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她留的銀子足夠支撐容忌返京,在他醒來之後,大雪早就覆蓋了自己的腳印,他無處可尋,便會乖乖趙榮華拂去發上的雪,繼續往前走。
這樣冷的天,江面想必會結冰。
她攥了攥手,又把眼睫上的冰晶小心抹去。
四下白茫茫的,偶爾有只鳥雀啼叫,便顯得周遭更為空曠。
下坡的路,叢林濃密,卻又鮮少看到活物。
她盡量走快,一來怕容忌追上,二來怕太晚誤船。
就在她快要走下山的時候,忽然聽到渺茫的喊聲,她回頭,不見人影,聲音是斷斷續續傳來的,她有些緊張,還有點害怕。
想趕緊走,腳底卻像被凍住一樣。
淳淳…”
聲音越來越近,趙榮華回過神來,一咬牙,背上包袱加快了腳步。
容忌踉踉跄跄追來,在看到模糊的背影後,激動的攏起手掌朝她大喊,“淳淳,等等我!”
趙榮華心裏五味雜陳,被他喊得更為內疚羞愧,可她不敢停,自己一人已經很麻煩了,她根本沒有精力去照顧另外一人,還是個心思稚嫩的男子。
她越走越急,身後的聲音驟然斷掉。
趙榮華一驚,連忙回頭,哪還有容忌的影子。
幾乎立時,她轉過頭來,朝着山上奔跑。
積雪伴着枯枝,路重難走,她好容易跑到高處,卻怎麽也找不到容忌,明明方才他就在身後,活生生的一個人,怎會眨眼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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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的耳朵一陣翁鳴,焦灼的扭頭逡巡,撲簌簌的雪花迷了視線,她忍不住喊起來。
容忌,容忌…”
聲音裏帶着哭腔,她邊走邊喊,此時心裏全是自我埋怨,她怕找不到容忌,更怕容忌出事。
就在她陷入無盡的恐慌與絕望之時,有聲音仿佛從地裏傳來。
淳淳,別過來。”
她停住腳步,眼淚終于撐不住,沿着眼尾一粒接着一粒簌簌滾落,她紅着眼睛,順着聲音的方向慢慢走。
走近些,才發現前面有個窟窿,被雪覆蓋的雜草暴露無遺,容忌應該是踩到了捕獵的陷阱。
她小心的靠過去,探身往下看。
容忌正站在裏面,仰頭往上看,看見她的時候,像看見救星一般,激動的揮舞手臂,“淳淳,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也喜歡我。”
趙榮華哪裏有心思同他生氣。
容忌除了頭發亂些,臉上髒些,竟然沒有受傷。
那麽大的捕獸夾就在一旁,他毫無無損。
果真應了那句話,傻人有傻福。
她想去找東西,先把他弄出來。
腳步剛動,容忌就着急了,“淳淳,你別丢下我,我怕。”
她回頭,沖他沒好氣的說道,“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我不怕…只要你別再丢下我。”容忌垂頭喪氣的道歉,像只被遺棄的羊羔,偷偷查看趙榮華的反應,又生怕被發現一樣。
早上被凍醒的時候,他沒穿鞋子便跑去鄰屋,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神經兀的繃緊了。
他仿佛回到小時候,陰暗昏冷的角落,只有他一個人被關在裏頭。
他用力拍打門窗,叫他們來救自己。
明明外面有人,可她們只是事不關己地經過,然後旁若無人的離開。
幽黑的角落,他縮成一團,眼睛看不見,腦子卻能想象出各種猙獰的鬼/怪。
他一刻也不敢等,穿上鞋子便往外跑。
當他看見她的背影,如同暴雪天看見光明,他滿心歡喜的奔過去,她卻逃命似的回避,他跑得快,她便跑得更快。
然後他就一腳踏進窟窿裏。
他想,他大約又要被抛棄了。
你試試抓着木棍往上爬,”趙榮華不知從哪拖來一根粗壯的枝幹,順着邊緣遞下去後,兩手緊緊握住頂端,“我可能拉不上來你,先試試。”
我會把你拽下來的。”容忌只看了眼,搖頭拒絕。
我也這樣覺得。”許是意識到自己太笨,趙榮華反而笑了笑,旋即蹲下身去,指着他的衣裳,“那你脫衣服,越多越好。”
容忌瞪大眼睛,忽然明白過來。
他臉上一紅,不好意思的嘟囔,“那你轉過身去。”
雪下的大,他也脫得很快,脫完便被凍壞了。
趙榮華打好結後,将頭端綁在樹上,尾端抛到窟窿裏,幸好不深,容忌墊起腳便能夠到,待他爬出來,哆哆嗦嗦嘴唇都凍得發白了。
兩人收拾完東西,趙榮華帶他去等船。
江面結了薄薄的冰,船工說今日只有一趟船南下,雖漲了價,卻總比立在寒風受冷要好。
噼啪的炭火燒的正旺,爐子上架着水已煮沸的壺。
隔間不算寬敞,一床一桌兩把椅子。
容忌圍在爐子前,好容易暖和過來,聽見門響,他回頭,趙榮華抱着一床棉被進來,先給他裹上後,這才拉過另外那把椅子坐下。
你跟着我,便要聽我的話。”
容忌乖乖點了點頭,“淳淳,咱們要去哪裏?”
