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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崔大的門最終安在江彌房裏。
昨天幾人有空, 本想帶江彌熟悉乙樓,卻不想幾人都去甲樓配合調查直到深夜,今天找江彌也是為這事, 但很不巧,江彌和他們去乙樓路上被執法學長叫走了。
甲樓是啓蒙院的金字塔頂端,厲害修士的聚集地,甲樓學員能擁有許多特權。
像食堂的打包盒, 便是甲樓學員特有。
在很多學員眼裏,能在甲樓待下去的修士,不管心性還是資質都是上佳,他們對甲樓有種打心底的敬仰和崇拜。
這是江彌第一次來甲樓。
穿過大道和栽滿花樹的山坡後, 高大牌樓樹立, 寫着甲樓二字, 牌樓下有一塊被風雨侵蝕的木質地圖, 已經看不清标識了。
旁邊站着兩名黑衣制服,卻沒有日月同輝的徽紋。
學長帶她穿過牌樓, 往裏是一座建築群, 低矮的建築在其中淩亂分布,不知道路很容易迷失在裏面。
甲樓裏像江彌被拉來調查的人很多,不同方向傳來拍桌子或者大吼聲。
“就在這裏,進去吧。”
把江彌帶到地方看她進去後, 執法學長離開。
顧臣閉目揉着眉心, 聽到有人進來,抽出用來記錄的紙直接道:“坐這裏,叫什麽, 和異世者有過什麽接觸,越仔細越好。”
江彌坐下:“江彌, 和陸懷學長是認識關系。”
聽到這個名字,顧臣擡頭望來,手中筆停了一秒,又将剛拿出來的白紙放一旁,取出另一張紙低頭邊寫邊說:“繼續。”
江彌:“我和邢歌學姐關系很好,因此認識了陸懷學長,平時接觸不多,但陸懷學長是個好人,我和同伴沒法趕到禁令前回來時他幫我們和教習說明情況。”
顧臣:“只有這些?”
江彌:“陸懷學長還幫我認字,但沒成功。”
顧臣看她:“什麽時候的事?”
江彌:“一年前,第一次心理檢查那天。”
顧臣:“嗯,繼續。”
江彌陸陸續續說了幾次和陸懷的接觸,其中大部分情況邢歌在場,說完顧臣忽然問:“陸懷被發現那天,你在做什麽?”
江彌回憶片刻,這事才發生幾天,很快道:“早上有百神譜課程,上完課和同伴食堂吃飯,然後去了丁四教,藏書館教習托我将書送給陳教習,從丁四教……”
顧臣屈指敲敲桌面打斷她:“藏書館那邊說給你六本書,但陳教習說你只給他送去一本,為什麽?”
顧臣顯然特別關注她那天的行為。
江彌并不擔心,她确定自己沒有留下破綻,那天的事确實很冒險,但不管是主動靠近陸懷還是追邢歌,她都有合理的動機和理由。
而系統的事,她有十足把握只有自己看到。
于是江彌毫不客氣道:“看來顧教習人緣不好,沒被人關照過。”
顧臣被她嗆也沒露出什麽表情,端着公事公辦的态度問:“陳教習說你當天很反常,t本來正在教學員識字,突然起身跑出去,發生了什麽?”
江彌:“教學妹識字時我忽然産生靈感,古字學習門檻太高,普通人難以學會,我自己更是深受其害,我想知道有沒有辦法将古字創造的過程記錄下來,讓初學者先理解古字之初的意義,再學習如何寫,所以急着去藏書閣尋找相關記錄。”
“原來如此,”顧臣說,“讓你産生靈感的古字是什麽?”
老狐貍!
江彌心裏罵了句,但這種事不可能瞞過去,她也早猜到顧臣不會輕易放過她,于是平靜道:“‘陸地’,陸懷學長曾教我認過,但很遺憾,那時我記不住任何字。”
顧臣意味不明笑道:“陸懷教的,‘陸地’。”
“安心居裏有所有進入啓蒙院的孩子資料,陸懷也在其中,他疑點很多,所以我經常會拿出來分析,”顧臣雙手交叉目視江彌,“他教你識字,你沒察覺到他抱有什麽意圖?”
