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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馮春自己把板凳扶起來坐上去, 眼神忌憚的看了眼也坐在溫南旁邊的陳敘,對溫南說:“行啊,想遷戶口可以, 先給我三百塊錢,你這些年住在我家裏白吃白喝, 老子幫你養這麽大,你要嫁人也得給我彩禮錢, 我不多要, 給我五百塊錢彩禮, 加起來八百, 不給錢你別想遷戶口。”

孟秋氣道:“馮春,你別太過分了!這是我外甥女, 要養也是我養的,你憑什麽跟南南要這麽多錢!”

“你給老子閉嘴!”

馮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看了眼一直穩如泰山,臉色平靜的陳敘, 心裏有些沒底,也不知道這男人咋想的。

溫南早知道以馮春的德行會耍賴要錢,她看着馮春那張惡心的嘴臉,毫不客氣的說:“遷戶口的事我只是通知你一聲, 我的戶口沒在你們馮家名下, 我現在一個人一個戶口本, 我只需要去大隊長那裏開個證明和介紹信就行。”

她看着馮春臉色瞬間陰沉難看,覺得溫國當初沒把他們兩的戶口挪到馮家是多麽正确的決定。

院門外忽然想起嘈雜的聲音, 溫南回頭看了眼, 打開的院門外不知道什麽時候圍了一些人,其中就有抱着孫子的王嬸子, 這會沒下地的的村民知道溫南領着當營長的對象回來了,估計馮家又有熱鬧開了,于是一個個都跑來看熱鬧,馮春傷胳膊瘸腿的,還被溫南指着鼻子訓,覺得臉面全沒了,朝孟秋吼:“去把門關上,讓這麽多人看,還嫌家裏的醜事不夠丢人的?!”

溫南拽住孟秋的手沒讓她動,嘲諷的看着馮春:“家裏的醜事都是你幹的,要丢人也是你丢人。”

孟秋再一次被溫南說的話驚住了,她覺得南南這趟回來,性格真的大變樣了。

不止孟秋驚住了,馮春也氣的攥緊拳頭,他覺得溫南敢罵他,敢跟他頂嘴,就是找了個當兵的對象,覺得有人跟她撐腰,開始頂撞他這個長輩了,這些年她在家裏裝的唯唯諾諾,裝的可真像!

外面人也在議論,邊上的人跟王嬸子說:“哦呦,你瞧見沒,南南這次回來真了不得,敢跟她姨夫頂嘴了,要在先前,她姨夫把她趕出家門她都不敢說話。”

王嬸看了眼溫南旁邊的陳敘,說道:“你看見沒,溫南邊上長的高高大大的男人,那可是部隊的營長,是個大官呢,那是南南的對象,這次回來專門給南南撐腰的,馮欺負了南南這麽多年了,換做我有這麽厲害的靠山,我也硬氣。”

周圍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全落盡院裏幾人的耳朵。

溫南覺得她們說的對。

她現在就是狗仗人勢——呸!人仗敘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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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有陳敘在,馮春動不了她。

馮春臉色逐漸漲紫,氣的怒拍桌子,用怒火掩飾自己的窘迫:“溫南,老子是你姨夫,老子養了你這麽多年,管你吃喝,供你上學,你現在找了個當兵的男人就牛氣了,不把我這個姨夫放在眼裏了,你沒大沒小,不尊重長輩,你爹娘要是還活着,非得替我教訓你!”

“你沒資格提我他們!”

溫南冷冷的瞪着掙紮在憤怒邊緣的馮春:“我爸媽要是知道你這麽對我小姨和我,他們一定會用棍子抽死你,你說我在家裏白吃白喝,供我上學,你自己好好想想,也讓外面的嬸子們幫我評評理,我爸死後,家裏的房子被你賣給大隊部,錢和糧食你都拿着,沒給我和我哥一分錢,我在你家住的這幾年,我哥每個月寄回來十塊錢,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塊錢,這幾年加起來也不少了,我這幾年上學沒花多少,一家人的飯也是我做的,我也在用我的勞動換取在這個家裏的食物,我哥死後,部隊寄給我的四百塊錢撫恤金你逼着我小姨找我要這筆錢,把這筆錢要到手裏,又想把我嫁給公社的老鳏夫換高價彩禮,你做的一樁樁一件件,哪裏配得上姨夫兩個字?”

