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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暗雲深》2024.5.23

半夏小說  降也 I Nv1x

第一章

夕陽西下，景物都糊上了一層濾鏡，變得更加模糊，萬物飄渺，溫熱的燥意浸透肌膚後滲入。

“考試結束，請考生立即停筆…請考生整理好自己的答卷，将答題卡放在最上面…請考生退出考場。”

機械聲音播報完畢，戚斯清從考點離開，下午她讓方鏡幫忙把她的筆記拿去二手轉賣，價高者得。

她先是在家宅了三天，每天三點鐘睡下午兩點醒，晝夜颠倒，方鏡大罵她虛度光陰，生拉硬拽把她拖出了家門。

中考結束後正是熱的要死那兩天，戚斯清穿了身一字肩長款襯衫下面穿的是牛仔短褲，腳踩綁帶式的真皮短靴，頭發半紮着脖子上挂着個項鏈，方鏡說她有股乞丐風的美。

戚斯清自顧自的一個人打着遮陽傘跟着方鏡和徐州兩個人走，前面突然停下，她差點撞到，擡頭一看，海洋水族館。

“你倆腦子有問題，大熱天叫我出來是跑水族館這。”說完轉身就要走。

徐州立馬扣住她胳膊，“別走，你那筆記我可都找到買家了，來都來了你說是吧。”

“呵。”戚斯清收起遮陽傘越過兩人朝裏面走去。

方鏡為了拍照出片還特意讓她帶了d相機，戚斯清嫌麻煩把手機和傘都一并放在方鏡的包裏。

徐州是拎包的，她則是給方鏡拍照的，手上掐着c相機給方鏡拍照的樣子還算上是有模有樣的。

戚斯清拍完一組圖片，方鏡小跑過來看，眼前一亮，“哇，你以後可以當攝影師。”

“才不呢。”

“當副業也行呀。”

正臨放假，館裏人不少，到中間隧道時便是人擠人，戚斯清低頭擺弄着相機，一轉頭人不見了，想掏手機結果想起來手機在方鏡包裏，現在手上只有一個全是照片的相機。

走過隧道是餐廳，戚斯清點了杯菜單上的人魚的眼淚，坐在椅子上透過玻璃能夠看見水母。

她座位都是找人拼的，對面是一個穿着白色襯衫的男生，她又找服務員接了電話，沒幾秒就接通了。

“喂？”

“我靠我倆以為你出去了呢。”

“過隧道有個餐飲店，來這邊找我。”

十來分鐘之後，戚斯清的酒飲已經喝的見底，又拿着相機對着水母拍了張照片。

出了水族館，戚斯清百無聊賴的玩着手機，方鏡則是看着今天一天拍攝的成果，“你對面坐的男生也好帥，怎麽不拍一張。”

戚斯清：“沒經過人家允許不太好。”

等高中錄取之後戚斯清回了上海，現在又要回來了。

戚斯清剛剛從衛生間出來，洗過了手，拿紙擦拭着。車上人不算少，她額頭已經附上一層薄薄的汗。剛出來便看見，年齡約四十多歲，中等的個子的男人正在她的位置上坐着，把戚斯清的書包在一旁被壓的不成樣子。

戚斯清走近睨着眼，乘務員在旁邊顯得無奈但還是保持的禮貌，“先生，您不能這樣做，這是其他乘客的座位，您買的是站票不能占用其他乘客的座位。”

男人聽了這話顯的更加不悅，伸出了手指着乘務員說道：“怎麽不行？現在這裏又沒人坐着，一個人買倆人的地，什麽人啊！占用公共資源，可恥！再說了，等她來我找她買一個座不就好了！”

乘務員看着人實在不講道理，看樣子這位乘務員也是剛剛工作不久，面對這種蠻橫不講理的人還不知道如何應對，“您還是起來吧…”

戚斯清滑了兩下手機，向男人展示出去，屏幕上是她的微信收款碼。

男人不明所以，戚斯清解釋說道，“您好，座位是我的，一張票十二塊五，我還是學生黨，但是我可以給您提供優惠，惠後25元，可微信可現金。”

最終男人也沒有買座，倒是灰溜溜的走了，戚斯清滿意的落了座位，戴上了耳機播放歌曲。

戚斯清又點開了微信，滑動着屏幕，她似乎沒有特意給人備注的習慣，初中同學群的聊天記錄停留在剛剛放成績那會。

群名:苦逼學生（3）

出分了，戰況如何？

@徐州，多少多少！

徐州回複道：五百七十二。

方鏡：慘～我才五百五十九，給精英丢臉了

徐州：很厲害了，你只是偏科O(∩_∩)O

方鏡：謝邀，分比我高的都禁言一下吧。

戚斯清：要問我的分先支付精神損失費30%

方鏡：滾。

等她再回家已經是八月末那會，其實北川應該有提前課的，但她沒去，大概有不少人都請假了吧。

她提前一周回來原因是東西還沒買齊，進了附近一家店，人不少。

她擡手将上端的一本題冊拿下來，想要看一看。

旁邊一道女聲說：“這本不太好，題相對來說，難，偏。我建議選《賦能專項》這裏面真題很多，重點概括的很全面。”

她一愣，擡頭看去，女生穿着白色短袖，紮着馬尾，氣質幹淨又清純，笑起來眉眼彎彎。

“謝謝。”說完，戚斯清将《必刷題》放了回去，拿了旁邊的《賦能專項》說道：“你也高一？來買東西的嗎？

女生點了點頭，“是啊，要我給你推薦推薦嗎？”

