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典藏·成長

典藏·成長

随着小熊的成長, 季唯意和季聞述也慢慢放手，讓他養成獨立，自己摸索。

不管原生家庭能給予怎樣的教育, 做到多麽完美，總有未開發的那一面在等待着他。

對此季唯意和季聞述曾深刻探讨過這個問題, 最後總結出來原生家庭幸福的，社會會交給他們人心險惡, 教會他們獨立。原生家庭缺失的孩子，會在以往的交往中更渴望愛。

總而言之, 社會會交給他缺失的那一面，他們能給予小熊的，已經是自認為最好的。畢竟人生的路走到最後，靠的不都是自己積累的經驗和人生閱歷。

所以, 季唯意和季聞述決定, 開啓環球旅行！

高二的季壹，也就是小熊, 在得知這個決定後頭也不擡, “注意安全，每天發消息報個平安, 一周視頻一次，我和棉花糖會想你們的。”

随後又低頭繼續做題, 棉花糖也适當地搖了搖尾巴。

“......”

看着和季聞述有七八分的姿态, 加上即将離家半年的不舍，季唯意眼眶一紅，“哥哥, 我們這麽走了不會讓小熊的性格更安靜了吧？會不會得那個自閉症？”

“咱們家的優良基因不會得那種病，小熊性子靜了些沒關系, 到時候遇到個能敞開心扉的人就好了。”

腳下一停，季唯意湊湊過去小聲道：“那要是遇到個男孩子怎麽辦？”

知道她打得什麽壞心思，季聞述攬着人往外走，“他喜歡就行，我不幹涉。”

正在寫字的季壹鼻尖斷裂，發出的響聲讓棉花糖和他對視，随即一人一狗別開臉，一個換筆，一個低頭繼續睡。

-

環球旅行說是環球，但臨到機場，季唯意忽然提出要在國內玩，因為之前工作經常往國外飛，國內她也只是在出差的時候在幾個城市淺待過便叫她印象深刻，只吃了一次的甜糯糍粑她有點想念，而且那都是她一個人走過的路，她也想帶季聞述一起。

季聞述自然同意，讓萬利改了票。

如此一來，第一站去哪成了他們最大的問題，最後季聞述道：“要不要先去藏地，看看給爸媽挂得經幡還在不在，然後去姻緣橋，找找我們的同心鎖有沒有生鏽。”

“好！正好還能看看這次有沒有高反，檢驗一下我的身體素質有沒有提升？”

車子重新駛入馬路，季聞述忽然道：“我感覺有。”

“嗯？”

正在家庭群報備行程的季唯意看來，眼底茫然：“有什麽？”

只見季聞述湊過來，語氣暧昧：“尤其是在床上的時候。”

雙頰一熱，季唯意下意識超駕駛位看去，擡手把他推開。

“要不要臉！”

-

昔日怡人的風景重新映入眼簾，季唯意閉着眼感受着廖闊的草地，還有風從指尖劃過的感覺。

她朝着季聞述興奮道：“有點頭暈，但我感覺我還可以承受！”

下一秒，季唯意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看着滿眼心疼的季聞述，艱難道：“原來你上次是這種感覺，怎麽你這次沒事了？”

“也有點頭暈惡心，但是不嚴重。”将她的手擺好，季聞述在她身邊坐下，“睡吧。”

窗簾拉上，屋內有些昏暗但一看就是白天，遮陽的窗簾都遮不住窗外的光。

被子被掀起來，身側凹陷，季聞述在她身邊躺下。

屋子裏靜悄悄的，季唯意忽然沒了困意，側頭看他：“我想小熊了。”

“那我們給他打個視頻？”

“好。”

将床頭的燈打開，季聞述拿出手機找到季壹，視頻發送後那邊過了幾秒才接起。

屏幕上那張少年感的優越臉型出現，注意到他身後的環境，季唯意有氣無力：“小熊寶寶，你還在做題嗎？記得起來活動活動。”

鏡頭偏轉，季壹的聲音出現在房間裏：“我剛坐下媽媽，你們是在房間裏嗎？高原反應嗎？”

“......對。”

季唯意的嘴唇已經紫了，季聞述把氧氣面罩給她戴上，随後拿過手機。

“你媽媽這次反應有點嚴重。”他話題一轉，“午飯吃的什麽？”

“阿姨做的番茄牛腩。”季壹看向鏡頭裏的季唯意，輕聲道，“媽媽，你閉上眼睛，調整呼吸，放松。”

季唯意點頭，閉上眼睛，季聞述和季壹又囑咐了幾句最後才挂了電話。

屋內重新安靜下來，季唯意忽然道：“好想小熊，不知道我們這趟能不能玩高興。”

“......”

