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雖然此刻思維有些停滞, 可這話語裏的意思,君蘭稍一思量就明白過來。

她使了力氣去推他。可力氣懸殊那麽大,她哪裏推得動?更何況現在的她已經全身發軟,更是沒了氣力。

偏他拉着她的手繼續往下。

君蘭緊張得身體緊繃。

闵清則細細地吻過每一寸肌膚,待她稍微放松一點後,便慢慢往下。

君蘭呼吸急促且紊亂, 輕聲抵抗着說不行。發現這樣他依然不停止,她只能弱弱地說很冷。

聽她連說了好幾個“冷”字,闵清則終是止了所有動作, 把她衣裳攏起,伏在她的身上,下巴靠在她的肩側,不住喘息。

他努力想要平息下來。誰知怎麽壓制也無用。最終聲音黯啞地吩咐道:“速速回府。”

車子剛一停下, 闵清則便将人打橫抱起,大步跨入院中。也不回思明院去了,直接在棘竹院裏快速沐浴。而後把人包裹住,抱去了卧房。

君蘭緊張且害怕, 在他的懷抱中揪着他的衣襟, 不住地輕聲道:“再等等。再等等。”

闵清則沒有答話。踹開房門,又踢合。這就把人丢到了床上。

君蘭頭昏昏的去看他,卻對上了幽暗深邃的雙眸。那眸中蘊含的意味讓她怕極了,挪着往床裏側去。

剛一挪動,就被他扣住腰身。再也動彈不得。

細密的吻連綿地落在她的身上。漸漸的,她有些迷失, 輕聲哼着渾然不知今夕何夕。

突然疼痛傳來。竟是龐然大物想要硬闖。

君蘭疼得身體縮起,哭着讓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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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香軟玉在懷,闵清則當真有些控制不住。可是她的哭聲讓他心疼萬分,即便再痛苦,也強行忍着。大滴的汗順着額角滑落,他深深呼吸着,好不容易才退了出來,翻身在她身邊躺下。

君蘭不想理他,打算側身過去。可是下面還有一點疼,不動就罷了,一動就牽扯得難受。

想到剛才那可怕的一幕,君蘭落淚抽泣。

闵清則心疼得緊,抱了她在懷中,撫着她的脊背道:“莫慌。莫慌。沒入進去。”

君蘭擔心的哪裏是這個?進去沒進去,她怎會沒概念。自然知道是沒成的。但是一想到往後自己許是要面對這麽巨大一個……她就害怕得不想嫁人了。更何況,那是真痛。都還沒成就那麽痛,萬一成了,豈不疼死?

君蘭抽泣不止。

闵清則緊摟着她,俯身在她發間不住輕吻。看她身體還緊張着,他就探手而下,不住揉捏。

君蘭哪裏受得住這個?縮在他的懷裏身體輕顫,最後忍不住,哽咽着快樂起來。

闵清則只覺得渾身燥熱難當,終是挨不住,拉着她的手幫忙纾解。君蘭羞得不行,臉紅紅地照做。越是了解它,就越是怕往後真成親了該怎麽辦。

一來二去的,多次之後,兩人都出了一身汗。

君蘭沒有了力氣,昏沉沉的幾乎要睡着。闵清則抱了她去浴池中好好清洗一番。

翌日一早,闵清則神清氣爽地起來去練武。君蘭則懶懶的不太想起來。

盛嬷嬷聽到屋裏動靜,揚聲道:“姑娘,爺說了,您睡多久都行。”

君蘭知道九叔叔一向疼她。即便盛嬷嬷不說這話,她心裏也有數。可聽了後,她曉得九叔叔在惦記着她,他起身後還不忘吩咐身邊人一句,頓覺心裏更為甜蜜。原本還有點掙紮起來的些微鬥志,現在聽聞九叔叔的關心後也已經全部散了個精光。她又睡了一覺,還在床上賴了好些時候,方才慢悠悠起床穿衣。

今兒是正月三十,到了休息的時候不用去學堂,可以休息一整日。倒也不用起來太早。

昨兒本是上課時候,應該去學堂。可她生辰入宮去,就告了假。因此這樣算起來,倒是接連休息了兩天。

君蘭起來的實在太晚了些,這個時候九叔叔已經離開府裏去了都察院。

用過早膳後,君蘭在屋子裏看了會兒書。想到闵書鉑的功課不知道如何了,她這幾天也沒多去看看,于是湊着中間歇息的空檔往芙蓉院去了一趟。

君蘭過來的時候,特意問過了人,知道高氏不在芙蓉院方才動身。

誰知她問了高氏的狀況,卻漏了旁人。

四少爺闵書钰居然也在院子裏,而且巧的是,他剛好就在闵書鉑的跨院中。

君蘭曉得闵書鉑一直很崇拜這位嫡兄,無論闵書钰說什麽做什麽,他都覺得厲害得很。因此,知道闵書钰也在的時候,君蘭很替闵書鉑高興。更何況闵書钰正在清遠書院讀書,若是能夠得到他的指點,闵書鉑能夠受益良多。

