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九帖

第九帖

宋予連了藍牙，在車上放着說唱歌曲，漆許被吵得頭疼，讓他換歌。

宋予将手機扔給漆許，“密碼是三個四三個六，自己換。”

漆許按他說的打開，發現壁紙是一棵樹。沒什麽技巧，也不唯美，最起碼在她這個攝影師看來拍得很爛。她找了一首《Miss Riddle》，世界終于安靜下來。

過了一分鐘，宋予說：“我也很喜歡聽爵士樂。”

“看不出來。”漆許實話實說。

宋予挑了挑眉，沒忍住自己先笑了，确實這話有點假。他想起來上次去漆許家，看到客廳有一臺唱片機，他想，等有時間一定要送她幾張黑膠。他都能想象出漆許自己一個人在家喝着酒杯跟着爵士樂晃的樣子，她有點文藝女青年的氣質。

“你不喜歡說唱嗎，那你上次怎麽去聽演唱會？”

“以後不會聽了。”她想到這事兒還有些生氣呢，關鍵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吧，怎麽宋予就表現得他們跟仇人似的？

漆許陳述：“我記得咱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好像很讨厭我。”

“有那麽明顯嗎？”

“......你當我是傻子嗎？”

宋予專注在開車上，這時刻意不去深想，音響裏放出來的歌詞已經攪混了他。

“It's a long way home, you called last night just friends”

“So cool, so clear, so nonchalant, so absolutely what I want”

歌和人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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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line or two you've dropped about but don't let me interrupt”

“Your game, Miss Riddle, I'm stuck in the middle again”

如果直接問會怎樣呢，游戲還能好玩嗎。

或許，這真的只是場游戲嗎。

宋予說：“雖然我喜歡爵士樂，但這首真不好聽。”

“不需要你覺得，我喜歡就行。”漆許又拿過他的手機，點了單曲循環。

就是想故意跟他作對。

“Because I've found your lips are awfully nice  one stop south of paradise”

這時，漆許注意到宋予的嘴角慢慢扯開，漫了一層笑。

車在訓練基地門口停下，車門的鎖還被關着，漆許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宋予摁着後腦勺吻了一通。車就在路燈下，燈光正對着車頭，漆許不想被別人發現，可又掙脫不開。最後，在宋予的厮磨下，動作慢慢軟化。

“下車吧，猜不透小姐。”宋予心情很好，關車門的動作都不覺潇灑起來。

“你怎麽不叫我姐姐了？”

“姐姐不能亂叫。”

“......”

漆許看到一窩小貓都擠在一個箱子裏睡覺的時候，心都要化了。三只三花，還有一只小奶牛。宋予說媽媽是三花，爸爸是奶牛貓。怎麽選啊，都想帶回家。而且它們好乖哦，一點都不怕人，一看就是在這邊生活地很好。

“挑吧。”宋予大方道。

兩人蹲在泡沫箱前，一人一邊，頭挨着頭。漆許糾結了半天，就是挑不出來。

宋予摸着它們的頭，對漆許說：“四只你肯定照顧不過來，認清現實。要不就這只紅眼睛吧，它特別乖。”

漆許半天不說話，在宋予擡手後，摸向小紅眼睛。

好小哦，好可愛。

“我想帶走兩只。”

“真貪心。”話雖這樣說，但宋予是笑着的。

經過半個小時的艱難抉擇，漆許最終帶走了小紅眼睛和小奶牛。宋予去宿舍拿了太空箱式的貓籠，把兩只小家夥抓進裏面，還細心地墊了一層毯子。

“想想給他們取什麽名字。”

漆許暫時想不到，這是她第一次養貓，取名得慎重。要取大名，也要取小名，還要取英文名。

“好，那我來取。紅眼睛的這只比較像你，很乖，就叫漆六。小奶牛叫宋四，跟我姓。”宋予雖然也覺得宋四這名聽起來怪怪的，可為了對稱就請小貓咪委屈一下吧。

“什麽破名字，你走吧，我自己把他們帶回去。”漆許嫌棄死了，在宋予把貓籠放到後座後，準備發動車子。

“漆許，你跟我玩呢，是我帶你來的吧，讓一只貓跟我姓怎麽了？”宋予直接上了後座，利用完就扔，門都沒有。

“不是，宋四，送死，你腦子有問題嗎取這個名字。滾下車，看你就煩。”

宋予肯定不會下，伸出手指隔着鐵門逗貓，“挺好聽的啊，對不對，宋四。”

漆許不想理他，将車拐了一個彎，“你真不下車嗎，明天不訓練？”

“這貓是我送出去的，我得負責，當然要監督你，不然怎麽跟我隊友們交代。漆許，明天找你做個問卷，家裏幾口人，什麽性格，喜歡什麽，從事職業，你都要統統告訴我，不然我不放心把貓交給你。”

“帶着你的貓，趕緊麻利地滾。”

這一路宋予都在想名字，一只跟媽媽姓，一只跟爸爸姓，多好，多公平。

宋......漆......

