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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戚斯清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見莊嚴的城堡散發着幽冥氣息，她在裏邂逅了個無法安息的幽靈。最後，災難來襲，城堡坍塌。她赤着腳，地下滿是碎玻璃片，在夢境感受不到疼痛，鮮血彌漫。

在高塔掉落，戚斯清猛地驚醒，身上感覺酸痛，她揉了揉腦袋洗了把臉。

已經是十月份，水有了涼意，使得她清醒了過來。

東方的地平線剛剛泛起亮光，些許淩冽吹過耳邊，碎發飄揚。

周一下午是沒有體育課的，每六個班一個體育老師。胡楊沒有占體育課的習慣，因為她有事情要辦下午需要請假，跟體育換了課程。不料這節課也是二班的體育課，一個老師一節課兩個班。

先是熱身運動，跑完一圈後就直接解散了。

都已經十月了還這麽悶，悶的人發慌。

戚斯清頭偏了偏，籃球場有人在打球，徐州在招呼她過去，動身去了。“砰砰”的幾聲，掉落的籃球不偏不倚的滾她腳旁邊，“同學，幫個忙。”球場掉球的男生揮手小跑向他走來。

戚斯清撿起球站在原地，将球放到男生手裏便走了。

如果沒聽錯，籃球是在她準備起身前被丢到這邊的，她沒起來的話，以這個方向會直直的撞在她身上。

“誰啊？”寧思臣問。

“不認識。”說完，戚斯清默默打量着球場上的男生，半場結束，男生接過白晌手上的礦泉水。

她不認識，但有人認識啊。目光轉移，此時，奔跑在陽光下的少年，耀眼又奪目，一球落入球網，随手抹了一把汗。

身後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那個人她男朋友。”

孫森琳。

她微微掀起眼皮，“原來如此啊。”

“猜出來了？”孫森琳順勢坐下。

戚斯清轉頭跟她對視，沒有說話。

“哦，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孫森琳半懂不懂的。

戚斯清盯着手機，徐州發現了異常，在球場的那邊給她發微信。

徐州：？

戚斯清：請守護我。

徐州：嗯。。。。。。

他沒看懂到底發生了什麽，只知道球差點砸到戚斯清，不清楚是不是故意的，但總感覺有股暗流在湧動着。

場面一度混亂，球向戚斯清襲來，沒有時間躲避，拿手擋了擋，砸中了左手，通紅一片。

有人喊道，“王征，你會不會打？幾次了？砸到人了啊。”白晌男朋友也是個急性子，“就你會打啊？奧班了不起哦。一個個跟文弱書生似的。”

徐州還在那邊拉架，裴清訣則是“複命”來看戚斯清。

“還說不是針對你？”

戚斯清抿了抿唇，沒說話。

“我去超市買冰，敷一敷。”說完裴清訣轉身離開。

戚斯清剛想離開這是非之地，白晌抓住她的手腕道，“同學，不好意思啊，我男朋友不太會打球。”白晌嘴角彎彎，說道。

“起開。”戚斯清淡淡回複。

白晌身體一僵，似乎沒有料到戚斯清會說出這種話，“啊？”

戚斯清用力甩過白晌的手，“砸到我的左手了，再有下次你就去死吧。”

北川校內有小賣鋪，旁邊則是有一顆大樹，圍着一圈木質座位，戚斯清坐在上面，只見裴清之拿着冰袋走了過來，“今天校醫務室沒人，也出不了校門，将就一下吧。”

裴清訣坐在旁邊。她接過冰袋敷在手上，戚斯清是白的，手指上也隐約有一層薄繭，她近些時間沒有多少時候在練琴，大概是常年寫字留下來的繭。

“還好嗎？”

“好點了，感覺涼涼的。”戚斯清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麽，從兜裏翻出來一個黑色的mp3遞到裴清訣手上，“聽黃老師說你聽力和作文不太好，國慶假期的時候我挑了些聽力下載進去了。”

裴清訣微微張着嘴，接過了mp3，“怎麽不直接微信發我？更方便一些。”

“放學晚，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教室裏，拿手機聽豈不是太大膽。”

“哦，我打印的資料你有看嗎？放學之後有什麽問題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戚斯清回家就看了，字體很好看，“看了，是你自己的筆記嗎？”

“是。”裴清訣說完，看了眼手機，快要上下一節課了，“走吧，上課了。”

晚自習上，戚斯清把弄着一個魔方，是方鏡之前送過她的一個，做完題，無聊的時候就拿出來玩。戚斯清靠着椅子，突然感覺一道目光所至，身後涼涼的，轉身一看，年級主任王慷在窗戶後看她。

戚斯清的手還拿着魔方，現在收回去的話，顯得欲蓋彌彰了，王慷打開門，“上課呢，在幹什麽？開小差？給我出來！”

怎麽搞的，戚斯清看了晚自習巡查排班，按道理今天不是王慷巡。王慷作為年級主任，威嚴還是在的，一般被他抓到的都難逃一劫，都會被叫到辦公室喝茶。

王慷手裏拿着魔方，坐在辦公椅上，旁邊站着一排高一學生，敲着魔方，怒聲道，“來，你先說。”

“我不該在晚自習玩魔方。”

“然後呢？罰什麽？現在是高一，多麽重要的時間，你居然在晚自習玩魔方，還是一班的學生！學習多麽緊張你知道嗎？你看別人玩嗎？”

“罰我回去學習吧。”

“你說什麽？”

“寫檢讨吧…...”