溫南訴說着馮春這些年做的惡事。

這些事全村人誰不知道?只是大家都在背後說說罷了,今天溫南把這事攤到桌面上了,外面的嬸子們也附和說:“馮春,南南說的沒毛病,人家溫國一年給你們寄一百二十塊錢呢,我們一家子兩年都掙不了這麽多錢,你不知足就算了,還這麽對自個外甥女,喪不喪良心啊。”

“就是啊,你還把人溫家的房子賣給大隊部了,我可聽說溫家的房子比你家房子大不少呢,那房子能換不少錢和糧食呢。”

“南南這些年在家裏你對人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不是罵就是吼,哪有一點當姨夫的樣子。”

其實大家心裏都酸着呢。

前些年溫國沒給馮家寄錢時,馮家過得是啥日子?馮春和他大兒子天天下地幹最苦的活,就想着多掙點工分給他大兒子娶媳婦,後來溫家男人死後,溫南借住在馮家,溫國每個月寄回來十塊錢,從那以後,父子三人一個比一個傲氣,嘴裏天天嫌棄溫南吃他們家的喝他們家的,卻不要臉的花着問溫國寄回來的錢。

院門外議論聲越來越高,馮春臉色越來越黑,他沒想到一個多月沒見,溫南的嘴皮子真利索,這要是擱之前,半天都打不出一個屁來。

孟秋聽着溫南說的話,心裏越覺得對不起她,這些年讓她在家裏受了不少苦,心疼的握住溫南的手,雙手用力抓着溫南纖細瘦弱的手,溫南垂下眸,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孟秋說:“南南,是小姨讓你受苦了。”

溫南抿唇笑道:“這些跟小姨都沒有關系,這幾年要不是小姨一直護着我,我都不知道會被姨夫欺負成什麽樣。”

陳敘看着溫南略有些蒼白的小臉,她就坐在他邊上,單薄瘦弱的身姿在人群裏顯的愈發嬌小。

溫國在外當兵,溫南一個人寄人籬下,還險些被馮春嫁給老鳏夫。

他想起溫南第一次見他時,祈求的希望她能留下來,那時候她應該就知道要是回去了,會被她姨夫嫁給老鳏夫,要麽就像馮春說的,把她嫁到深山老林裏。

陳敘的目光落在溫南搭在腿上的另一只手,她手指纖細雪白,指尖微蜷,他手指微動,想握住溫南的手,想在這紛雜糟亂的環境下将她護在方寸之下,男人眉峰動了動,微握住拳頭,最終還是沒動。

院子外的聲音還在繼續,溫南安慰着孟秋,然後擡頭再次看向馮春:“你張口閉口的想要在我嫁人時要高額彩禮,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我對象給多少彩禮都跟你沒關系,彩禮錢我一分前不會給你。”

溫南說完,懶得看馮春的臉色,續道:“這件事說完了,還有第二件事,你先前逼我小姨從我手裏拿走我哥的四百塊錢撫恤金,我要拿回來。”

“沒門!這錢進了我的口袋,你別想拿回去!”

一提到這筆錢馮春就跟炸鍋了一樣,再也坐不住了,噌的一下拍桌而起,惡狠狠的瞪着溫南,她邊上坐着陳敘,馮春除了瞪她,不敢上前對她動手,怕這個當兵的男人再給他一腳,把他另一條腿也踹疼了。

溫南壓根沒把他的火氣放在眼裏:“這錢是我哥的撫恤金,我是他的直系親屬,這筆錢不是我自願給你的,而是你逼我交給你的,你要是不還這筆錢,我就去公安局報案,還要給我哥的部隊打電話,告訴我哥的領導,說你用不正當手段從我手裏拿走我哥的撫恤金,我不信公安同志和部隊領導不會幫我讨回這筆錢。”

鄉下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跟公安同志打交道,更別提成天在溪水村窩着的馮春。

他一聽溫南要找公安同志,還要給溫國部隊的領導打電話,心裏開始沒底。

“這個錢就是你自願給我爹的,我和馮陽可都親眼看着的,憑什麽你想要回去就要回去,你算什麽東西?!”