趙榮華撥弄着炭塊,塞進去剛要來的紅薯,“往南邊去,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落腳。”
她轉過頭,盯着容忌烤紅的臉,“旁人若是問起,你就說是我弟弟,我們要去祭祖。”
可我比你大…”
不聽話我就不帶你。”
好吧,可是淳淳,為什麽是祭祖?”
你不餓嗎?”趙榮華掏出一塊果子糖,舉到他面前,“吃點甜的,充饑。”
容忌沿途很興奮,大約是在宮裏關久了,又或許是因為極少出門,一路上他只要不冷,便跑去窗邊看風景。
冬日外頭多是蕭瑟之狀,可他看的津津有味。
過了晌午,趙榮華倚在床頭枕着手臂小憩,容忌便跟人要了紙來,在那靜靜地寫字。
唰唰的下雪聲像是春蠶啃噬桑葉,他寫了兩頁紙,停下來,起身走到床前。
那人睡得香甜,蓬松的發絲軟綿綿的貼着腮頰,越發顯得她肌膚雪嫩,纖細的手壓在頰邊,呼吸輕且細密。
他蹲下身去,側臉打量睡着的趙榮華。
她睫毛長且濃,撲下淺淡的光影。
看着她,仿佛一切都安靜下來。
然後,那人便慢慢睜開眼睛。
惺忪中帶了些許茫然,她靜靜地回望他,漣漣眼眸似載着淡淡笑意。
她蹙了蹙眉,手指戳向他的腦門。
魔怔了?”
容忌握住她的手指,放到嘴邊啄了啄。
趙榮華兀的清醒過來,一把抽回手指,抱着被子坐起。
淳淳,我餓了。”容忌無辜的眨了下眼,“你手上有紅薯味道,很香。”
趙榮華籲了口氣,方才那一瞬,她竟然把他當成了容祀,何其可笑。
紅薯烤的火候剛好,兩人趁熱剝了皮,圍着爐子吃起來。
淳淳,你逃跑是不是因為我哥?”容忌瞄她一眼,趙榮華擡起頭,想了想,沒否認。
我哥性格不好,還愛發脾氣,我也怕他。”
容忌想起來什麽,又道,“你聽說過沒,前幾年在幽州,有個貼身侍候的婢女自恃好看,便想做我哥的通房。”
通房?”趙榮華吸了口氣,腦中立時想起雲珠。
對啊,我爹有許多小妾和通房,她們怕我爹忙不過來,便把心思打在我哥身上。
那小妾趁我哥洗澡的空隙,偷偷爬到他床上,脫得幹幹淨淨,□□的鑽進他被褥裏。”
然後呢?”趙榮華艱難的問出口,不由想起雲珠死狀。
當時屋裏黑,我哥不知被褥裏有人,方脫了衣裳坐下,那婢女便跟蛇一樣從後纏了上去,想解他的腰帶,可她想錯了,我哥有潔癖,當即就抽出短刀斬了她的手臂。
聽說那婢女叫的慘烈,最後死的也很難堪。”
你覺得你哥做的對不對?”趙榮華喝了口熱水,擡眼對上容忌幹淨的眸眼。
有些殘忍了。”
船順流直下,劃開冰面時不時傳出咔嚓聲響。
淳淳,你呢?”