王慷從桌子上翻出來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筆，“寫你名字。”本子上已經記錄了不少人的名字，不知道的以為是王慷的暗殺名單。

“下一個。”哦，還叫號呢。

戚斯清被安排到門口靠牆站着。站着高個清瘦的男生，他穿着一件白色上衣，領口略有些低。在他旁邊站着，本來就不大的辦公室，這麽多人站着，胳膊時不時會蹭到一起，

“怎麽了？”

“晚自習，玩魔方，感覺背後有殺氣，一轉眼看見慷慨哥，吓死我了。”

王慷，外號慷慨哥，戚斯清也跟着叫了起來。

戚斯清聲音不大不小，裴清訣愣了一下，随後歪着頭笑了幾聲，“聲音太大了吧，不怕啊？”

兩個人靠在一起耳語，低笑，一副親熱的樣子。

“今天晚自習是化學課，剛才在随堂測，我做完玩魔方來着，現在估計都在講了。”戚斯清以為沒聽到課略顯惋惜的樣子。

“晚上可以給我打電話。”裴清訣，大大方方的說。

王慷訓完人，氣消了一半，“那兩個，幹嘛呢？分開分開。”

戚斯清擡眸，左腳移了一小步，跟裴清訣分開一些距離。

桌旁子上，戚斯清正開着臺燈，鋪着的是物理卷子，在她走之後，對答案時，寧思臣幫她判了卷子。

戚斯清看着試卷上的勾勾叉叉，思索着要不要給裴清之打電話。

鈴聲響起，裴清訣率先打來了，點了接通。

“怎麽了？”

“有道題不會，問問你。”

“哪道？你拍一張照片過來。不然打視頻吧，我也想問你化學題目。方便嗎？”

電話那頭頓了頓，“方便。”

戚斯清從椅子上下去把燈打開，那邊播來了視頻通話，男生還穿着白色上衣，戴着眼鏡在桌子旁邊，戚斯清則是換了長袖睡衣将手機離在前方。

男生翻着卷子，“是前兩天數學測驗那張，你翻翻，應該你們也考了吧？”

戚斯清低頭在書包裏翻找出來一張卷子，“嗯，帶了。哪道題？”

“這一道大題，但是沒明白，第二問沒做出來。”

過了約五分鐘，講完，戚斯清問，“聽懂了嗎，還有嗎？”

裴清訣點了點頭，“沒有了，說說你的？”

“嗯。”戚斯清翻着卷子，“這道，不會。”

裴清訣看了看題，拿出筆開始講。

“這樣啊，懂了。謝謝你，你睡吧。”

“要睡了麽？”

戚斯清坐在床上，看了看，已經十一點，沒有一星半點的睡意，“沒有。”她如實回答。

“這周五晚上學生會聚餐，一起嗎？”

兩人已經從視頻通話轉成語音通話，戚斯清平常不怎麽關注微信上的消息，班級群還有學生會的內部群都設置了免打擾，平時都沒有打開看過幾次。

戚斯清點進群聊往上翻，确實有一個聚餐通知。

“我剛剛才知道，一起吧。”

“嗯，周五放學我在校門口等你？晚安。”

“......晚安。”

最後一節課，任課老師拖了五分鐘的堂，戚斯清快速收拾了書包，加上到校門口的時間有七八分鐘。

“老師拖堂了，抱歉。”

“不着急，還有時間。”裴清訣攔了輛出租車，兩人座到了後排座位，“吃完飯應該得一個多點，說還要玩點小游戲，太晚了，要是不想的話，到時候我送你回家。”

“好。”

清悅飯店四個大字映入眼簾，訂的包間在三樓，兩人進去的時候人已經來的差不多，“還穿校服呢？咋不換衣服。”

“沒回家呢。”裴清訣回答，低垂着頭進了靠裏面的座位将旁邊的椅子幫戚斯清拉出來，兩人椅子靠在一起坐着。

“學妹你喝什麽啊？”

戚斯清掃了掃桌面，果酒、可樂、雪碧、果粒橙。

“果粒橙，謝謝。”

男生把果粒橙放到轉盤上，轉到裴清之面前，“清訣給學妹倒一下哈。”

裴清訣拿起了，晃了晃果粒橙，然後再打開，注意到戚斯清的目光解釋道，“晃一晃，果粒就浮上來了。”

“這樣子。”

裴清訣給她倒了一杯，戚斯清拿起來抿了一小口。他們來的晚，菜已經點完了，在等上菜。

“聽力我已經聽完了。”裴清訣講mp3放到桌子上，用指尖推了推。

“這麽快？”戚斯清記得她是下載了十四個聽力在裏面，本來想着一周七個還能聽兩周，“那我再幫你下載點。”

“好。”

