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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盈袖自是要鬧上一場,蘇雪搖坐內寝中能清晰聽到她在外面又哭又喊的聲音。

蘇雪搖不想等到薛霁回來的時候,她人還鬧在這裏,于是發了火:“都是怎麽做事的?這麽多嬷嬷侍女,若真有心辦差,難道還弄不走一個盈袖?”

薛霁已經連着兩次回內院時遇到盈袖鬧事,若再有第三次,蘇雪搖也怕他懷疑自己的辦事能力。

一個丫鬟都處理不好,又如何管得好整個內院?

蘇雪搖知道,院裏的嬷嬷侍女們是故意由着盈袖磨蹭的,估計也是想幫她一把,看能不能再搏取點同情心,不至于被趕出去。

但蘇雪搖可以多留盈袖幾日,準她養好了身子再走,卻不允許她犯了這樣的錯後還能繼續留下來。

何況,這個罰,還是薛霁親自發落下來的。

蘇雪搖發了這頓火後,很快,再聽不到院裏傳來一點動靜。

沒多會兒功夫,榮嬷嬷便來複命:“奶奶,盈袖被趕出去了。”

既事情已經辦妥,蘇雪搖也就沒再追究她們方才的辦事不力,只淡淡應了聲:“知道了。”

榮嬷嬷欲言又止,想說什麽,但最終也沒說出口。

蘇雪搖因心中有些惱火,故并沒看榮嬷嬷。若是看到了她的欲言又止,蘇雪搖必會問上一句。既沒看到,自然也就沒問。

盈袖之事,到了這裏,算是徹底有了個結果。

盈袖之事,原先知道的人并不多。就只蘇雪搖夫婦,以及謝氏和老夫人知情。便是榮嬷嬷等人,也是到了今日,蘇雪搖發話讓趕人走,她們才知道的。

盈袖被趕出府,動靜鬧得有些大。一時間,幾乎是整個國公府的人都知道了。

很快,薛二奶奶便聞着味兒趕來了清風院,打探情況。

“盈袖那丫頭是怎麽回事?”她善意着提醒蘇雪搖,“她可曾是祖母身邊的人,你就這樣把她趕走了?”其實二奶奶心裏大概也明白老夫人是知情,并且同意的,否則,借三郎夫婦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會不敬老夫人。

此番這樣說,不過就是想故意套一下話而已。

得是犯了怎樣的大錯,才能被這樣趕出府去?

他們薛家的這些丫鬟,尤其是曾在老夫人身邊伺候過的,就算出去,也是到了年紀後體體面面被放出去。像盈袖這樣被趕出去的情況,極少見。

蘇雪搖也沒想到事情最後會鬧成這樣。

盈袖不肯走,一直哭喊着大叫,就鬧得阖府上下都知道了。

她現在也頭疼着呢,婆母本就厭惡她,如今這樁差事沒辦好,正好逮着機會可又訓斥她一頓了。

因想着謝夫人那兒的事,對着這二奶奶的時候,難免就有些心不在焉。

薛二奶奶見蘇雪搖不說話,索性自己猜着問了:“難道她爬了老三的床了?”

蘇雪搖回過神,笑着搖了搖頭:“還沒到這一步。”

還沒到這一步,那就是說有這個事兒,但沒自己說得這樣不堪罷了。

薛二奶奶便說:“說起來,她原也是老夫人為三郎準備的妾。也是心太急了些。這樣一來,她自己的前程沒了,也連累了弟妹你。你這才過門,就這樣大動幹戈的趕走了院子裏的人,外人怎麽想啊?肯定說你善妒,不夠大度。”

蘇雪搖倒還真不是善妒。

她也無所謂薛霁以後納不納妾。

其實只要這個盈袖安分點,不那麽着急的想這個時候就上位,從而打了她這個正頭娘子的臉,她或許日後還會幫她一把呢。

可她太心急了,當着薛霁的面一而再的耍心機。是薛霁自己要罰她的,難道,她還要為她向薛霁求情?

從她一開始耍心眼兒起,她就只能是今天的下場。

蘇雪搖知道這薛二奶奶的嘴巴不緊,故也想借她之口為自己澄清些事兒,為自己正個名。所以,蘇雪搖倒為難着說:“成親後,三爺攏共才來後院兩次,她便兩次當着三爺面耍心機。”

“第二次,自己澆了自己一身的涼水,把自己給凍着後。硬撐着等晚上三爺回來,當着三爺的面倒下。你也知道,三爺是刑官,破案無數,她的這點心機,爺難道看不出來?也是三爺自己惱了,這才做主趕了她出去。”

“原是前幾日就該走的,是我體恤她,冰天雪地的,她又病着,若真這樣出去了,豈不是沒了命?這才留到了今天。沒想到,她不肯走,硬是鬧上了一場。”

薛二奶奶驚愕:“是三弟做的主?”

蘇雪搖一臉的為難之色:“不然,以我如今在薛家的地位,我又哪裏有這樣的底氣罰盈袖?”

薛二奶奶知道她沒這個底氣擅自做主做出這些事來,本以為,是她求着老三這樣做的。而老三并不想插手內宅之事,就由着她去了。卻沒想到,竟是老三自己做的主。

“那這麽說,老三對你竟還算不錯?”薛二奶奶嘀咕。

蘇雪搖聞聲卻只笑了笑。她心裏太清楚了,薛霁這麽做,才不是為了她。

他是為內宅穩定,不想盈袖開了個頭後,後面有人效仿,從而弄得烏煙瘴氣。

索性嚴懲了盈袖,也算是以儆效尤,徹底斷了後面有人想爬床上位的心。

但薛二奶奶若要這樣想,若要認為薛霁是因為她才趕走的盈袖,她也不會特意解釋。

就讓她這樣認為好了。

以她之口,再把這一切傳出去,那她有薛霁這個府上的三爺的袒護,往後日子也能好過許多。

打探到了內情,薛二奶奶自是滿意着離開了。

清風院的事,以薛二奶奶之口,很快便傳得人盡皆知。

大家也都知道,三爺為了新進門的三奶奶,竟連曾在老夫人身邊侍奉過的盈袖都趕走了。三奶奶雖出身不高,又曾在三爺身邊當過丫鬟,為衆人所诟病。

但只要三爺喜歡,這些都不算什麽。

薛霁下午又去了趟刑部衙門,傍晚時分回府時,在國公府門口遇到了正打算出門去應酬的薛二爺。

薛二爺薛崖雖為庶出,但同薛霁交情不差。甚至比起薛霁薛扼這兩個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來,薛崖無論是和薛霁,還是和薛扼,交情都要更勝這倆親兄弟一些。

本就好奇,既門口巧遇上了,薛崖自然要調侃薛霁幾句。

“三郎藏得夠深啊,平日裏看着冷肅,但疼起媳婦來,卻不比我差啊。”薛崖一來便笑指着人這樣說,弄得薛霁毫無頭緒。

但既無頭緒,也就沒有輕易開口,免得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露出破綻來。

薛霁只是心裏默默将這個事記下,然後問薛二爺:“二哥這是要去哪兒?”

薛崖:“近年關了,應酬多。你們刑部衙門不也是?不說了,先走了,時間快要來不及。”

薛霁微微颔首,側讓了下身子,以示讓薛崖先走。

待薛崖離開後,薛霁這才隆起眉心。

然後,立刻喊了東升來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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