兩天後，季壹看到手機裏發來的照片和視頻，想起季唯意說的那句話搖搖頭。

果然女人的話都不能信。

-

季壹繼承了季聞述和季唯意的優良基因，小學跳過兩級，初中就已經自學高中的內容，以至于高考前有大學找到學校校長，交出的保送名額中有季壹的名字也不足為奇。

正參加完全國物理競賽的季壹，回家時手裏還多了份保送通知。

楊舒慈翻來翻去，一愣：“這是？”

“保送通知奶奶，首都大學的。”

楊舒慈站在原地看了幾秒沒動靜，季壹見狀上前扶住她：“奶奶，您沒事吧？”

“......沒事。”

被扶着坐下，楊舒慈将季壹推開：“你爸媽現在在哪？”

“應該在南京，昨天剛到。”

“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沒。”

“去，給他們打電話，叫他們回來。”楊舒慈再次躲開季壹的手，讓他去打電話，“去打。”

“好。”

當晚，季唯意和季聞述飛回來，淩晨一點，楊舒慈還在客廳等着兩人沒有睡，還有一邊已經困到不行的季望圖。

“爸媽，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季聞述說話楊舒慈沒理，季望圖要說什麽被楊舒慈瞪了一眼也憋了回去。

兩人對視一眼牽着走到了客廳，楊舒慈才開口：“坐。”

“媽，怎麽了？”

“我問你，你們知不知道小熊被保送了？”

季唯意點頭，“他今天上午說過了。”

“那你們怎麽想的？他去還是不去？”楊舒慈火氣小了些，對上季聞述的時候臉色還是不好，“你當爸爸的不說點什麽？”

“保送而已，媽，我當年保送的時候你怎麽沒這麽大反應？”季聞述給季唯意倒了杯水，瞅見楊舒慈臉色不好又提起杯子給她面前的杯子到滿水。

“那是你，你從小就自己主意大，再說那時候不是你爸還和你在書房聊了很久麽，怎麽不見你和小熊聊？”

被cue到的季望圖撐着下巴點頭：“對。”

“媽媽，你誤會哥哥了，其實他早料到小熊會被保送，在我們出去旅游前父子倆已經聊過了。”季唯意出來打圓場，做到楊舒慈身邊，“媽媽，小熊有自己的想法，我們想讓他自己選擇。”

“小意，媽明白你說的，可小熊的時代和你們那時候不一樣了，現在被很多外界因素幹擾，他才這麽小，能做出正确的決定嗎？”

“那我們也得聽聽他的想法，您說對吧？”季聞述道，“媽，從小熊出生到現在，您和爸太過溺愛了，當初您對我和明珠可不是這樣。”

“跟那時候能比嘛。”楊舒慈自知理虧，拍了拍一邊的季望圖。

季望圖見狀道：“就是就是。”

季聞述：“......”

客廳裏氣氛焦灼，季壹的聲音忽然出現：“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其實我有打算了。”

“小熊？你怎麽還沒睡？”楊舒慈道。

“奶奶，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但我很感謝爸爸媽媽給我很多選擇的空間，我覺得這種教育方式很好，因為這樣我才能獨立思考，不依賴他們。”

季壹走下樓梯，一步步走近，一步比一步堅定，“爸爸媽媽給了我比大多數人高的起點，但卻沒有嬌生慣養我，把我養到現在我很知足。”

季唯意眼眶早就濕了，季聞述輕拍着她，以示安慰。

“奶奶，我同意保送，因為這樣我可以心無旁骛的參加物理競賽的決賽。要是能得到一等獎，那我大學一年的學費就不愁了。”

楊舒慈滿眼心疼：“孩子，你......不要對自己這麽苛刻。”

“沒有苛刻奶奶，我覺得這樣很好，我也想早點賺錢，早點成長起來保護你們。”

最後的結局就是，季聞述一家三口說話了楊舒慈和季望圖兩口子，盡管季唯意也哭了，但總算完美收局。

望着夜空點綴的星，季唯意忽然道：“聽着小熊說那麽多，我突然發現我老了。”

“總會老去的。”季聞述牽着她的手，“有我陪你一起，我們一起白頭偕老。”

“噗。”

趕飛機一路奔波，季唯意卻一點都不累，興許是聽季壹說了心裏話，心情舒暢，又或是此刻氛圍正好，她來了興致。

“你餓不餓？”

“嗯？”季聞述挑眉，等她說話。

“去樓下便利店逛逛？”

“走。”

兩人在玄關鬼鬼祟祟換鞋，身後傳來幽幽一聲：“早去早回。”

轉頭對上不知何時站在那裏的季壹，季唯意心口一軟，過去抱他：“寶寶，媽媽愛你。”

季壹扯扯嘴角：“那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嗎？”

季唯意被拉開，季聞述的聲音橫叉過來：“不可以，快回去睡。”

“啪！”

無情的關門聲。

季壹搖頭，見怪不怪。

他的小心眼爸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