進入院子裏,聽到屋中一大一小兩個少年朗聲讀書的聲音,君蘭不忍心去打擾,只在院中駐足聆聽。

誰知道她不做聲,裏頭的人倒是眼尖得很,一下子就看到了她。

“姐!你怎麽來了?姐。”闵書鉑丢下書本子就往外頭跑,一直到了君蘭的跟前方才停下。

君蘭拿出帕子給他擦了擦鬓角的汗,“怎麽出來了?還不趕緊去讀着。”

闵書鉑嘿嘿笑着,“好不容易有機會和你說幾句話。我可不想錯過。書嘛,等會兒繼續讀。”

君蘭正想要說他幾句,闵書钰也跟着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等會兒再讀吧。”闵書钰微微笑着,拍了闵書鉑的後背一下,“你去屋裏等着我。我有話和蘭姐兒說。”

闵書鉑苦着臉低着頭,“我先和姐姐說好了的。我要和姐姐說說話。”

闵書钰笑道:“等我說完了,若還有空閑,你再過來也不遲。”

闵書鉑想想,覺得也對。且他素來聽闵書钰的話,聞言就跑到了屋子裏頭去。

跨院裏頭伺候的人很少。如今闵書鉑在屋子裏,章姨娘不在院中,零星幾個伺候的人都在忙碌,院子裏一下子只剩下了君蘭和闵書钰。

君蘭尚還記得在山明寺的時候,闵書钰憶起表姑娘又旁敲側擊一事。她自那以後一直更加提防他,時時刻刻地和他遠離。如今周圍沒有旁人在,她更不願在這個時候與他獨處。于是說道:“四少爺若是有事與我說,倒不如另外擇個時候。如今鉑哥兒正在備考,沒幾日就到了書院選拔的日子。他可不能錯過了這樣的大事。”

說着就要往外去。

誰知道剛走一步就被人擒住了手腕。

君蘭不習慣和九叔叔以外的男子接觸。即便知道闵書钰是身體的親哥哥,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掙脫。

可她越掙紮,他抓得越用力。

君蘭手腕開始疼了,忍不住高聲道:“你這是做什麽!”

“我倒是想問問八姑娘你想要做什麽。”闵書钰說着,用力把她的手往旁邊一甩,咬着牙恨聲道:你看看你這些天做的這些事!

君蘭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幸好及時穩住了身子,并未晃得太過。不然摔倒一下可是不輕。

低頭一看,手腕處紅了一圈。細膩白皙的肌膚上,紅色的手指握痕十分明顯。

君蘭慢慢直起身子,盯着闵書钰看,“我這些天做的事情合情合理。四少爺你若是看不慣,不看就是。我自問沒有惹你什麽。”

她避開他還來不及,又怎會去招惹他!

不過,君蘭這話并未讓闵書钰信服。他反而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

“闵八。”闵書钰雙臂抱胸,吊兒郎當地歪歪站着,從上往下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從鼻端發出很冷的一聲輕哼,說道:“我既然說你,自然就是你惹到了我。”

君蘭猛地擡頭看他。

闵書钰嗤道:“……卻不一定是正面對我做了什麽。而是對我娘做了哪些事情。你對她不好,就等于是對不住我。”

闵書钰忽然俯身,在她耳邊低語道:“你說,娘養了你這麽個不孝女。圖什麽?”

君蘭擰眉,轉身欲走,“不懂你在說什麽。”

闵書钰朝她的手腕探出手去。

君蘭不會在間隔那麽短的時間內再次犯同樣一個錯誤。見狀往旁閃了一下躲過他的擒拿。

可她只注意了避開,卻忘了,他習武,不只是力氣大,而且速度快。

君蘭躲過了第一次擒拿,卻沒躲過第二次去。

手腕再次被人拉住,君蘭惱羞成怒,厲聲喝道:“你要做什麽!”

闵書钰不怒反笑。

他看着她的怒顏,悠悠然道:“莫非你就是這麽朝母親發脾氣的?她養你這麽大,待你那麽好。前些日子不過動了些金銀首飾罷了,你就能為了銀錢而不管她,置她于無情無義之地。我才要問一問你,你究竟想做什麽!”