江彌:“沒有,他在認真教我認字,我在認真學字。”
顧臣忽然幾頁紙抽出來推到江彌面前:“這個,不認識?”
江彌看到最上面的兩個字後立馬閉眼,顧臣被她反應弄得一怔:“做什麽?”
江彌:“教習将有疑點的資料亂放,不會有問題,但我看了,就有問題。”
顧臣聽出這話裏明嘲暗諷的意思,這是在拐彎抹角說他給她亂扣帽子,顧臣也不跟她繞圈子,往椅子一靠,直截了當問:“陸懷在哪裏?”
江彌睜眼,滿臉問號:“他不是死了?”
顧臣觀察她表情動作:“他的屍體不見了,我們懷疑他還沒死。”
江彌簡直比顧臣最開始聽到這消息還要驚愕:“但他當時不是……爆炸了?”
顧臣:“你認為那是爆炸?”
江彌茫然了下:“不然呢?”
顧臣見她不像假裝,皺眉問:“我們懷疑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他才有機會逃走。”
這完全超乎江彌想象,難怪天誅院都來了。
陸懷要是死了,異世者的事情就可以中斷,只用往前調查他生前的人際關系和事跡,只要沒有大嫌疑,這事就過了。
可他要是跑了,那問題可就大了。
江彌的淡定幾乎裝不下去:“顧教習縂不能懷疑到我身上?我一個剛修行入門的小孩,能做什麽?”
顧臣看她兩秒:“你說得對,走吧。”
啊?我追邢歌的事不問問?跑去看陸懷的行為不再細究下?就……就這樣?
江彌這下是真不懂顧臣态度,還滿臉茫然沒動。
顧臣見她呆傻着沒走,竟然有種奇異的扳回一城的喜悅,他現在已經輪到跟小孩較量了?
顧臣:“不想走?那就留下來聊聊。”
江彌跳下椅子,朝顧臣點點頭轉身就走。
腦海一直在消化陸懷屍體不見的消息。
要麽,陸懷确實跑掉了,那她看到的系統提示怎麽回事?難道自毀只會銷毀系統?還是陸懷已經回現代了?
江彌覺得這種可能有點異想天開。
要麽,陸懷真的死了,屍體也确實不見了,至于在哪裏……
江彌忽然心中惡寒,不可能不可能,那是她的臉她的身體,不是陸懷。
調查持續了五天。
天誅院在三天後撤出啓蒙院,甲樓課程已經在江彌做完調查第二天開始,崔大三人又進入瘋狂修煉中。
江彌也處于水深火熱中。
她白日去丙樓上課,沒課就去藏書閣補習,到了晚上還要訓練人偶。
得到第二身體的喜悅被一次次挫敗磨掉,江彌每天都在暴躁和疲倦中度過。
控制人偶比她想象的困難太多,人偶和她的身體執行同一套命令,無論怎麽訓練,兩個月下來她還是只得到一個只會和她做同樣動作的人偶。
就相當于要控制同一張嘴說不同的話,一只腳擡起時同時向左向右走,江彌無法區分自己跟人偶。
而且她的感官反饋只來自自身。
正常來說,人偶也是她的身體,那麽人偶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身體感觸到的,都應該回饋到她這裏,她應該同時得到兩套外界反饋,但沒有。
江彌懷疑是她的靈魂強度還不足以控制兩具身體,就跟一塊能源驅動不了兩臺機器一樣,于是其中一臺被迫啓用節能模式。
要不是有那麽一次人偶動作不同,她真的要将人偶當雞肋棄之不管了。
意識到問題所在後,江彌加大訓練人偶的力度。
開始她還控制次數,某次聽到蔡平秋說顧臣原來就是天誅院的,不知怎麽調到心一院,異世者事情了結後被調回去了。顧臣一走,籠罩在身邊的危機感減去大半,江彌不再留手,她每天晚上幾乎是累昏過去的,導致她第二天經常起不來。
孫柏柔來撬了幾次門,也給江彌看過,身體沒有大礙,加上她自己學業也忙,不放心也沒辦法。
一次中午,江彌吃飯時差點一頭栽進飯盤裏,驚得幾人各種擔心,盤問許久,江彌只得說是識界的問題。
“我的識界好像有點奇怪,具體的還在摸索。”
這話一出,幾人沒再細問,但面上擔心不減。
江彌說:“只是嗜睡,問題不大。”
當天下午,江彌在課堂上睡着,被教習扔出去了又在草坪上睡着,正巧被下課的李二看到,李二幫她擋住教習目光讓她繼續睡。
睡醒的江彌爬起來,左右看看,已經下課了,她打着哈欠揉眼睛問李二:“我又睡着了?”