我?”趙榮華有些不想提他,可看着容忌一臉期待的模樣,她又不好打擊,只得硬着頭皮開口,“我怕他…”
我也怕他啊!”容忌往前湊了湊,竟然有點興奮,“那你講講,你怕他什麽。”
這是,要公開對容祀處刑?
一開始她還有所保留,後來想到自己已經離了宮,無需再怕容祀,便同容忌講起雲珠的事,說到她被土龍咬爛了臉,容忌還吓得不斷喝水。
講完雲珠,容忌又提起在幽州時,容祀把暗中想要刺殺他的人剝了皮,風幹後做成燈籠,派人送給袁氏,吓得袁氏大病一場,夢魇連連。
原以為容祀做人皮燈籠是危言聳聽,眼下聽來,竟有種劫後餘生的驚悚感。
她交疊起雙手,搭在膝上,扭頭感嘆,“梳洗之刑知道嗎,你哥當着滿院的人,活活剮了一個老嬷嬷。
他不只是脾氣壞,而且非常狠辣。”
對,還很冷漠,我是他弟弟,他一次都不去看我。”容忌義憤填膺的附和。
你倆除去容貌,一點都不像兄弟。”
說出來我也不信,我倆還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容忌嘆了口氣,溫順的眉眼含着一抹委屈,“我都吃不飽肚子。”
趙榮華愣了下,旋即把手中剩下的半塊烤紅薯塞給他。
容忌嘿嘿一笑。
跟孩子一樣,真好哄。
當初炖了幾個時辰的雞湯,骨頭都酥了,容祀看都不看一眼,叫人喂了狗。
容忌就着剩下的湯汁,喝了滿滿一碗面條,高興地熱淚盈眶。
一母雙胎,天壤之別。
淳淳,”容忌吃完手裏,眼睛瞟向她耳畔,“你那裏,真的不是我哥咬的嗎?”
趙榮華騰的紅了臉,惱怒的嗔他,“你總盯着我耳朵作甚。”
她甩手想起來,卻被容忌拽住衣角。
淳淳,我頭暈…”
他聲音有些啞,糯糯的像是病了一樣。
趙榮華回過頭,卻見容忌那臉不知何時,火燒火燎地緋紅一片,眸子宛若蒙了塵,萎靡的半合着。
她伸手貼到他腦門,滾燙的溫度讓她吓了一驚。
你…”
容忌翻了個白眼,攥着她的衣角撅了過去。
船上沒有風寒藥,趙榮華只得打來溫水,濕了帕子,擰幹後一遍一遍敷在他額頭。
忙活到天黑,那人卻是絲毫不見降溫,整個人跟燒着了似的,幹燙灼人。
容忌燒的開始踢被呓語,她只能緊緊拽着被角,俯身壓住,待他安穩些,剛坐下,他又喊冷,抱着膝蓋團起來,瑟瑟發抖。
趙榮華欲哭無淚,甚至開始懷疑上天,為什麽在柳暗花明之時,派來這樣一個冤家折磨她。
她本可以不管的。
容忌開始扯自己的衣領,他的腮已經泛起紫紅,連唇都是紫的。
趙榮華替他解開領口,又轉身洗了帕子,擦拭他的耳後,掌心,還有裸/露的頸項,隔了些距離,卻仍能感受到他熾熱的溫度。
燒的時間久了,不僅體虛,還會衍生出其他病症。
她穿上外衣,帶了兜帽後,急匆匆跑去艙外。
欄杆上積了厚厚的雪,她刮下來後攥成雪球,團的很大後,這才折返回去。
觸到冰涼,容忌溢出輕呼,人也慢慢安定下來。
如此反複多回,容忌的溫度竟然真的降下來不少。
後半夜的時候,趙榮華拄着胳膊,趴在床沿睡了過去。
容忌便是在這時候醒來的,他很乏,渾身抽絲一般,連思緒都是混亂的。
他轉過頭來,看見掌心睡了個人,滑膩的小臉蹙着眉頭,紅唇輕輕抿着,一绺頭發勾在鼻尖,随着呼吸微微浮動。
容忌慢慢側過身來,伸手為她整理了頭發,又将腦袋往前挪了挪,幾乎面對面與她靠着。
他的眉眼,慢慢彎了起來。
床頭桌上放着晌午他寫的詩,墨跡早就幹了,香味透出來。
他盡量不驚動她,夠了紙,低眉,卻見她朦朦胧胧擡起頭,迷糊的望着他。
半晌,趙榮華如釋重負一般,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
要喝水嗎?”