門開了，走進來一個女生，戚斯清看清來人，柳西川。

“西川你來了？”男生招呼她，然後頓了頓，“唉這是…程黎？”

柳西川坐在和戚斯清隔了一個位置的位子，“我同學，等會把那份錢轉你。”戚斯清才看清來人，程黎坐在了戚斯清的旁邊，她撇了一眼，見程黎在玩個捏臉游戲，還能換裝。

哦，還蠻有少女情懷。

結果搭配出來的服裝太土，被系統打了低分，沒有過關，氣急敗壞把手機扣到桌子上。

“又怎麽了？”柳西川轉過頭來。

“什麽叫又？”她咬牙道，“還不是因為這個破游戲啊，我的搭配不好？這個東西是不是瞎了眼？”

柳西川頓時語塞，“我幫你過。”

程黎拿起手機解開密碼丢給柳西川，柳西川蹙眉，邊搭配衣服邊說，“你捏了個小程黎？這麽醜。”

“你放屁！能不能好好說話了。”程黎抱着胳膊罵道。

沒過一會柳西川把手機丢給程黎，她盯着屏幕上的四星過關陷入沉思，“憑什麽？我搭配的不比你好？”

“嗯，比我的好多了。”柳西川順着她的意。

菜已經上完，戚斯清夾了塊鴨血放進了盤子裏，吹了吹吃進肚子裏，表情有點痛苦的樣子，裴清訣關注問道，“怎麽了？”

“嘴潰瘍了，好疼。”

“少吃辣的，有糖醋裏脊你吃嗎？”說完裴清訣轉動轉盤将糖醋裏脊轉到了面前，戚斯清夾了幾塊，繼續埋頭吃飯。

…

吃完飯，一桌子的人徒步去桌游館，離得不遠，就當做消食了。

戚斯清只是之前跟人玩過狼人殺網游，這是她玩面殺。

“天黑請閉眼，狼人請睜眼，請互相确認身份。”

…

“天亮了請睜眼昨天晚上是十二號淘汰，按照順序發言。”

“不是老子怎麽落地就變盒。”

“哈哈哈，你不行啊。”

…

三號劉溢洋開始了發言，“我是預言家，5號查殺，接下來我要驗9號，11號。因為11號跟我對置位，11號先聽發言，希望11號可以好好發言，我後續沒準會改驗2號，因為2號發言不作好，存在找神行為。”

四號簡單發了言，輪到五號發言，很不湊巧，戚斯清是五號。

“預言家，3跟我對跳。7號金水，驗9號10號，對角估計要開狼………”

“3號被放逐，游戲繼續，天黑請閉眼。”

“女巫請睜眼，昨晚ta死了，你選擇救或不救或使用毒藥。”

“女巫請閉眼。”

…

“天亮了，昨晚是個平安夜。”

二號發言，“這個局很難盤啊，這麽來說女巫第一天沒有用藥？我嗅到了5號身上一個股狼味，對于這個3號要打我我也是不想站隊的，但是還是投了他一票。”

四號發言，“哎呦那這麽說你還是站隊3號的喽，我是軟站5的，要是最後被騙了我也毫無怨恨，妹子發言這麽好……”

“反正11號在我這歸不到好人，身份不作好，聽感不好啊，女人的第六感，還有……”

戚斯清發言，“1號查殺…”

戚斯清話沒有說話，1號突然自曝，直接進入了夜晚。

“狼人請睜眼。”

“狼人請閉眼。”

“守衛請睜眼，請選擇你今晚要守護的人。”

…

“天亮了請睜眼，昨天晚上7號出局，請按順序發言。”

四號發言，“女巫，第一夜沒用藥，第二夜5號是我銀水。我第四晚要開毒了，好好表水好好發言……”

…

八號發言，“守衛牌，第一夜空守，第二夜5號我銅牌。四號可以脫衣服了，我……”

九號是裴清訣。

九號發言，“守衛牌，第一夜空守，第二夜守7號，第三夜自守。12號不是女巫，女巫還在場，沒守5號怕奶出局，守7號金水一晚，狼人應該是續刀了，4號單邊女巫，如果4號女巫身份成立，那麽聽你8號的發言，第二晚守5號就不成立。”

“八號被放逐。”

“天亮了請睜眼，昨天晚上四號，二號出局，游戲結束。”

複盤：1號狼人，2號女巫，3號預言家，4號狼人。

5號狼王，6號平民，7號平民，8號守衛，9號狼人，11號平民，12號平民。

第一夜，十二號被狼刀出局。二號女巫，八號守衛未發動技能。三號預言家被投票出局。第二夜，平安夜。五號狼王自刀，二號女巫未發動技能，八號守衛守護五號。一號狼人自曝。第三晚，七號平民出局，八號守衛被票出局。第四晚，四號狼人，八號守衛出局，游戲結束。

“三狼控場，靠北啊。”

“學妹加個聯系方式呗，玩的太好了！下次再約一起玩桌游啊？”四號女生拿着手機二維碼晃了晃。

戚斯清掃了二維碼加上了好友。

…

游戲過後，戚斯清和裴清訣打了車回去，“早點回去休息。”裴清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