君蘭這才明白過來,原是高氏颠倒是非,把那首飾的事情不知做了什麽樣的改動說給了闵書钰聽。

提到這事兒,君蘭倒是沒甚愧疚的。這件事情,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做錯什麽。唯一錯了的,恐怕就是沒有即刻把老夫人給她的東西退回去,反而是放心地擱在了高氏那裏,以為高氏會替她管着。

知道了闵書钰發怒的緣由,君蘭愈發冷靜了些,擡頭看着他,微笑道:“事情真相如何,四少爺若是不肯聽我說的話,不妨問一問老夫人。老夫人心裏亮堂得很,自有主意,不可能被我們輕易糊弄住。所以,倘若四少爺不信的話,不若問問老夫人。許是能夠得到了正确的答案。”

當時的事情,高氏把責任妄圖全部推到她的身上來,讓她來承擔所有的過錯。

君蘭不願平白遭了這樣的錯事,她就讓老夫人去親自查探個究竟。所以,闵老夫人應當比她還清楚事情的來由和始末。

最起碼,那段時間裏老夫人對高氏的态度和那些事情的處理答案,就可明顯看出來高氏犯下的過錯有多大。

闵書钰聽了君蘭的話後,怒極反笑。

“你倒是愈發長進了。”闵書钰道:“祖母那麽疼你,自然護着你。祖母向來不喜母親,在你們兩個人之間,她老人家一定是護着你,才不去管母親如何。”

這話讓君蘭氣極。

想前段時間高氏偷拿首飾的事情沒有完全暴露之前,她因着連續惹惱了侯府和顧家而讓老夫人厭煩不已。那時候高氏還和老夫人關系好着。怎到了闵書钰這裏,事情就颠倒過來,反而她依然是受寵不已,而幫忙管着家中事務的高氏反而委屈了?

君蘭明白,闵書钰就是個偏心的。而且,在沒有弄清事實以前就開始偏心高氏了。

之前該解釋的已經解釋過了,他不信,她也沒轍。

對着這樣的人,君蘭已經懶得多說,揚聲喊了盛嬷嬷一句,這便準備走出跨院。

闵書钰還想要去攔她。

可這個時候盛嬷嬷已經聽從君蘭的命令趕了過來。

闵書钰曉得這位嬷嬷是宮裏來的,身份不同常人。因此,即便他打算繼續訓斥幾句,卻也沒了那個機會。

君蘭已經被盛嬷嬷護着出了跨院去。

闵書鉑在推開的窗戶口探頭探腦。

“咦?姐姐去了哪裏?莫不是不理我們了罷。”

闵書钰冷冷地看着被盛嬷嬷護走的嬌小身影,冷嗤一聲,也不搭理闵書鉑了,直接立在了芙蓉院的院門前幹等。

高氏看今日天氣不錯,就往荷花巷走了一趟。倒也不是因為旁的,就是想要和大夫人鄧氏說說話。

高氏發現最近鄧氏越來越會打扮了。不僅每天都要塗口脂方才見人,而且穿衣的樣子和顏色也與以往截然不同——自打大老爺去世後,大夫人的衣着就以暗色為主。

可是現在她顯然打破了這個規矩,開始用更為鮮亮的顏色來做衣裳。

而且效果很不錯。人看着年輕了,做事也更為妥帖了。

鄧氏和高氏說,這都是自己努力過的結果。不只是人為的要努力,而且還有各方面的幫助。她勸高氏有時候也要信一信那些不可言說的事情。

鄧氏現在的狀況讓高氏羨慕不已。答應下來後,兩人的關系愈發親近起來。趁着今日在這梨花巷裏也沒甚事情要坐,高氏索性去找鄧氏一同消磨時間。還打算着一會兒回了屋裏後,好好對待之前鄧氏贈給她的那個東西。

那東西着實妙。她往後要更認真專注些才行。

高氏這樣想着,腳步愈發輕盈,腳速也快了許多。

誰知她越是急着回屋,事情和麻煩就越是找上了她。

高氏看着杵在院門口的闵書钰,只覺得他在擋路,心裏厭煩得很,就口氣不善地問:“你作甚在這兒待着?快走快走。莫要耽擱了我的事情。”

闵書钰沒料到高氏會是這樣的态度對待他,不由眉心蹙起,“娘,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高氏惦記着剛才和鄧氏的那番對話,就道:“你趕快些離開。莫要阻了我回屋去。”說着就想要繞過兒子趕緊進院門。

闵書钰用身體攔住她前進的步子,“娘,我有事和你說。我瞧着蘭姐兒現在做事愈發過分了,可不能由着她這樣下去。”