院門外忽然沖進來一個男人,來人長得虎背熊腰,不管是模樣還是體格都随了馮春。

溫南一眼就認出他正是一直背地裏欺負原主的大兒子馮仁,馮仁氣勢洶洶的沖過來推搡溫南,還想和以前一樣一把将溫南推搡在地上,只是剛伸出去的手就被另一只更有力量的手掌捏住,對方控制着他一只胳膊将他一個成年男人輕而易舉的摁在桌上,馮仁的臉擠壓在桌面上,手被擰到後背,疼的罵罵咧咧的。

那力道強悍,馮仁覺得自己胳膊都快斷了。

想他這麽大個體格,從小到大溪水村很少有人打得過他,今天卻被連臉都沒看清的人摁在桌上動都動不了。

陳敘手掌用了勁,深黑的眉眼冰冷的盯着臉快被桌面擠壓變形的馮仁,沉聲道:“以前你怎麽對溫南我先不問,現在你敢動她一下,我折了你的胳膊。”他掀起目光看向馮春,男人如山川巍峨的眉峰下壓着冷銳的寒光:“溫國的撫恤金是你威逼溫南交給你,這件事不管去公/安部門還是部隊你都不占理,這筆錢你要是不還給溫南,我現在就去大隊部給溫國的部隊和公/安部門打電話,溫南是烈士的唯一家屬,部隊不會讓烈士家屬平白被人欺負,我有的是時間等公/安部門的人過來。”

馮春被陳敘的眼神吓住了,更被他的話吓住了,一時間呆在那沒說話。

馮春生怕他爹把錢還回去,掙紮着想要脫離陳敘的桎梏:“爹,你別給,別聽他的,你也是溫國的姨夫,是他長輩,憑什麽不能拿這筆錢!”

他還等着用這筆錢娶梁隊長的女兒,他爹都跟隔壁大隊的梁隊長說好了,要是這錢給了溫南,他拿啥娶媳婦?!

陳敘手掌再次用力,馮仁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男人說:“我告訴你憑什麽。”他的目光依舊盯着馮春:“溫國和溫南是直系親屬血緣關系,只要溫南在的一天,你永遠也沒資格領取這筆撫恤金,這筆錢的話語權都在溫南手裏。”

從剛才馮仁過來要打溫南時,她就吓着了,要不是陳敘控制住馮仁,溫南可能又要步原主的後塵。

她還在板凳上坐着,呆愣的看着站在她旁邊的陳敘,男人微彎着腰,白襯衫藏青色的長褲,很端正的一身衣服,此刻袖子挽起,露出遒勁有力的手臂,一只手抓着馮仁的手腕擰在身後,将馮仁摁在桌上動都動不了,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陳敘繃緊的下颔和額角突顯的青筋,他此刻盯着馮春,竟是讓馮春這麽大個人成了啞巴。

而陳敘将她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溫南想到剛進門時,陳敘握住她的手腕,對她說:別怕,有我在。

溫南現在一點也不怕,還渾身是膽。

她反應過來,站起身說:“我對象說的對,我跟我哥是直系親屬的血緣關系,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沒資格拿這筆錢,你威逼我把這筆錢交給你,說白了就是搶,我有權去公/安部門報案。”

孟秋吓着了,她起身着急的跟馮春說:“我之前就說了,那是小國的錢,那是給南南的,你非要搶過來,現在好了,給自己惹了一堆麻煩,還讓家裏人跟着被人笑話。”