多高級的姓，跟小說男女主似的。

他在手機上買了貓糧和貓砂以及籠子，再提醒漆許:“明天帶它們打針、洗澡，你有時間嗎？”

“不行，一天都有拍攝。”

宋予不說話了，他就知道。

等上樓，他拎着貓籠和漆許一起上去，才發現門口多了雙男士拖鞋，“專門給我買的？”

“對，看看合不合腳。”漆許說着，仍站在門口，摁了幾下指紋鎖，拉過宋予的手把他的指紋輸了進去，“你明天要是有時間，就帶它們去吧。”

“你這麽信任我？”

漆許搖頭，“不能說信任，只是沒辦法。”

“......”他剛要感動。

養貓用品送達之後，宋予帶着漆許一件件擺好，并叮囑其注意事項。漆許沒養過貓，在手機備忘錄上匆匆忙忙地記錄，“剛說什麽來着，再說一遍。”宋予愣了下，繼續手上的動作，耐心地重複了一遍，這次語速變慢很多。

把一切都收拾好後，時間已要到十二點，漆許怕他回去晚耽誤第二天的訓練，就想趕人，“你走吧，我要洗澡休息了。”

“你真的很無情。”宋予看她半天憋出這麽一句。

“明天不要訓練？”

“渴了，給我倒杯水。”宋予走去沙發，跟大爺似的半躺下。茶幾上有個游戲機，瞬間來了興趣，坐在地毯上開始倒騰。

漆許拿着水杯過來，就看到宋予正在聚精會神地看游戲屏幕，真是沒半點見外。她不喜歡外人不經允許地随便翻東西，即使用完放回原處也不喜歡。就像上次宋予去廚房煮東西，她內心是有一點排斥的。但現在她沒說什麽，将水杯放到宋予面前，坐在他的斜背後的沙發上看屏幕。

兩只貓都很乖，不怕人，也沒叫，直接安安靜靜地趴窩在一起睡覺了。整個客廳裏只有游戲的聲音，一局結束，宋予端起水杯喝了兩口，準備開啓下一局。

漆許用膝蓋頂了下他的後背，趕人，“十二點了，別玩了。”

“那你陪我玩一局，輸了我就走。”

“說清楚，誰輸你走。”

“我輸，我走。”

“來。”漆許拿起另一只游戲機，“別說我欺負小孩。”

“呵。”宋予笑了聲，口氣倒不小。

十分鐘後。

“靠！”客廳裏傳來一聲低罵，宋予放下游戲機直接走向門口。

他換好鞋子，轉身與漆許對上視線，“車鑰匙給我一下，衣服還在你車裏。”

“我明早拿上來，你晚上來的時候再帶走吧。”

“不要，就現在。”

“......又沒人偷。”

漆許還是給了他鑰匙，等他再上來的時候，漆許去門口接過鑰匙，說：“衣服要洗一下再穿，改天穿給我看看。”

“嗯。”宋予将車鑰匙放入漆許手心，在她快要收回時，一把反攥住她的手腕，往面前拉，他抱住，“謝謝，我很喜歡。”

說完，沒等漆許的回應就走了。連電梯都沒等，而是推開樓梯口的門，消失在那處。漆許走到陽臺，看他從大門出來，單手插在兜裏，走姿酷拽。一個擡頭，她偏身躲了一下，不想讓他看見。一分鐘過去，再從牆邊出來時，宋予還站在那，直勾勾地擡着頭向她這個方向看。

宋予向她揮了揮手，隐約能看見嘴角的笑意。這次真走了，漆許看不見人了，才返身往屋子裏走。她站在貓籠前看了一會兒，心裏感覺暖暖的，毛茸茸的小動物就是可愛，什麽都不用幹，光看着就治愈人。

起什麽名字呢。她不想聽宋予的，都起的什麽破名字，不是一串數字就土得要死。

“你叫CC，你叫PP，很好，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她的貓，為什麽要與別人有關。要是之後跟宋予不聯系了，還有跟他相關的東西存在，多膈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