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跪下
第38章 跪下
兩人又扯東扯西聊了幾句, 楚漾沒明白這樓上樓下的說個話還得打視頻?
但他又能猜到原因一二,淩意舶大概是為他着想,不想被同事發現。
這情況不亞于辦公室戀情, 或者說是老板在火熱追求員工。
以前兩個人年紀都小, 被淩沣雇來看管淩意舶的保镖大多又都比淩意舶年紀大些, 自然就把楚漾和淩意舶歸為“小孩子鬧着玩兒”。
他們從來不覺得二少爺和楚首席關系那麽近有什麽不對勁, 換句話說,一個沒分化的保镖和作為S級Alpha的繼承人不會有什麽瓜葛。
就算有, 私下的議論也被嚴格的制度吞沒, 難聽的話傳不到淩意舶耳朵裏, 只有楚漾能聽見只言片語。
但他不在意。
都是職場上讨生活的人, 要嘴碎什麽就說好了, 他無所謂, 對別人的嘴巴占有欲沒有那麽強。
楚漾托着腮,實在是困, 沒力氣和他聊了,又知道淩意舶打視頻過來是想和他說話, 安撫性地摸了摸鏡頭, 像在摸人,哄道:“好了好了。我四點還要起來值班, 要先洗澡睡了,行麽?”
屏幕上的淩意舶繃着臉,布料聲窸窸窣窣,呼吸粗重, 半晌才極重地“嗯”了一聲。
楚漾沒戴耳機, 那聲“嗯”很性感,像輕擦過耳廓說的。
他回味着楚漾剛才摸鏡頭的動作, 目光滾燙地追随那長年累月被冷兵器磨出繭的指尖,舔了舔唇,笑了笑:“你還挺會的嘛。也沒那麽呆。”
楚漾繃着薄薄的臉皮,發出很沒有攻擊性地反抗:“誰說我呆誰呆。”
其實楚漾在這方面相較于三年前沒有成熟許多,還是只會紅着臉躲避。
但淩意舶長大了。
他已經學會怎麽樣用讓對方舒服的進攻速度,一步一步達到目的。
放手是不可能的,他能用工作緣由将楚漾綁在身邊一陣子,但綁不了一輩子。
他要讓楚漾心甘情願。
楚漾吃過太多苦了,才十九歲就練得一身傷,明明是最怕疼的那個,挨罰時卻不喊不叫,手上纏着繃帶趴在拳擊場裏眼中全是淚也不求饒,唯一的情緒波動總和他的小雇主淩意舶有關。
淩意舶有時候想,什麽時候能讓他也保護楚漾一次?這樣跳出那個劃定的命運圓圈,楚漾才能将兩個人放在平等的位置。
楚漾沒先挂視頻,望着屏幕上走勢陡峭的眉峰看了會兒,不知道淩意舶擰着眉在做什麽,剛想開口問詢,反倒是淩意舶粗喘一聲,先挂斷了視頻電話。
他沒多想,拿起貼身衣物搭在肩上,拐進浴室準備洗澡。
撥開淋浴開關,楚漾發現淋浴頭只出涼水,取下花灑敲敲打打,沒什麽用,來來回回折騰了二十分鐘,還是不行。
手機震動,是淩意舶發過來的一條:晚安!外加一個戴墨鏡很臭屁的小黃豆表情。
[Ripple]:你洗澡有熱水嗎?
[舟]:有啊,一樓沒有?
[Ripple]:嗯。
[舟]:我下來看看。
楚漾剛想拒絕,已經聽到樓上有人穿拖鞋開門下樓的動靜。
淩意舶只穿了件背心,手裏拿了個不知道哪兒來的扳手,頗有幾分修車工的架勢。
食指卡在扳手裏的圈內晃了晃,淩意舶将扳手轉了一圈停在掌中,做了個“靠邊兒站”的手勢,側身擠入淋浴間,蹲下來。
男人的背肌在浴室內冷白的光線下呈現出極為優越的身體弧線。
楚漾沒收回視線,光明正大地欣賞。
還是敲敲打打的動作,淩意舶歪着腦袋研究,沒幾下功夫,調試好了,他探個頭出來,下巴揚着:“弄好了,你來試試?”
楚漾收回眼,“這麽快?”
“本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淩意舶靠着,“你在國外沒遇到過淋浴出問題?”
“有啊。”楚漾老實道,“都是陳迦禮修的。”
淩意舶若有所思,點點頭:“你倆一塊兒住了挺久?”