“謝謝，不用了，我已經買完了。”戚斯清搖頭回複。

九月。

呱噪一個夏季的蟬終于收兵，帶來九月的風吹拂在臉上。

進入班級，因為來的早的原因，獲得了優先選座權，戚斯清選擇了中間第三排的位置落座，剛剛開學，校服也沒有發放，只是來校量過尺寸，所以都穿的是自己的便服。

戚斯清拿出《在人間》這本書繼續讀下去，正如書中所寫的，大多都顯出來了人性裏不好的那一面，被麻木，無聊的生活所逼迫。

泰戈爾在《飛鳥集》中所說：只有經歷過地獄般的磨難，才能有創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過血的手指，才能彈出世間的絕唱。

盛夏已經過去，迎接的是新的學校生活。她曾記得初中最後半年時，在班級牆上挂的長橫幅，一擡頭便能看見，或許是這些苦雞湯激勵了人，又或許是別的什麽東西。

見過旭日東升，也見過月亮長眠。

蟬死之後，沒有夏天。

班裏聲音變得大了起來，戚斯清擡頭一看班裏人的來的已經差不多，“我能坐這嗎？”戚斯清轉頭一位女生正站在桌子旁邊，正是昨天在書店的女生。

“可以啊。”

女生撇見戚斯清要放回桌堂裏的書道：“是高爾基的在人間嗎？我剛讀完這本書不久。”

戚斯清茫然，回複“是，我還沒看多少，暑假才讀完童年那本。”

“我還挺喜歡高爾基的，寫的文章好有深度，文章裏好多話我都感觸很深的。”女生坐到座位上，把書包裏的筆記本之類的東西放進桌堂，邊繼續說道，“有個同學群你要進嗎？是咱班同學剛建的。”

戚斯清正在聽姑娘滔滔不絕的講話，聽到這裏一愣，從兜裏拿出手機，“喔，我掃你吧。”

掃完好友二維碼之後，加載頁面轉了幾個圈顯示了一個微信號，名字是：世界微塵裏，吾寧愛與憎。

大千世界俱是微生，我還談什麽愛和恨呢

戚斯清點了後，女生發來，“寧思臣。”後又發過來一條群聊邀請，點了同意，寧思臣剛想說點什麽，老師便來了，班級群也沒有了消息。

新班主任是個四五十歲的女人，“我是你們高一一年的班主任，我叫胡楊。”說完拿粉筆在黑板上寫了兩個大字。“既然已經開學了，該收心的收心，才剛開學，最近瑣事繁多，但是也不要忘了學習。利用這節課充當班會，來講一講開學事項，和選一下班委，雖說只有一年，但班委還是要有的。”

“有沒有自己想當的，自薦一下。”

話落，一位女生舉了手，已經踏上了講臺開始自我介紹，“同學們好，我叫白晌，我想競選的職務是班長。首先，我做事嚴謹，認真負責。在初中三年任職了兩年班長，有一定的管理經驗，我團結同學，樂于助人，在同學遇到問題時，我也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助。”

“如果我能當選班長，我會以身作則，争做同學們的好榜樣，盡心極力的為班級服務，希望大家投我一票，謝謝！”

白晌下了臺後，又有一位同學上了講臺。聲音更加洪亮“大家好，我叫孫森琳。很榮幸也很高興能夠和大家相識。我認為我有能力擔任班長這個職務，真誠的為大家服務。”

“第一，我之前有過做班長的經歷，并連續帶領班級獲得多次優秀集體稱號，得到了老師和同學們的認可。第二，我本人性格随和，很容易相處，如果我當選班長，我有信心可以和同學們形成一種，堅定的革命友誼。最後，如果沒有當選，我也不會過于傷心。當然，還是希望大家可以給予我一次機會。”

“以上是我的全部內容，謝謝大家！”

說完了，胡楊已經發完了空白的紙，“白晌是一號，孫森琳是二號，在紙上填完扣住，我下去收。”

收好後胡楊一手拿紙，一手拿着粉筆是黑板上寫着“正”字，數到最後，“白晌二十三票，孫森琳二十五票。”

“孫森琳是高一一年的班長，沒有什麽特殊原因應該不會再換了。”

選完剩下幾個班幹部之後，胡楊講起了開學事宜，後又讓孫森琳帶着十個男生搬書，搬校服。

晚自習下課已經快要十點，學校出門倒是有個奶茶店，戚斯清剛進去在臺前點了杯檸檬水，坐在椅子上等待。

臺前，兩三個人圍着點奶茶喝，唯獨一人好似置身事外手裏拿着一瓶檸檬水，靠着吧臺。穿着白色的襯衫，兩顆扣子都扣住，五官端正，頭發黑的純粹。察覺到戚斯清的目光，擡了頭。

這時店員喊道，“A469號，檸檬水一杯，A469號檸檬水一杯。”連續喊了兩遍戚斯清有了反應去吧臺拿了檸檬水離開。

家裏學校很近，徒步十分鐘就可以到家。

戚斯清轉動鑰匙打開了門，把要是放在了鞋櫃上回了屋躺下。第一天上學還是有些不适應，畢竟放了将近三個月的假期，第一天上課就這麽高強度。

戚斯清打開手機回複着消息。

方鏡倒是灑脫，中考後直接回了上海，因為爸媽都在上海，所以家裏已經安排好了上海那邊的高中。

方鏡：想你們了，早知道不回這邊的高中了。

戚斯清：難道你要違抗你母上大人的命令。

方鏡：小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