容忌搖頭,拽着她的衣角讓她坐下。
淳淳,我又讓你受累了。”
趙榮華眼睛微熱,給他掖好被角,啓唇輕聲說道,“沒想到你身子如此嬌弱,只凍了那麽一小會兒,就病的恹恹不醒。”
我命短福薄,不知哪日就死了。”
我有個師父,醫術是極好的,等我們安頓下來,我寫信給他,你不會死的。”
趙榮華不懂醫,只會鑽研稀奇古怪的方子,可她師父不一樣,那是個雲游神醫,只是他向來無拘無束,居無定所。
這是寫給你的詩,”容忌拉着趙榮華的袖子,獻寶般把詩遞給她,又緊張的等着審閱。
你的字跟你的人一樣,剛則鐵畫,媚若銀鈎。”趙榮華雖不會寫,卻懂得欣賞,容忌筆力非一日之功,行走間頗有大家風範。
可是,這是什麽意思?”趙榮華沒讀懂,又将詩還了回去。
冬雪凝妝不知愁,是說下雪的時候,你坐在窗前,寧靜安好,像是不染俗物的仙子。”容忌想坐起來,又被趙榮華推倒。
他聲音啞的厲害,許是缺水緣故。
趙榮華收了詩,遠遠壓在桌上,又給他倒了水,塞到手中。
來日方長,你先把身子養好,喝完水睡一覺,明日與我再講。”
她也困了,累的眼皮都有些發沉。
淳淳,你別丢下我。”容忌爬起來,眼巴巴看着準備出門的趙榮華。
那人似猶豫了半晌,終是沒能忍心,“我不走,你趕緊閉上眼睛。”
容忌迅速躺下身去,将被子拉到鼻下,睫毛輕顫。
他比容祀柔和,沒有那麽強的攻擊力,眉眼便更加俊美,尤其是睜開的時候,如星河璀璨,點點生輝。
後來睡着了,趙榮華做了個夢。
夢裏發生了什麽她全然記不得,只是總有一張臉來回變換,時而微笑時而陰鸷,每當她想遠離的時候,那臉又無比單純的呼喚她,而她當放下抵觸靠近時,那臉又陰恻恻的發出詭笑。
這夢魇了她一夜,如同蛛網般将她黏膩在一起,她喉嚨發不出聲響,連四肢也仿佛被鉗制住,直到逼近類似懸崖的地方,身後一空,她陡然醒轉過來。
天已經亮了,船仍在江面緩緩行駛。
她籲了口氣,側眸望向床榻。
容忌已經醒了,一雙幽眸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
趙榮華的手裏,還握着容忌的左手。
手心出了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她探手覆在容忌額頭,那人眼珠跟着翻上去,在她抽手的時候,又慢條斯理的跟着瞥了過去。
一會兒起來喝點稀粥,別總卧在床上。”
趙榮華去洗了手,又将帕子打濕後,過來給他擦拭額頭和手背。Wwω.á⑥Kδω.Cóm自始至終,那人一言不發,只是拿眼冷冷盯着自己。
趙榮華被他看的毛骨悚然,不禁悻悻一笑,“你發燒燒傻了是不是,不能這樣看姐姐。”
姐姐?”
暗啞的聲音攙着幾分譏諷,容忌乜了眼她的穿着。
雪青色的窄袖外衣,罩着一件銀灰色比甲,下面穿的是杏色長裙,整個人看起來清雅纖細,神态悠閑。
她張着小嘴,碎玉般潔白的牙齒露出唇來,“乖,在這等一下,姐姐給你去熬粥-”
容忌神色叵測的睨着她,忽然輕笑起來。
你是不是瘋了?”
趙榮華一愣。
容忌轉過身來,單手支着下颌,幽眸轉深,“你給孤下了毒,在小廚房。”
趙榮華瞪大了眼睛,腳步往後退了兩步。
容忌眸中笑意濃濃,“然後你把孤偷出宮來,讓孤瞧瞧,這船想要開往何處…”他推開窗牖,透過縫隙瞥了眼,“南下去哪?”
我…我不是…”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未免,太恐怖了。
容忌拉高了被沿,壓在臂下。
你就這麽喜歡孤,不惜犯險把孤囚困起來…”
我沒有,我…”趙榮華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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