“嗯。船上住宿空間小,就一個三十平的雙人間,兩張床,”楚漾不知為何想要解釋清楚,“下船後就分開住了,我自己一間,陳迦禮和當地的員工一起住的。”
淩意舶點點頭,一聽他這麽說,不可避免地有點吃味兒,但好在楚漾改了口沒再在他面前小陳小陳地叫,心裏舒服多了。
楚漾沒進去,順手開了盥洗臺的水,熱的。
他頗為訝異:“你居然還會這些。”
淩意舶就跟個老師傅似的斜倚在淋浴房上的玻璃門邊玩兒扳手,道:“讀本科的時候我和謝崇珩是室友啊,你忘了?宿舍設施不給力,經常壞,時間久了我就會修了。”
“沒打電話搖人來修?”
“自己能解決的事兒就解決了,麻煩你找人幹什麽。”
楚漾突然是想起來,淩意舶上大學本科的日子自己也跟過的,學校不方便進去,更不方面出現少爺的貼身保镖這種小衆生物,再加之淩意舶本人在校行事風格也較為低調,楚漾只會帶幾個同事在校門口附近轉悠,等着淩意舶出校的時候再像變态跟蹤狂一樣默默跟在身後。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楚漾甚至把校門口哪家冒菜店好吃都給摸清了,還在校門口小吃街當了回見義勇為的群衆标兵。
為了不過于引人注目,有時候他會戴着口罩斜躺在同事開來的摩托車上,會幫着校門口的推銷人員發傳單,會蹲在賣時令水果的地攤邊問多少錢一個……
偶爾淩意舶出校看見他等自己等得灰頭土臉的樣子,眯着一雙笑眼,愣道,不是,楚漾,你玩兒Cosplay呢?
那段工作經歷算是最輕松的了,因為校內人員相對單純,學校地處大學城,附近也安生,除了淩二少爺偶有“別讓人看出來你們是保镖”的過分需求,工作幾乎沒什麽難度。
以至于僞裝得太好,有人注意到了楚漾,淩意舶随口搪塞,說那是我表哥。
學校球隊裏總有人躍躍欲試,說我追不到你還追不到你表哥嗎!淩意舶來興趣,說你去追啊,你猜他搭理你嗎?
可惜楚漾主打一個來無影去無蹤,沒人堵得住,也就沒人拿得下。
還有隊友前來告狀吐槽,舶哥,你表哥挺辣啊?我纏他半天不給聯系方式,最後叫我滾?
那股子占有欲此時倏地瘋狂作祟,淩意舶心裏莫名暗爽。
還不知足?沒打你都不錯了。
他笑罵,現在我也讓你滾!
此後在籃球訓練場,總有人問,舶哥!你那漂亮表哥今天來沒有?讓他來看我打球啊!
淩意舶一個球砸到人腳邊,樂了,我表哥練拳擊去了,等着削你呢。
他上學還算乖,不添麻煩,楚漾不拖後腿,主雇二人相安無事,還不太熟,算是度過了一段回憶起來蠻有意思的陪讀時光。
淩意舶橫刀立馬地這麽站着,身後高溫熱水從花灑中飛瀉而下。
水花砸向地面,浴室中升騰起一層薄霧。
楚漾看他這副樣子,少爺難得接了地氣,說:“還有什麽事情是你不會的。”
“在追你這件事上,”淩意舶說得順暢,“我還要多學學。”
淩意舶沒半點兒要走的意思。
楚漾緩慢地吸一口氣,緊繃的神經警覺起來,空氣變得潮濕,被煮熱的龍舌蘭酒味彌散開,苦辣之氣慢慢遍布五髒六腑。
楚漾腿一軟,臉上暈開讓人難以移開目光的紅色,表情仍是冷硬的:“你……”
“你還沒給我解釋……那天你為什麽叫我把信息素收一收,難道你聞得到?”淩意舶朝他走近。
楚漾萬萬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發難:“我那天喝了酒,誤以為身上的酒味是你的信息素。”
淩意舶點頭,表情像是信了,卻又問得莽撞:“你是不是已經分化了?但要任務期結束之後才能公開?”