李二和她往西舍走,這個時間食堂已經關門,走到西舍住處時兩個打包飯盒放在門口,是孫柏柔他們放的。
江彌抱着飯盒開門,和李二面對面吃飯。
吃完李二問她:“你明天都有什麽課?”
江彌慢吞吞咽下飯說:“上午是天官書,林教習的課,下午是王教習的天象列次分野圖,王教習不喜歡紙上談兵,應該會将課程挪到晚上觀星。”
李二點頭沒說話。
第二天江彌開門,李二站在她門口說:“走吧。”
江彌一臉困頓跟着他走,到了教室門口見他還準備往裏,江彌拉住他:“這課你不是跟着三兒修過?”
李二說:“再聽一次。”
江彌就随他,跟着走進教室。
天官書是介紹星象的課程,和天象列次分野圖可并為同一科,但兩個教習分修不同,側重也不同。
林教習修巫,巫的分支占蔔術什麽都可以占,星相是主要占蔔手段之一,所以天官書更偏向相占之術;王教習修星宿,偏向星辰之力的應用,上課喜歡對着滿天星辰介紹,得看天氣上課。
林教習擡手便是一片星圖,開始洋洋灑灑講起來。
江彌打起精神聽了片刻,沒堅持一會兒眼睛就耷拉下來了。
訓練人偶雖然極易疲憊,但她的靈魂确實在一點點變強,與此同時,記憶能力也飛速上升,她現在幾乎過目不忘,星宿相關的書她在藏書館看過不少,很多知識觸類旁通,林教習講的內容江彌學過,也就不強撐着聽課了。
李二聽課中途往後瞥了眼,又去看林教習,動了動身體擋住江彌,讓她繼續睡。
江彌醒來時還在想自己怎麽沒被發現,擡眼就見李二的背擋住了她視線。
李二回頭問她:“去吃飯?這個時間孫柏柔他們應該吃了一半。”
江彌點頭,和他往食堂走,路上李二和她講林教習課上講的內容,江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李二在幫她補習。
兩人到食堂時三人剛吃完,等他們打好飯坐下就差不多要走了。
孫柏柔端着空盤拍李二的肩:“別帶壞江彌。”
剛準備吃飯的江彌:“?”
崔大起身跨過大半個桌子拍李二背:“靠你了。”
周三的位子拍不到,于是舉手道:“看好你。”
江彌看着三人利落離開的背影,沒什麽精神地側目看李二:“你們要做什麽?”