圍在外面的人聽着馮家院裏的好戲,有人跑去大隊部找大隊長過來,有的人七嘴八舌的沖馮春嚷嚷,他們都知道溫國有一筆撫恤金,都以為這筆錢是溫南主動給馮春的,現在聽孟秋親口說出真相,頓時覺得這人不要臉逼溫南給他的,人群裏也不知道誰吼了一嗓子:“老馮家的,你們拿了人家溫國的錢,欺負人家妹子,還拿了溫國的撫恤金,你們不要臉我們溪水村的人還要臉呢,溪水村出了你這號人,我都覺得臉臊得慌!”

這話一出,好幾個人跟着附和。

被同村裏的人這麽一說,孟秋都覺得沒臉見人,她不知道馮春把錢藏在哪裏,家裏的錢馮春也沒再讓她管。

王嬸子嗓門最亮:“老馮,這麽鬧下去對你沒啥好處,南南對象在部隊還是個營長呢,他說的話不會有假,我勸你還是趕緊把錢趕緊給南南呗。”

邊上的人說:“就是,你這些年花南南她哥的錢還少嗎,咋還惦記人家的撫恤金呢,能不能要點臉啊。”

馮春就算臉皮再厚,被村裏人這麽指着鼻子罵來罵去的,也覺得臉臊得慌。

說實話,他不明白這裏的彎彎繞繞,但看溫南的對象說的一板一眼的,也不敢惹這個麻煩,對方在部隊的職位比溫國還高,是個營長,溫國活着的時候只是個連長,但馮春就是拉不下這個臉,丢不起這個人主動去屋裏拿錢還給溫南,他站在那沒動,馮仁哇哇叫着,讓陳敘松開他。

陳敘松手後退一步站在溫南身側,冷眼看着馮仁趴在桌上喘了口氣,然後起身緩慢的捂着右手臂走到馮春邊上,疼的龇牙咧嘴的。

他用力多少力他知道。

如果力氣再大幾分,能擰折馮仁的一只手臂。

這人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都敢對溫南動手,可見平日裏沒少欺負溫南。

局面一時間僵住了,孟秋說:“老馮,這筆錢還給南南吧。”

話剛說完,溪水村大隊部的大隊長急慌慌的跑過來了,他本來就在馮家附近,聽人說老馮家的外甥女領着對象回來了,大隊長知道溫南對象是部隊當兵的,原本還覺得是喜事,誰曾想有人跑過來告訴他馮春逼孟秋讓溫南把溫國的撫恤金交給他,老馮還不要臉的想找溫南對象要五百塊錢的彩禮。

這老東西哪來的臉?!

人家可是部隊的人,聽人說還是個營長,肯定懂得多,認識的人也多,要是因為這事對溪水村印象不好,去運閩市給上頭領導寫個舉報信,他這個大隊長也算做到頭了。

“馮春!你拿了溫國的撫恤金是錯的!”大隊長朝陳敘撇了下頭,續道:“就像這位同志說的,這事鬧到公/安部吃虧的還是你,丢人的是我們溪水村,到時候傳出去,姨夫從外甥女手裏搶走了外甥的撫恤金,這話你說說好聽嗎?你不要臉我們溪水村的人還要臉,我這個大隊長也要臉呢,我還不想被隔壁幾個村子的人合起夥來笑話!”

馮仁不願意,他要留着這筆錢娶媳婦,誰知道剛一張口就被大隊長堵回去了:“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馮仁:……

馮春看着三三兩兩走到院裏的人,又看了眼大隊長虎着眼的模樣,知道他今天要是不把錢還給溫南,這事就過不去,馮春氣的就差咬碎了牙根子,這賤女人走都走了,也不知道還跑回來幹啥,回來一趟搞得他們家成了全村的笑話不說,還害的他丢盡了臉面,這事一鬧,估計和隔壁村的梁隊長談好的親事也慌了。

不止是馮仁,他也想用這筆錢給他大兒子讨個好媳婦。

馮春回屋裏把錢取出來放在桌上,一沓子大團結擺在所有人面前,溫南還沒說話,陳敘已經把錢拿起來遞給大隊長:“您是溪水村的隊長,這筆撫恤金還請隊長當着大家的面數一遍。”

馮春:……

他眼神躲閃了一下。

大隊長被人擺在高位上,自然心裏舒坦:“行。”

他低頭數錢,數完後差了五十塊錢,于是擡頭瞪向馮春:“咋回事?咋差五十塊錢?!”

