珠溪一下抱緊桑慈,大喊:“師姐你慢點!”
風從臉頰旁吹過,涼涼的,但是身後江珠溪的身體卻是溫暖的。
桑慈眯着眼笑,順利将她送去了舍館,又加上了玉簡好友,後來還順路将她送去了問劍宗的弟子學社。
祝風長老很喜歡江珠溪,應該這兩日就會收她為親傳弟子了。
桑慈也挑了一間劍館準備去練劍。
江少淩已經收到了師弟的傳信,過來劍館這兒一找,果然看到正拿着山聿挽劍花的師妹,忙湊了過去。
只是他還沒說兩句,就被桑慈拉着練劍。
……
謝稹玉卻沒有下山,他遠遠地看着桑慈去了清遠堂,又帶着那女弟子去舍館,最後見她進了劍館和江少淩對劍,這才禦劍悄悄離開。
他飛在半空中,垂頭沉思了許久,飛到白玉雲階一半時,忽然轉道回去,重新去了一趟葉誠山那兒。
“楚慎上一回是和你一起去了燕京,這事勉強可以算得上也和他有點牽扯,但是稹玉,”葉誠山頓了頓,皺眉看着他,“你該明白,這是你的一段塵緣,凡間皇帝要你去,是因為你現在是他唯一的兒子。”
“朝堂腐敗,皇朝更疊是必然的,有德有能之士上位,無論誰入世相助,結果都是一樣的。”
謝稹玉聲音平靜。
“你了了這段塵緣,于你修煉一途有好處。”葉誠山沉着聲音道,“且稹玉,你向來是心系天下之人。”
謝稹玉卻知道,自己的心沒有那麽大。
這塵世很苦,世間多惡,他會盡己所能除魔衛道,可是,他沒辦法放下桑慈。
大約他來自俗世,永遠做不到修士的從容寡淡,在知曉她會處在怎樣的危險之下後,他無法坦然去做別的事。
“楚慎先去,若他處理不了,我再去不遲。”
謝稹玉語氣平穩。
葉誠山靜靜看着他。
謝稹玉只垂頭。
葉誠山心知肚明他是為了什麽,只嘆了口氣,擺擺手,“你自己去和楚慎說。”
謝稹玉退下,去找楚慎,和他說明事情。
楚慎那時正在藏書閣陪着李扶南翻各種古籍,查之前的神樹秘境的信息,聽到謝稹玉的話,挑了挑眉。
下意識就想冷聲拒絕,倒是李扶南站起身來,“師兄,我們許久沒有去凡間了,去看看也好,凡間帝王墓的機關也很有意思呢。”
她柔聲細語的,楚慎這劍霸立刻沒了聲。
李扶南沖謝稹玉眨眨眼,十分有洞悉力。
謝稹玉低聲道:“多謝。”
李扶南說:“等我們從凡間回來,一起去神樹秘境?”
謝稹玉點頭應下。
他看着兩人離開了藏書閣,他便轉身回了舍館。
……
別天居後面是有沈無妄的住處的。
這幾日他都在當日自己破境的後山處修煉,就是周道子也甚少過來打擾。
已經立冬了,問劍宗後山水霧濃重,氣溫低寒。
臨湖的岸邊,他低頭翻了下玉簡,關于謝稹玉要下山處理燕京一事自然知曉。
如今楚慎和李扶南也在問劍宗,春泉那兒還有風吟春他娘,魔骨也在劍冢密閣中安然放着。
他唇角往上翹着,将那一日捉到的白影光絮放到掌心。
“如何了?”他的聲音低柔得像是情人的呢喃,溫潤動聽。
系統正和‘她’說:“宿主,你真的決定和魔頭合作嗎?”
‘她’冷笑一聲:“我自然有我的主意,利用魔頭,也能達到目的,你難不成想反對我?”
系統聲音機械:“只要宿主攻略謝稹玉,我不會反對。”
‘她’沒再搭理系統,出聲對沈無妄說道:“多謝沈公子,我已是大好了。”
‘她’聲音溫軟,帶着一些羞澀。
那一日‘她’和系統被捉住時,‘她’告訴沈無妄自己是來自另外世界的人,轉生到這裏,只是沒想到發生了意外,如今承蒙他所救,願意報恩為他做事。
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她’當然知道沈無妄不會信,只是,總要一個說法。
“那麽姑娘還能占據桑慈的身體?”
沈無妄輕聲問道。
‘她’想起那一晚就怕了,“不大合适了,我另外選了一具身體。”
沈無妄眯了眯眼,有些不滿,聲音冷淡了幾分,“是誰?”
“江珠溪,她是大川州平福村的人,若是公子能為我尋到她……”
沈無妄輕笑了一聲,“她已在問劍宗,你自去尋她,但我想姑娘應該再試一試桑慈的身體,她難道不是與你最契合麽?”
他松開了白影光絮,全然不擔心‘她’會跑路。
‘她’遲疑了一瞬,但還是飛快從別天居離開去找人。
再等最後一次。
沈無妄拿出帕子眯眼輕輕嗅了嗅。
……
桑慈晚上又将江珠溪送回了舍館,并約好明日早上來接她一起去膳堂。
江珠溪羞澀又腼腆,望向桑慈時,眼神柔軟又信賴。
江少淩是和她一起送江珠溪回去的,見師妹對這新弟子這般友善,順便也擺了大師兄的風儀,“若是有事找不到我師妹,尋我也是一樣的。”
“謝謝。”
江珠溪臉紅了一下,點了點頭。
等從江珠溪那兒出來,桑慈努力提了一天的勁頭一下散去了。
今晚上沒有謝稹玉了,她立刻有些無精打采的,也不聽身邊江少淩唠叨。
在自己住的舍館落下後,卻看到謝稹玉的屋子燈亮着。
桑慈立刻皺眉,生出警惕來。
江少淩也奇怪:“怎麽師弟那屋點着燈?師妹你們早上沒滅燈嗎?”
滅了的。
桑慈的手悄悄放在山聿上。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有人提着燈從屋裏出來。
他站在門口,燭火将他沉靜清隽的臉照得清晰。
桑慈松了口氣,快步朝他走過去,語氣實在克制不住往上飛揚,“你不是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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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