浴室裏沒來得及打開換氣,熱水爬上玻璃鏡,白霧氤氲,很快遮擋住了所有視線。
楚漾身後沒有退路,地磚也因迅速攀升的高溫而變得濕滑。
他一下光着上半身靠在冰涼的大理石上,很輕地喘了口氣:“不是。”
後背太涼了,涼得他打了個顫,想要接觸滾燙的東西。
淩意舶充耳不聞,順勢抓住楚漾的胳膊,看了眼塌下後的腰身上旋出淺淺的小窩。
手用力,他将人往只能看清輪廓的鏡子前一按,強迫他擡起頭。
楚漾被迫露出脖頸,看向鏡中人。
Alpha伸出手,往鏡子中央抹了一道,像用手潑了墨,那小塊白霧瞬間變成水滴——
楚漾平日裏冷靜、沒感情的漂亮臉蛋,此時被染上了紅潮。
他表情淡,眉眼卻長得重,眼睑連着睫羽的顏色都很明朗。
皮膚又白,鼻側那顆勾人的小痣像會跳動,臉頰側邊和耳朵連着脖頸在充血,薄薄的,透明似的覆蓋上一片片羽毛。
淩意舶耳語:“你現在的臉,和Omega發情的樣子好像。”
楚漾盡力控制呼吸節奏,輕聲:“你……你見過?”
淩意舶搖頭,陳述:“現在是第一次見。”
楚漾生硬反駁:“我不是。”
“嗯,我沒說你是啊……和想象中的差不多。”他又模仿犬類咬食的動作,叼住耳垂,輕輕撕咬。
楚漾已經沒功夫去思考身後頂住自己的是扳手還是別的什麽了,只努力讓自己清醒,辯解道:“熱水溫度太高了,我熱,可能有點發燒……”
他也許不是發燒,而是發情了。
這都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他留着淩晨四點起來打的抑制劑,此刻正橫在淩意舶頭頂的吊櫃上方。
只要淩意舶稍微擡頭向斜上方看一眼,就能看見那個奇怪的餅幹盒子。
它顯然不該出現在這裏。
這種鍋,楚漾也沒辦法甩給另外三個人,他們已分化許久,顯然不可能是Omega,懷疑對象只有可能是自己。
按唐撫寧給出的日歷表來算,這三四天正好是他的發情期,他腺體雖然不完全,但還是要做好準備,在情潮來臨之前就必須把抑制劑注射入體內,以防萬一。
“你這裏,可不是生病的樣子。”
思緒陡然強拉拽回,楚漾雙腿一軟,他覺得他的拒絕像欲拒還迎,偏生了個鈎子纏着淩意舶的手腕不讓走。
霧氣愈發濃郁,楚漾看着淩意舶擡手按開浴室內的換氣扇,嗡嗡的工作音起,Alpha又勾着唇角,“啪嗒”一聲反鎖了門。
随後,原本站在他跟前的Alpha蹲下身。
楚漾單手撐在盥洗臺前,另一只手插進淩意舶那被自己揉得亂糟糟的頭發裏,掌心緊縮了下,粗糙的指腹碾磨過頭皮,又放開,只用根本沒發音的氣聲,低啞地喊了聲:“……小舟。”
淩意舶沒辦法回答他,只用掐人做回應。
楚漾就是個怕痛的,這會兒被掐得大腿鈍痛,感官又敏銳,淚水瞬間充盈了眼眶。
-
說不清是霧還是汗。
楚漾整張臉連着上半身都是濕潤的。
發情期被解決後,Omega在密閉空間中對Alpha暴露出了腺體,這近乎讓Omega天生的警覺和不安全感在楚漾體內被激發。
強烈的壓迫感湧上大腦,他後退一步,目光焦距不落在任何一寸有淩意舶的畫面。
楚漾的喘氣聲細微,眼睫下滿是水光:“不行……我要洗澡了,太晚休息明天精神會差。你快去睡覺。”
“好。”
不愛聽人指揮的淩二少爺竟少見地不再糾纏,只說:“我知道啊,你今天說好多次了,說你四點還要起來上班。”
他舔舔唇,樂了:“或者說是起來保護我。”
“……”楚漾不置可否。
他的視線落在淩意舶穿的背心上,從領口連着胸前,有明顯的幾道痕跡。
楚漾以眼神示意了一下:“你把衣服脫下來。”
淩意舶挑眉:“想繼續?”
“不是,”楚漾又被說得臉一紅,不自然地別開頭,掌心往前推了他一把,速速收回手,“你脫下來,我洗澡的時候順便給你洗了。總不能就這樣穿着。”
其實他知道淩意舶在生活習慣上沒有那麽少爺脾氣,平時貼身衣物能洗都自己洗,從來不會麻煩溫姨,但……自己弄出來的痕跡,要自己親手搓掉“罪證”。
“真體貼。”淩意舶低頭,往他肩頭上飛快地親了下。
明明是上位者,卻還說什麽喜歡他下命令的樣子……
明明只是親肩膀,卻比親嘴還親昵。
明明,明明。
他剛才推人的動作要是不收得快點兒,估計得被淩意舶抓着手掌心親。
這人慣愛親吻他的手。
親指腹最色情,親手指最旖旎,吻手背最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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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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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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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