孟秋要說話,溫南握了下她的手,讓她別出頭,免得又被馮春記恨一筆,既然大隊長出面了,這事就更好辦了。

大隊長邊上站着陳敘,對方是部隊的人,對這裏面的事比他清楚的很,要是人家較真起來,哪怕差一分錢他都得讓馮春補上,這事鬧僵,對他和馮春都沒好處,馮春遭殃那是他活該,他遭殃,那是純屬受老馮家牽連的,頓時沒好氣的說:“四百塊錢撫恤金一分都不能少,你別告訴我你沒錢,就算想辦法你也得把這筆錢給我湊出來!”

馮仁見他爹又要回屋拿錢,着急的跟上去,屋裏面就他們父子兩,馮仁拽着他的爹的胳膊:“爹,你真打算把這些錢還給溫南?沒有這些錢,我咋娶梁隊長的女兒?”

馮春氣道:“你以為我願意?你不是沒看見,院裏一堆人圍着,連大隊長都出面了,我要是再不給這錢,大隊長能了事嗎,就算不說大隊長,溫南對象要是真把溫國部隊的人和公/安部門的人找來,到那時候你讓爹咋整?”

馮仁抓着腦袋吼了一嗓子,一腳踢壞了凳子腿。

馮春跛着腿出去,把剩餘的五十塊錢交給大隊長,大隊長又點了一遍,四百塊錢一分不差,點完後将錢交給陳敘,陳敘接過錢,轉身就遞給溫南,溫南看着那一沓子大團結,擡起頭正好對上陳敘深黑的眼睛,男人聲音低沉有力:“裝起來。”

溫南道:“你先幫我裝着,我沒被挎包,怕丢了。”

陳敘颔首:“嗯。”

溫南轉身看向大隊長,大隊長對溫南這孩子有好感,長的好看,上學的時候學習也好,又聽話又懂事,可惜遇上了個混賬姨夫,看出她有話要說,于是問:“你想說啥給叔說就行。”

溫南問大隊長:“叔,要是自家男人毆打媳婦怎麽處理?”

這話一出,馮春眼睛一瞪,死死盯着溫南,院裏的其他人下意識看向馮春,又看了眼孟秋,其實兩口子打架是常事,家裏面男人打老婆的也不少,夫妻兩床頭吵架床尾和,但下手狠了的确不好,大隊長也愣了一下,老馮家這些年其實沒什麽毛病,就是自從溫國每個月寄錢回來後,父子三人傲氣了不少,倒沒傳出打老婆的傳聞來。

他說:“俺們婦女隊長來家裏調解。”

溫南話趕話:“要是調解不行呢?”她将小姨拉到跟前,撩起小姨遮住耳朵的頭發,耳朵下面的淤青暴露在衆人眼裏,小姨一驚,想用手遮擋已經來不及了,溫南說:“馮春家暴媳婦,毆打婦女,婦女隊長前腳來家裏調解完,他後腳再打我小姨怎麽辦?”

是啊,這事誰說得準呢?

家門一關,兩口在家裏幹的啥事外人誰知道?

馮春吼道:“溫南,你又想幹啥?”

孟秋也拽着溫南,想讓她別說,可溫南性子大變樣,比以前強勢了不少,握住她的手讓她別說話,哪裏還有先前悶不吭*聲的樣子。

大隊長也不知道溫南要幹啥,王嬸子她們也好奇,溫南一走,她姨夫想打她小姨就打,她遠在天邊還能管得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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