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棋子

棋子

“什麽,必然是你使的妖術!我就算睡也不可能睡你這種千人騎的bia——”

“啪——”

被打的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打他的人。

“妖族妖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兄臺心性不堅,還是莫要滿口胡言。”

“你居然幫妖族說話!”

他瞬間因為威壓,跪在了地上。

貍姬看着兩人如此維護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拉了拉燭朦的衣袖:“老娘不與無知小人計較。”

“正理從不因為種族有所變化。”唐嘉淡淡道,掃了一眼圍觀的群衆,收了威壓。

他失望了,嘆了口氣,大家都聽的清楚,低下頭心裏顫了顫。

唐嘉帶着燭朦去找齊祺。

議事堂也在争吵不休,約莫在後悔與妖族合作。

“師父後悔了?”燭朦扭頭看着他師父。他不喜歡師父皺眉的樣子。

“這樣無理取鬧的人畢竟是少數,和妖族相處下來,相信大家的偏見已經少了些許。”

唐嘉搖了搖頭,徑直闖進了議事堂,看着高位上的主權人,冷聲問道:“送,或者不送?”

他相信齊祺一定已經知道他再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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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祺一愣,重重嘆息一聲,“送,但如何服衆?”

議事堂的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打頭陣,如何?”

唐嘉示意了一下燭朦。

齊祺一愣,燭朦已經是金丹後期,他觀察下來,天賦能力不輸有些宗門的親傳,看來這位是真舍得了。

他即刻就在議事堂說明了打算。

不出意料有人跳出來反對。

“我也去,如何?”唐嘉看了看燭朦焦急的視線,再次問道,“我的生死不論,必給大家一個安心。”

有他這個合體期坐鎮前往,倒是能讓不少人放寬心。

唐嘉轉身離開,留下議事堂的争論不休,就像是一陣風,吹散了一片雲,輕輕的。

讓天之驕子去做人質……

“師父,他們會同意嗎?”

“義者行,順者從,逆者……不敢逆。何況未萌芽的種子,有自己的選擇。”唐嘉在此間運籌帷幄,“同袍氣斷,血染河山,心魔易生;急功近利,奸滑狡詐,道路易歪;安居一隅,罔顧蒼生,天下易恥。”

“師父尊重他們的選擇。”燭朦只是道。

可話裏暗藏的卻是,師父為我選擇了路。

“徒兒覺得呢?”唐嘉自然聽得懂燭朦話裏的意思。

“刀劍無眼,家書萬金,牽心難安;隐于山林,故居舊淵,義心難滅;燕子雙飛,同甘共苦,自然上策。”

唐嘉忍不住笑了,他攬過了燭朦的肩膀,就在他耳邊笑着:“哈哈哈,好好好,生同衾死同椁,可好?”

“拉勾。”燭朦覺得那笑聲格外悅耳,他一本正經伸出了手。

唐嘉回勾,問道:“若是有人變了呢,是小狗?”

“不要變。”燭朦盯着唐嘉一雙眼,語氣鄭重。

唐嘉突然後悔伸出手勾住燭朦的手指了,他就應該甩袖道一聲幼稚。

“嗯,不變。”

他再次許下了他注定要違背的諾言。

“人地拱手”的消息迅速在修仙界傳開,而齊祺咬牙承擔了所有的壓力。

輿論和紛争絲毫沒有打擾這座小院。

唐嘉正和燭朦一起翻看着黎娴整理出來的一部功法。

“前輩。”門口,白衣女子靜靜站立,輕喚一聲。殘缺的流蘇玉墜在陽光下閃爍,黎娴看起來憔悴不少。

他們沒了宗門,此後無依無靠。黎娴是他們的二師姐,目前的主心骨。

她或許比唐嘉更心思細膩,也更善感優柔,失去了長輩之後,常常會難以抉擇,難以壓住一腔熱血的莽撞少年們。

“你去了,他們怎麽辦?”

石凳上端坐的唐嘉問道。

他一下就看出了黎娴的來意。她想去魔界當人質,替天靈宗,替她的師弟師妹們,成全他們為天下的一番熱血。

她在學他,學他在狂風暴雪來臨時寧可獨自面對,哪怕粉身碎骨,也不願讓任何人受傷。

“齊前輩仁心,會幫他們的。”

“縱然天資聰穎,你仍舊去不了。天靈宗已殁,齊宗主仁心,不會放棄你們任何一個。”

她這個人質絲毫沒有威脅性,況且還是天靈宗剩餘弟子目前的領頭羊。

黎娴抿唇站在門口,久久沒有言語。

“他已經自食其果,你也想學他嗎?”燭朦看着黎娴,緩緩道。

他沒說這個“他”是誰,可已經不言而喻。

黎娴的眸子裏閃過淚光。

散修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們知道大師兄的消息并不奇怪。

“不是,師兄他……”她想反駁什麽,可唐嘉已經打斷了她。

“一步差池,滿盤皆輸。”他就是輸了,輸得徹底。

黎娴怔愣了一會兒,知道她來這裏求助沒戲,低聲告辭。

“或許你不是執棋人,而是一顆棋呢?”等黎娴離開,唐嘉笑問燭朦。

“那我可能是……已經沒有價值的廢棋吧。”

唐嘉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只是擡頭看着碧藍的天空,好像捕捉到了腦海裏一閃而過的思緒。

不是廢棋,或許是落子後,悔掉的一步棋,也或許是等待號令,發揮價值的一步險棋。

“師父是怎麽知道她要說什麽的?”燭朦轉了話題。

“猜的。”

“那師父猜猜我接下來想說什麽?”

白皙的手指點在了黎娴默寫的功法上,唐嘉的眼裏染了笑意,“可能寫得急了,漏了幾步,剛才你應該提點她幾句。”

“我已經不是……”他們的大師兄了。燭朦止住話,搖了搖頭。

“若你想一人一劍走天涯,為師是不是有點多餘。要不現在你就出師?”

“出師後師父不是師父了,是什麽呢?”

手揉過了燭朦的墨發,唐嘉垂睫看着他道:“所有人都是你生命裏的過客。”

“這不是我想聽到的。師父猜錯了。”燭朦轉身進屋,似是生氣了。

他以為他們已經互通心意,可師父什麽都瞞着他不說,也總是沉默或推辭,妄圖變回曾經相處的那般模樣,但偶爾又會顯露幾縷真情,動了燭朦的心。

黑衣把唐嘉襯得更加深沉嚴肅,他只是在原地低語似祈福:“願你孑然一身,也能自得快樂。”

作者有話:每天碼個三四百字,就能實現周更啦!(不是我在說什麽)清明連更哈w放假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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