李二沒答,只指着她飯盤說:“快吃。”
江彌盯他兩秒,李二不願說就沒再問。
下午的課挪到晚上,江彌去藏書閣度過下午,找了本《符文與古字的前世今生》看起來。
江彌很珍惜這段平靜的時光,目前的她擺脫了異世者身份嫌疑,短暫脫離了危險,也成功踏入修行,還激活第二體,正是汲取知識和力量的時候。
只要未滿十八,學員可在啓蒙院待滿六年。
還有五年,可時間依舊很緊迫。
她要在五年內完全掌握第二體,并摸索第二體的修煉方式,這是她以後的保命手段,屬于重中之重。
其次是達到小術院晉升要求,也就是在t五年內晉級三階。
最後,至少要學習基本的攻擊防禦手段五行術。
她将大部分時間用于掌握第二體,但每次訓練完第二體,精力和體力就只剩殘血,江彌只能暫時放棄五行術,轉而吸收理論知識。
而且江彌發現,靈魂強度提高後,不僅記憶力會增強,對氣的掌控也有所提高,所以對人偶也越發有耐心了。
晚上有觀星課程,這是她的弱點,江彌為晚上留足精神,看書看到一半困意來襲便沒有強撐,任自己睡了過去。
醒來時李二也在,他捧着本書在看,江彌一醒他就望過來:“還有點時間,再睡會兒?”
江彌豎起腦袋搖頭,一邊按下睡翹的頭發一邊看書,半晌才反應過來問他:“你下午沒課?”
李二舉了舉手裏的書:“看這個也一樣。”
江彌湊過去看了眼,是人體經脈走向和穴道講解,便點點頭,撐着下巴繼續看自己的書。
上晚課的地方在觀象臺,看李二也朝觀象臺走時,江彌忽然理解中午這幾人在打什麽啞謎,她一把拉住李二:“你不用去乙樓練五行術?”
李二說:“五行術原理我學得差不多,有沒有教習指導都一樣。”
江彌皺眉:“那你決定修哪個道途?”
“急什麽,”李二擡手在她頭發揉了兩下,“晚課快開始了,你要問到什麽時候?”
江彌對知識和力量的渴望大過一切,沒多說,小跑到觀象臺時教習已經到了,她連忙找個位子坐下。
王教習是個頭發胡子花白的老人,精神矍铄,很有仙風道骨的感覺,他讓學生躺在觀象臺上,這樣能直接看到點綴在蒼穹上的星辰。
觀象臺上有用于觀星的儀器,王教習不用這些,提到哪顆星擡手施展點星術,就着滿天星辰講起來。
“星道裏修的就是星辰,星辰連線形成星宿,二十八星宿組成四方之靈……”
“啓蒙院就根據二十八宿命名,心宿在這裏,青龍之心,也是心宿一院名稱來源……”
“星辰有明有暗,一千三百三十九顆有名可契,而能自稱為星修者皆契有本命星……”
這堂課将江彌腦海裏的知識一一串聯起來,有種讀萬卷書後行萬裏路的通達之感。
她的識界有顆星星,這讓她很在意,所以在藏書閣看書時也主動了解修星相關的書,其中有本手稿,藏書館教習說是啓蒙院一位高階修士的,已經不在了,于是将手稿充作藏書閣書庫。
手稿主人是位星修,裏面記錄星修的修行感想,江彌從中得到關于識界的只言片語:天在水,星列陣,仙梯盡,只虛無。
星修識界中,星辰在水中列張,仙梯之上是虛無。
但江彌的識界完全不同,她識界也有水,卻只是一條無邊的河,星星不在水裏,而是天上。
沒修星卻有一顆星星,這應該很不正常。
江彌閉目細數識界的異常,思來想去,她識界大概沒有正常的東西。
“天象分野圖?”
周三的聲音低低響起,江彌從思考中回神,就聽到李二用同樣的聲音回:“嗯,結束了。你來觀星?”
李二躺在江彌不遠處,周三看了眼閉目的江彌,也躺下來看頭頂星空:“悶,出來透透氣。”
這會兒觀象臺也有其他學員,卻沒有人說話。
觀象臺是啓蒙院最高的建築,要爬四十九層臺階,地板是陽光雨水和人來往的痕跡,寬廣的平臺上架起幾座觀星用的儀器,搭起的木質棚子為其遮風擋雨。
為了讓學員更好觀星,觀星臺石燈很少,也都是昏暗弱光,但頭頂星辰密布,足以照亮這方石臺。
黎明觀星起為晨見,午時觀南中天為旦中,日落觀星起為昏見,巳時觀南中天為昏中,一天四時,觀象臺總有學員在此。
風帶着夜間的濕涼潮氣,江彌忽然感覺身上披了件衣,睜眼望去時李二已經重新躺下,繼續看上方星空。
周三兩手背在腦後,忽然問:“不打算進甲樓?”