“我知道。”高氏颔首道:“她這孩子愈發沒了人情味。不過,不管她。我自有法子治她。”

語畢,高氏順手推了闵書钰一把,直接行至裏面去。

闵書钰這個時候當真是有些生氣了。

他在這裏等母親等了很久。偏偏母親根本不當回事。而且,母親不只是和蘭姐兒不再親近,顯然待他也遠不如從前好。

闵書钰氣惱之下,也不打算去改語氣,準備把自己心裏的打算直接說出來。

“娘,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蘭姐兒總是這麽沒大沒小的,還是因為在家中有恃無恐。倘若讓她換一個環境,許是就能知道錯了。脾氣許是能改回來。”

高氏不耐煩地問:“怎麽換?”

闵書钰垂眸道:“她已經滿了十四,年紀不小,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不是嗎。”

君蘭早晨本就起得晚,回到思明院後翻了一會兒書,就到了午膳時候。略微用了一點點膳食,她躺着午休,卻怎麽也睡不着。好不容易耗了許多時候,又數了無數的牛和羊,這才終于睡去。

因為睡得太晚,所以醒來時候也就真不太早了。

吩咐了人開始準備晚膳,君蘭就去到了院子裏,四處尋找着細長葉片的那種青草。

——九叔叔說過,這種青草最适合編制小魚。

現在天氣冷着,青草發芽的不多。君蘭好不容易才湊起來一小捧的嫩草,拿到了院中央的石桌上,慢慢編了起來。

闵清則回到家中的時候,就見君蘭正編着一條條的小魚。而且瞧上去動作有些吃力。

現在是初春,草兒正在發芽,所以嬌嫩無比,韌性不足,還有些短。

她編的有些吃力。那些草兒三根頭尾相接方才夠盛時一根的長度。這樣一根根接起來後,再湊足幾個來回編制。

殊不知草兒終是太嫩了些。好不容易編起來,卻因頭尾相接部分太脆而現出裂紋。不多時,裂紋加重,慢慢的就有草莖接連斷開。

君蘭心疼地看着那些草莖,擡手繼續編。

可是編了之後,依然還是有斷。

君蘭沮喪萬分地把手中幾個小魚丢棄在一旁,獨自走到廊檐下生悶氣。

闵清則莞爾,拉着她的手把她攬在懷裏,笑問道:“和我說說,誰又惹了我們八姑娘了?”

君蘭低頭不語。好半晌才憋出話來,把今日遇到闵書钰的事情與他細細說了。

闵清則笑着輕撫她頭頂柔軟的發。

“無需搭理他。”闵清則淡笑,“五夫人做事太過不穩,終歸會自己跌倒。我們無需理會她,自然更不用理會闵書钰。”

想到闵書钰醉酒時候那一聲聲“小茗兒”,闵清則笑容微斂,低頭與君蘭道:“往後看到他就躲遠一點。此人心思不正,你可曉得?”

君蘭不知闵清則口中的“心思不正”是何意思。

但她知道,闵書钰那裏是真的不能再搭理了。特別是往後她和高氏的矛盾可能會越來越深,與闵書钰怕是會沖突多和睦少。

自小她就和闵書钰不對付。現下九叔叔開了口,她自然更是不會去理會,故而點頭道:“我知道。九叔叔放心就是。我有分寸。”

得了她這樣的保證,闵清則心裏稍微放松了些,牽了她的手一同往屋裏走。

因着剛才她在郁郁地編小魚,且還費了那麽多的心思都連續斷裂,他心疼她費的那些心思。在往書房走的時候,他順手撈起了好幾個她的裂開的小魚,擱在手中,一同進了屋。

屋子裏還是他走之前的樣子。

因為總也想不通丁斌留下的這個“字帖”究竟是有什麽暗含的作用和疑似,所以他當時正仔細地把這本書再次看了一遍。

而後那書就留在了桌案上,沒有收起。

闵清則拉了君蘭的手走到桌案便,擡手示意她随便坐,他則拿着草莖到了桌案前,把零零散散的小魚擱到了桌子上,打算細細拼接一下,看能否湊出一個完整的來。

因着攤開的書就在椅子的正前方,所以闵清則擱置斷裂的小魚時,就把它們放在了那本書的上面。

生怕斷裂草莖上的汁液會弄髒了書冊,闵清則手頓了頓就打算把書冊抽出。

誰知剛剛動了這個念頭,剛剛把書冊抽開一點點後,他卻忽地發覺了不對勁。

闵清則眉目驟然冷峻下來,緊緊盯着小魚和書冊,口中喚道:“丫頭,你過來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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