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章
第 79 章
得知原本鬧着想要打頭陣的天靈宗弟子忽而閉門不出，安靜乖巧，仙協的人倒吃驚了一下。
仙協由修真界五大宗門輪流執掌，這一次則輪到了天祁宗，現在是由天祁宗主齊祺負責。
他召見了唐嘉和燭朦兩人，大概是從黎娴和晉琮元那裏聽聞了兩人的事跡。
唐嘉靜默地站在大廳，看着高位上的人，滿臉滄桑，沒了之前的一派威嚴和神采。
仙協，本來是由齊祺的道侶負責的。人鬼大戰觸發後，她不顧勸阻打頭陣，在将要被俘虜時，選擇了……自爆。
兩人伉俪情深，是修仙界美名遠揚的一對神仙眷侶。不過……
自此鴦逝後，獨留鴛悲鳴。
“閣下！”在探測唐嘉修為時，齊祺一驚，眼裏閃過了光。
合體期！是合體期！是哪位厲害的散修出山了嗎？
散修畢竟沒有宗門的丹藥、功法、指導對練的支持，所以他們的修行速度，一般來說是慢于宗門弟子的。
“人間如今有幾個通往修仙界的傳送門是開的？”
唐嘉只是問道。
他突然有些懊悔當初讓露白将鬼界傳送門分布圖送給臨天仙君時，自己沒能多看上幾眼。
加上在絕境遇到過的魔修，他幾乎可以确定。現在敵在暗，我在明的形式，哪怕和妖族合作。此戰也是兇多吉少。
齊祺渾身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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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開着，他亂了陣腳，只顧着動員編隊，竟然無暇顧及源頭這方面了。
長袖一揮，所有傳送陣的位置都淩空标出。
唐家迅速掃了一眼，情況緊急，來不及猶豫。
“除了人妖交界的那個傳送陣，其餘全部關閉。”
“可……”
如此一來，修仙界就不能及時支援他們在人間的修士，人間将生靈塗炭。
“齊宗主，這一出空城計，兩座城，二選一。”
那麽他們在傳送陣全部關閉前，來到人間作戰，要麽……
齊祺咬牙，為了不波及無辜大衆，他選擇後者。
他清楚地知曉，一時的保護，和永遠的不得翻身，該如何選擇。
齊祺想不到這麽狠，唐嘉也驚訝于自己居然做得到。沒辦法，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他只是賭一把。這翁中捉鼈，誰是鼈不好說？
而且一旦修仙界出現異動，估計潛伏在這裏的魔修會迅速上報。
他估計鬼修會輕敵，不知道魔界……
“要暫時打破鬼魔合作的處境。”
至少要等到那個鬼界叛徒出來，那個為飛刃上符咒的人——符吟。
“又該怎麽做呢？”
“送。”
最合理的辦法：送人割地。
如此低聲下氣，想必鬼界求之不得，越看不起他們，那必然會輕敵答應。
而他們将人和地送到魔界手上“保管”。兩界必然會産生隔閡。很大可能在戰争時，鬼界會讓魔界按兵不動，以防被包圍。
再者，他不相信魔尊會給“質子們”階下囚的待遇，其實對那些天才們，這樣算是安全，只要他們不被魔界功法迷惑，急功近利。
最重要的是，唐嘉還是想要去探清魔界堕魔窟裏到底有什麽。
“送什麽？”齊祺不懂。
倒是燭朦懂了，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師父。
唐嘉搖了搖頭，不再言語，很快便拱手退下了。
“有何感想？”
他問身邊的燭朦。
“我相信師父。”燭朦道。
“如果天下大義要為師的命，該何如？”
“是怎樣的天下大義？”他的疑問和猶豫，代表着他的不願。
唐嘉忍不住揉了揉燭朦的腦袋，嘆息一聲。
“跪着生的滋味……是什麽樣的？”
“那得看，是為了什麽跪着生。”
“若是為了生呢？”
“那就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唐嘉頓了一下，問道：“那如何才覺得甘之如饴？”
燭朦看向了唐嘉的眼睛，看到了真正的疑惑不解。
“《義傳》末篇有言：蒼生苦難，若吾一人肩負，何其有幸。想必他會甘之如饴。”
為了蒼生樂，或許跪生，站死，都甘之如饴。不過是跪生在屈辱的同時，能目睹他的蒼生樂罷。
而燭朦是做不到的。他心裏的一大塊，已經被身側人占據了。
他也未曾想過，他會如此顧念兒女私情。但師父比他大義許多。
“話說師父不辭辛苦出山林，可是但願蒼生俱飽暖？”
“白骨山丘，蒼生無罪。”
——
很快，齊宗主按照唐嘉所言，整理出了修仙界主戰場，鬼界得到消息也迅速從人間轉移了陣地。
至此，人間似乎恢複了平靜，偶爾有人被鬼修抓走，也偶爾有人遇到神仙，如過往一樣。
很明确，鬼界幾乎全員轉移陣地，就是不想做那只鼈。
而暗地裏，人族和妖族的內讧不可忽略。
“人心不齊。”唐嘉嘆息一聲。
他們勝的概率很小，而他們又必須守住這一關。
“這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恩怨，而是從小到大，根深蒂固在心裏的觀念。”
最難改。
“前輩。”不多時，就有天靈宗的弟子送來了功法。
他是他們派過來探探風的，畢竟要是把自己知道的功法全寫完，那估計等天下覆滅都寫不完，他們決定敷衍一會兒。
只是他沒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高深莫測的黑衣男人，竟然真得認真翻看起來，而且越翻，臉色越難看，看得他腿都在打顫。
“有辱師恩。”唐嘉沒看完，合上了書，淡淡道。
明明沒有任何情緒，聽者卻徹底慌神了，徑直跪下。
“繼續吧。”唐嘉只是把書遞了過去。
那人連連點頭，拿了書趕忙走，還在冒着冷汗。他好像看見了他大師兄，格外失望的樣子。
這下真沒有人敢敷衍了。
燭朦照例跟着唐嘉巡視，很快聽到了争吵聲，大概率又是人和妖，這次還是熟悉的聲音。
“你他奶奶的老娘看得上你！我呸！咱狐妖也不是見一個男的就腿軟，你當你三條腿的稀罕□□呢！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shi樣子！人見人嫌！別熏到老娘！”
對面被罵得面紅耳赤，一句嘴都沒還上。
“貍姬。”
燭朦出聲，趕緊制止這場鬧劇。
唐嘉揉了揉眉心。
“仙君，是她夜闖我房間，我……一時找了道……”
“我是去找晉琮元的，誰知道他比我還狡猾，跟人換了房間。你着道本就因為你自己就是那好色之徒，怨不得本姑娘！”
作者有話：感覺莫名其妙寫成了朝堂文？《義傳》瞎編的，別介。
唐嘉還是比燭朦大氣些（摸下巴）
白骨成丘山，蒼生竟何罪。 ——李白
但願蒼生俱飽暖，不辭辛苦出山林。 ——于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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