這樣的黑夜裏總是容易觸及心底,江彌意識到他們大概要談什麽,閉上眼未插足。
李二很久後才說:“我和你們不一樣。柏柔是天生的修行料,她會比我們所有人都走得遠,你悟性好,腦袋轉得快,也會走得順坦,崔大心裏憋着口氣,他咬着牙也能跟上你們,我不行。”
“我親人在我小時候就離世,不是在小混沌沒的,報仇的決心、修行的悟性我都沒有。有段時間看你們拼命修煉,我落得越來越遠,還挺失落的,後來我想通了,我失落不是修行跟不上,而是我遲早會和你們走上一條不同的路,想想挺不舍。”
啓蒙院的孩子都會面臨這個問題,走哪條路,如何走,什麽都不思考的人無法主動争取,不會争意味着放棄。
“你想清楚就行。”周三換了個話題說:“她呢?你提出主動照顧她,柏柔贊同,但她肯定不同意。”
李二将雙手放腦後,忽然嘆了聲:“江彌啊,讓人總想拿根繩子栓身上。”
江彌睜眼眨了下。
周三笑着接口:“她上輩子是屬風筝的。”
李二說:“是啊,不拴着,一眨眼就不見了。柏柔說她總是遠遠站着,好像随時準備離開,我想怎麽會,她不就在那裏?但陸懷學長……那天,我和柏柔還在遲疑時,她毫不猶豫就沖進人群,抓都抓不住,我就理解柏柔為什麽那麽說。”
“我在這條路上走不下去,所以知道她有多難。你們走得太快,回過神時就見不到她了。”
“而且你發現沒,我總有種她把我們都當孩子的錯覺,這完全不對吧?她明明才是最小的。”
“我要讓她心甘情願喊聲二哥。”
周三:“我也把你當弟弟看,要不你喊聲三哥。”
李二擡手給他一拳,被周三擋住,兩人鬧過一陣後安靜下來,感受靜谧的夜風。
回西舍時,李二拉起江彌準備背她回去,江彌猶豫了下,還是閉眼任由他背着。
李二沒察覺她醒了,低頭看腳下的路,耳邊是周三有一搭沒一搭的聲音。
這日後江彌對李二與她上同樣的課沒再說什麽,只是會隔幾天去趟乙樓學習五行術。
為了減緩靈魂的疲勞感,她對氣的控制十分精準,精準到有些摳,但只能堅持一刻鐘,多一秒都不行。
有次李二讓她釋放水球,她偷懶只捏出個小水珠,李二要看她掌控能力,江彌只能将水珠聚成水球,只堅持了一刻鐘,後一秒被李二背着送去醫署。
此後她去乙樓只練一刻鐘,時間到就立即停下來,窩在牆角看自己的書。
來乙樓訓練的學員看他們跟看神經病似的,連教習都喊來江彌問什麽情況,李二只得在一旁解釋,解釋完教習不信,江彌給人當場表演了個倒地昏睡,搞得整個乙樓教習都知道有這麽個奇葩。
“……就是這麽回事,當時所有人都驚呆了。”李二嘆聲說。
自從江彌昏昏欲睡後,整個人就顯得很呆萌,李二現在完完全全把她當自家妹妹,快要被江彌的昏睡毛病給愁死。
孫柏柔給她看完搖頭,沒發現什麽問題。
崔大看到孫柏柔用的氣霧,挑眉問:“一階了?”
孫柏柔點頭:“前段時間升的。”
崔大去看周三,周三說:“差不多。”
崔大抱着腦袋哀嚎:“還以為能先你們一步!我就快了啊!”
李二給他鼓勵:“那也很厲害。”
一邊聽一邊點頭的江彌歪頭靠在李二肩上睡着了。
就在昨晚,她成功控制第二體自己穿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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